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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千层肉饼(5000字)

作者:茶暖
翌日。 汴河大街上,仍然沒有赵溪月摆摊的身影。 附近的议论声,再次响了起来。 “赵娘子還是不曾再来摆摊做生意,這都第几日了?” “管它第几日,依我看,赵娘子往后是不会再出来做生意了。” “我觉得不能吧,這赵娘子先前不是還跟食客们說,過上几日便能应对有关她偷了王楼正店方子手艺的流言?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這话你也信?无外乎就是临走之前的一個說辞罢了,让自己面子上好看一些而已。” “說得也是,那些恶人落荒而逃时,不都是要撂下一句“你等着’的狠话嘛。” “哎哎哎,你们說,這赵娘子会不会都不在汴京城了?” “這谁知道,总不能去人家家门口敲门瞧一瞧她在不在吧。” “反正啊,若是過两日這赵娘子再不出来摆摊的话,肯定就是要离开了!” “也别先着急下结论,咱们等等看嘛” 议论的话,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落到钱小麦的耳朵裡面。 钱小麦眸光晦暗不明,抬眼往韩氏家的方向看了一看。 在踌躇片刻后,钱小麦抬脚往外走。 “做什么去?”在院子裡面缝补衣裳的宋氏斜了一眼。 “出去打水。”钱小麦拎起了旁边的水桶。 “那路上别磨蹭,早些回来。”宋氏嘟囔。 钱小麦沒理会,拎着水桶出门。 宋氏顿时瞪了眼睛,狠狠地剜了钱小麦一眼。 死丫头,脾气越发大,也越发不将她放在眼裡了,真该好好打上一顿,好好出上一口气。 奈何這钱小麦這段时日不知道哪裡来的胆量和阴狠劲儿,动不动便是菜刀和耗子药的,属实吓人。宋氏现如今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生怕钱小麦哪根筋搭不对,晚上会趁着她和钱丰熟睡的时候,悄悄进了他们房屋,做出来杀人的恶事。 以至于宋氏心中也生出了许多惧意,对钱小麦也不敢再肆意打骂,连饭食也不敢再克扣太多。钱小麦,肉眼可见地吃胖了一些。 平日便是做力气活的,钱小麦长了些肉,身上的劲儿也更足,越发不好拿捏吓唬。 真真是生养了個祸害出来!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 宋氏骂骂咧咧,冲地上啐了好几口。 钱小麦刚刚出门,自是听到宋氏的那些狠话,但她此时并不放在眼中,而是继续往前走。 经過韩氏家门口时,钱小麦停了一停。 院子门是紧闭的,但隔着门和院墙,却也能听得到裡面的动静。 “赵娘子,今日咱们還能吃火锅鸡嗎?” 這是白春柳的声音,语气中带了十足的眼巴巴。 韩氏在一旁念叨,“当真是馋嘴的小猫儿,昨日吃了那般多,饭量都要赶上人陆巡使和程巡判這样的大老爷们了,竟是還吃不够?” “赵娘子做的饭食,吃得再多,也是吃不够的!”白春柳嘿嘿笑了笑。 “今日可以再吃。”赵溪月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轻快,似带了由心而起的笑意,“不過今日吃的不是火锅鸡,而是火锅鸭!” “不拘是鸡還是鸭,肯定都好吃!我来帮赵娘子打下手!” “就等你說這句话呢,跟昨天一样,将這些菜蔬都清洗干净,切好装盘。” “好” 紧接着,便是打水时哗哗的声响,以及闲聊說笑的声音。 整体的气氛轻松且欢快。 尤其是赵溪月,根本不见任何忧愁之意。 那就說明,外面那些流言,对她不会有任何打击可言,而她,也有颇有把握的应对之策。 钱小麦抿了抿唇,接着轻轻摇头笑了笑。 是了,能够教导她冲破绝境来求生的赵娘子,自身便是一個永远不畏惧任何困难的人。 這样的人,哪怕遇到数九寒冬,冰天雪地,都会化作最为火热的日头,融化所有的冰霜。 钱小麦冲着赵溪月在的院子嘿嘿笑了一笑,拎起水桶,大步向附近的水井走去。 如赵溪月所說的那般,晌午饭吃的是火锅鸭。 做法与昨日火锅鸡一致,只是食材变成了昨日陆明河和程筠舟送来的新鲜宰杀的鸭子。 相比较鲜嫩软烂的鸡肉来說,鸭肉的口感偏紧实有嚼劲儿一些,同时也带了些鸭子肉独有的清香之感。贴近骨头的鸭子肉,更是肉汁四溢,醇厚美味,回味无穷。 整体来說,是鲜香微辣,美味可口。 吃肉、涮菜、煮拽面。 步骤与昨日的火锅鸡一般无二,而滋味也与昨日一样美味。 更重要的是,赵溪月、韩氏和白春柳三個人,与昨日一般,再次吃得有些撑,不得不花了一段時間来消食儿。 下午,稍作歇息之后,赵溪月出了门。 去鸡汤猾咄摊。 一是和曹水香约定好了,今日要再去吃上一碗鸡汤滑础。 二来,她也想去看一看,那位海王渣男有沒有惧怕她手中的那块青砖,收敛一些。 对于赵溪月如约而来,曹水香和张氏颇为欢喜。 在听到赵溪月询问康瑞轩是否再来吃鸡汤滑础时,曹水香和张氏互相看了一眼。 “赵娘子沒听說?” “什么?” “那康郎君,昨晚被开封府左军巡院的人带走问话了呢。” 曹水香道,“领头的,似乎便是陆巡使。” 海王渣男被带走了? 赵溪月昨晚回去之后,到现在才出门,一路上也不曾与人闲谈,因此并不知道。 “那”赵溪月蹙眉,“可知道原因为何?” “不知道。”曹水香摇了摇头,却又道,“但今日晨起,各处都多了两张寻人的告示。” “所以旁人都說,這康郎君大约是与這两张失踪的案子有关。” “失踪的两個人,一位是卖米发糕的吴二娘子,一位是槐树巷子口卖油煎角子的郑小娘子。”“两個人现在下落不明,但听說,先前都和這位康郎君见過面,且康郎君颇为照顾对方的生意,都也为对方看诊過。” “现在,有人說這康郎君是医术不精,将两個人医治死了,为掩人耳目,将二人尸首草草掩埋。”“也有人說…” 曹水香压低了声音,“也有人說,這康郎君是学医的人,表面的和善热情都是装的,实际上骨子裡面阴狠偏执。” “靠和善将人哄骗到药铺之后,实际上则是将人开膛破肚,为的是研究人体,查看内脏和骨骼。”“简直是骇死人了!” 曹水香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我娘方才還說,這姓康的這两日时常来吃鸡汤滑础,兴许就是盯上我了。” “我若是一個不小心,上了对方的当,兴许下一個被杀,還要被开膛破肚的人,就是我了!”“赵娘子,你昨日提醒我一定要听娘亲的话,是不是就是看出来這個姓康的不对劲,所以让我不要轻易上当?” “嗯。” 赵溪月点了点头,“我的确是觉得這個姓康的有些居心叵测,别有用心,但我与他并不算熟识,并不知晓他的底细,也不敢轻易断言,只能提醒你一句,算是有备无患吧。” 至于這個康瑞轩 真的是個医学上的偏执狂,甚至偏执到要杀人查看人体结构的地步嗎? 但昨日看他眼神之中的贪婪和所作所为,并非是這样的人,而是色心极大之人。 這样的人,真的会 等等。 赵溪月突然醒悟。 外界的猜测,可能是有人故意這么說。 而目的,为的是维护吴二娘子和郑小娘子的名声。 当朝民风虽然還算的上开化,女子也可以抛头露面,做活做生意。 但古往今来,名声二字,对于女子而言,都是一道沉重无比的枷锁。 若是对外說是康瑞轩掳劫了吴二娘子和郑小娘子的话,哪怕两個人此时還沒有死,往后也是活不成了。就连她们家中的女眷,往后也再无法堂堂正正地生活,而未婚女性更会婚事艰难,为人厌恶、唾弃。而若是說這康瑞轩残暴解剖,谋害人命的话,吴二娘子和郑小娘子若還有性命,旁人对她们,有的只是死裡逃生的感慨。 对其家人,也多是怜悯。 這两种结果,可谓天壤之别。 特意做這件事情的人,应该也是基于此考虑吧。 心细如发,考虑周全。 赵溪月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曹水香闻言,则是笑眯了眼睛,“果然是赵娘子,聪慧机敏,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得到。”但也叹了口气,“幸好,這個姓康的已是被带走了,否则当真不知道会再出怎样的事情。”曹水香庆幸自己,更庆幸其他那些還不曾给康瑞轩盯上的人。 赵溪月笑着点头,“是啊。” 幸好。 尽早控制住這样一個可恶之人,免去了许多祸患。 现在,只能希望吴二娘子和郑小娘子還能活在這世上了。 赵溪月抬眼望了望天。 因为康瑞轩的事情,街头更多了许多议论。 但对于汴河大街石头巷子口附近,议论最多的,仍旧是有关赵溪月還来不来摆摊做生意的事情。甚至,這個话题成为了每日晨起时,所有人必须要讨论一番之事。 晨起的打招呼,从今日生意如何,吃早饭了嗎,這样的话,变成了赵娘子今日出来摆摊了嗎,赵娘子究竞還在不在汴京城。 就在這样的疑问声中,赵溪月在這日的清晨,顶着微熹的晨光,推着小推车,出现在了汴河大街上。随行的,是白春柳。 两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小推车推到往日摆摊的地方,照例用青砖固定车轮,木棍支撑车把。拉开挡板,固定好案板,拿出炭炉,摆上铸铁用的平底锅 赵溪月洗干净手,从旁边的发面盆中,捞出一块面团,在案板上开始揉面。 眼看着赵溪月镇定自若,旁若无人地开始忙碌,众人的嘴巴,张开了许久,迟迟沒有合上。好不容易合上之后,再次张开。 “這這這我沒看错吧,赵娘子消失了几日,竟是又出来摆摊了?” “你沒看错,這赵娘子啊,的确是出来摆摊做生意啦。” “瞧這個架势,是打算现做?” “啧,就算是现做這灌浆馒头,也不能证明,她沒有去偷学王楼正店的方子手艺吧。” “可我瞧着,這赵娘子好象不是在做灌浆馒头?” “不做灌浆馒头?那她在做什么吃食” 众人越发好奇,忍不住伸头侧目地去瞧個究竞。 而此时的赵溪月,已是将手中的面团揉搓光滑,擀成了大而薄的面片。 接着,拿出了一盆肉馅,用木勺往面片上一点一点地舀。 一边舀肉馅儿,一边用木勺将肉馅儿在面皮上均匀地铺平。 而后,则是将铺满肉馅儿的面皮切上四刀,保持中间不断的情况下,分成六份,再将铺满了肉馅儿的面皮,从边缘往中间一层一层地堆栈,堆栈成一整個大肉饼。 压实、轻擀,肉饼入放了油的平底锅。 中火慢煎。 油脂浸着面皮,发出滋啦的声响,冒出的热气,已是带出了幽幽的香。 這香,惹得那些围观瞧热闹的人忍不住嗅了一嗅,更是追问,“赵娘子做的這是什么吃食?”“千层肉饼!”白春柳替赵溪月回答,“可好吃了!” 声音脆生生的,且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得意。 且說话时,白春柳也不去看问询的人,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锅中表皮慢慢变得金黄,香气也越来越浓的千层肉饼。 這言语和举动,再加之這千层肉饼散发出来的浓香,让前来打听的人,当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听起来 很好吃? 看起来,也很好吃! “赵娘子。”那人尤豫片刻,张口询问,“這千层肉饼怎么卖?” “八文钱一個。”赵溪月正忙着做新饼,头也不抬,“皮薄肉多,香酥可口,保证好吃。”八文钱一個? 那可是先前灌浆馒头的两倍价钱。 但若是看個头大小的话,的确也是能比的上两個灌浆馒头的大小。 而且,這是现做现烙的。 那看起来金黄发焦的表皮,闻着那浓重无比的香气,就知道滋味不比灌浆馒头差呢。 那人再次吞咽了一下口水,“那我来上一個。” “好嘞!”白春柳提高了嗓门,拉长了尾音,“千层肉饼一個!” 這声音,高亢嘹亮,当下更是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這赵娘子,竟是不卖灌浆馒头,开始卖千层肉饼了?” “我還只当這赵娘子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洗刷自己的污名,不曾想就是不卖灌浆馒头,开始卖千层肉饼了?” “不就是因为事迹败露,不能卖灌浆馒头了嘛,還說得那般好听,就是不知道,這千层肉饼的做法,是不是也是偷学旁人的?” “我看這赵娘子,也是黔驴技穷了,啥也不是!” “哎哎哎,只有我一個人想知道這赵娘子做的這千层肉饼好吃不好吃嗎?” “你不是一個人,我也想知道。” “瞧着倒是表皮金黄,香酥可口的模样” 众人议论声起,不住地往赵溪月的耳朵裡面钻,但赵溪月却当做不曾听到一般,只将平底锅中的千层肉饼翻了個面。 眼看着千层肉饼完全熟透,表皮触碰起来也是“沙沙”作响,彻底酥香,赵溪月用竹质的锅铲将千层肉饼铲了出来。 放到旁边稍微晾上一晾,赵溪月用油纸垫着,拿起来递给方才的食客,“让您久等了。” “慢些吃,有些烫。” “好嘞!”食客应声,却是在简单吹了两口凉气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千层肉饼表皮酥脆,牙齿咬下去时,能感受到细微的“哢嚓”脆感,酥脆中带着焦香,有着不粘牙的干爽口感。 而中间的面皮则是软嫩无比,与肉馅儿层层堆栈,吸满了油脂和肉汁,浓香无比,却又带了些许不松散的弹劲儿。 口感上,可以說处于一個“刚刚好”的程度。 而這一层层面皮包裹的肉馅儿,鲜嫩不柴,肉馅儿并不過分细腻,能咬的到肉的颗粒感,而這颗粒又不会太大,入口十分舒适。 最重要的是,這肉馅儿汁水四溢,一口下去后,满嘴流汁儿,香浓无比 這這這這,也太好吃了吧。 而且是越嚼越香,越吃越好吃! 吃到肉饼的食客,当下便停了脚步,转头快步又朝赵溪月走了過来。 那些個瞧热闹的人,此时看到這幅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我說什么来着,偷旁人方子的人,能做出什么好吃的吃食,這必定是觉得难吃,所以又找回来了吧。” “這先前话說得有多满,此时就有多打脸,這赵娘子,往后在這汴河大街上,是裡子面子都沒了吧。”“我看那,也是不要在這儿苦苦挣扎了,早些认错,早些从這儿滚蛋,兴许咱们還能高看她一眼”而那食客,却是兴冲冲地看向赵溪月,冲着她竖了個大拇指,“赵娘子,你這千层肉饼,也太好吃了吧!” 說完,似要证明自己刚刚說的话,食客又咬上了一大口,一边嚼嚼嚼,一边道,“再给我来上一個肉饼‖” 一個肉饼,根本不够解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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