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江屿笑意盈盈,他们在山风的推动下,肢体在无意识的触碰。
“好啊,”江屿說:“我听着也亲切。”
第22章舟哥,我可以追你嗎?
十七
林瑟舟似乎比江屿更喜歡這個称呼,呢喃着念了好几声。江屿听见了,說自己不太好意思,林瑟舟不逗他,又正儿八经地询问孤儿院孩子的情况。
“现在孤儿院裡的孩子也是弃儿嗎?”林瑟舟问。
“大部分是,而且都是女孩儿,男孩也有,他们不太健康,都……跟我一样,”江屿短促地笑了声,說:“缺胳膊少腿,或者身患重疾,還有两個唐氏儿,总之五花八门的,什么款式都有。”
讽刺又心酸。林瑟舟内心沉重,“我以为,就现在社会上大环境而言,扔個孩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你们……沒找過嗎?”
“找過,也找到過。這几年我們只要捡到孩子就先报警了,有大数据排查,想要找几個人很容易,找到亲属后,那些孩子就交给警察了,后续情况我們就不太方便了解。”江屿顿了顿,继续說:“但有心人特意躲着摄像头走山路,他们把孩子往孤儿院门口一扔,我們就很被动了。”
林瑟舟从小环境优渥、父母开明、家庭和睦,他生活的圈子很难接触到這些事情,虽然在各类新闻裡听說過,但真正接触起来,還是大惑不解。
扔孩子,天大的笑话。
林瑟舟问:“那些都是什么人?”
“他们一部分是沒有文化、封建思想严重的上辈人,只有传宗接代的想法,尤其在独生子女政策期间,泛滥成灾,我有幸见识過几個,你和他们根本說不上话,撒泼打滚的一把好手。”
林瑟舟无声叹息,“還有呢?”
“還有就是這几年,一些刚刚成年的少男少女,对性一知半解,却急于享受,享受就享受吧,又沒人给他们科普安全措施,不小心弄出個孩子。他们对生命沒有敬畏,惊慌之下,只有‘扔了’這個想法。”江屿无奈摇头,又說:“因为无知,這些人连最起码的负罪感也不会产生。”
江屿陈述事实,這些事实由社会各种因素造成,很难彻底根治,人生百态,却苦了被迫来到這世间、遭受疾苦的孩子。
江屿淋過雨,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可以替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们撑把伞,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谁也无能为力了。林瑟舟觉得口渴了,他心裡万千思绪,到最后也只能无力叹气。
江屿觉得這气氛的走向不太好,自己之后想說的话,不应该是這样的铺垫。
“不用這么伤春悲秋,”江屿笑了笑,說:“大千世界,各有各的命,不论好坏,自己每走一步,抬起头,再次遇见的人,都是天大的缘分。”
所以,他们也遇见了。
“嗯,”林瑟舟突然想起江屿也有一個带在身边的孩子,“所以你跟江念尧也不存在血缘关系?”
江屿說是,他解释江念尧不是弃儿。
林瑟舟沒往其他方面深想。
江屿說:“尧尧是被拐儿童,我从人贩子手裡把他抢下来的时候他才一岁多,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瑟舟一愣,问:“你当时沒报警嗎?”
“我那时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用一块板砖唬住了人贩子,抢了孩子就逃命,沒想那么多。”江屿苦笑,他不太好意思了,“十几年前啊,那会儿社会对儿童拐卖的宣传力度不大,重视的人也不多,我把尧尧带回家之后,稀裡糊涂的就自己养了。”林瑟舟设身处地想着江屿当时的生活,他问:“你自己要生活、要赚钱,還要养一個路也不会走的孩子,累嗎?”
“累啊,不過挺有意思的。”江屿說:“也有人帮忙,孤儿院的人都是帮手,我不算一個人。”
山顶的风大了些,吹乱了江屿的头发,林瑟舟想顺一顺,心裡痒。
江屿沒注意到這些,他接着說:“尧尧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沒瞒着他。這几年信息发达了,电视、網络到处都是打拐寻亲节目,意识到位了,我整個人茅塞顿开,立刻带他去了趟公安局采血。”
按江屿這么說起来,应该有段時間了。
林瑟舟问:“既然他备了案,一直沒有消息嗎?”
“沒有,”這事儿說起来就挺苦恼的,江屿蹙眉,“所以我心裡也沒底,一直不敢跟尧尧正面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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