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一個人

作者:黃葛晚渡
我和洪雨無奈的望了對方一眼,卻不禁同時噗嗤一笑。

  “我說,你咋整成燒窯賣炭的了?臉跟黑猴屁股似的!”

  “你還有臉說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跟黑熊瞎子成精一樣,腦門兒勾上月牙,就能演包公了!”

  也不怪我們互相詆譭對方,實在是因爲我們臉上黑得都快沒人樣了。這一路下來,流出來的汗跟血都不曾清洗,再粘黏上那滿地的塵埃,跟和麪似得在臉上和出層厚厚黑泥,用指甲一刮,嘖嘖,別提多噁心了。

  我坐在地上,呆呆地盯着洪雨手中,那隻手電發出的微弱光芒,在兩個人都不說話的時候,就感覺周圍那種死一般的沉寂,會慢慢的將我們吞沒。這種感覺在趕路時還並不覺得,現在一停下來,那種感覺便分外明顯。我們只能不時地找一些話題聊着,以免被周圍那種極度安靜的環境所影響,心生恐懼之感。

  亓走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卻遲遲不見回來。說實話我對亓倒是十分放心,只是比較擔心馬寒那小子,跟擔心的是我們現在的處境。我們的食物裝備所剩無幾,能不能找到出口還是一回事,再加上現在傷痕累累又是搏命逃亡的,體力消耗之大,僅靠我們現剩下那一丁點食物,根本堅持不到一頓。我們現在最缺的便是時間,多爭取一刻,便多一分出去的希望,可是偏偏又是這個時候出事。

  無聊之時,我忽然注意到了那積滿塵埃的磚地上,有一樣不同尋常的東西。

  什麼東西?一排腳印。

  那地上全都是我們之前走過來時,留下一排排雜亂無章的腳印。但在這一對腳印之中,有一排看上去剛走過不久的光腳腳印。

  那排腳印整整齊齊的列在牆邊,只能看見前腳掌看不見後腳跟,似乎這腳印的主人是掂着腳走路的。雖不知這腳印的真實大小,但從寬度來看應該是一個男子的腳印。

  我大爲疑惑,我們一行人雖裝備不齊全,但也不至於哪個人連鞋也沒有,那肯定不是我們四個中的一個。也就是說這裏,除了我們四個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男人,那會是誰呢?

  一個名字印入了我的腦海,劉清明!除了那老小子之外,還能有誰?我怒火直燒,恨不得立即把他揪出來,讓他給我跪下。

  可當我繼續看向那排腳印時,去不禁嚇了一跳。光着腳,我能理解,墊着腳,我也能理解。可是有三隻腳,我卻絲毫不能理解。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第三隻腳印,與之前那兩隻平行,大小相同同樣也是赤着腳,墊着腳。

  只有兩種情況會產生這種可能,一個是這個人憑空長出一隻腳來,另一個就是這個人身邊,有一個單腿走路的人,可那還算是個人嗎?

  我再想看清楚那腳印是不是又有什麼變化時,卻發現周圍已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向身後喊了一聲,讓洪雨打着手電走近些。然而卻無聽到一聲迴應,我又連喊了五六聲,還是沒人迴應我。

  我左眼直跳,心說不妙啊,難不成洪雨那小子也出什麼意外了?我扶着磚牆來回的摸索,但在地上並未摸到任何掙扎過的痕跡,按理說要真出了什麼意外,也該有點動靜啊,這無聲無息的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他媽叫什麼事啊,原本四個人轉眼間就只剩我一個了。

  我一邊抱怨,一邊便去摸身上是否有可以照明之物。我摸了半天,才從背囊裏找出一隻小型照明筒來,這種照明筒可以兩端使用,一端可做照明,但照程不足三米,而且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另一端是可以用來驗鈔的驗鈔燈,我之所以把這玩意帶身上,就是爲了用它後面的驗鈔燈。原以爲帶在身上沒什麼用,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正派上用場。

  我打起照明筒前後觀瞧,確定沒有什麼東西跟在身後,纔敢慢慢地向前摸去。如果是在幾個月之前,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我定會像在巴王葬宮裏的屍窟中那樣哭出來,可經歷這幾個月的事情,理智已經遠遠戰勝了心中的恐懼。

  如果在其餘三個人都出意外,而自己又沒事的情況下,那現在我所要做的就是確保自己的安全,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去就其他人,以免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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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路大約走了二十分鐘,竟到了盡頭。前面出現了一堵黑牆,我原以爲是死路,可沒想到那黑牆與方洞之間,竟有一條黑漆漆的渠道,大概有三米來寬。

  而那堵黑牆上竟是一根根鐵鏈,全都是從我所處的這種半人高的方洞中,延伸出去深深地固在黑牆之上。這堵黑牆定是用來固定,那八角轉心塔下的井尺用的。

  我用照明筒向下照去,想看清楚方洞與渠道底部之間的距離。可照明筒的照明範圍十分有限根本照不到底。且不說我現在腿腳不方便,哪怕是個腿腳健全之人,要想從這個距離上下去也定是要費些功夫的。

  正當我進退兩難之時,忽聽得耳旁一陣風聲響動,一個黑影由打我身邊一閃而過。我急忙向後退去,可這一退不要緊,正好跟那黑影撞個了正着。緊跟着我身子向前一傾,腳下一空整個人便一頭栽了下去。

  若要是在平時,這一頭栽下去腦袋非開了瓢兒不可。可萬幸的是,方洞與黑牆之間的鐵鏈相互交錯,人不僅沒掉下去,竟叫卡在了兩根鐵鏈之間,隨着幾根鐵鏈左搖右擺。

  我握緊手中的照明筒,心道必是那方洞裏的那個鬼影已經盯上我了,要想方設法的害死我。不過我當真也是福澤深厚,未遭它的毒手。倘若叫它落入我手中,我定要引了雷火燒它個萬劫不復不可。

  我直起身子,正想要順着鐵鏈爬下去。可就在這時,卡着我的那兩根鐵鏈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就像是有人正不停地用手在搖晃着鐵鏈一樣,身子開始慢慢的從鐵鏈之間向下滑去。我心裏暗罵,這叼毛玩意兒看來是非要置我於死地才肯罷休啊。我要是就這樣被它弄死,我就不是劉閻羅的重孫子。

  它不死心,我怎肯死心,這一人一鬼就死磕上了。眼看我怎個身子已經從鐵鏈之中滑落,就還剩一條腿勾在鐵鏈上,再堅持不到片刻整個人便要墜下去了。我心中一動,說白了這東西再厲害它也個鬼呀,咱爺們兒家祖傳的手藝就是趕屍治鬼,難道還能反被鬼給治了?這不是給咱祖宗丟人麼?

  一想到“祖宗”二字,我便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有件器物,或許能治鬼。想着便將那把放在我內衣口袋裏的“麒趾骨刀”給取了出來,這把匕首我用的次數很少,但每一次用都能在緊要關頭救我的命,所以我一直將它放在我的口袋之中,以備不時之需。

  我將匕首握在手中,口中像是在念咒語一般唸唸有詞“骨刀啊骨刀,你既是我家祖上的寶貝,就定要保佑與我,助我除掉那隻惡鬼,給它來個永久沉睡。”

  說完便舉起“麒趾骨刀”對着周圍就是一通亂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知道的還有現編的什麼髒話都罵了出來,什麼爹媽老子,仙人伯伯,舅舅姥爺的一起問候,連我自己聽了半天都有些受不了。

  吵架就是這樣,一旦罵紅了眼就收不了嘴。直到我聲音都開始沙啞了,才慢慢地停下來。也別說這辦法還真靈,也不曉得那東西是怕我手中的“麒趾骨刀”,還是被我給罵怕了,那鐵鏈竟停止了晃動。

  我清了清嗓子,坐在鐵鏈上休息了一下。

  我手中這把“麒趾骨刀”,乃是我祝由一脈的妖兵殺器。我之前對於殺器只不過是聽過一些傳說,還是在西雙的時候,從鄔老太口中瞭解到了更多關於祝由殺器的事情。

  這祝由殺器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件,沒見過的也不會知道它到底長什麼樣子。如果想從它的名稱上,來分辨它是什麼器物那是斷斷不可能的,就比如說鄔家殺器媸婆鈴,其真正的形態根本不是一個鈴,而是一尊鬼面像。亓手中的那隻書家的寒脊銀鉤,聽名字很有格調,但其實那就是一把鉤肉的鉤子。

  還有的處了本家人之外,誰都沒有見過,比如魏家的長生筆不死墨,就沒有誰也見過那玩意長什麼樣子,那到底是一樣東西,還是兩樣東西,都沒人知道。再有的像謝家的雷王瑤鼓,連謝家人本家都沒人見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還有的處了本家人之外,誰都沒有見過,比如魏家的長生筆不死墨,就沒有誰也見過那玩意長什麼樣子,那到底是一樣東西,還是兩樣東西,都沒人知道。再有的像謝家的雷王瑤鼓,連謝家人本家都沒人見過。

  但這些殺器卻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件件都是邪性十足的妖器,因爲它們每一件都是從死人堆裏撿起來的,半點生人氣都沒有。這些殺器之所以驅邪治鬼,正是因爲殺器本身的邪性便高於那些鬼魅,你邪我比你更邪,一般的小鬼在殺器面,簡直就是不知火舞的弟弟不知死活。殺器在老家話中被稱作“喋囉”(音譯),意爲“喫鬼用的手”。

  劉家的麒趾骨刀還算是名副其實,真的是把刀。其材質用的是一種名叫“黑鱗麒”的海獸的趾骨所制,這種海獸生活在深海之中,他的利爪常年在粗糙的焦巖上摩擦,最終不僅爪子鋒利,就連趾骨也堅韌異常。鍛刀之時更是內鑄金剛,外鍍黑金。整把刀並非鋼鐵鍛鍊,但與鋼鐵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麒趾骨刀最開始只是用於屠戶殺豬宰羊之用,但正是由於此刀長年累月的浸在血中,時間一長便有了一股子妖性,活物只要稍微一碰,便會被其妖鋒所傷。後此刀傳至我祖上,爲我一族所用。因爲祝由一脈本是蚩尤後人,所以只有我一族人不會被被其所傷。

  當然這些只是傳說,有人傳有人說纔是傳說。不過這把刀是我爺爺最後留下的遺物,即使不能驅邪治鬼,留在身邊當做念想也好。

  也不知剛纔那隻準備致我於死地的惡鬼,是跑了還是怎麼着了,只叫它千萬別讓我遇見,不然非讓它連鬼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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