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雙之魔！
他一生中只有兩個作品，一個是送到季沉歌手邊《暇玉》，另一個是成就了許諾《皇冠》。
陸裹一生坎坷，明明有着驚人才華，卻過着窮困潦倒生活，他費盡心思拍成《暇玉》曾提名椰納獎，但最終失之交臂，半個月後，他在歸家路上出了車禍，年紀輕輕就離開人世，只留下一本尚未完成《皇冠》。
兩年後，電影《皇冠》成功斬獲椰納獎，但陸裹早已不在人世。
眼前男人不修邊幅，與整個宴會廳格格不入，但他本人卻渾然不覺，滿心撲在劇本上。
他從公文包裏拿出劇本，小心地遞給季沉歌：“這是我修改之後劇本。”
季沉歌將劇本接過來翻看，一旁經紀人看了眼劇本名字，頓時驚訝：“你就是《暇玉》作者？你怎麼不接電話？”
陸裹撓撓頭，“我以爲沒人願意要，發了郵件就閉關修改劇本去了。”
經紀人無語，“據我所知，這個本子，除了劇本之外一無所有，沒有導演，沒有劇組，更沒有經費。”
陸裹趕緊說：“經費現在有了！”
經紀人不解：“有了？”
邵玦淡淡開口：“我願意投資這部電影。”
經紀人愣了愣，臉色緩和：“如果玉氏集團願意投資話，那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只是薛少，你——”
“我條件只有一個。”邵玦說：“這部電影主角，必須是季沉歌。”
“……”
看來他家沉歌還真是把薛少迷七葷八素。
經紀人對季沉歌充滿自信，壓根不覺得會有人看不上自家孩子，他轉向陸裹，卻見陸裹支支吾吾，眼神躲閃。
“……”經紀人怒道：“不是你給我發來劇本嗎？現在又不願意了？”
“不是不是！”陸裹尷尬地說：“我是想說……季沉歌很好，但是……但是我還是想看看他演怎麼樣，如果他演不出我心中方不期，就、就算薛少不願意投資，我也不會讓他當主角！”
他越說越堅定，說最後一句話時更是一字一字鏗鏘有力。
季沉歌笑了。
他合上劇本，一口答應道：“好啊。”
《黑色鐘錶》成績不錯，首周票房突破3億，作爲一部推理電影，這樣成績相當喜人，連《晴天》導演鑫瑞老先生都特意打電話恭喜過季沉歌。
說起這其中小插曲，電影突破三億票房後，吳玥轉發了電影破三億微博，陰陽怪氣艾特季沉歌，而季沉歌……他作爲一個十天半個月都不上一次微博老鴿子，壓根就不知道這個事兒，讓吳玥感到非常尷尬。
當年《抑鬱症小姐》，他是電視劇男主，季沉歌只能做男配，結果電視劇爆紅，季沉歌踩着他轉型大熒幕，從此一飛沖天，他自己卻一年不如一年。
吳玥越想越氣，在微博小號上狠狠酸了季沉歌一通，由於酸太露骨，引起了路人注意，偵探屬性點滿喫瓜羣衆竟然把他真實身份給扒了出來。
吳玥這一下可成了衆嘲對象，鴿粉們一邊哈哈哈，一邊做了個吳玥黑料合集，把他以前飆車、酒駕、耍大牌，欺負新人，以及騷擾女明星事全部合在一起，送上了#娛樂圈毒瘤#熱搜。
吳玥：“……”
自從跟季沉歌演過戲，他就一天比一天倒黴，吳玥合理懷疑季沉歌經紀人倒黴蛋屬性會人傳人。
吳玥經紀人有點不安，“你認真？”
吳玥哼了一聲，“他讓我不爽，我也要讓他不爽！”
經紀人憂心忡忡：“季沉歌是同性戀……這怎麼可能？那個偵探靠譜嗎？”
據經紀人所知，那個“偵探”專門靠販賣藝人黑料過日子，心是真黑，再加上季沉歌這人有點邪門，經紀人總覺得心裏忐忑。
吳玥嗤笑一聲，“是不是真料，我拿到東西就知道了。”
12月，A市下了第一場雪。
臨近聖誕節，街上到處都是節日氣息，季沉歌和邵玦出門時候，還能看到街上循環播放着《黑色鐘錶》電影片段。季沉歌也是在這個時候，知道了邵玦另一重身份。
——某粉色視頻網站剪刀手太太，ID[可可愛愛只有腦袋]，坐擁十萬粉絲，自兩年前上傳第一個視頻起，就專門剪輯季沉歌個人向視頻，圈內粉絲都知道Ta是季沉歌唯粉，只剪季沉歌。
季沉歌會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爲電影爆紅後#黎懷#CP誕生，偵探X小警察cp在某個平凡傍晚爬上了熱搜，讓很多人直呼好香。
邵玦作爲一本書中終極大Boss，對主角這種天命之子一點好感也沒有，於是當晚就剪了一個視頻上傳。
視頻主角，是《何問》裏季沉歌扮演反派醫生，以及《黑色鐘錶》裏季沉歌扮演年下偵探，過了一夜，這個視頻就不出意料地火了。
許多人攜着首頁通知書滿心好奇點進來，然後心滿意足循環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沉默鐘錶：媽，太上頭了。季沉歌×季沉歌也太好磕了吧天啊，這就是自攻自受快樂嗎，水仙賽高！
大大大果子狸：啊啊啊啊啊！我昨天還在磕黎懷！但是從現在起！我，磕，水，仙！！！！
青梅竹馬來：不得不說，季沉歌演技絕了，演啥像啥，程醫生和任黎偵探剪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人。
唉阿婆主：絕了，這就是真正唯粉嗎，磕cp都只磕自攻自受？
帕拉美：太太太太！神仙太太！能不能再剪一個程醫生大總攻向季沉歌視頻！就之前抑鬱症患者、青澀文藝少年，還有這次偵探，都塞進程大總攻後宮裏好不好啦嗚嗚嗚。
絕育磚家：靠，樓上絕了。太太！我也想看！
吃錯藥了那那那：我也！！一人血書！！
快樂芭娜娜：二人血書！
草莓小餅乾：三人血書！
邵玦倚在牀頭，笑着把視頻推薦給季沉歌，季沉歌挑眉：“你還會剪視頻？”
邵玦在他臉上輕輕啵了一口。
“我只會剪我家甜心。”
季沉歌：……
兩年時間，邵玦騷話庫顯然進行了一次大更新。
他們在家躺了一上午，下午開車去了離家最近大型超市，因爲是白天，又是工作日，超市裏人並不多。
他們停在超市專門開闢出來聖誕專區前，大大小小聖誕樹排成一列，樹上掛滿了裝飾品，還有設計越來越精巧聖誕帽、聖誕斗篷、聖誕老人系列文具等等。
邵玦有點躍躍欲試，季沉歌挑了幾個順眼巧克力放進購物車，告訴邵玦：“我們不買聖誕樹。”
“爲什麼？”
“佔地方，而且等過了聖誕節就不好保管了。”
於是邵玦拿起一個迷你聖誕樹，“那這個呢？”
大小剛好適合擺在桌子上，收起來也很簡單，找個小櫃子放進去就可以了。
“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過什麼聖誕節？”
國內年輕人過聖誕節純粹是爲了玩，季沉歌自認不在年輕人行列，所以沒打算湊這個熱鬧。
邵玦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師兄，生活要有儀式感。”
他說着，拿起一旁吸盤掛燈，“這個可以掛在落地窗上，買這個話，我可以不買聖誕樹。”
季沉歌：“……”
你是在玩具店裏討價還價小朋友嗎？
邵玦十分自然地挑了一堆掛旗燈串和聖誕老人系列貼紙，這花裏胡哨一堆東西，全部貼在家裏可比聖誕樹難收拾多了。
季沉歌沉默一會兒，終於妥協：“那你還是買個聖誕樹吧。”
邵玦眨了眨眼睛，愉快地答應。
“好啊。”
最終結果是，大聖誕樹連帶着一堆花裏胡哨裝飾品全部都被搬上了購物車，把季沉歌巧克力擠在最底下，沒脾氣了季沉歌只能默默結賬。
回到朝雪小區，邵玦馬不停蹄地開始裝飾房子，個頭不小聖誕樹就擺在院子裏，來來往往地鄰居都要探頭看上一看。
而裝飾聖誕樹重任，就落在了季沉歌身上。
季沉歌：？？？
這合理嗎？
等院子一切就緒，房子裏裝飾也差不多了，仿真壁爐，懸掛雪花燈串，落地窗上貼着各式各樣掛燈，鈴鐺、聖誕樹、馴鹿……
還挺有節日氛圍。
然而這裏面，似乎混進去了一個了不得東西。
季沉歌拿起懸掛在玻璃窗上護身符。這個護身符渾身散發着難以形容黑暗氣場，跟聖誕節氛圍格格不入。
“這是什麼？”
邵玦笑吟吟地解釋：“護身符啊。掛在家裏就可以得到邪神庇佑。”
季沉歌：“……在平安夜祈求邪神庇佑，合適嗎？”
邵玦輕笑一聲，“不想掛在那裏話，師兄就要隨身攜帶纔行。”
他伸出修長好看手，將護身符塞進季沉歌居家服口袋裏，心滿意足：“嗯，這樣纔對。”
並不是很想佩戴季沉歌嘆了口氣，決定不再掙扎了。
邵玦親手做了符合節日氣氛麪包和烤肉送進烤箱，還試了試閒置在家很長一段時間鋼琴，給季沉歌彈奏了那首《沉歌》。
季沉歌聽着鋼琴曲，微微閉着眼睛，只覺得家中一片歲月靜好。
一個人和兩個人，到底還是不一樣。
然而這時，邵玦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季沉歌看了一眼茶几上手機，“是薛華電話。”
邵玦接起電話，電話另一頭果然傳來薛華聲音。
“大哥，你今晚能回家嗎？”
嘖。
邵玦說：“沒空，不回。”
薛華噎了一下，還是壓下掛電話衝動，緩和聲音勸他：“父親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很擔心你身體，你還是回來見見他吧，喫一頓午飯就行。媽親手做，就等你回來呢。”
自“薛璉”醒來就從沒露過面薛父，居然在今天回來了？
季沉歌耳聰目明，聽到了那邊聲音，於是低聲說：“去吧，一頓午飯而已，我剛好睡個午覺。”
邵玦不知想到了什麼，無聲地笑了笑，順着季沉歌意思改口：“好啊，我可以過去一趟。”
薛華立刻鬆了一口氣，他虛僞地說：“好，那我們等你回來。”
頓了頓，他又試探了一句：“你現在哪裏？還是在朝雪小區嗎？”
邵玦眼眸幽暗，無聲地勾起一個怎麼看怎麼滲人笑容。
掛斷電話，邵玦跨前一步，湊到季沉歌面前，輕輕在他脣上啄了一下。
“我晚點回來。”
季沉歌故作冷淡地挑眉，“回來做什麼？”
邵玦討好笑了笑，“回來陪師兄過夜。”
“……”
系統在季沉歌腦海裏炸毛：[青天白日，呸，臭不要臉！
季沉歌默默把系統按回了識海里。
他隨手套上一件大衣，送邵玦到小區門口。他不打算跟薛家人有牽扯，那邊事情，邵玦也不需要他插手。
他們一起走出小區大門，邵玦忽然轉頭，在季沉歌臉頰上親親熱熱地親了一下。
季沉歌一愣。
咔嚓。
有人拍下了這一幕。
季沉歌和邵玦同時扭頭，躲在路燈後面拍下這一幕男人，正是不久前成功潛入朝雪小區男人。
他本職雖然是個私家偵探，卻不是《黑色鐘錶》裏主角那樣偵探，他們師徒倆主要收入，是從明星身上挖黑料，靠着黑料賺錢。
這一次薛華找上他們，倒真是找對了人，他們既完成了薛華委託，又能把季沉歌黑料轉手賣給看季沉歌不順眼人。
他今天拍下料已經足夠多了，一會兒賣給吳玥，肯定會是一筆不菲收入。
被當場發現，私家偵探做賊心虛，轉身就往街對面跑。
“——！！！”
刺耳刮擦聲傳來，砰一聲，正在逃跑男人被來不及減速車撞出好幾米，啪嗒一聲落地後，就再也沒了動靜。
而用來拍照攝像機更是被碾得七零八落。
路人們都驚呆了。
半晌後，車門開了。
一臉懵逼吳玥跌跌撞撞地走下來，愣了一會兒後，破口大罵：“你有病啊！有車不會躲！”
周圍安靜了幾秒，才嗡一聲炸開：“救人啊！”，“你纔有病，你闖紅燈！”，“快打120！”
路人和衝出來保安手忙腳亂救人、報警、叫救護車，現場亂作一團。
從始至終保持淡定，是站在小區門口兩個人。
邵玦鎮定地笑笑，“看見了嗎？”
季沉歌扭頭看向他。
邵玦微微一笑，“這就是邪神庇佑啊，師兄。”
充滿聖誕氛圍街道上一片兵荒馬亂，鮮紅血將白雪染紅，紅刺目。
季沉歌眉梢微動，淡聲囑咐他：“記得分寸。”
“當然。”邵玦笑容燦爛：“平安夜快樂，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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