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夠意思
卻說楊衛彪到了許大茂家後，總感覺這氣氛怪怪的，大晚上的春草帶着倆孩子出去了，爲了不影響到他們談話。
“大茂，你這給人當後爸的滋味咋樣。”
許大茂一聽這話，臉都綠了，“別提了，這要是自己孩子還好，可這是給別人養啊。”
“你這其實還好，倆孩子年齡都不大，不管你以後是不是要離婚，好歹對孩子好點。
這說難聽點，人長大了，對伱就三種選擇，要麼不搭理，要麼認你這個後爸，要麼就得收拾你了。”
楊衛彪看得很開，這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許大茂琢磨了一下，還真是這麼回事，至少別記仇吧，不然這可是倆兄弟，成年後他打不過的。
“這不提我了，咱說正事！
再過幾天傢俱廠就陸續出單了，一千八百張辦公桌啊，咱這還沒談訂單呢。”
楊衛彪點頭說：“確實要跑一下銷路了。咱們的價格是定的三十和二十五兩款。
另外還推出了以舊換新，這得需要懂行的來評估，是一個繁瑣的活。
這樣，先找一個木匠，從公社找，他兼職來幹活，這事可以問問秦京茹有沒有推薦的人選。”
“這好，到時候這個木匠就負責跑腿跟車，也能省事。”
許大茂又問：“訂單該怎麼談？”
楊衛彪其實也在琢磨這事，之前的廠服是走的大量出貨，他從中先提成，可以做得隱避。
但現在價格已經透明瞭，除非他一家家的去簽單，不然利潤就瞞不住。
索性這一波就放權，等利潤出來後在想辦法。
“大廠子我來，我這主要談大的訂單。你們負責跑小廠子，該招待的就招待，該送禮的時候就通知我準備物資。
先不要提以舊換新，實在談不下來在提這個，我們現在還沒有處理舊桌子的經驗。”
楊衛彪接過許大茂發的煙，這都給抽上了啊，也怪他帶壞了院裏的風氣。
“好，就按你說的辦！”
許大茂覺得這樣挺好的，楊衛彪肯能解決大部分。
“不要怕訂單談多了，辦公桌不夠可以接着加工，木材也能繼續想辦法。”
楊衛彪覺得這生意真的能搞，而且現在對採購員這一塊很放鬆，上面也知道這情況，都不敢查嚴厲了，總得讓各個廠子和單位喘口氣。
而且他沒忘記當採購的初衷，是爲了建立平臺和聯絡關係，現在要多加一條，追求進步。
別看他現在是以工代幹，但隨時都可以變成真正有編制的幹部。
只是目前需要工人的身份，做到不脫離羣衆。
“還有，第一批辦公桌先送到軋鋼廠來，舊桌子可以淘汰到車間，那些小組長也高興。”
楊衛彪心想，這訂單不就有了嗎，再有他兼顧採購，但已經不是採購員的身份，真有事也跟他沒關係。
兩人商量了一陣，留下滿屋子的煙霧，楊衛彪就撤了。
誰知道回家後，見到四女在打牌，這畫風不對啊，都沒他的位置了。
“姐夫，你來幫我指揮！”
於海棠招手，她發現自己居然玩不過另外三人。
“行啊！”
楊衛彪隨即就坐到於海棠旁邊，看了一會，算是明白了。
於莉自帶算計天賦，打牌一直很厲害。
周蓉是學霸級別的，未來能從一個小地方考上北大，最後還當了教授，這智商沒毛病。
唐芸芸也很厲害，看不出一個挺可愛的小丫頭，居然也是算計高手。
唯獨於海棠就跟一個萌新似的，被實力碾壓了。
楊衛彪不信邪，合二人之力，這才鬥了個旗鼓相當，讓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懷疑。
但還好，不以打牌論輸贏，他能把人湊到一起打牌，就已經贏了。
夜裏十一點過，他叫停了，明兒都還有事。
“等等，海棠，你明天開學了吧！”
楊衛彪感覺要背鍋了，上次於海棠考試頭一晚被他拉着打牌，今兒上學頭一晚，又和他組隊打牌。
萬一被老丈人知道了，他該如何自處！
“沒事，不耽誤！”
不得不說於海棠這心態槓槓的。
“海棠，平時你多練練普通話，儘量在說飄準一點，對你以後有好處。”
楊衛彪覺得還是讓小姨子當廣播員吧，這不是讀書的料，就算是也會被他給耽誤了。
“姐夫，是標準不是飄準，你自己都大舌頭，還說別人啊。”
於海棠捂嘴，相處久了，有時候就會發現姐夫挺逗的，一點都不嚴肅。
“咳咳……都休息了。”
楊衛彪發話，隨後於莉姐妹就帶着周蓉和唐芸芸，一起去了前院。
這時候院裏早就安靜了，也就他家在熬夜耕耘。
第二天他把周蓉和唐芸芸送到招待所，就讓四人自己去坐車到文學社，他不能一天天給當保姆。
“表哥，你去忙吧，我們也想四處逛逛。”
“好，如果有事就到軋鋼廠找我。”
楊衛彪也沒什麼不放心的，現在城裏比較安全，再說這幾人都挺聰明。
等他到了廠門口就見門衛跑了出來。
“楊主任，聽說明天有大會餐？”
“不是大會餐啊！”
楊衛彪心說，這誰瞎傳的消息，大會餐那是免費，這誰扛得住。
“那能喫上肉吧！”
“能，具體中午食堂會通知的。”
楊衛彪沒多說，解釋起來麻煩。
然而沒等到中午消息就傳開，連菜單都給泄露了，工人們一片歡騰，這能喫上不要票的肉菜，誰不高興啊！
他這索性就打算到食堂刷刷聲望，親自再給宣佈一遍，卻沒想出了點意外，不得不趕忙出去了。
他接到梁拉娣的電話，說是秀兒出事了。
楊衛彪接到梁拉娣的電話就急忙趕了過來，誰讓電話裏梁拉娣都哭了。
他這直接就到了梁拉娣的家裏，沒等推開門就急着問道：“秀兒怎麼了？”
結果推開門，就發現悲劇了。
“秋楠，你也在啊！”
楊衛彪尷尬無比，有種被抓住了的感覺。
只見秀兒躺在牀上，丁秋楠正在給秀兒看病，旁邊站着焦急的梁拉娣和仨毛。
丁秋楠看了楊衛彪一眼，等診斷完了才說：“秀兒發燒了，有點嚴重，已經吃了藥睡着了，但最好還是送大醫院去看看。”
“那等會就去。”
楊衛彪上前摸了摸秀兒的額頭，這是真的燙手。
對於發燒，他也沒別的辦法，按時吃藥，多喝水，這得聽醫生的。
“楊衛彪，你怎麼着急幹嘛？”
丁秋楠這都有一陣子沒見到人了，結果因爲秀兒生病，楊衛彪突然就趕過來。
她看了看不說話的梁拉娣，又看了看楊衛彪，這不會有什麼吧。
“我這不是心疼孩子嗎，梁拉娣這不容易，我剛好有空就來幫忙。”
楊衛彪覺得這理由真特麼牽強，但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別的理由了。
“你是太有空了。”
丁秋楠白了他一眼。
梁拉娣開口說：“楊衛彪，真是麻煩你了，我也是太着急了，一時間沒想到別的人。”
“沒事，都說了我剛好有空。”
楊衛彪心說，你還是別解釋了，你已解釋，這話也太耐人尋味了吧。
“好了，別耽擱了，現在就帶秀兒去醫院。大毛他們自己在家能行嗎？”
“楊叔叔，我們會在家裏待着，不會亂跑的。”
大毛很懂得，應該說梁拉娣這幾個孩子都很聽話。
“那成，現在就走吧！”
“嗯！”
梁拉娣麻利的抱起秀兒，用棉襖裹着，外面天還冷。
“我也去！”
丁秋楠這都遇到了，不可能沒當回事。
“這可以啊！”
當即一起上了車，梁拉娣抱着秀兒坐在挎鬥裏，丁秋楠坐在後邊，剛剛好。
楊衛彪騎着車，速度不是很快，主要是風大，最後給送到了工人醫院。
這邊的主治醫生看過後，跟丁秋楠的診斷一樣，是呼吸道感染引發的高燒。
現在不流行打點滴，直接就是打一針青黴素，在觀察觀察就行。
原本這種情況是不用住院的，但這不有關係嗎，就給秀兒安排了病房，梁拉娣在這兒守着。
“梁師傅，我家離這兒不遠，你先看着秀兒，中午我給帶飯過來，秀兒這得喝點白米粥。”
丁秋楠跟梁拉娣也算挺熟的，因爲梁拉娣經常會讓她給孩子們看病，或是託她搞點山楂丸什麼的。
“丁醫生，真是謝謝你了。”
梁拉娣這會鬆了口氣，但看着秀兒，心裏還是緊張。
“梁拉娣，那我去送送秋楠，中午再過來。”
楊衛彪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兒可是醫院。
“嗯！”
梁拉娣點頭，她可是很清楚楊衛彪的情況，能這麼關心孩子，已經很好了。
她可是知道楊衛彪現在是主任了，只是這會不好問情況。
一個當主任的，哪能那麼有空，她一個電話就能叫來，心裏很感動。
楊衛彪和丁秋楠到了樓下，沒去見丁如山，免得影響別人工作。
上車後，丁秋楠很自然的就抱着他的腰，臉貼在背上，對周圍人的目光視而不見。
楊衛彪這也釋然了，一回生兩回熟。
“你和梁拉娣是怎麼回事？”
丁秋楠輕聲問了句。
“咳咳……啥事沒有，我就見她帶着四個孩子不容易，幫她帶了點物資。”
楊衛彪仔細想想，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沒毛病。
“那她是睡了你，還是你睡了她。”
丁秋楠有一句話就把天聊死的天賦，來得太陡了。
楊衛彪心想今兒真是大意了，怎麼就碰頭了呢。
但還是趕緊表態，“都沒有，你想啥啊，我是那種人嗎。”
“真的？”
丁秋楠眼神一亮。
“當然是真的，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楊衛彪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等等，他何必解釋這麼多啊，咱這沒犯錯誤。
“嗯，我信你。”
丁秋楠又開心了。
到了丁家，對於兩人突然到來，丁母雖然有些驚訝，卻依舊招呼兩人進屋歇着，她來做飯。
丁秋楠叮囑母親熬點大米粥，就帶着楊衛彪到了裏間。
“最近複習得怎麼樣？”
楊衛彪找着話題，不然這能聊啥，談感情就得出事。
“還好啊，到時候應該可以考得不錯。”
丁秋楠還是有信心的，她空餘時間都花在學習上了。
“楊衛彪，你最近怎麼沒來看我？”
“咳咳……我這工作有變動，我們廠之前的食堂主任因爲貪污已經被拿下，我呢，運氣好，現在是食堂主任了……”
他把這段時間的事簡單說了下，是真的在忙工作。
“啊，你都是主任了啊！”
丁秋楠很驚訝，這升得太快了吧。
“運氣好，以工代幹，我這還是工人身份。”
這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都是些家常話，丁秋楠卻顯得很開心。
“那你以後每週至少來看我一次，要是平時工作日沒來，就週末到我家來。”
丁秋楠提出了要求，她知道如果不主動，楊衛彪就會躲着。
“行！”
楊衛彪還能怎麼着，這都遇到事兒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丁母就叫他們喫飯了。
丁秋楠這才說：“我媽在家我不方便，下次我們去外邊，我跳舞給你看。”
“這不太好吧！”
楊衛彪莫名有些心動，欣賞歌舞，陶冶情操啊。
“就下週。”
丁秋楠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隨後兩人就出去喫飯了，飯後，楊衛彪讓丁秋楠先把飯盒帶去車上。
“丁嬸兒，這有五十斤糧票和五十塊錢，我來得匆忙啥都沒帶，你自己看着買點啥。”
他說着就把準備的錢和票放下，只要不是他自己大手大腳花出去，這就不影響。
“衛彪，你這……這讓嬸兒怎麼好意思，你叔下月就領工資了。”
丁母已經太久沒見過這麼多錢了吹。
“拿着吧，我不差這點，對了，我升食堂主任了，每月工資116塊5毛，以後缺什麼就跟我說。”
楊衛彪說完就趕緊閃了，到了門口就見丁秋楠站在那裏，眼神哀怨的看着他。
“你就是想讓我一直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了。”
丁秋楠唸叨了一句，聲音很輕，只有自己能聽清楚
“你說什麼？”
楊衛彪沒聽清，卻趕緊轉移視線，“走，去醫院，別讓秀兒餓着了。”
“嗯！”
丁秋楠點頭，她知道自己的母親窮怕了，只要是楊衛彪送的，哪有不收的啊。
“楊衛彪，你的目標是當大領導嗎？”
路上丁秋楠忍不住問了句，因爲現在人都是食堂主任了。
“呃，其實當主任就夠了。”
楊衛彪在心裏補充了句，“在等幾年，主任就最大了。”
就說那蔡曉光的老爹，未來就是吉春那邊一個部門的革委會主任。
然後蔡曉光就進了拖拉機廠當幹部，而周秉昆去了木材廠扛木頭。
“嗯！”
丁秋楠也是隨口一問，無論楊衛彪想做什麼，她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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