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厲害的女婿
到了醫院後，秀兒剛好醒了，人比之前精神多了。
“楊叔叔！”
秀兒看到楊衛彪，立馬高興起來，這個年齡就只記得誰對她好了。
楊衛彪雖然之前只到過樑拉娣家一次，但東西可是送了好幾回了，秀兒現在還記掛着牛肉的味道。
“秀兒，好好養病，等你好了，楊叔叔在給你帶好喫的。”
楊衛彪摸了摸秀兒的小腦袋，他也想要個女兒了，貼心小棉襖來着。
但是……不過也不急，閨女早晚得有！
梁拉娣看了看丁秋楠，沒發現什麼異常，不由在心裏罵楊衛彪的膽子小。
多好的機會，不知道把握。
午飯過後，又在醫院待了倆小時，秀兒的燒終於退了，如果夜裏沒有反覆，就只用吃藥。
如果還發燒，明天還得打一針。
丁秋楠在醫院拿了針藥，到時候她那兒可以給打針，就不用再跑一趟。
就在他們準備走人的時候，沒想到來了一個意外的人，鋼鐵總廠的副廠長，張學功。
“楊主任，有時間聊幾句嗎。”
張學功在上午就收到消息了，一直糾結了好久這才找了過來。
丁秋楠認得這人，也覺得意外，不是結仇了嗎？
咋還能找過來？
“張廠長，這當然可以，到樓下說吧。”
楊衛彪不知道這人賣什麼關子，上次他硬鋼了一把，找回面子後，就把這事放下了，也沒打算在繼續整人。
因爲整人不容易的，他耗費的人力物力太大。
不過對方居然知道他已經是主任，看來是有關注的啊。
到了樓下後，張學功主動給發了煙，聲音低沉的說：“之前是我這邊有點問題，小看你了。”
“這談不上，換位思考，我也不會在意一個小小的採購員。”
楊衛彪說的是事實，都是成年人了，想法得成熟一點，地球是圍着太陽轉的，不是自個兒。
在沒有對等實力的情況下，別人憑什麼給面子。
“楊衛彪，伱幫我一個忙，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張學功說到了正事上面，他不是來閒聊的。
“什麼忙？”
楊衛彪挺意外，這求不到他頭上的，即便他是主任，這身份依舊差距挺大。
主要是級別不同，軋鋼廠本就低於鋼鐵總廠。
“我父親那裏，最近一直在置氣，我這日子也不好過。你看，能不能帶丁如山拜訪一下我父親，這給說和了。”
張學功是個孝子，因爲老媽走得走，他是父親帶大的，從小習慣了聽父親的話，這次卻被打臉了。
“這事啊！帶丁如山去不是問題，可你父親不收禮，讓我這突然就不會辦事了。
明着告訴你，我一路走來，就是靠送禮這一套。”
楊衛彪就是直白，你能奈我何，捕風捉影的事，當不得證據。
張學功再次覺得這人性格狂野，路子也野，這不講規矩。
“我父親是不收禮，但好面子，你們肯去拜訪，他應該就能消氣，我欠你一個人情，只要不違反大的紀律，能爲你辦一件事。”
話說到這份上，楊衛彪沉思了片刻，就說：“行，趕早不如趕巧，我現在就叫丁如山一起過去。”
“好，我家的地址在……丁如山能找到，我先回家等你們。
你還是帶禮品來，我父親收不收是他的事。”
張學功覺得送禮是態度。
“行！”
等人走後，楊衛彪摸了摸大意裏面的口袋，已經放好東西了。
等回到醫院，見大廳裏丁秋楠他們已經等着了。
“秋楠，這很不巧，我這有事兒……”
楊衛彪解釋了一下，正想說晚點在送人回機修廠。
誰知道梁拉娣開口說：“你去忙吧，總廠有到到分廠的客車，等到了那邊我在找分廠的師傅送一趟，也挺方便的。”
“是啊，你忙吧，我們就不耽誤你了。”
“行！”
楊衛彪想了想這樣也好，他這邊還得回廠裏，晚點得把明天大會餐用的東西送到倉庫。
當即就把人先送到車上，臨上車時他往丁秋楠的口袋裏塞了一下。
丁秋楠當然察覺到了，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等上車後，趁着梁拉娣不注意，她往口袋裏一摸就猜到是什麼，拿出來一看果然是錢和票，卷在一起的。
這邊楊衛彪到醫院找到丁如山，把事情一說，兩人就出發了。
丁如山自從上班之後，精神好了很多，看着比之前也年輕了一些，但想到要見張院長這還是有點緊張。
“衛彪，這不會有什麼事吧。”
“沒事，就是卻走個過場，把矛盾化解了，大家都安心。”
楊衛彪也不想把關係搞得這麼僵，因爲鋼鐵總廠的員工太多了，這是潛在的消費羣體。
他以後的規劃，繞不開鋼鐵總廠。
而且他想看看那張院長，到底是什麼老頑固，多少年前的事了，硬是咬着不放。
十來分鐘後，兩人就到了一處家屬樓，這還帶着小院，環境是真不錯。
“篤篤！”
“來了！”
張學功很快就打開了門，這是約定好的，屋裏老父親這還氣不過，不過知道丁如山要來拜訪，這臉色總算好看了點
“你是丁如山！”
張院長看到人的時候，都給嚇了一跳，這怎麼給老成這樣了。
想當年丁如山還是醫院的門面，一表人才，可如今看着比他年齡還大。
“張院長，是我。”
丁如山有些尷尬，畢竟是以前的老院長，這餘威還在。
“坐下吧！”
張院長忽然間這氣就消了大半，人都這樣了，他難道還能往死裏整。
楊衛彪從衣服裏面拿出一個盒子，放到茶几上，“張院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他這送禮多了，都帶習慣了。
“哼！就是你在背後操持這件事吧。”
張院長當然也調查了，源頭就是這個年輕人，今兒能來也是意外。
“東西拿回去吧，你知道我的，從不收禮。”
“這可不是送您的，想讓你代爲轉交給工人醫院，您可以打開看看。”
楊衛彪微笑示意，他這是陽謀，如今他做事比之前更成熟了，知道怎麼擊中軟肋。
張院長皺眉，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結果打開盒子一看，裏面放着一張紙，這賣什麼關子。
等他把紙打開後，頓時臉色複雜起來。
旁邊張學功也看到了，不由看了楊衛彪一眼，你這早這麼辦，不就沒這事了嗎。
這是肉聯廠開的一千斤豬肉批條，楊衛彪一直沒用出去。
之前給機修廠、光華木材廠等送豬肉，都是他自己出的。
索性今兒就把批條消耗了，這相當於是把功勞給張學功，他要拿下鋼鐵總廠的關係。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除非真的有大仇。
他和張學功真談不上，最多就是之前被落了面子，也已經找回來了。
“唉！這我收了，會給工人醫院。
我也知道大夥日子都不好過，饞肉，但收病人家屬的東西，就是不對。”
張院長真沒法拒絕，這是正規批條，根本就不是錢，而是從肉聯廠購買豬肉的憑證。
丁如山尷尬的說：“老院長，我已經不收禮了，以後一定盡責給病人看病。”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會關注你的。”
張院長這會兒氣就消了，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你這些年日子不好過吧，我當年也有點問題，太過偏激，應該給你機會改過自新。
今晚上陪我喝一杯，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你在醫院好好幹。”
“這好，這好！”
丁如山心中的大石頭落下了。
楊衛彪這也沒法走，而張學功連忙去找妻子安排伙食，晚上在家裏好好喝了一場。
等上了酒桌，楊衛彪才發現這張院長也不是老頑固，就是有精神潔癖，認爲醫生這職業不應該跟金錢沾到一起。
而且人家也做到了，從參加工作到退休，一毛錢禮物都沒收過。
對於這樣的人，楊衛彪還是肅然起敬的。
這是高尚的品質，是一個人精神的追求，這種始終如一的人，在社會上，那是鳳毛麟角。
就是辦事太死板，不懂變通，把丁如山害慘了。
好吧，其實也跟他沒啥關係，如果不是有丁秋楠，他覺得丁如山也是活該。
“楊衛彪，你是怎麼拿到這一千斤豬肉批條的，我可知道肉聯廠那是誰的關係都不好使，你送禮都不行。”
張院長提到了批條的事，這太意外了。
楊衛彪笑着說：“這一千斤是剩下的，肉聯廠給我批了四千斤，聯合搞大會餐用了兩千斤。
我給了鋼鐵分廠五百斤，製衣廠五百斤，就剩下這一千斤。下次可沒那麼好搞。”
“四千斤，你這好大的能耐啊！”
張院長咂舌，忍不住說了句，“你還能給工人醫院，還有鋼鐵廠搞點物資嗎，這醫生和工人的日子都苦。”
“也不是不行。但只能選一樣，選了主食就沒有豬肉，我做事不喜歡做絕，總得給別家廠子留點計劃外的。”
楊衛彪也是實話實說，因爲總量就在那裏，總不能喫獨食。
就如當初他可是拿八千斤白麪換的四千斤豬肉。
“你這思想好！也難怪學功在你這兒吃了虧。”
張院長忽然明白了爲什麼楊衛彪能混的這麼好，這做事很有一套，最重要的是，有底線。
張學功適時說：“楊衛彪，你要是方便的話，請幫鋼鐵總廠搞一批肉食吧，種類不限。
咱們鋼鐵工人的定量其實已經挺高了，就是饞肉，缺油水。”
丁如山在旁邊坐着，當起了透明人，對這個準女婿的本事，他又見識到了，這都不敢插話。
……
想想他當初收的那點禮，跟這比起來，啥也不是。
楊衛彪想了想說：“你們都聽說過烏鴉喝水的故事吧。
呃，就是瓶子裏只有半瓶水，烏鴉的嘴勾不到，但烏鴉算是鳥類裏面最聰明的之一。
烏鴉懂得用石頭放進瓶子裏，讓水位上升，這就喝到水了。”
“楊衛彪，你這故事說的很好，很有寓意。”
張院長察覺到了這故事的巧妙。
張學功忙說：“你是想說，饞肉不能直接去買肉，而是要找石籽。”
“就是這個道理！給我預留五十個工人名額，五個小幹部的名額。換你三萬斤肉食。
肉分批給，名額也分批次給，這不爲難吧。鋼鐵總廠還有這麼多下屬分廠，總能安排下去。”
……
楊衛彪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他需要這些名額，這也是鋼鐵廠最重要的資源。
別看軋鋼廠正在招人，但那名額太顯眼，不能動。
而且級別不夠，沒辦法直接往別的地兒開介紹信調人。
“那些人成分有問題嗎？”
張學功聽到三萬斤肉食，這就已經答應了，他敢說除了楊衛彪，沒人敢說這種大話。
因爲這些肉食，得是計劃外的，即便是肉聯廠都不敢這麼幹。
但他相信楊衛彪，不可能那這種話來跟他開玩笑。
“成分保管沒問題，有問題的你可以不要。當然如果那人願意在加量，你自個兒衡量。”
楊衛彪這也說不準，萬一遇到了呢。
“什麼時候能提供肉食！我想讓鋼鐵廠搞一次大會餐，至少要四千斤肉食。
你剛給的批條，工人醫院消耗不了，可以勻出五百斤，這還差三千五百斤。
能有辦法儘快搞到嗎？”
張學功剛直接答應，是因爲他跟總廠長的關係很好，可以做通工作。
“今晚！”
楊衛彪清點了一下空間裏的物資，這真沒問題。
“一個月能解……什麼，你說今晚！”
張學功都懵了，你到底有多少物資啊？
早知道這樣，當如你送什麼牛肉乾，直接說手裏有幾千斤肉，就沒之後的事兒了。
“對，就是今晚，一頭上兩千斤重的牛，還有四百隻超過六斤重的鴨子。
你按市場價給錢就行了，但沒有票，我是找下面公社出的，這不違反規定。”
楊衛彪就不愛喫鴨子，至於一頭牛也是簽到得來，他那還有牛肉，沒必要一直留着。
簽到的物資要利用起來，反正每天都有進項，就是保不準會獎勵什麼。
“好，這真得謝謝你，我敬你一杯。”
張學功激動了，這人能耐太大了。
丁如山已經哆嗦了，難怪準女婿能往家裏送那麼多東西，原來關係這麼硬！
這直接就是一頭牛，四百隻鴨子，太誇張了。
酒足飯飽後，楊衛彪卻突然犯了難，他這該怎麼交割？
略微琢磨，就有了主意。
“張廠長，你把錢準備好，晚上九點到這個地址去提貨，也是恰好，軋鋼廠需要肉食，這些就先勻給你們用。”
“好，我會安排好的。”
張學功也跟着出去，他要跟廠長彙報情況，得搞定楊衛彪要的工作名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