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招呼
楊衛彪隨口應付了兩句,就去了中院,沒有賈張氏,這院裏也清靜。
可剛到後院就聽到了許大茂的聲音。
“婁曉娥,不是我說啊,你到咱們院是來對了。
這附近就屬這院裏最好,你瞧瞧這環境,擱以前絕對是大戶人家住的。
還有,這以後有事有什麼事兒只管招呼。”
許大茂站在水池邊大獻殷情。
婁曉娥聽得煩了,就要端着盆回屋,忽然就看到了楊衛彪,頓時眼前一亮。
“你回來了!”
“呃,回了!伱真搬來了?”
楊衛彪走上前,見婁曉娥是在洗帕子,估計剛打掃過屋裏的衛生。
老太太那屋的大門開着,不過隔着有點遠,也看不到裏面的情形。
“那可不,太太把房子租我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婁曉娥頓了下又說:“以後可就是鄰居了啊,有事就得找你。”
“行啊!”
楊衛彪還能怎麼着,不過他跟婁曉娥也就普通朋友,光明正大,不怕啥。
婁曉娥就沒管許大茂,隨後端着盆回屋去了。
“嗨,她這眼裏還是隻有你啊。”
許大茂感慨當初他和傻柱,還有楊衛彪一起到的婁家小洋樓,結果人就看上楊衛彪。
“大茂,這話可不能瞎說,我都有家室的人了。”
楊衛彪可不接這鍋,他可是正人君子。
“你能這麼想最好,那哥們還能有機會。”
許大茂還真就惦記着婁曉娥,人家太富有了。
“不是,我說大茂,你也是有家室的人吧,還有倆孩子呢。”
楊衛彪心想,這人怕是想多了,有他在呢,婁曉娥又不眼瞎。
“唉,我那當初不是被坑了嗎。”
許大茂想起來就後悔,可春草一直沒犯錯,他找不出毛病,讓他想離婚都辦不到,這命苦啊。
“得嘞,你自己個琢磨吧,我回了。”
楊衛彪已經回來晚了,沒在耽擱,徑直回到家中。
“姐夫!”
於海棠正在看書,沒錯,好歹是高考,能複習還是有必要的。
“考得怎麼樣,得好好休息纔行。”
楊衛彪打了聲招呼,隨後就去洗澡,這出了一身汗來着。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如流水一般,一晃就是三年後,來到了一九六五。
“咚咚咚!”
軋鋼廠後廚傳來富有節奏的切菜聲,後廚之前的一竈老師傅已經退休了。
傻柱和南易兩人現在都是一竈,不分上下。
不過一人是班長,一人是副班長。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大鍋菜廚師,在二竈和三竈。
再有,後廚有五個幫廚都能上竈炒菜。
會和麪的就更多了,加上其他的人員,隊伍愈發壯大,也富有戰鬥力。
“最後一道菜,小雞燉蘑菇了您哪!”
長得喜慶的馬華開始唱菜名了。
但這會盆裏是整隻雞,傻柱沒有下刀留下半隻,他不缺嘴。
“楊主任,您來視察工作啊,這菜都好了。”
一個胖胖的廚師點頭哈腰的,一看就是會溜鬚拍馬。
“嗯!招待菜好了,那就在整一桌,安排六菜一湯,多做點菜,大夥晚飯也在食堂吃了,記我的單子。”
楊衛彪打了聲招呼,正想走,忽然就見一個孩子鬼鬼祟祟的後門進來,定神一看,不是棒梗還能是誰。
“我去!”
他知道今兒是什麼日子了,那是正式進入四合院劇情的時候,從棒梗偷醬油開始。
同時,今兒也是秦京茹二十一歲的生日,他也是剛剛纔想起,最近廠裏太忙,他沒法提前下班。
索性就到後廚安排一桌,先喫個簡餐,晚點在補上生日夜宵,畢竟人都已經跟了他四年之久。
“小子,偷公家醬油。”
傻柱也看到了棒梗,忽的就大喊了起來。
這把棒梗給嚇到了,轉身就想跑,不料傻柱隨手抄起擀麪杖就扔了過去。
偏生許大茂掀開門簾進來,直接就被擀麪杖給砸翻在地
“誰,誰敢打我。”
許大茂一溜爬起來,拿起來擀麪杖就質問,結果發現廚房裏的人竟然挺多的。
“我,咋了,我說許大茂,誰讓你放着好好的前門不走,非得走後門。”
傻柱還沒改掉嘴貧這毛病。
“傻柱,你看我不削你。”
許大茂拿着擀麪杖就想往前衝,可不敢啊,這打不過的。
只好求助說:“楊衛彪,這你得評評理啊。”
“好了,這事是傻柱不對,你打大茂幹嘛,過會去敬杯酒,就算過去了。”
楊衛彪也是無語,傻柱這人有時候確實有點毛病。
“得嘞,我這失手了,我打棒梗來着。”
傻柱不敢鬧了,他就服楊衛彪,也清楚人跟許大茂不是真兄弟。
“知道就好,傻柱,這次我不跟你計較,記得過會來敬酒。”
許大茂嘚瑟上了,又趕忙過來說:“楊衛彪,這廠長叫我呢,我先過去了。”
“得,忙着去吧!”
楊衛彪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這都六五年了,他也要計劃從公司套現離場了,到時候還得讓許大茂在給貢獻貢獻。
許大茂剛走,秦淮茹聽到消息,趕忙過來查看棒梗。
“傻柱,你這幹嘛呢,差點砸到棒梗了。”
“嗨,這小子在倒醬油呢,我就嚇唬嚇唬他。”
傻柱解釋了一句,就趕忙去炒菜了,還得準備一桌。
“棒梗,你倒醬油幹嘛。”
秦淮茹質問起兒子,因爲她在後廚的緣由,棒梗週六經常來廠裏玩,有時候就跑食堂來了。
“媽,我沒幹嘛,就是玩!”
棒梗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這孩子!”
秦淮茹也沒辦法,她這還有活,今兒廠裏好幾桌的招待,她也得幫忙。
“秦淮茹,你追出去,看看棒梗在幹嘛,要是見到小當和槐花,就給帶進來,今兒京茹生日,我剛安排了一桌。
至於棒梗就算了,這下子準幹壞事了,讓他自個兒回家反省去。”
楊衛彪說完也走了,今兒招待他也得入座,不能在耽擱,至少得陪幾杯酒在出來,得跑好幾個包間。
誰讓軋鋼廠食堂早已經出名了,願意來這兒喫喝的客戶太多了
“嗯!”
秦淮茹應了一聲就追了出去,尋了一陣後,在廢棄的石拱下把棒梗找到了。
“好喫嗎!”
“好喫!”
“哥,真好喫!”
三小隻正喫着烤雞沾醬油,可是喫美了。
“好喫吧,沾着醬油多喫點,一會廣播響了,工廠就該下班了。”
棒梗經常來廠裏,對這時間點可是門清。
“棒梗,這雞哪來的。”
秦淮茹氣得不輕,連忙走了出來,她沒想到真讓楊衛彪給說中了,棒梗做了壞事。
“媽,你怎麼來了。”
棒梗嚇得不輕,手裏的烤雞都差點掉了。
小當和槐花也都愣住了,沒想到會被抓個正着。
“小當,你說,這雞哪來的。”
秦淮茹揚起手,就想給棒梗一巴掌,可還是狠不下心。
“媽,哥不讓說。”
小當還挺講義氣,不出賣隊友。
“不說是吧,那你也別去楊叔叔那裏了,可是有好喫的,比這雞還好。”秦淮茹一出手就拿住了女兒的軟肋。
小當慌了,剛想開口,誰知道被小槐花搶了先,“媽,雞是我哥在後院偷的。”
“槐花,你是個叛徒。”
棒梗哭了,感覺遭到了背刺。
“棒梗,還不快說,這雞你偷誰家的了?”
秦淮茹有點慌,就怕偷到楊衛彪的,那問題就大了。
“是許大茂家的雞,不是我偷的,那雞自己跑出來,是我撿的。”
棒梗這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回頭在收拾你。”
秦淮茹瞪了棒梗一眼,就把小當和槐花叫了過來。
“棒梗你自己回院裏,雞的事誰也不準說。”
“知道了媽。”
棒梗羨慕的看着倆妹妹走了,可這還有烤雞,不虧。
……
食堂包間,楊衛彪讓安排的六菜一湯都做好了。
秦淮茹帶着倆女兒,還有秦京茹都到了,楊衛彪也沒請別人,就簡單的喫個飯。
“京茹,生日快樂。”
“謝謝楊大哥。”
秦京茹很高興,因爲證明人心裏真的有她。
“楊大哥,你今年也三十了呢。”
“咳咳……是啊!”
楊衛彪也感嘆,時間過得忒快了。
也明白秦京茹的弦外之音,是當初他說過的,三十歲要孩子。
這三年來,於莉依舊沒懷上,他這也沒辦法了。
但這事還有得論,他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理。
“今兒是你生日,別的都先不說,喫菜。”
楊衛彪岔開話題,也給小當和槐花夾了菜,倆孩子埋頭大喫,平時可喫不着這樣的好菜。
他不是傻柱,秦淮茹得靠自己的工資養活賈家的仨孩子。
棒梗今年十一了,再過三四年,等初中畢業,就安排下鄉插隊,等長大回來後就去掃大街,這路線,他已經給安排好了。
“爸爸,我喫好了。”
小當放下筷子。
“呃,我不是你爸爸,你得叫我楊叔叔。”
楊衛彪搖頭,小當大小開始就認錯,到現在都不改口。
“楊叔叔好!”
出聲的是小槐花,也喫不下了。
“嗯!”
楊衛彪點頭,這倆丫頭,也不知道這一回長大後是個什麼心性。
一頓飯也沒喫多久,菜剩了不少,讓秦淮茹給打包了。
楊衛彪開口說:“京茹,過會你自己到院裏,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好的,楊大哥。”
秦京茹沒問人去哪兒,早就學會了聽話。
楊衛彪摸了摸小當的腦袋,跟着就走了。
既然四合院正式進入劇情,他也要追求進步,在短時間內,把以工代幹給去掉,正式成爲幹部行列,才能在時代來臨時站住腳跟。
但也不急這一會,他真有別的事要處理。
“楊衛彪,你這下班了啊。”
剛出廠子他就被人叫住了。
都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賈張氏,這聲音錯不了。
只見賈張氏就站在廠門口,旁邊停着一輛黝黑的板車,車上有幾個舊袋子和繩索,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賈張氏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頭髮也白了,這大冬天的,雙手兜在一起,腳下還不停的來回動着,這才能扛得住天寒地凍。
三年了,賈張氏依舊住在收容所的大通鋪裏,因爲房租便宜,每月只要五毛錢,這其中還包含了水電。
京城就沒這麼便宜的地兒,五毛錢到了旅店只能住一晚上。
這三年,賈張氏依舊是以拉板車爲生,如今已經六十了,卻還沒申請到低保,街道那邊沒名額。
加上賈張氏是集體戶口,還要排在後面。
“你這,等活?”
楊衛彪不至於見面就開懟,實則是賈張氏自從拉上板車後,居然就老實了,雖說頭一年受不了這苦日子,到院裏鬧了幾回。
但從第二年開始就沒在鬧了,到了第三年,彷彿認命了一般,起早貪黑的在外面拉活。
“唉,等活。楊衛彪,不,楊主任,你能不能給介紹點活,食堂得要採購拉貨吧,你放心,我收費便宜,隨便給個一毛兩毛的都行。”
賈張氏在這兒等倆小時了,就是專門來等楊衛彪的。
“這事我不管,你找秦京茹或是春草吧,或是劉嵐也行。”
楊衛彪都懶得在整賈張氏,因爲對賈張氏來說,或許最大的傷害就是棒梗不認這奶奶。
還有小當和槐花,因爲是秦淮茹母親帶大的,跟賈張氏就如同陌生人,看到就躲,更別說認了。
賈張氏如今這樣,註定了沒人養老,而按照正常的軌跡,賈張氏可是活到八十多歲都沒掛。
當真應了那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如今賈張氏才六十,未來的苦日子還在後頭。
“唉!那我在等會,她們都還沒出來。
楊主任,我打聽個事啊,秦淮茹是不是帶着仨孩子還在廠裏沒下班?”
賈張氏是老實了,不然能有什麼辦法,她要是掙不到錢,過不下去,就得被趕到農村去。
這是王主任親口跟她說的,所以她才起早貪黑的幹活,多少想攢下點養老錢來。
平時最大的念頭,就是棒梗了,想讓棒梗長大後給她養老。
“秦淮茹帶着小當和槐花在廠裏,棒梗早回院裏了。”
楊衛彪搖頭,不在耽擱,準備走了。
“楊主任,慢走啊。”
賈張氏點頭哈腰的,她之所以這樣,是因爲怕啊,那王主任和楊衛彪的關係可不一般
楊衛彪這會是去了一趟康院長家裏,也就是總醫院幾年前退休的老院長,他這冷竈燒了三四年了。
外人感覺他是傻,但只有他知道,這竈燒得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別的不說,丁秋楠的工作名額早跑下來了,只是如今還在實習期。
醫科大本科讀五年,第五年開始實習,也就是夏天的時候丁秋楠已經去了總醫院。
到明年夏天拿到畢業證,就進入見習期。
他這三年別的事沒咋幹,就學會了時間管理。
不過今兒不去丁秋楠那裏,相對來說丁秋楠沒那麼粘人。
“衛彪,還是你好啊!”
這會康院長親自把他送下了樓。
“老院長,說這話就見外了啊,這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以後啊,有啥事,只管招呼。”
楊衛彪也不是客套,他已經通過老院長編織了一張醫院的關係網,關鍵時刻就得用得上。
“好,你這話我愛聽,路上慢點啊。”
“得嘞!”
康院長等人不見了影子,這才轉身上樓,雖說當初楊衛彪找他送禮是爲了辦事,可別人一送就是好年,這份心比金子還真。
楊衛彪從這邊家屬院出來,默默計算了一下,他在銀行已經攢了一萬塊錢,其中包含了到期的利息。
這足夠了,再攢下去,哪怕收入合法,也如燈泡一般引人注目。
至於說暗地裏的資金,包括兩部分,簽到以及公司的分紅和股份,那就不要太誇張了。
只等他風光過後,下海創業,繼續風光,不過如今也已經算是人生贏家。
在經過隔壁院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一下。
梁拉娣還住這裏,不過因爲孩子大了,住不開,把隔壁一間屋也倒騰買下了。
現在是兩間房,仨男孩住一間,梁拉娣自己帶着秀兒住一間,日子過得也還好。
“哎,你倒是進來啊!”
梁拉娣剛好從院裏出來,一眼就把人瞧上了。
“吃了嗎你。”
楊衛彪坐在摩托車上,一腳踩地,這也算橫刀立馬了吧。
“早喫過了!我家燈泡壞了,你去幫忙修一修啊!”
梁拉娣一開口,就是老講究人了。
“我去,你下次能不能換個藉口,就這月你家燈泡已經壞了三回。”
楊衛彪無語了,之前就勸過,讓梁拉娣換個地兒買房,結果人偏不走,虧得他找了個強大的理由,不然還真不敢進這院子。
就算沒有許大茂那小人舉報,這院裏也有管事的啊,還不得把他給突突了。
“秀兒想你了,這可以了吧!”
梁拉娣低聲說了句,“德行!”
“這行!”
楊衛彪把車停在路邊就徑直進了院子。
“楊主任,又來看孩子了啊。”
一個老人見到他就打招呼,是這院裏的管事。
“陳大爺,您這還沒歇着啊,我這剛從外邊回來,順帶給秀兒輔導下作業,這不快考試了嗎?”
楊衛彪老熟練家了,正大光明的。
他之所以敢這麼來,是因爲梁拉娣的四個孩子認他做乾爹了,誰讓他名聲在外,結婚五年了,愣是沒個孩子。
這收了三個乾兒子,一個乾女兒,在外人看來,他是爲了防老,也屬正常操作。
不過他一般到這院裏都是白天,晚上鮮少過來,今兒算是例外,剛好被瞧見了。
這邊就是個一進的院子,幾步路就進去到了梁拉娣的屋裏。
“乾爹!”
秀兒一見到他就撲了過來。
楊衛彪一把抱起來,笑着說:“秀兒都大了,乾爹快抱不動了。”
“纔沒有呢。”
秀兒咯咯的笑着,用手去抓楊衛彪的下巴,有一點點鬍渣子。
“秀兒快下來,讓你乾爹歇會。”
梁拉娣也不知道是心疼誰,讓女兒趕緊下來了。
“去,寫作業去,這都快期末考了,還不知道努力啊。”
她把女兒趕去那邊桌子,至於仨兒子在隔壁屋,也都在寫作業看書。
今兒週六,她的規矩是週六學習,週末才能放肆的玩。
“知道啦!”
秀兒也乖巧,趕忙去看書了。
楊衛彪這才說了句,“我說你家這燈泡也沒問題啊。”
“興許是見你來就好了。”
梁拉娣給了個白眼,就拉着他往裏面走。
“秀兒,你看着點啊,媽帶你乾爹量衣服。”
“知道了媽。乾爹,過會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秀兒提要求了。
“得嘞!今兒給你講三打白骨精!”
楊衛彪笑了笑,這話應景。
“切,還三打,你一打都不行。”
梁拉娣是真虎妞,直接就激將法了。
“怎麼說話呢,這我就不愛聽了啊。”
楊衛彪自認爲鐵骨錚錚,還打不了白骨精?
沒等他瞎吹牛,就把拉了進去,梁拉娣麻溜的拉上簾子,裏面的陳設跟在機修廠時差不多,就一臺縫紉機,旁邊有個小桌子。
因爲大毛他們搬到隔壁屋,這屋裏也就寬敞了,能隔這麼一個工作間來。
梁拉娣沒管他,伸手就拿着帽子戴上了。
“別,今兒不用,大晚上的,戴着帽子,影響視線。”
楊衛彪搖頭,這換了誰,時間長了也得換換口味。
梁拉娣把帽子一扔,“都聽你的,還等什麼,你還得回家,抓緊點時間,看你能不能三打!”
“你真討打吧,哪次不是你認輸!今兒非得好好教你怎麼踩縫紉機,別以爲你是焊工,我可是鍛工出身,縫紉機比你用得麻溜。”
楊衛彪示意可以開工了,快過年了,梁拉娣得加班做過年衣裳。
“誰怕誰!”
梁拉娣說着就掀開蓋在縫紉機上的紅布,一手撐在上面,一手就去轉動縫紉機的轉輪,把線給纏上。
“嗨,看好了,把布放上去,今兒教你怎麼用來回針。”
楊衛彪上前,不能輸了鍛工的名頭。
屋內,秀兒惦記着講故事,飛快把剩下的作業寫完,可等了好久都不見忙完。
不由叫喊着:“媽,好了沒啊。”
“秀兒,櫃子裏有山楂丸,你自己去拿,聽話啊,就差幾針衣服就快扎……唔!”
梁拉娣拍打了楊衛彪幾下,這才皺眉說:“不是說好了嗎,怎麼又不聽。”
楊衛彪搖頭,“你說的那事,真不成。今兒就到這裏吧,衣服你抓緊時間做,得趕在年前給我,這可是過年衣裳,晚了就不算數了。”
“德行,你真就不打算要孩子了啊。”
梁拉娣起身把縫紉機蓋好,又檢查了一下,這才拉開了簾子。
楊衛彪見秀兒都趴桌子上睡着了,得了,今兒不用講故事了,但下次也得補上。
他低聲回了句,“我當然得要孩子,可你不能給我生啊,這傳出去,唾沫星子都得把你淹死。”
“我不怕,大不了就說在外邊找野男人了,不提你名兒。”
梁拉娣滿不在乎的,她真不怕詞。
“我去,你別瞎說啊!以後啊,讓秀兒給我養老就行了。
得了,我得走了,今兒超量了啊!”
楊衛彪腳底板抹油,輕輕打開門,趁着夜色,一溜煙就跑了。
“切,德行!”
梁拉娣見桌上盒子裏有剩下山楂丸,趕忙吃了一顆,這得串串味。
“衛彪,回來了啊。”
閻埠貴聽見摩托車動靜,就從屋裏趕忙出來打招呼。
“三大爺,你這還沒歇着?”
楊衛彪把車停好,一看手錶,喲,這都九點過了。
“這不快過年了嗎。”
閻埠貴剛在屋裏算賬,馬上年底,又得分紅了,那股份還漲了呢。
“明白,好好算,等過陣子咱們開個會。我這回了吧。”
楊衛彪跟着就往中院走去。
“慢着點。”
閻埠貴揮着手,等人走遠,趕忙把二兒子叫出來給擦車。
“爸,你說啥時候也帶帶我一起掙大錢。”
閻解放可是一直惦記着的,這都擦一年車了。
“下次開會,就跟你楊大哥提這事,好好擦車。”
閻埠貴說完又回屋算賬。
閻解放拿着帕子去洗了洗,這才賣力擦車,自打前年大哥搬出去後,他就接下了這活。
屋裏,三大媽也沒歇着,正在用紅紙包錢,每個都是放的一分,這也心疼。
“當家的,老大這也要成家了,咱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花多少都記賬上,讓解成慢慢還,他都不住這院裏,以後不定是他給咱養老。
再說了,咱有錢,還怕沒人養老。”
閻埠貴說着自己就樂呵了,這幾年可掙不少啊,放在過去都不敢想。
“那老大要買房子的事?”
三大媽爲難了,老大要娶上媳婦,這就得有房纔行。
“等過了年,到前面院裏找一間吧!他現在住廠裏宿舍挺好的,讓女方在等等。
咱家可不同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家門,要經得住考驗纔行。”
閻埠貴給端上了,老閻家的條件可不一般。
“成,這事聽你的。”
三大媽也沒啥主見,說啥就是啥。
……
卻說楊衛彪快步走過中院,這個點了也不見有人。
但剛到後院就被堵上了。
“你咋這麼晚纔回來。”
是婁曉娥在連廊這兒。
三年了,還住在這院裏,問題是至今未婚。
“有點事出去了一趟,今兒京茹生日,我帶了點宵夜,要不過來一起喫點,熱鬧熱鬧。”
楊衛彪揚了揚了手裏的袋子,之前放空間裏,回來就帶上了。
“好啊好啊!我先去看看太太,你先回家,我跟着就過來。”
婁曉娥也不是專門等他,是碰巧要去中院。
“好嘞,回見。”
他跟婁曉娥一直都是朋友關係,並沒有什麼改變,但婁曉娥對他的心思,不敢說路人皆知,至少他自個兒是門清的。
只是他現在外室都不止一個,要是再加上住在院裏的婁曉娥,那樂子可就大了,容易翻車,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啥迴應。
……
婁曉娥到了中院,很快就過去推開了老太太的房門,也就是之前老賈張的房子。
“太太,歇着了嗎。”
“還沒呢,人老了,睡眠少。”
老太太正在收拾東西。
“太太,給你帶的鞋,剛想起了,就給您帶過來,明兒一大早你好穿。”
婁曉娥說着就拿出一雙布鞋出來,她那兒會做啊,是從外面買的。
“好,好啊!這院裏,就娥子你對太太最好。”
自從當初婁曉娥來租房子,聾老太太一眼就相中了,這閨女心善,單純,事實證明沒看錯人。
“太太,我給你試鞋。”
婁曉娥說着就蹲下來,給太太穿鞋,剛合腳。
雖然是在外面買的,她也是找的一個很好的師傅。
“這鞋子真好!”
聾老太太高興壞了。
“太太,那你早點歇着,我去楊衛彪家了。”
婁曉娥打算過去了。
“娥子,你還惦記着衛彪啊!”
聾老太太是誰,院裏的事鮮少能逃過她的眼睛,早就看明白了。
“唉!惦記着又有什麼用,他那個人,不說了。”
婁曉娥也沒辦法太主動,畢竟楊衛彪結婚了。
“我的傻娥子哦,快去吧!”
老太太沒多說,心裏卻有了計較。
……
後院,楊家!
楊衛彪剛到門口,就見一道靚麗的身影跑了出來。
“姐夫,你回來了啊!”
是於海棠,當初高考後,沒等成績出來,人就進了軋鋼廠。
沒辦法,她自己預估過後,就知道考砸了。
如今已經是廠裏的廣播員,上了三年多的班,已經轉正了。
平時大多住在自己家,偶爾纔會到他這邊來住。
“嗯!你啥時候過來的?”
楊衛彪伸手揉了揉於海棠的腦袋,稍稍弄亂點頭髮。
“下班就來了。姐夫,我可要來住幾天啊,我家那院子有人走了,正辦喪事呢。”
於海棠說着就拉着楊衛彪的胳膊往裏走。
“嘶,我說注意點影響,你都是大人了。”
楊衛彪感覺到胳膊上的觸感,這真的大了。
“你是我姐夫!”
於海棠根本不在意,就幾步路到了屋裏,就見了秦京茹、於莉,還有何雨水也在。
“楊大哥!”
何雨水站了起來,她們都沒閒着,正在剝花生。
“雨水,讓你們等久了。”
楊衛彪說着就把袋子放到桌子,“我帶了夜宵。”
再看何雨水,比裏劇裏漂亮太多了,個子高高的,臉上有肉,身材也好,如今也是在軋鋼廠上班。
但比於海棠晚了三個月,主要是安排去報了一個會計速成班,如今是廠裏會計部門的一員,這工作可是挺好的。
幾女張羅着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可豐盛呢,有滷牛肉、豆腐乾、魚乾、冷喫兔,還有水果這些。
加上家裏有剛酥好的花生米和汽水什麼的,足夠夜宵了。
這麼晚了,不好燒烤,也怪他在梁拉娣那裏三打白骨精,耽擱了時間。
“我來了。”
婁曉娥進屋了,她住到院裏來就沒開過火,不是在老太太那兒一起喫,就是跑這兒來,不過都有給伙食費。
“曉娥姐,碗筷都準備好了。”
於海棠出聲打招呼,兩人都在宣傳科,比較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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