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變動
一場宴席下來，做的菜基本讓廚房的人給打包了，沒喫兩口啊，盡喝酒了。
等李新民走後，許大茂竟然罕見的沒有倒下，酒量見長了。
“衛彪，這是咋回事？”
許大茂一頭霧水，李新民怎麼就滿血復活，還跑廠裏來喝酒了。
“不是什麼大事，李新民相當螺紋鋼廠的會委主任，想把之前的主任整下去。
螺紋鋼是好東西，外面需求很大，我知道你們想做生意，所以跟李新民牽線，你們私下裏怎麼活動，我就當不知道。”
楊衛彪直接甩鍋了，這次的雷讓別人來扛。
這話一出，許大茂頓時眼前一亮，劉海中也有些意動。
楊衛彪跟着又說：“三天時間，把之前那個主任調查清楚，許大茂你來辦，如果那人確實有貪污，就把糾察大隊的五十號人全帶過去。”
“誰帶隊？”
許大茂問出了關鍵，調查沒問題，帶隊他沒那膽子。
楊衛彪也知道許大茂就是個小人，上不得檯面。
“二大爺或是光天，伱們誰去？”
這話一出，劉家父子對望了一眼，最後劉海中一拍板，“我帶人去。”
“好，有什麼東西，直接送到李新民那裏，外面的人就知道是李新民出手，把咱們摘出來。”
楊衛彪再次禍水東移把仇恨拉出去。
“這好，還是衛彪你有頭腦。”
劉海中就欣賞楊衛彪這點，明明是領導了，依舊特別尊敬他，從來不擺架子。
“那就這麼定了，大茂和你二大爺先去忙。我和光天聊幾句，說下廠裏最近的安全問題。”
楊衛彪把醉醺醺的兩人送走，他真正的大將其實是劉光天，後面還有戰鬥力不強，但能打順風仗的劉光福。
至於六情不認的閻解放和閻解曠，還要考慮考慮，別把自己給坑了。
“哥，我爸這個人可是無利不起早，他要倒騰螺紋鋼了。”
劉光天也成長了，或許說跟楊衛彪學到了很多。
楊衛彪拍了拍劉光天的肩膀，低聲說：“不要在乎那點小錢，等時機一到，我帶你發財。
實話告訴你，我的目標是想入駐鋼鐵總廠，你爸年齡大了，快退休了。
許大茂出點盤外招可以，不敢帶隊，但你不一樣，你年輕，敢打敢拼，是做大事的事。
以後跟我好好幹，有更大的目標等着你。
咱們軋鋼廠纔多少人，三千多個。鋼鐵總廠可是有三萬多人，加上分廠有六萬人。
想想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什麼感覺，老劉家需要你來光宗耀祖啊。”
這話一出，劉光天激動到發抖，原來他哥的目標這麼遠大。
“哥，你是知道我的，你說東我絕不敢往西，啥事都聽你的。”
“這就對了。光天，平時啊多留意下你老爹和許大茂，別讓他們兩個只知道掙錢的人破壞我的大計。
鋼鐵總廠同樣有六個副主任，其中三個都跟我很熟，改明兒我帶你去到那邊轉轉，長長見識。”
楊衛彪一直維持那邊的關係，今後有大用。
“哥，我都聽你的。”
劉光天高高興興的走了。
楊衛彪把杯子裏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這會祕書小陳進來了。
“楊主任，您讓我調查的事已經搞清楚了，葉副主任最近不太安分，私下裏串聯了二十多個工人，想要阻止生產，鬧出點動靜來。”
楊衛彪點了支菸，“去，把南易叫來。”
“楊主任，您找我。”
沒一會南易就到了，相比之前來說，與花姐結了婚的南易成熟了許多。
“嗯，有個事，先讓小陳給你說下情況。”
楊衛彪示意祕書把事情交代清楚。
南易一聽就開口說：“破壞生產是大事，楊主任，你是想讓我把那些工人拿下？”
“不，工人們沒有主見，誰領頭誰犯錯，準備一下，把那二十多個工人編入你的隊伍，你在帶隊！
理由自己找，明天我要見到結果，那些工人不願意生產，就要發揮作用。”
楊衛彪手裏還有一支隊伍，就是南易這邊組建的預備隊，也有五十號人。
要知道南易可不是善茬，當初就帶人堵過他的門，能打硬仗。
“好！”
南易不得不說楊衛彪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既然那些工人不老實，那就編入隊伍，這樣就不用生產了。
還不用跟工人對着幹，至於這二十多號人到了手裏，以後還不是隨意拿捏。
但難處就是怎麼搞定這二十多號人。
“去辦吧！完了，我準備組建護廠科，你來當個科長，兼任食堂副主任，等後面熬幾年，就把你的以工代幹給去掉了，當正式幹部。”
楊衛彪覺得他氣勢如虹，除了自身加屬性以外，跟聚齊了傻柱和南易這兩大主角很有關係。
還有他搶了秦淮茹、婁曉娥、丁秋楠還有梁拉娣，這運氣能不好嗎。
反過來也不能太虧待了南易和傻柱，只要願意跟着他幹，都能善終。
“謝謝楊主任！”
南易的媳婦花姐已經懷上了，怎能不追求進步。
當即南易和陳祕書一起離去，就找到了軋鋼廠女工領軍人物花姐，這是南易的媳婦來着。
等把事情一說，花姐就根據陳祕書提供的名單，讓女工去找了幾個人過來。
在南易和花姐一番遊說之後，這幾個工人妥協。
當天晚上，南易帶着這些工人，把事情辦漂亮了。
第二天一早，軋鋼廠的喇叭就響起了。
“各位工友請注意！”
於海棠好聽的聲音從喇叭中傳出。
“我廠葉副主任，準備偷盜廠裏的軋鋼，事發前被工人檢舉。
由南易帶隊，昨夜找到了葉副主任。
現經楊主任指示，安排葉副主任到農場，同時軋鋼廠組建護廠科，由南易任科長，護廠科擴編至八十人。
與我廠糾察隊五十人，保衛科五十人，共計一百八十號人，共同維護我廠的安全。
請各位工友引以爲戒，不得盜取廠裏一絲一毫的財產，一經發現，絕不姑息。”
這廣播一出，工人們紛紛譁然，這又倒下了一個。
不過這跟工人們關係不大，他們又沒損失。
而知道內幕的一小部分人就傻眼了，不是說好的鬧出大動靜嗎？
怎麼轉眼這些工友就投靠了南易，不，是投靠了楊主任啊！
一時間，原本還想鬧騰的工人們也都安分了下來。
因爲敢鬧的工人刺頭，全都被收編了，剩下的都是有想法卻沒膽子的。
楊廠長在聽到廣播後，就知道楊衛彪又搞野路子了，這哪裏是偷盜軋鋼，絕對是莫須有的罪名。
但只要不影響生產，楊廠長都不會多說一句，楊衛彪是友軍，做這些事必然有深意。
自始至終，楊衛彪都沒有見葉副主任一面。
這會，他正在辦公室開會，六個副主任空缺了一個位置，除了劉海中和許大茂，還剩下的三個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擔心也中招。
楊衛彪抖了抖菸灰，他大勢已成，軋鋼廠這一畝三分地由他說了算。
“老葉背地裏串聯工人，咎由自取，希望各位引以爲戒。
至於空缺的副主任位置，暫時就空着了。
老葉之前負責的工作，由劉海中和許大茂你們兩人一起負責。”
楊衛彪再次玩了一把，看是讓兩人負責，可劉海中架子大，必然會壓許大茂一頭。
但許大茂能甘心？肯定要出招，這兩人不和，他就安全了。
這一手平衡，無師自通，到了這個位置，坐穩了自然就會了。
果不其然，許大茂看了一眼正得意的劉海中，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現在得忍着。
他還得指望劉海中幫李新民上位，到時候一起倒騰螺紋鋼，他沒本錢，得讓劉海中出錢纔行。
“行了，今天的會就到這裏，我過幾天要出差一段時間，廠裏有什麼事你們商量着來。”
楊衛彪打算去吉春一趟了，一直說去，這一晃就快到六八年了。
兩天後，螺紋鋼廠原來的主任被劉海中帶人搞下去了。
再次展現了軋鋼廠的戰鬥力，別人不是湊不出幾十號人來，關鍵沒那膽子啊。
在看軋鋼廠的幾支隊伍，全都是從工人們裏面挑選的刺頭，膽子肥的那種，真敢亂來。
軋鋼廠也又一次打響了名頭，外面的人不敢惹，廠裏面的車間工人也都是老實的。
戰鬥與生產兩不誤，這讓楊衛彪也沒啥事可做，廠裏有沒有他，真沒啥區別。
是以，在這天過完元旦節後，他動身了，前往吉春，就當是旅行，出去打一圈。
楊衛彪不是一個人去的，這次欽點了六親不認的閻解放帶着九個人隨行，都不是軋鋼廠的人，另外還有祕書小陳。
一共十二個人上了綠皮火車，這路程着實不近，所以都定的是臥鋪，四人一間，正好三間房，也沒外人打擾。
楊衛彪還是第一次乘坐這種火車，感覺挺新鮮的，那硬座是真的惱火，不僅座位硬，關鍵靠背直啊，都沒辦法靠着睡覺。
而且車上情況複雜，各個拿着大包袱，什麼人都有，有條件好的，上了火車拿出肉骨頭就啃。
中等條件的，包裏有煮好的雞蛋，白麪。
條件差的只能開水就着窩頭，硬挺。
而且這一趟下來，車程二十七個小時，晚上的火車，到那邊也是晚上。
楊衛彪已經聯繫上週蓉和周秉昆來接機，呃，是接火車。
“轟隆、轟隆！”
綠皮火車啓動了，那轟隆隆的聲音，一時間讓楊衛彪無法適應。
跑動的火車輪子，沒準就是出自軋鋼廠，他當初還因爲鍛造出錐形火車輪子破格晉升。
就是火車這體驗感還是差了點，入個廁差點把他晃暈，關鍵還是直排，對便祕的人非常不友好。
等他從狹小的衛生間出來，旁邊就是車廂連接處，蹲了不少人，因爲現在有站票。
跟硬座的票價一樣，但就是沒座位，你如果趕時間，那就得買啊。
導致現在的火車跟公交車沒啥區別，尤其這車廂連接處的人非常之多，因爲這地兒寬闊點可以蹲着。
運氣好佔了抽菸那地兒，甚至能靠在角落裏睡覺，就是每到一個站得騰出位置來，上下旅客。
楊衛彪在臥鋪車間偷着抽幾根菸問題不大，但被他禁止了，得睡覺，不想搞得烏煙瘴氣。
所以這會就到了車廂接連處，靠在邊上點了支菸，好歹需要過道里通行，所以過道上還是能站人的。
但眼前卻蹲了四五個人，還有大包小包的行李，眼巴巴的把他看着，讓他這煙抽得不對勁。
虧得抽菸的不是他一人，所以也還好。
而上了火車的人，幾乎是不敢睡覺的，沒辦法，扒手多了，禁止不了，所以整個火車上都是精神小夥，除非有親戚朋友看着，不然全都睜大了眼睛。
也導致最容易交到朋友，路途漫漫，總得聊幾句解悶，導致大晚上的，車廂裏也實在嘈雜。
楊衛彪一支菸沒抽完接想撤了，索性去前面飯廳車廂混個清靜。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綠裝的小夥忽然從旁邊走來，儘管小心翼翼的，但身上掛着的行李，還是不小心蹭到了他。
“同志，對不起對不起。”
小夥也發現了，趕緊低頭給楊衛彪道歉。
“沒事！你不是在那邊有座位嗎？”
楊衛彪扭頭，他剛過來的時候遠遠的見到過這小夥，就坐在前面硬座車廂的一個座位上。
而此時那位置上已經變成了一箇中年婦女。
“讓給需要的人了。”
小夥擡起頭臉上帶着善意。
然而楊衛彪卻愣住了，我去，這特麼是一張主角的臉啊，儘管青澀，可絕對不會認錯。
“你叫什麼名字？”
楊衛彪把菸頭放進了車壁上的小盒子裏，他之前不止一次感嘆過這位主角，難道這就遇上了，但是不對啊。
“同志，我叫劉峯。”
小夥微笑着，毫不避諱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楊衛彪撓了撓頭，還真是劉峯，可這有點亂套啊。
“你多大了，哪裏人，去哪兒？”
他直接來了個三連問，而這時候，閻解放帶着人過來，守住了通道兩邊，不許其他人通過，有點蠻橫不講理了。
劉峯卻彷彿沒發現出了狀況，依舊微笑着說：“我今年十四，東山人，現在去工兵團，還有幾個小時火車就到了。”
“明白了，你是到京城轉乘的火車對吧！”
楊衛彪又拿出一支菸，有眼力勁的閻解放趕緊拿出火柴給點上。
這讓劉峯愣了一下，才發現這位同志很不簡單。
然而楊衛彪卻沒理會他，而在在想《芳華》的背景。
原著裏提到的地點是蜀州，但導演老馮卻是京城人，與原著作者都加入過文工團，一個是蜀州的戰旗，一個是京城的戰友，名字很相似。
而劇裏的場景也有點混亂，比如排練的舞蹈節目《草原女民兵》、《行軍路上》，這是戰友文工團的代表作。
老馮往裏面加了私貨，難道最終導致《芳華》的背景實則是表達的戰友文工團。
這麼想的話就說得過去了，原著小說與電影場景肯定是不同的，他遇到的是老馮的電影版。
如此一來，男主劉峯出現在火車上就對得上了，從東山過來要從京城轉道，劉峯現在是去當工兵，或許以後有什麼機遇纔去了京城的戰友文工團。
畢竟電影一開始，劉峯都已經二十多歲了。
親眼見到眼前的悲劇小夥，楊衛彪也頗有感慨，他如今的性格變成這樣，真有點受到劉峯影響。
那就是這年代，千萬別做個好人，不然肯定沒有好下場的。
“同志！”
劉峯有點忐忑了。
“叫哥，我姓楊，叫我楊哥，走，跟我到前面車廂聊聊。”
楊衛彪摟着劉峯的肩膀就往前面臥鋪車廂走，這小夥才十四，個子不高，根本反抗不了鍛工出身的他。
到了車廂，楊衛彪就把證件拍在了隔板上。
“介紹一下，我叫楊衛彪，京城軋鋼廠會委主任，這次是去出差，覺得你小子投緣，認你當個弟弟，如何。”
楊衛彪沒有兜圈子，既然遇到這位悲劇主角，不拉點關係增加運勢，怎麼都說不過去，正好他今兒還沒簽到，過會可以試試看效果。
“啊！”
劉峯懵了，他只是東山小縣城裏一個木匠的孩子，從小在梆子劇團長大，運氣好成了工兵，這是去報道。
沒想到能遇到這麼大的領導，還要認他當弟弟。
“怎麼，不願意？”
楊衛彪大馬金刀的坐着，聽着哐當哐當的火車聲，還有窗外那消逝的漆黑夜景。
若有機會，等芳華開啓，他想橫插一腳，不爲別人的，就是想看看，壞人進了芳華，會是什麼個景象。
“願，願意！”
劉峯說話都哆嗦了，這敢不願意嗎，會委是幹嘛的，他懂。
“這就對了啊！”
楊衛彪笑了，隨即就讓隊伍中的一個小夥去了隔壁車間，讓劉峯暫時在這裏休息，反正劉峯的路程也沒幾個小時了。
兩人交談了很長時間，直到劉峯到站。
“峯子，要是有假期，記得到軋鋼廠來找我，或是給我寫信打電話都行。”
楊衛彪拍了拍劉峯的肩膀，這位以後是真好人，不用擔心背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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