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親戚來了
“哥，我一定會聯繫您。”
劉峯高興的揹着行李下車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閻解放這時纔敢說：“哥，你幹嘛對這小子那麼好。”
“投緣！你看看這滿車廂的，願意給老弱讓座的人不少，但願意給陌生的中年婦女讓座的，唯獨他一個。
你和我都不是啥好人，所以需要好人。”
楊衛彪調侃了一句，其實他還好吧，閻解放纔是六親不認。
“哥，伱說的我不懂，我就聽你的就是了。”
閻解放對於能出來一趟，簡直不要太高興，關鍵是跟着楊衛彪，那以後沒準就是第二個劉光天，咱老閻家也要崛起了。
火車行駛的速度真不快，但也有到盡頭的時候，當楊衛彪帶着一羣人從車站出來時，就聽到了熟悉的呼喊。
“表哥，這兒呢。”
周蓉揮舞着手，旁邊的哥哥和弟弟，還有父母，周家五口人都來了，全在這兒等着接車。
楊衛彪見此趕緊迎了上去，他這一趟出來，說是出差，其實也不是假的。
因爲吉春這邊像是機械廠、拖拉機廠這些可不少，都需要用到軋鋼，尤其拖拉機廠是大戶。
他來遊玩一趟，順帶把業務也給談了，別人也挑不出毛病。
就是閻解放這些人的花費，需要他私人承擔了，也只是毛毛雨而已。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得帶點人來，顯得有氣勢。
“蓉蓉、秉昆、秉義。”
他先是叫喊了弟弟妹妹，這才笑着說：“小姨媽，小姨夫。”
“好，好，來了就好！”
小姨媽拉着楊衛彪的手，激動無比，“像，衛彪，你跟你媽長得真像，也像你姥爺。”
周志剛微笑着說：“先接衛彪回家，這天多冷啊。”
楊衛彪點頭，“我去你們家，他們要辦事，要去住招待所。”
他當即交代陳祕書帶着閻解放等人，可不是遊山玩水，是有任務的。
完了，把帶來的幾個包袱給了周家人，其中一個是他的行李，剩下的全是帶來的東西。
“表哥，你可真威風，出差都帶這麼多人。”
周蓉拉着楊衛彪的胳膊，很是親暱。
“還好吧，他們也有事情要忙。”
楊衛彪笑了笑，等出了火車站，是一路走回去的，主要是離得不遠，周家也就一輛自行車，載不過來。
而乘坐公交車也挺麻煩，關鍵是也到不了。
等走到片區後，楊衛彪彷彿來到了電視劇裏的場景，光字片到了。
這邊的環境，跟京城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如今剛過了六八年元旦，等到了年底，纔是《人世間》劇情正式開始的時間。
那會周秉義去了建設兵團，周蓉去了鄉村，周志剛也去支持三線建設……
不過現在，或許有改變了，至少周蓉不會私奔，那關於誰下鄉倒是個大問題了。
“衛彪，家裏條件差了點，比不上京城。”
小姨媽有些不好意思，她家條件不算好，就男人有工作，還得養活一大家子人。
“沒事，都是苦日子過來的。我在京城也是住的四合院，就兩間房。”
楊衛彪看着周家，還真是有熟悉感，電視劇的畫面鋪面而來。
周家也是兩間房，兩個火坑，這住起來挺好的。
房子小的好處就是住起來溫馨。
到了屋裏落座後，喝了口熱水，他就把包拿了過來，往外拿東西。
“這次做火車過來，帶東西也方便，這些都是給你們的，難得來一趟，可不要嫌棄。”
他這東西真帶了很多，喫的喝的穿着，都是緊俏物，讓周家人看花了眼。
“衛彪，不用這樣的，你這太破費了。”
周志剛感覺這東西太多，他拿起來燙手。
“破費啥，都是一家人，我媽沒了，小姨媽就是我媽。”
楊衛彪是真會說話，一下就把關係再次拉近了。
“對，對。”
小姨媽說着就抹着眼淚，姐姐走得早，沒趕上好時候。
“來來，這還有給你們的個人禮物。”
楊衛彪說着又拿出一個包，直接從中拿出了五塊手錶出來，簡直能亮瞎眼那種。
“啊，這麼多手錶。”
周秉昆傻眼了，這哥哥也太能了，難道連他也落到一塊手錶。
楊衛彪笑着說：“三塊男士表，兩塊女士表。”
“衛彪，這不成，這得花多少錢啊，這裏面還得用工業卷。”
周志剛雖然事先知道這外甥條件好，但好到這種程度，簡直不敢想象。
“沒事，我有稿費。之前出版了一本書，掙了七千多稿費，都是合法的。
再說了，我每月工資加上補貼，小兩百塊，五塊表，不到三個月工資。”
楊衛彪不由分說，就把表分發了出去。
周蓉戴上手錶後，怎麼都看不夠。
“謝謝表哥！”
“表哥，謝謝，這禮物太好了。”
周秉昆從小到大收到過的最貴重的禮物。
“謝謝哥！”
周秉義也難掩激動，那個男人不喜歡錶啊。
周志剛也喜歡這一塊全鋼手錶，以後幹活什麼的，就不怕忘了時間。
倒是小姨媽還在念叨，“我又不上班，天天在家呢，用不着手錶，要麼，這塊表拿回去退了吧。”
“退不了！小姨媽你得收下，你可是我媽，兒子孝敬你的還不行啊。”
楊衛彪以前還真沒發現他嘴這麼甜。
“哎喲，這是得收下。”
小姨媽高興了，當即就張羅着喫飯。
楊衛彪看着桌上豐盛的飯菜，就知道他是有地位的，他這小姨媽也是個節省的人。
除非家裏重要的人到了，才能喫得上肉，不然有再多都是拿去凍着直。
等喫到七分飽，他就忍不住問了句，“秉義，你們仨有工作了嗎？”
這話一出，衆人都不由愣了一下。
周志剛嘆息着說：“還沒呢，我們這一片的孩子太多，街道安排不過來。
別說咱家了，誰家都沒工作，沒名額，也不知道後面該咋整。”
楊衛彪接話說：“京城那邊差不多，就我那軋鋼廠的崗位，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走一個才能進一個。”
“這以後孩子們都難了，又不能考大學，不過還是相信街道能處理好。”
周志剛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但一切都是爲了家好。
楊衛彪想了想說：“是要相信街道，這樣吧，我活動一下，看能不能解決一兩個名額出來。
但也只能在這邊，京城那裏戶口不對，處理不了。”
周志剛愣了一下，“衛彪，你是說給孩子們解決工作名額？”
“嗯！我這次來，要跟冶金相關部門打交道，看能不能在機械廠或是拖拉機廠解決名額，這也不能完全肯定，過兩天看情況在說。”
頓了下，他還是提點了一下，“根據我的分析，沒工作的孩子太多，最後恐怕會動員下鄉去。
蓉蓉他們是我的弟弟妹妹，這不能眼看着去受苦，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這次來，主要也是爲了這事。”
“哥！”
周蓉感動了，沒想到表哥是專程爲了他們來的。
“衛彪，這不違反紀律吧！”
周志剛當然也想孩子們好，可也不能爲難外甥。
“沒事，我是名額互換。具體的，等我交涉完再說。”
楊衛彪也不敢打包票，誰知道這邊的人是什麼個態度，不過他只解決兩個名額就行。
因爲街道最後會爲每個家庭解決一個工作名額，不會全送去下鄉的，不然阻力太大了。
天色晚了，楊衛彪就先在周家住下，睡大通鋪火坑，也是別樣的體驗，真不冷。
夜裏周蓉卻睡不着，起來給火爐上了點火，跟着來到楊衛彪旁邊，輕聲問：“表哥，你睡了嗎？”
“呃，沒睡太沉，咋了？”
楊衛彪看着周蓉，他睡邊上的，旁邊躺着倆弟弟，是兄弟就該一個火坑。
聽到聲音後，秉昆、秉義也睜開了眼，兩人也沒還沒睡太熟。
“哥，你說我還能考大學嗎？”
周蓉還心心念念着這事。
“那肯定的，以前我就跟你們說過，往後會有機會。古往今來，耽擱的科舉不少，但總有恢復的一天。
你們先上班，千萬別下鄉，留在城裏，以後考大學的機會就更大。”
楊衛彪不是說雞湯，因爲知道未來的走向，高考一九七七啊，就是等待的時間稍微長了點。
“嗯，謝謝表哥。”
周蓉踏實了，可以安心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楊衛彪就藉口辦事，把弟弟妹妹帶出去，實則是下館子，可卻沒啥好喫的早餐。
最後只得在路邊吃了一碗餛飩，即便如此，也讓仨孩子高興了。
“蓉蓉你給媽打包一份回去。我小姨夫上班去了趕不上。
然後秉昆、秉義跟我出去見見世面，每天在家待着也不是個事。”
楊衛彪要去談事情了，先處理完，在好好遊玩幾天，他也不能在這邊呆太久，別的不說，要回去過年。
而且年前，軋鋼廠也需要他來主持大局，能力越強，責任也就越大啊。
“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周秉昆很激動，他在家雖然是老幺，可腦子沒哥哥弟弟好使，反倒不被慣着。
上次能去京城，就讓他樂得找不着北，現在還能跟表哥一起出去見世面，多好啊。
“先去搞輛車。”
楊衛彪這一天沒車就不得勁。
“是要搞輛車，家裏就一輛自行車。”
周秉昆這話一出，旁邊大哥周秉義就拉了一下，表哥說的明顯不是一回事。
楊衛彪笑了笑，說：“走，去招待所，陳祕書那邊應該聯繫好了。”
呃，他突然想起不認識路，只好說了地址，讓兄弟倆帶過去。
等到了招待所，就見陳祕書和閻解放在門口等着，路邊停了一輛吉普車。
“楊主任！”
“哥！”
陳祕書兩人迎了上來，說：“主任，時間急，臨時從機關借了一輛吉普，已經加滿油了。
那邊的領導約了晚上給您接風。”
“嗯，我知道了。現在一起去見蔡主任。”
楊衛彪拉開車門，讓愣神的周秉昆趕緊上車。
“好嘞，哥！”
周秉昆萬萬沒想到表哥這麼大本事，到了外地都能直接搞到小車。
楊衛彪上了副駕，開車的是陳祕書，他敢重用這位，是因爲大領導介紹的。
陳祕書的親哥哥是大領導的祕書，有這關係在，自然很牢靠，何況陳祕書本身就是高材生。
過了一陣子，汽車到了一棟樓下。
周秉昆忍不住說：“蔡曉光就住這兒。”
楊衛彪笑着說：“我就是去見曉光的老爹。”
蔡曉光可是高幹子弟，其老爹是商業廳的主任，劇裏讓蔡曉光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多歲，就當上了拖拉機廠的辦公室主任，這敢想？
換了同時和蔡曉光進廠的，有些纔剛學徒工轉正。
按級別來說，蔡曉光的老爹比他高一級，是十二級的幹部。
但要看他是在什麼地兒當主任，那可是京城，這一級的差距就不是個事兒。
楊衛彪沒多解釋，讓閻解放看車，他帶着陳祕書和兄弟倆上了樓，敲響了蔡家的大門。
一小會後，蔡曉光拉開了門，一看來人都懵了。
“表哥，秉義哥，秉昆你們怎麼來了。”
“曉光，好久不見。”
楊衛彪其實是中意蔡曉光當妹夫的，奈何早晨喫餛飩的時候，試探了一下，周蓉依舊沒這方面的想法，也是無奈。
“表哥，快進屋。”
蔡曉光滿臉笑容，他到京城，可沒少受表哥照顧。
“曉光，是誰來了啊。”
屋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今兒是週末，蔡曉光的老爹在家呢。
“爸，是秉昆他們，還有京城來的表哥。”
蔡曉光回家後有提到這位表哥的。
很快蔡父迎了過來，楊衛彪見到人後，直接就說：“伯父您好，我是楊衛彪，京城紅星軋鋼廠會委主任！”
“楊主任，快裏面請！”
蔡父年齡可不算小了，接近五十，在看楊衛彪呢，不過才三十三歲不到。
就已經是軋鋼廠會委主任，還是在京城那地兒，可見能量有多大。
“伯父，你叫我衛彪就好了，我跟曉光是兄弟。”
楊衛彪沒有託大，這是別人的地盤，這位蔡伯父可是個厲害的主。
因爲即便是他，也沒辦法把年紀輕輕的兒子扶上大廠辦公室主任的位置。
“好，好。”
蔡父一瞬間想得很多，若真能讓兒子和楊衛彪認兄弟，絕對是兒子佔便宜。
因爲楊衛彪還有很多年的任期，極有可能還會升職。
落座後，閒聊了片刻，喝了幾口茶，楊衛彪就直說了，“伯父，這是我表弟周秉義和周秉昆，另外還有一個妹妹周蓉。
周蓉是曉光的同學，他們仨都是高中文化，現在沒工作，你看能不能給想想辦法解決一到兩個工作名額。
如果他們是京城戶口，我那邊好辦，但在吉春，我就不好處理了。”
蔡父點頭說；“現在的工作崗位很緊俏，衛彪你也清楚，街道那邊一直在等各個廠子分配名額，但實在是難辦。
我這邊能解決一個名額，到拖拉機廠去，這種級別的廠子，名額下放不到街道，都是內部消化。
但也就一個名額了，因爲曉光之前已經用了一個名額。
至於其它次一級的廠子，我直接託關係也不合適，成了跟街道搶名額。”
“好，那就給一個拖拉機廠的名額，已經很感謝了。以後曉光要是有機會來京城，他是我弟弟，該幫忙，我絕對不含糊。”
楊衛彪有這個底氣，他在京城可是出圈的，長袖善舞。
“那我也謝謝衛彪你了。”
蔡父也很高興，這對於兒子來說是一條退路。
又聊了片刻，楊衛彪假裝看了看手錶，就提出了告辭，結果蔡曉光也跟了出來。
“表哥，我想去找周蓉玩。”
蔡曉光一直對周蓉念念不忘，好吧，是能念一輩子那種。
“行啊，你和秉昆去找周蓉，我帶秉義再去轉轉。”
楊衛彪做出了安排，至於這名額給誰，已經不言而喻。
結果周秉昆卻說：“哥，我還想去轉轉，見見世面。”
周秉義忙說：“昆兒啊，你先回去，聽表哥的。”
“好吧！”
周秉昆只好不捨和蔡曉光走了。
這時楊衛彪才笑着說：“秉義，你比弟弟妹妹都聰明，當大哥的也知道照顧家裏。
但你也有個很大的缺點，就是不懂得開口求人辦事。
比如你看懂了，我要把拖拉機廠的名額給秉昆，但你要懂得說出心裏的想法。
萬一我就這一個名額呢？
我是你哥，當然得爲你着想，可外人呢？
哪怕是你以後的媳婦，你不開口，別人也不會主動爲你，爲你周家考慮的，懂了嗎？”
“表哥，我受教了。”
周秉義直呼表哥厲害，彷彿能看穿他的內心想法。
“嗯！走吧，你最穩重，跟我去見見世面，至於最後怎麼選，我尊重你的選擇。”
楊衛彪隨後帶着周秉義去了吉春的冶金部門，然後以調研和談業務的名義，參觀了好幾個廠子。
其中就包括了拖拉機廠，也口頭上談了幾筆業務。
這種跨外地的業務，尤其是到京城，很多廠子都喜歡，因爲意味着可以出差，有補貼拿。
到了那邊還有人招待喫喝，等於遊玩了一趟，多好。
所以他發出意向業務的時候，所有廠子的負責人都在搶着要。
周秉義琢磨了好久，最後還是楊衛彪點出了其中的關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