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易中海花錢買安靜
閆埠貴的敲門以及呼喚聲很有規律,基本上就是一分鐘一次,“咚~咚咚”,一下重的停頓一下,跟着連續的兩下輕敲,然後就是閆埠貴的低呼~“老易,老易。”
輕喚過後,閆埠貴把耳朵貼在了易家門上,聽着門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現在的閆埠貴更瘦,真正皮包骨頭沒二兩肉那種。
以前還算合適的衣服,現在在他身上,也是鬆鬆垮垮的。說不定風大一點,就把他吹走了。
有鄰居拿他開玩笑說,閆埠貴能跟隔壁衚衕那個原來在驢駒橋當漢奸的賈貴有的一拼了。
都是一樣的瘦,都是一樣的猥瑣。
百無一用是書生,閆埠貴又是揹着坑害鄰居名聲進去的。不受待見是肯定的,被欺負也是肯定的。
要不是閆埠貴能屈能伸,捨得拉下臉給同宿舍那些人當孫子,說不定能不能活着出來,還是兩說的事情。
閆埠貴自然知道現在自己乾的是什麼事,對於有時候易中海看向他時,眼裏的兇光,閆埠貴也曾在那些狠人眼裏看到過。
但這個事怎麼說呢?他也沒辦法。
以他現在這個身子,除了跟楊瑞華糊火柴盒,其他什麼活都幹不了。
身子要養不好,他就會成爲閆家的拖累。
可是要養身子,得有錢買肉食,而閆家的那點家底,閆埠貴肯定是捨不得動的。
閆埠貴只能把主意打到易中海身上。
他知道易中海想刀他,他也知道易中海不敢。
至於易中海有沒有錢,他並不在乎,反正只要易中海能給他錢就行。
要麼大家都別活,要麼易中海就想辦法給他錢。
至於錢怎麼來的,閆埠貴不管。
所以閆埠貴每天如此堅持,消磨着易中海的心態。
一切如閆埠貴所想,易中海還真堅持不住了。
易中海收拾好桌子,又看了一下關着的大門,眼中詭譎雲涌,半晌,卻是嘆息一聲,起身慢慢的往裏屋走去。
易中海趴在地上,從牀底摸出一個餅乾盒。等到打開餅乾盒上的蓋子,易中海摸出一把零碎票子,卻是又嘆息一聲。
對於易中海來說,他從來沒這麼窮過,混身家當加起來,也沒超過一百塊。
這個裏面,還有街道辦看在李雲捐款捐東西的份上,給易中海發的五十塊安家補貼。
本來易中海是比閆埠貴早出來一個月的,聯繫在裏面認識的那個開黑作坊的,然後接活幹活,剛打了幾把刀具,收入一點。
結果閆埠貴出來了,一出來還纏上了他。
易中海還真不是怕閆埠貴,哪怕跟閆埠貴打一架,他也不怕。
易中海怕的是同院的何家,易中海知道,何家對他的恨並沒有消散,只要有機會,何家會想辦法再把他送進去。
關鍵現在何家攀上了高枝。有許大茂在外面給何家撐腰,有何大清這個不輸於他的老陰逼在指揮,還有傻柱這個武力擔當。
不論怎麼算,也是優勢不在他。
當年他能算計何大清,是因爲何大清把他們夫婦當朋友,並不是他比何大清聰明多少。
有這樣一家子盯着他,易中海只能夾起尾巴做人。
易中海摸出一把紙幣,想了想,拿出了兩張五塊。
但又是猶豫了一下,又拿出一張大團結,這是易中海自認爲十塊錢打發不了閆埠貴。
等到易中海準備好,易中海才陰冷着臉,拉開了門閂,把靠在易家門上的閆埠貴差點閃了老腰。
閆埠貴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易家,看到易中海臉上的冷色,閆埠貴不由訕訕笑道:“老易,你起來啦?”
易中海沒好氣的說道:“我說閆埠貴,你天天這樣有意思麼?我現在什麼狀態你不清楚?
你倒黴,我也倒黴。
你要說怪我,我也不吱聲。
但當年你收我酒,收我錢的時候,就沒想過這一天?
閆埠貴,我不欠你什麼。
我現在一無所有,就想好好過日子。你要是再折騰我,咱們兩家只能魚死網破。”
閆埠貴還真怕易中海跟他選擇魚死網破,雖然以他的分析,易中海應該不是那種性格。
但人這個玩意,誰都說不清楚。
閆埠貴了解的是以前有家有業的易中海,好名聲,怕死纏爛打。
但現在的易中海就像他自己說的,可是一無所有了。
易中海的氣勢高了一分,閆埠貴的氣勢就低一分。閆埠貴本來是想着混不吝的,現在反而對着易中海賠笑道:“老易,咱們多少年老交情了。
我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天天上門騷擾你。
你看……”
閆埠貴撐開雙臂,在易中海面前轉了一圈,卻又對着易中海苦笑道:“老易,你看我現在的身子能做什麼?
連走個遠路,都得氣喘吁吁的。
家裏楊瑞華掙點錢,還要給鄉下的三個孩子補貼一下。
老易,看在多少年關係,看在當年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的份上,幫幫我。”
聽到閆埠貴服軟,易中海的神色也不由稍緩,卻是坐到了桌子邊上,對着閆埠貴嘆息道:“老閆,我也知道你難,可是我現在真沒有。
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爲了有人給她收屍,把全部東西都捐給了街道。
我現在又沒工作,咱們這種人,也沒哪家正經廠子肯收我們。
你讓我咋幫你?
難不成我割身上肉給你?”
閆埠貴聞言,連連擺手說道:“不至於,不至於,老易,你都說咱們多少年老關係了。
你清楚我,我也清楚你。
你是那種永遠不會把路走絕的人。
老易,我私下問一句。
你家裏所有錢財,真的是你家李雲掌管?”
易中海聽到這個,臉上的神色立馬陰冷,他冷冷的看向閆埠貴,不發一語。
但屋子裏的溫度,卻是莫名的讓閆埠貴感覺到冷意。
閆埠貴不自覺嚥了嚥唾沫,卻是強撐着勇氣說道:“老易,我只想要點錢把身體養好,等我能幹活養家了,我就不會再麻煩你。
你也知道,現在咱們倆算是過街老鼠,多少人都盯着咱們倆。
現在老劉又倒黴了。咱們倆家要不能抱團取暖,你想想看,憑你一個人,能應付得了何家?
至於我剛纔說錢的事?我連楊瑞華都沒說過。
老易,我這次是真求你能幫幫我。”
易中海沒想到閆埠貴能想到這一層,的確,易中海還藏了一點私房錢,當年連李雲都不清楚。
就像閆埠貴說的,像易中海這種性格的人,就是他親生父母他也不會完全相信。
所以解放前,易中海也是揹着李雲幹過一些私活,存過一些私房錢。
搬到四合院以後,易中海有了穩定的收入。所以就把那筆錢換成了小黃魚,埋在了家裏。
這個埋藏地點,就是李雲都是不清楚。
在易中海來說,除非他壽終正寢,不然這筆錢,他誰都不會告訴。
易中海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裝作惱怒的回道:“老閆,你腦子一天到晚就是胡思亂想。
我要真有錢,還用過這種日子?
你看看我家裏,家徒四壁。連張牀都是街道辦可憐我,沒搬走而已。
不然我也只能睡地上。”
閆埠貴豎起一根手指說道:“一百,只要給我一百,以後我就再也不煩你。
院子裏要有人找你麻煩,我肯定還是幫你。”
易中海動心了一下,這個情況已經比他預想的好多了。
易中海磨到現在,也就等着閆埠貴先開價,而不是他自己問價。
這就像做生意一樣,易中海知道一點好處不給閆埠貴,閆埠貴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但如果易中海先開口問閆埠貴要多少錢,閆埠貴肯定獅子大開口。
現在閆埠貴憋不住了,開價一百,那也就說現在閆埠貴的期望值在一百以內。
易中海起身怒道:“走走走,趕緊給我出去。
老閆,你做夢沒醒呢?
要是以前我在軋鋼廠的時候,你要我拿一百出來,我打個磕巴,那算我易中海沒把你老閆當朋友。
可現在什麼時候?
我要有一百,我至於過這個日子?
他何大清能娶個小媳婦?我易中海就不能去鄉下花錢找一個?
還至於天天回家冷菜冷飯飢一頓飽一頓的?
連個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閆埠貴也是個老狐狸,聽話聽音,一聽易中海的話就是嫌棄他開價太高了,而不是拿不出這筆錢。
閆埠貴連忙賠笑道:“老易,你想想我受的委屈,我家老二老三還有我老閨女他們因爲這個事,全部去了鄉下,
你覺得將來他們回來,會不會找害他們的人算賬?
我要是身子好,肯定要攔着他們。
唉,可我現在這個身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他們回來那天。”
閆埠貴這種人,就是不能給他好臉色。易中海稍微遲疑一下,閆埠貴就一改剛纔慫人的性子,反而開口威脅起易中海來了。
易中海肯定聽進去了,他也怕這個。
現在閆家幾個小的,要找他動手,誰輸誰贏還真不清楚。
但拳怕少裝,他易中海會越來越衰老。而如果閆埠貴不管在不在世,他要是鼓動閆家幾個小的,說他們去鄉下受的苦,全部是被易中海害的。
那中院後院有何家,前院有閆家,說不定真要弄死他,都沒人替他喊冤。
易中海還是沒鬆口,直接悶聲說道:“我沒錢,你要捨得你家幾個小的背上嘎人的罪名,我也捨得死。
反正我孤孤單單的,一命換一命,我不虧。”
……
脣槍舌劍,你來我往,討價還價,總歸磨了半天,閆埠貴終於跟易中海商量好了五十塊補償的這個數額。
易中海先給二十,等到年底能穩定下來了,再給閆埠貴三十。
易中海肉疼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他早已準備好的票子,裝作捨不得的放到了桌面上。
閆埠貴伸手如電的往錢抓去,卻是被易中海按住了。閆埠貴遲疑不定的看向易中海,卻見易中海一副似笑非笑模樣盯着他。
閆埠貴縮回了手,等着易中海的下文。這玩意都不用說,易中海肯定要提什麼條件。
易中海說道:“老閆,你是不是該給我寫個條子?保證你以後,你閆家幾個都不許再拿以前事算舊賬。不然你就得翻倍的賠我這筆錢。”
閆埠貴思慮一下,卻是遲疑的輕點了一下頭,答應了。
這倒不是說閆埠貴大氣,而是閆埠貴知道自家那幾個貨是什麼玩意。
沒好處的事,他們從來不會去冒險。
這個時候要是說打了易中海能得到多少錢,閆解放他們要是能打得過,說不定搶着上。
可要是說,閆家是受易中海連累,閆埠貴讓閆解放他們給他報仇,估計一個都不會動手。
這就是閆家人的性子,貪財,膽小怕事!
閆埠貴爽快的從上衣口袋拿出紙筆,洋洋灑灑的給易中海寫了個保證。
意思也就跟易中海說的差不多,就是易中海自覺虧欠閆家,願意分兩次補貼閆埠貴五十元(現已付二十),……如果閆家子女報復易中海,造成了易中海受傷,閆家願意賠償若干元……
這保證,閆埠貴也是玩了心眼,他怕照實寫,易中海會拿着這紙去街道辦跟他算賬。
所以把易中海給錢的事,說成了自願。
易中海也看出來了,但他不在乎,他就想着早點把這個事了了,然後早點掙錢,能養活自己,等着街道給他安排份正經工作,他就能跟何大清一樣,尋一房媳婦安心過日子了。
至於以後何家會不會報復,閆家會不會幫他,易中海現在都顧不上了。
實在不行,大不了把手裏金條換了,然後換一個地方生活。
反正他有手藝在身上,那黑作坊那點事,他也差不多清楚了怎麼辦。不管到哪兒,他都能混碗飯喫。
當然,四合院是他的老巢,如果能過下去,易中海也不想放棄。
閆埠貴把錢小心的放進口袋,卻是又變換了臉色,對着易中海笑嘻嘻的說道:“老易,李雲已經不在了。
你跟秦寡婦的事,現在已經沒了阻礙,你就沒什麼想法?”
易中海聞言,臉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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