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度陳倉租四合院了
如果單純爲了安全和避難，應該設置在人煙稀少偏僻的地方，
見過你的人越少，暴露的風險就越小，另外，距離你日常工作和生活的地方，越遠越好。
葉林要設的安全屋，可不是用來避難的，只是需要這麼一個私密的場所，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罷了。
可別以爲拿着封介紹信，滿大街找到願意出租的房子，這就算成了？差遠着呢！
接下來的三天，每天下午，葉林都把自己打扮成劉光天的形象，在朝洋區兜兜轉轉，尋找合適的人。
啥叫合適的人？葉林壓根不打算以自己或者劉光天的名義去租房子當安全屋，
他走街串巷，選定了幾處候選位置的衚衕和四合院之後，就開始掃蕩周圍的小酒館和飲食店、小飯店。
六零年這會兒，絕大部分私營企業要麼關門歇業，要麼公私合營了。
五六年開始推行的公私合營條例，承諾私營股東可以獲得十年的分紅權，
每年股東和高管的分紅、工資上限，是不超過當年利潤的百分之三十。
葉林準備把第一個安全屋，設置自己從家，到區文聯上班路線附近的衚衕裏。
要求也不高，獨門獨戶的一進四合院，這樣的院子，一般會有三間北房，東西廂房各兩間，加上倒座房，廚房和茅房，
市場價格，在一千七八到二千四五之間，當然，這是買房的價格。
若論租房的話，每年的租金，差不多是房價的十五分之一。
這個房租房價比例，前後保持了五十年，也就是說，在京都租一個一進的四合院，
貴一點的，這年租金也就一百五六，合每個月十幾塊的樣子！
可別覺得這個租金就便宜了，秦淮茹之前在軋鋼廠幹了兩年，一直拿的十八塊五的學徒工資。
二大爺劉海中在軋鋼廠幹那麼些年，每個月工資才二十六塊五。
因爲這個時候，京都老百姓的工資，按中位數算，估計都只有二三十塊錢居多，畢竟解放也就十年。
論改制後的工齡，大家區別不大，最主要的，華夏如今是社會主義計劃經濟。
生活物資都要憑票購買，而國營單位員工的住房，那是由單位負責無償分配的！
啥叫無償分配，就是單位分配給員工的住房，無償的，絕大部分都不收房租的，或者象徵性的每個月收塊八毛的這種。
當然，單位的房子，分配給你的，只是使用權，產權都歸單位所有。
也正因爲如此，國營單位員工住房，也經常出現單位內部調劑和置換的情況。
比如說小夫妻剛結婚，分個單間的衚衕四合院平房，
等過幾年有了孩子，孩子多了，根據工齡和職務大小，可能就置換樓房和套間給你。
置換出來的單間，再給新進單位的員工諸如此類。
單位分配給員工的住房置換，不但存在於同單位之間，同行業的不同單位之間，一樣可以調劑置換。
就這麼說吧，京都因爲沒有租界，不存在類似津城、滬海、武城那種畸形繁榮的租界文化。
所以京都的房子，從來都不曾缺過，在葉林的記憶裏，民國時期，京都統共不到兩百萬人口，房屋就多達一百五十萬間。
在歷史上，京都每次改朝換代，不動產的原主盟都會有很大一部分逃難或者被清算。
葉林在小酒館，很快就物色到了合適的中介對象，這幫子酒蟲囊中羞澀，葉林請對方喝了幾頓小酒，
雙方的感情就親熱的不行，當聽說葉林是個文聯創作組的業餘作家和編劇，
咱家裏不差錢，就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租個獨門獨戶的院子，給京都電影廠創作幾個命題的電影劇本的時候。
那老爺子拍着胸脯，話說的叫一個痛快，看葉林的眼神，那就是看一尊送上門的小財神。
什麼原因，這年頭，獨門獨戶的四合院，基本都是私人擁有，想租出去吧，因爲城鄉戶籍制度的限制，
留在京都有工作的，基本都有單位分配的公房居住，誰沒事錢燒的慌，自己租私房去住？那不是白浪費麼！
至於買賣房屋，合理合法，但是手續複雜，而且這麼說吧，能花得起幾千塊買四合院的，自己可能住的都是小洋樓了。
何必要買四合院平房？這種一進四合院的房東，家裏以前都算不得大富大貴，都是小門小戶破落戶爲主好吧。
真有錢的資產階級，戰爭時期，早扔下房子卷着細軟往南邊逃難去了好吧！
留下來的，絕大部分都是家境破落，無力舉家跑路的家庭。
葉林冒名劉光齊，和朝陽門外小酒館認識的關大爺成了忘年交，到了週末的時候，
關大爺就把葉林約到了一個叫破爛侯的房東家裏，破爛侯是旗人，家裏有兩套一進四合院。
重點是破爛侯無兒無女，只有一個撿來的養子，除了一套大一點的四合院，他自己住之外。
另一套位於竹竿衚衕的小四合院，空關了好幾年了。
破爛侯這種，屬於有煙癮的遺老遺少，也沒去街道辦給安排的地方上班，等於呢，就是靠着祖上和家裏的積蓄，這麼混着日子。
葉林拿出了蓋着公章的區文聯的介紹信，關大爺和破爛侯都看過了，也就那麼隨便瞅了一下，沒當回事，
估計都沒看清大紅公章上京都朝洋區文聯後頭的外聯科三個字，反正公章都是圓圈一個，
而介紹信上的大紅擡頭，可是正兒八經套紅印刷體的“京都朝洋區文聯”好吧。
葉林事先悄悄給關大爺塞了二十塊錢，這租房的事就算成了。
因爲關大爺和破爛侯是二十年交情的朋友，所以呢，
葉林實際是從關大爺手裏拿到了新租的四合院的鑰匙。
而名義上，從破爛侯手裏租小四合院的，是關大爺自己，明面上的租賃合同手續什麼的，壓根不用葉林操心。
這一招就好比是暗度陳倉，本來葉林經關大爺介紹，租破爛侯的四合院，關大爺就是個見證人，
現在更簡單，以關大爺和破爛侯的交情，估計書面的租房協議都不用擬了，錢到位就啥都好辦。
葉林也大氣，直接預付了半年的租金，再多給了三個月的押金，所謂租二押一。
這一個季度的租金，被談到了三十六塊錢，合每月租金十二塊，兩個季度房租七十二塊，加上一個季度押金，葉林一次性付了一百零八塊給關大爺。
關大爺轉手就把這一百零八塊給了破爛侯，留下葉林拿着鑰匙，接手這竹竿衚衕的小四合院。
老哥倆喜滋滋的又回酒館喝小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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