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改頭換面僱人幹大事
本來從南鑼鼓巷的家，騎車去日壇公園對面的朝洋區文聯上班，路上要花二十五分鐘。
如今竹竿衚衕這租下來的小四合院，就在上班路線的中間位置。
竹竿衚衕附近的小巷四通八達，像蜘蛛網一樣複雜，如果不是常住在這塊的，進來了迷路都不奇怪。
葉林租下來的這進四合院，位於衚衕最裏邊，而且七拐八彎的，鬧中取靜很不容易找。
雖然只是一進的四合院，院子裏一樣有口井，有棵槐樹，雖然沒有二進院子，但三間北房後頭，
卻有個不大的走道，圍牆外頭，是另一條小衚衕，翻牆出去的話，這條衚衕拐個彎，就是東城區回民小學。
因爲北面這條衚衕緊挨着回民小學，所以這條衚衕只是通道，沒有開門的住宅。
這衚衕兩邊牆的高度，得有三米高，安全係數還是相當之好。
葉林租這小四合院的時候，也跟關大爺私下囑咐了，自己之所以花錢在外頭租房子，
是因爲文學創作需要安靜的環境，最怕的就是被人打攪，關大爺拍着胸脯，說都懂！
有事沒事，找大爺就去小酒館好了，這裏本來就是清靜爲主，沒事絕對不會呼朋喚友來叨擾的。
要不怎麼說腹有詩書氣自華呢，葉林前世今生，不管是不是狗特務，本身是個大學畢業的知識分子，
在五六十年代，這華夏全國每年纔有幾個大學畢業生？
49年全國才兩萬多大學畢業生，六零年畢業的人數不到六萬，一直到七八年，一年也就十多萬人畢業。
所以哪怕葉林扮演的是二大爺家老大劉光齊的形象，這在陌生人面前的談吐和知識淵博程度，
又豈是什麼衚衕混混“小齊哥”能比的上的？
總之破爛侯且不說，關大爺是太喜歡跟葉林喝酒聊天，天南海北各種典故亂侃一氣的。
所以葉林雖然利用關大爺租房是出發點，卻也跟關大爺交上了朋友，隔三差五會去小酒館陪關大爺喝幾杯小酒。
有句話叫做什麼呢，兔子不喫窩邊草，所以葉林除了更關大爺交朋友租房之外，
其他事情，並不打算再讓關大爺和破爛侯幫忙。
有了竹竿衚衕的四合院做安全屋據點，葉林開始物色能幫自己做事的人選。
要說劉光齊本來就是衚衕混混，有事直接找劉光齊去辦，只要給錢，這小頑主肯定樂顛顛的願意。
但葉林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意圖，何況他第一個要跟蹤的是前院的三大爺閻埠貴呢？！
並且遊手好閒的衚衕混子，一般好喫懶做唯利是圖，這幫人，葉林還真有點瞧不上。
有了安全屋之後，葉林陸續置備了一些傢俱和應用之物，主要是化妝、換裝的衣物帽子鞋子。
四合院的三間北房，中間照樣佈置成客堂，左邊臥室，右邊書房，傢俱原來就有，收拾乾淨就得。
打掃清洗這些活，葉林都是捋起袖子親力親爲，主要是爲了保密。
當然，所謂大隱隱於野，到了一定的階段，他角色扮演的虛假身份，一樣可以有社交和其他家庭掩護。
比如說，住在這裏的劉作家，談戀愛了，交女朋友了，結婚了，成家了，有孩子了，
可別以爲這是天方夜譚，如果有必要，葉林分分鐘就能讓他的僞裝身份，獲得一個以假亂真的社會家庭環境。
葉林有時候在想，境外組織派自己入境潛伏，咋就沒給安排個貌美如花的老婆隨行呢？
就算一開始沒有安排老婆，事後再派新的女助手過來，扮演假夫妻，那也是電影劇本里常見的戲碼吧？
要麼就是自己回國時間還太短，滿打滿算纔不到一個月，其他同夥還沒來得及跟進。
又或者，原主因爲被自己穿越的關係，和境外敵特組織的上級，失去了聯繫？
這種可能性更大，不過既然在寄給自己的掛號信上出現了三角形的接頭暗號。
那麼起碼可以確定，境外敵特組織或者自己的上線，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和住址，知道自己已有的一切活動。
這讓葉林對自己在南鑼鼓巷的四合院新婚生活，帶來了不安全的感覺，
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着自己，這纔是他率先，要在四合院街坊鄰居中，
排查找出可能的潛伏特務的原因，找到同夥或者上線，是確保自己安全的唯一途徑。
只有確定南鑼鼓巷四合院裏，沒有潛伏特務，葉林纔會把視線，重新放到四合院之外去。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說的就是葉林現在的這種心情。
這天下午，葉林打扮成一個城郊農民，戴着狗皮帽子，穿着件破棉襖，雙手揣在兜裏，
逛進了朝洋區菜市場，菜市場在任何地方，都屬於人頭攢動，便於隱藏身份行跡的地方。
葉林原本想先在菜市場逛蕩一圈，然後再施施然的拐到不遠處的鴿子市去。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因爲國營菜市場的肉類和副食品，都是憑票供應，家家戶戶只要開伙過日子，
那就得拿着副食品供應本，上菜市場去買肉蛋菜豆腐這些，
所以呢，一般鴿子市，都約定俗成的，會出現在距離菜市場不遠不近的大型衚衕裏。
甚至有些人，直接乾的活，就是在國營菜市場用平價購買憑票物資後，轉手去附近鴿子市加價倒賣。
要不然你以爲鴿子市裏那麼多人貨物，都從哪裏來的？光靠城郊農民挎着籃子裝點農副產品和雞鴨？開玩笑。
葉林扮成城郊農民，一套穿着的行頭，原本都是從鴿子市的地攤上置備的。
葉林這次來鴿子市，是要物色能爲自己所用的社會青年，或者說無業但又想方設法掙錢維持生活的那一類人。
六零年還遠不是六五年那個時候，社會穩定性很高，街頭的盲流二混子還少。
原因也簡單，很多孩子都還在學校裏唸書，社會的就業壓力並不算特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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