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切磋
趙爺爺敲了敲桌子，沒好氣地說道：“別踏馬給我亂認徒孫！當年管你叫師傅的沒一百也有八十，怎麼着，都是小野的師兄唄？”
吳志強撓了撓腦袋，訕笑道：“師父，狗子不一樣。”
趙爺爺白了他一眼，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滿：“有什麼不一樣的？不就是他嘴兒甜，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我告訴你，他們怎麼叫你都沒關係，但是不能牽扯到小野。小野是咱這一門的嫡傳，給他弄出一堆師兄，還傳個屁！”
趙爺爺這番話並非小題大做。後世武術門派或許不那麼出名，但相聲門兒中，類似的師門紛爭可不少。趙爺爺只是想把未來的麻煩事兒扼殺在搖籃裏。
王野此時也有些納悶。這時的吳志強有這麼多記名弟子，看沈衛華的地位也不低，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念舊情，後世的吳志強也不至於淪落到撿破爛的地步。
不說錦衣玉食，至少有個地方養老應該不成問題。看樣子，應該是面子問題，落魄的吳志強隱姓埋名，故意躲着這些人。
吳志強點點頭，沒有跟趙爺爺爭辯。三人正閒聊時，沈衛華敲門進來了：“師父，趙老好。”
吳志強上前，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狗子，好久不見啊。”
沈衛華哽咽着：“師父，好久不見。”
兩人抱了許久才分開。吳志強仔細端詳着沈衛華，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曾經的毛頭小子如今也有了幾分滄桑。他輕輕拍了拍沈衛華的肩膀，眼神裏滿是關切與疼愛。
沈衛華努力抑制住眼中的淚花，露出一個略顯笨拙卻無比真誠的笑容：“師父，您身體還好吧？這麼多年沒見，可把我想壞了。”
吳志強哈哈一笑，聲音爽朗：“好着呢！你小子這些年也沒少給我操心吧。”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趙爺爺也笑着開口：“還和當年一樣，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
沈衛華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了那段戰火紛飛的歲月，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是啊，趙老，我永遠都忘不了師父對我的教導，還有咱們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
吳志強擺了擺手，語氣輕鬆：“都過去了，咱們現在不都好好的嘛。而且，你現在也出息了，沒給老子丟臉。”
沈衛華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師父，不管我走到哪裏，不管我變成什麼樣，您永遠是我的師父。咱們的戰友情，還有您對我的教導，我都銘記在心。以後，只要您有需要，我沈衛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吳志強聽着沈衛華的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紅：“好小子，有你這句話，師父就知足了。咱們都是軍人，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挺起胸膛，不能給國家和人民丟臉。”
趙爺爺看着他們，感慨地說：“戰友情深，這是用生命換來的情誼，希望你們能一直珍惜。”
吳志強和沈衛華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溫暖。這份戰友情，就像陳釀的美酒，在歲月的沉澱中愈發醇厚，無論時光如何流轉，都永遠不會褪色。
沈衛華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趙老，沈部長讓我替他向您問好，還說就不親自過來了，怕給您添不必要的麻煩。讓您有什麼困難跟我說，首長一定辦到。”
趙爺爺點點頭，語氣淡然：“回去也替我給老沈帶好，就是老頭子結實着呢，不用組織操心。”
沈衛華立正站好，敬了個軍禮：“是，趙老，一定帶到。”
趙爺爺擺擺手，笑道：“行了，我又不在部隊待了，不用這麼拘謹。你們找個地方敘舊吧，當着我這麼個老頭子也不好意思。”
吳志強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師父，那我帶着狗子去我辦公室了？”
趙爺爺點點頭，沒有說話。吳志強又招呼道：“小野，跟我一起走，介紹你跟狗子認識。”
王野看向趙爺爺，老頭子只是眨了下眼。王野起身跟着吳志強出了門房。
一出門房，沈衛華苦着臉說道：“師父，我怎麼說都三十多歲了，就別狗子、狗子的叫了。”
吳志強哈哈大笑：“哈哈哈，行，行，以後叫衛華，行了吧？還知道要臉兒了。”
沈衛華撓了撓頭，看向王野：“師父，這位小兄弟是？”
吳志強把王野拉過來，介紹道：“衛華，給你介紹一下，這小子是我的徒弟，叫王野。小野，你管衛華叫沈大哥就行。”
王野伸出手，禮貌地說道：“沈大哥好。”
沈衛華伸出手和王野握住，笑道：“我也叫你小野了。你也是好福氣，能拜在師父門下。”
吳志強紅着臉，擺了擺手：“屁的福氣！我就是這小子的掛名師父，有名無實。他是我師父認定的嫡傳徒孫，一拳一腳都是他老人家親自教的。”
沈衛華瞪大眼睛，滿臉驚訝：“能得到趙老的認可，王野兄弟的資質得多好呀？想當初我們這幫兄弟可沒一個能入趙老法眼。”
吳志強拍了拍王野的肩膀，得意地說道：“資質多好？這麼說吧，就你這樣的，這小子打三五個不成問題。”
沈衛華滿臉不可思議：“師父，這些年我也是有長進的，打我三五個是不是有點誇大了？”
吳志強頓時來了興趣，挑眉道：“呦，小子，還不服？走走，找個地兒練練。小野，你去叫強子，這麼好的機會必須讓那小子也長長見識。”
沈衛華一臉無奈：“師父，你還真是物盡其用啊，咱倆剛見面，就被你拉去陪練了。”
吳志強笑着打哈哈：“哎呀，怎麼能說是陪練呢？應該說是切磋，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沒一會兒，幾人到了靶場。吳志強站在一旁介紹道：“這小子也是我的徒弟，你跟他爹應該認識，曹黑子，還記得吧？”
沈衛華瞪大眼睛，驚訝道：“曹旅長？這小子小時候我還見過呢！這是喫什麼長大的，怎麼這麼大個子？他應該才十六七歲吧？”
吳志強點點頭，語氣中帶着幾分自豪：“十六，天生練八極的料。”
沈衛華上下打量着曹強，感嘆道：“師父，你也是好福氣呀，能找到這種好苗子。”
吳志強滿臉黑線，無奈地說道：“你是不是沒話說了？有個屁的福氣！這小子我也是掛名的，從頭到尾都是小野教的。”
沈衛華強忍着笑意，調侃道：“師父，這些年，你到底有幾個徒弟呀？”
吳志強有氣無力地回答：“三個，還有個小丫頭，也是掛名的。”
沈衛華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吳志強一腳踢在他屁股上，笑罵道：“你踏馬翅膀硬了是吧？連老子也敢嘲笑！”
沈衛華一邊揉着被踢的屁股，一邊委屈巴巴地說道：“師父，我實在忍不住了，合着三個徒弟，你都是有名無實唄？”
吳志強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師父說我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怕我誤人子弟。我也就納悶了，怎麼說當年我也算是個高手，也教過這麼多人，怎麼就誤人子弟了。衛華，你說說，我耽誤你了嗎？”
沈衛華義正言辭地說道：“師父，要我說肯定沒耽誤呀！可是趙老的評價我可不敢說三道四。”
吳志強一臉嫌棄：“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油嘴滑舌，你倒好，兩邊兒不得罪。行了，也別廢話了。強子，和你沈大哥練練。”
說完，曹強上前拱手，語氣認真：“沈大哥，我力氣大，你小心點兒。”
沈衛華嘴角上揚，調侃道：“呦，臭小子，還挺客氣，我是不是得謝謝你呀？”
曹強一臉認真：“不用，一會兒把你打疼了，別怪我就行。”
沈衛華被曹強的話氣笑了：“臥槽，小子口氣有點大呀！”
他轉頭又對吳志強問道：“師父，你這徒弟一直這麼……耿直嗎？”
吳志強笑罵道：“哪兒踏馬那麼多廢話，快點兒的！”
沈衛華與曹強相對而立。沈衛華身形挺拔，目光如炬，卻隱隱透出軍人的沉穩。曹強則肌肉隆起，渾身散發着蠻橫的力量感，眼中卻帶着初學者的生澀與不服。
曹強率先發難，低吼一聲，大步跨前，一拳直轟沈衛華面門。沈衛華眼神一凝，身形微側，右手如靈蛇般纏上曹強手腕，借力一拉，左腳順勢一記低掃。曹強重心不穩，急忙後退，卻憑藉天生神力硬生生穩住身形，反手一記肘擊逼退沈衛華。
沈衛華不退反進，貼近曹強，雙掌連環劈出，招式快而精準，每一擊皆直指要害。曹強雖力大無窮，卻因初學八極，招式略顯笨拙，只能硬扛。他怒吼一聲，猛然發力，一拳震開沈衛華，隨即大步追擊，逼得沈衛華連連後退。
然而，沈衛華經驗老到，抓住曹強招式間的破綻，一記“貼山靠”猛然撞入曹強懷中，將曹強震退數步。曹強雖未倒下，氣息卻亂了。沈衛華收勢而立，目光如刀，淡淡道：“還來嗎？”
曹強還要上前，王野一把拉住他，語氣平靜：“行了，只是切磋，氣息都亂了，再上去也是捱打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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