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銅爐
村莊緊鄰壩河，環境優美，但村民生活多貧苦。
在楚明遠的牽線下，曹衛國來這個村採購過兩次，買到不少野雞野鴨。
因爲村莊臨着河，每次曹衛國都能帶給工廠採購幾百斤魚。
這讓軋鋼廠的工友們拍手叫好，恨不得給曹衛國送一面錦旗。
魚肉雖然不如豬肉雞肉，但那也是肉啊。
再加上曹衛國的廚藝過硬，把魚做的有滋有味。
幾百斤魚聽着不少，但架不住軋鋼廠幾千人喫。
要是放開了喫，一頓就能把幾百斤魚喫的乾乾淨淨。
燜出來的魚鹹菜一端出來，就被工友搶着買光，味道比飯店裏的還香。
許多工友都捨不得喫，裝在飯盒裏帶回家，給家裏人改善伙食。
天氣漸熱，河邊樹蔭坐着不少大姑娘小媳婦休息聊天。
曹衛國騎着自行車路過，頓時引起這些人的注意。
只是來過兩次東里村，曹衛國就成了不少人眼中的香餑餑。
年輕有爲，相貌堂堂，這條件在十里八村都找不出一個。
每次都有不少大嬸大媽上趕着給曹衛國介紹對象。
得知曹衛國已經結婚，不少想着招女婿的老人扼腕嘆息。
“曹主任，今天來的好早啊！”
一個扛着鐵杴的女人在田邊笑着打招呼。
曹衛國看到女人眼中一亮，這女人名叫李秀霞。
身段姣好，瓜子臉，丹鳳眼，模樣標緻。
身穿着黑色褲子，單薄的藍色女士襯衫，胸前的曲線頗爲醒目。
曹衛國笑着回話：“天氣熱，早些出來涼快些。”
李秀霞笑着說：“也是，這天兒越來越熱。”
曹衛國道：“李姐，我得去大隊了，有時間咱們再聊。”
李秀霞連忙道：“我抓着一隻野雞，你收不。”
曹衛國道：“活的就收。”
李秀霞高興道：“是活的，精神着呢，我這就回家給你拿去。”
一隻野雞一塊五毛，能讓她喫好幾天飽飯了。
李秀霞今年24歲，兩年前丈夫因病過世。
婆家埋怨李秀霞剋夫，把李秀霞趕回孃家。
父親早逝，孃家只剩下一個老孃和一個妹妹。
李秀霞一個人要養活三口人，就算是喫雜合面也是飢一頓飽一頓。
曹衛國知道李秀霞家裏的情況：“不着急，等我快走時拿來就行。”
說了兩句，曹衛國騎着車到了大隊。
村長李大柱已經帶着會計等人等候。
許多村民也拎着東西到了大隊，就等着曹衛國到了稱重結賬。
“曹主任到了！”
看到曹衛國的身影，村民可是高興。
這是活財神！
人一到，大隊的院子立刻忙活起來。
曹衛國一一檢查，合格的纔會稱重。
會計登記好，曹衛國現場結賬。
這乾脆利落的勁頭兒，讓村民們非常歡喜。
以前的採購員下鄉，結錢可是費勁的很。
最長的能拖七八個月，快的也要一兩個月。
“曹主任，我聽說你喜歡老物件兒。”
“你看看這個中意不。”
麻袋裝車的功夫，會計偷偷摸摸的湊過來。
曹衛國看到會計手裏的香爐登時心中一顫。
鑄工精緻，包漿溫潤，胎亦厚重，寶氣內蘊……
“這銅爐看着不錯。”
曹衛國接過香爐仔細的觀摩起來。
香爐是銅的，爐身形狀構造規整，兩側有雙象耳……包漿沉穩，色澤典雅，敦厚且靈巧。
底書“宣德六年李渝佐造”楷書款。
曹衛國已經確定這是一件宣德爐。
宣德爐是華夏曆史上第一次運用黃銅鑄成的銅器，明朝宣德皇帝曾親自督促。
這個宣德爐品相完好且鑄工精良，哪怕現在放到國外拍賣也值老鼻子的錢了。
曹衛國道：“李會計要換多少錢？”
李會計低聲道：“十塊可以嗎？”
曹衛國猶豫沉思，這價格不算高，但也沒有痛快的答應。
李會計緊張的站在一旁，心裏有些後悔要這麼高的價。
一個老銅爐張口就要十塊，他實在是心虛。
曹衛國道：“這銅爐我挺喜歡，但十塊……”
李會計急忙道：“八塊怎麼樣？”
曹衛國點了點頭：“行吧。”
李會計頓時喜笑顏開，一個銅爐換八塊錢。
心裏暗道着城裏人真是人傻錢多。
這種東西，不能喫不能喝，要它有什麼用。
這年頭，什麼寶貝也沒有饅頭豬肉實在。
正巧李秀霞拎着一隻褐色雉雞過來：
“曹主任，你喜歡就舊爐子啊？我家也有一個，你要不？”
曹衛國一聽頓時心中欣喜，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雙喜臨門！
曹衛國道：“也是這樣兒的？”
李秀霞想了想道：“我家那個有三條腿兒。”
這一句話讓曹衛國的心臟猛跳。
三條腿的香爐！
曹衛國迫不及待道：“能帶我去看看嗎？”
李秀霞道：“這有啥不行的，不過你先看看這野雞咋樣。”
曹衛國爽快掏出一塊五毛錢：“挺肥實的，我要了。”
拿到錢的李秀霞開心不已，曹衛國將雉雞放到角落。
找到村長李大柱，告訴他拉貨的車一會兒就到。
然後跟着李秀霞一起離開大隊。
李大柱湊到會計身邊問：“曹主任和李秀霞幹嘛去了？”
李會計壞笑道：“還能幹啥，我看李秀霞是和曹主任勾搭上了。”
什麼她家也有一個銅爐，還什麼三條腿兒。
她家窮的連張四條腿的椅子都找不到。
上哪兒有什麼銅爐子。
十有八九是看上了曹衛國，準備找個養家的姘頭。
李大柱笑道：“難怪李秀霞一直沒再嫁，原來是眼光高啊，莊稼人還看不上。”
李秀霞的樣貌好，身段好，想娶她的男人可是不少。
但她被婆家趕回來後，一直留在家裏沒有再嫁。
可是讓不少男人唏噓可惜。
出了大隊，曹衛國跟在李秀霞身後。
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到挺翹的部位，心頭不由得發熱。
這李秀霞的身材比秦淮茹也不遑多讓。
雖然因爲常年在田間勞作，風吹日曬的皮膚有些粗糙。
但李秀霞勝在年輕，眉眼相貌也好，身段兒更是好。
“你看夠沒有？”
走到半路上，李秀霞忽然轉身，紅着臉瞪了一眼曹衛國。
曹衛國厚着臉皮：“啊！李姐說什麼？”
李秀霞給了一個白眼：“不和你說了，走快點兒。”
跟着李秀霞一起到了家，院子雖然破舊，但收拾的趕緊。
到了屋裏，真的是家徒四壁，沒有一件完好的傢俱。
這讓曹衛國也不禁懷疑，李秀霞說的銅爐是真是假。
“秀霞這位是？”
一個滿身補丁的瘦弱婦人從裏屋走出來。
李秀霞道：“媽，這是曹主任，要看看咱家那個香爐。”
李母道：“哦，曹主任喜歡收藏？”
這句話讓曹衛國有些驚訝，這婦人只得香爐的底細？
曹衛國笑着說：“我上面的老領導喜歡老物件兒，我要是碰上就收兩件兒。”
李母笑道：“我說呢，這年頭光景，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喜歡那些東西。”
這個年代，古董文物可不是“好東西！”
說話的功夫，李秀霞從裏屋拿出一個三足鼎式香爐。
曹衛國的眼睛登時就亮了：“大娘，您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嗎？”
李母笑道：“這是從地主家分來的東西，我以前在地主家當下人，聽地主老爺說過，這東西是老古董。”
曹衛國拿着三足鼎認真的看，認真的摸。
如果不是旁邊有人，他恨不得拿出放大鏡看。
李秀霞急切的問：“曹主任，這東西您要不？”
一番鑑定下來，曹衛國的初步判斷這是一件宋代香爐。
聽到李秀霞的話，曹衛國問：“李姐想換多少錢？”
李秀霞看了一眼母親，李母想了想說：“十塊。”
聽到這個價錢，李秀霞不由喫驚。
十塊錢！
母親可真敢開口，也不怕嚇跑了人家。
下一秒，她睜大了眼睛。
只見曹衛國爽快道：“可以。”
李母也是一愣：“你真願意出十塊？”
曹衛國笑道：“這三足鼎品相不錯，我那領導應該會喜歡。”
李母道：“哎！不管什麼時候，當官的就是當官的，和普通人不一樣啊！”
曹衛國從口袋裏掏出十塊錢交給李秀霞。
這可讓李秀霞歡喜不已。
想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婆家給的彩禮是五塊錢。
就這五塊錢彩禮，婆家可是數落她很長時間，說她家死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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