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血族棄子
看着天花板,肖的眼神似乎是在放空,又似乎是在思考,手指輕輕敲着扶手,“你覺得他會喜歡上這個小姑娘嗎?”
韋爾伯下一秒出現在他身邊,看向季閔嶼和依娜的方向,聯繫兩個人的關係、過往以及性格,然後做出了他的回答。
“有可能。”
聽到這三個字,肖的動作停了下來,突然低下頭看向韋爾伯,凝視了幾秒,他挑起脣角,“是嗎?我不這麼認爲。”
說完他偏頭看向書房,席勒從窗戶外飛過來,帶來了一封信。
他伸出手,黑色的烏鴉停在了他的手上。
————
依娜最終還是收下了那枚吊墜,“謝謝。”
等再看向季閔嶼時,依娜發現他正擡着頭看着二樓。
隨着季閔嶼的視線看去,她什麼也沒看到,只不過是普通的走道和欄杆,“怎麼了嗎?”
“沒什麼。”季閔嶼收回眼神,將懷錶收了起來,“辛苦你這麼遠過來。”
“還好。”依娜開玩笑說道:“只是一開始我真的以爲是導航搞錯了。”
看着對面坐着的季閔嶼,依娜內心其實還有很多疑惑。
他究竟得的是什麼病,爲什麼要住這麼偏遠的地方,帶自己進來的那個臉上有着傷疤的年輕人又是誰,還有關於季閔嶼父親的。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再次出現在眼前的季閔嶼像是一個謎團,讓人看不清。
在沉默了一會兒後,依娜說出了她這次來的最後一個目的。
“對了,再過一段時間是畢業典禮,到時候你會來嗎?”
這一屆有許多知名的教授任職,畢業典禮也很隆重。
季閔嶼點了點頭,“如果沒有意外,我會去的。”
依娜笑了起來,正要說什麼,餘光卻瞥到了什麼,動作突然停頓了下來,然後不禁站起了身來。
“教授。”
走下樓梯的肖,一邊穿着外套,一邊雙眼看向依娜,緩緩點了點頭。
他慢條斯理地扣上外套的扣子,走到季閔嶼的身旁,戴着皮質手套的手掌撫上他的後背,“有個會議,我要出去一趟。”
季閔嶼擡起頭,剛纔他就聽見二樓的聲音了。
能讓肖出面,看來不是簡單的會議,季閔嶼想了想,挑着眉問道:“關於瑟爾斯?”
肖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離開的時候,他叫來了韋爾伯,“等會兒你送客人離開。”
依娜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叫的車就在外面。”
“抱歉。”肖看向她,“我並沒有看見有車停在外面。”
肖的眼神和語氣都極爲平淡,卻讓依娜幾乎不能呼吸。
但不能歸咎於他,肖對她的態度和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依娜潛意識裏對這個人感到恐懼。
過了幾秒,依娜才反應過來肖說了什麼,“唉?”
她愣了一下,往外一看,真的沒看見一點計程車的影子,明明下車的時候她告訴司機讓他等自己的。
接着肖沒有再說什麼,朝依娜點了一下頭,便離開了。
看着那道修長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依娜才緩過神來,她低頭看向季閔嶼,問道:“教授怎麼會在這裏?”
季閔嶼聽到這個問題,擡頭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是因爲這裏是他的房子。”
依娜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季閔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雖然在第一次見面時,依娜就知道了兩人關係很好,但是沒想到他們會住一起,還是肖教授的房子。
季閔嶼撐着頭笑了一下,“因爲出了點意外,所以我借住在這裏。”
他沒有說謊,十幾年前,確實就是他說的這麼一個故事。
考慮到季閔嶼的身體,依娜沒有再留,肖走後沒多久,也和季閔嶼告別了。
————
肖這次會議的地點還是上次肖帶着季閔嶼去的那座古堡,但是這次參與的人卻大概只有上次的一半。
環視整個會議室,弗格森心下對於另一半人的去處也很清楚。
將這些人統計了下來,他交到了肖的面前。
那一半做出了他們的選擇,站到了瑟爾斯的隊伍裏。
異種問題一直都沒有解決乾淨,瑟爾斯大概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幾乎不再掩飾,開始召集一些家族,讓他們爲自己所用。
明面上說着場面話是要合作,暗地裏估計已經開始悄悄給不知情的血族服用藥物,讓他們變成自己的工具。
關於瑟爾斯研發的那些東西,知道的人很少。
所以大多數參會的血族也只是以爲瑟爾斯不肯伏低做小,只是要取代第一大的家族霍拉斯爾而已。
其實瑟爾斯的想要的遠不止如此。
現在各界已經達到了某種平衡狀態,互不干涉互不干擾,瑟爾斯想打破這種平衡,想要站到最高處。
他只是想成就自己的野心,其他的血族只是他眼中爲他鋪路的石子。
會議桌上,大部分的人爭執着,總得來說意見分成了兩派。
“他們越來越膽大了,異種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內部如果分裂甚至敵對,肯定會出事的。”
“可是他們沒有大的動靜,我們沒有理由出手。而且我覺得他們鬧不出多大的風浪。”
說這句話的人看向坐在最前方的肖。
因爲這個人是他們的領導者。
霍拉斯爾一直擁有所有血族的主導權利,以前不是沒有像瑟爾斯這樣野心勃勃的人,但霍拉斯爾的地位從沒被撼動過,最大的原因在於它的家主。
肖手指劃過面前的文件,上面是瑟爾斯和幾個家主的祕密會議。
在他另一側的弗格森知道如果肖不做出絕對性的命令,爭論不會停止,所以他就直接出口問了。
“您看該怎麼辦?”
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讓人請他過來,我要和他見一面。不論死活,半條命也可以。”
許多人都愣了。
肖的意思很明顯,是要直接動手。
“可是,以什麼理由啊?”
“理由?”肖擡起眼來,露出銀髮下深紅的瞳孔,“一個動手的理由,不是很簡單?”
說完他將一枚戒指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那枚印有瑟爾斯家族家徽的戒指,這次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
旁邊的弗格森解釋道:“這枚是查魯斯留下的。”
過了片刻,纔有人反應過來,“他違反了誓約?”
印章戒指歷來只會存在一個,一個家族內不會有第二枚象徵家主身份的戒指。
肖把這枚拿了出來,就說明了一切。
望了望其他人,有的人問道:“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肖伸出手收回了戒指,“記住一點,不要和瑟爾斯的人接觸。”
還不到時間。
談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已經是深夜,結束的時各個家主都面色凝重。
雖然現在看着還風平浪靜,但是他們已經預料最終會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只有肖神色不改,在其他人的目光中離開了這裏。
在肖回到家的時候,弗格森關於瑟爾斯的消息便傳了回來,“他已經逃跑了。”
意料之中的結果,或者說肖是有意這麼做的,畢竟消息就是他讓弗格森先放出去的。
瑟爾斯現在還沒有準備好,不敢真正撕破臉,只能暫時躲起來,也能減緩他計劃的進度和速度。
當然,肖也有讓他試試活在驚恐中的意思。
走到客廳時,季閔嶼還坐在沙發上看書。
聽見聲音,他的視線從書上移到肖的身上,“瑟爾斯跑了?”
他聽見了剛纔韋爾伯彙報的聲音。
肖點了點頭。
季閔嶼挑起了眉,“那我倒是有點意外,我還以爲他很有骨氣。”
畢竟之前在季閔嶼面前,瑟爾斯一直是很高傲的姿態。
不過也能想得通。
到了現在這個關節點,可不能出一點紕漏。
特別是他自己,絕對不能出事。
不然一切都付之東流,所以他不得不忍耐。
肖將手臂上的外套放在了沙發上,然後將印章戒指還給了季閔嶼,“以後你可以直接戴上了。”
這枚戒指的存在已經公之於衆,所以不用再收起來。
肖看見桌上放着的懷錶,是依娜今天拿來還給季閔嶼的。
“這位同學很關心你。”他伸出手拿了起來,保存的不是很好,錶盤內磨損生鏽的厲害,但是外面很乾淨,估計是依娜找回後清理的。
季閔嶼偏了偏頭,“可能吧,我傾向於這是感激。”
因爲他小時候救過依娜,所以她只是想爲他做些什麼而已。
肖輕輕地點了點頭,“那麼,她邀請你去畢業舞會了。”
“什麼?”季閔嶼疑惑地擡起頭來,“什麼舞會。”
肖捏着手指邊緣脫下手套,低下眼瞼看季閔嶼,嘴邊噙着一抹若有若無微笑,“畢業典禮當天當然有舞會,她沒有邀請你當做她的舞伴?”
季閔嶼這纔想起來確實還有這麼一回事。
他搖了搖頭,“不,沒有。”
肖看着季閔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將懷錶遞給了他。
季閔嶼伸手去拿,手腕露了出來。
那裏的數字變了。
反覆的升降之後,目前已經升到了91。
季閔嶼的動作停滯了一瞬,但是肖的視線沒有在那裏多停留一秒,將懷錶放進季閔嶼的手心,便移開了視線。
季閔嶼知道他看見了。
肖很久都沒有說起這件事,像是故意放在了一邊不再提及,季閔嶼也特意地忽略了一些東西,似乎這樣能達到一種平衡。
看着季閔嶼的眼睛,肖笑了一下,“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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