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族棄子
手上的刺痛似乎還存在,提醒着他自己現在很處於危險的境地,就連崩壞值都開始蹦跳,漸漸上漲。
在看到那些變異血族的時候,季閔嶼就猜到自己和他們沒有多少差別。
一聲烏鴉的叫聲響起,他擡起頭看去,一封信從窗外扔了進來。
是韋爾伯將查魯斯的遺書交由烏鴉席勒送來的。
季閔嶼走上前,坐在窗子邊拆開了信封。
【我親愛的小威廉
不知道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過去多少年,不知道你已經成長了多少。你的母親將你留給我,可我很對不起她,並沒有照顧好你。我感到很抱歉,抱歉讓你從出生便面對這麼多的困難和危險。
在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六年沒有見面,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時常在夢裏聽見你呼喚我的聲音。
雖然看起來像是藉口,但是我離開你是因爲我已經不適合作爲父親留在你身邊。瑟爾斯是個危險的人物,他研製出了一些不該有的藥物,強制許多血族服用,其中就包括我。】
這封信並不是近幾年寫的,那時候季閔嶼還十幾歲的樣子,查魯斯只知道季閔嶼在肖的身邊,卻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
可以看出查魯斯很愛他的兒子,字字都透露溫情。
通過這封信,季閔嶼也確定了當年發生了什麼。
就像他猜測的那樣,查魯斯纔是當時下任家主的第一選擇,瑟爾斯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門和一些人聯手,偷襲了查魯斯,給他服用了那些會讓血族成爲只會進攻的武器的藥物。
瑟爾斯的野心那麼早就開始顯露了,他想改變血族的現狀,統治首先就從這個家族開始。
當時研發不夠徹底,藥物沒有那麼快起作用,所以在中途查魯斯逃跑了。
但是因爲體內這種東西的存在,查魯斯作爲血族本身的能力開始衰退,加上有人追捕,他只能在遙遠的北方躲過一段時間門。
這段時間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瑟爾斯成功地成爲了家主。
季閔嶼在逃離純種血族的攻擊時意外進入了一個小的孤兒院。
之後的事情就很清楚了。
在瑟爾斯以爲查魯斯已經死了時候,他換了一個身份回來,想辦法想解決身體藥物的作用。
與此同時,血族再一次地發現了季閔嶼,所以他離開了孤兒院,在大雨中找到了肖的住處。
季閔嶼活了下來,可惜的是,查魯斯的退化表現越來越嚴重,有時候甚至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行動,直到前些時候,出現在交戰現場,留下了那枚代表家主身份的戒指。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可以再次見面。我的孩子,希望你一切都好。】
在幾年前他寫下這句話,但是之後沒有再寫過什麼。
所以這封成爲了他的遺書。
算起來從那個時候到現在,已經有快二十年。
能夠堅持這麼久才被藥物完全控制,這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季閔嶼閉上眼躺在了牀上。
他開始生病了。
一開始是呼吸困難,然後是熱度席捲了整個身體,全身開始出汗,眼睛都變得潮溼。
他撩開額頭上的有些溼潤的頭髮,聽見門打開的聲音。
肖走了進來。
修長的手指抵開季閔嶼的犬牙,被認爲是最高貴血統的血液從肖的身體流入季閔嶼的口中。
沒過一會兒,季閔嶼的臉色好看了一眼,但是肖沒有停手。
他想試試將所有的血都給季閔嶼,看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季閔嶼擡起眼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闔上了眼,然後握住了肖的手腕拉到了一邊。
肖瞥了一眼季閔嶼虛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停頓了許久,放棄了這個根本不會成功的實驗。
第二天的中午,季閔嶼還沒有醒,肖給學校打去了電話,“是,我替他請假。”
“不,是這個學期剩下的時間門他都去不了了,麻煩請學院另外的老師代課吧。”
於是季閔嶼開始了無期限的休息。
肖沒有再讓他管過什麼事情,平常就在家逗逗貓和席勒玩玩。
季閔嶼的反應要比想象中的大,這二十年來,瑟爾斯將藥物改良又改良,藥物作用已經強上很多,季閔嶼又因爲是混血,所以可以說“藥效”顯著。
好在有肖,不至於嚴重到沒辦法收場。
這一天,這個有一段時間門沒人到訪的地方響起了車輪聲。
肖正在書房,手上拿着一支鋼筆在信紙上籤上名字。
在那輛車停在院子大門外時,他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接着沒過幾秒,大門的鈴聲響起,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真正發揮它的作用。
肖繼續簽完了剛纔沒有簽完的字,然後叫來了韋爾伯,“去告訴季閔嶼,他有客人來了。”
肖擡起眼睛,眼神似乎透過重重障礙,看到了院外站的人。
依娜站在鐵門外,穿着灰白色的套裝,棕紅色的頭髮被高高挽起,看起來更加成熟,已經褪去了一些學生的青澀。
她站在門口等待着,手握着提包,內心裏還有些緊張。
季閔嶼的學生名單上其實沒有她的名字,依娜沒有他的課,但是季閔嶼稱病請假的消息她還是知道了。
所以她從□□室那兒問到了季閔嶼的地址。
雖然看見地址的時候她就驚訝季閔嶼住處偏僻的程度,但是經過重重森林的時候,她還仍然覺得是司機走錯了路,直到這棟別墅出現在她眼前。
按響門鈴後,依娜等待了有幾分鐘,正當她已經沒人在家的時候,一箇中長髮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站在臺階上看了她一眼,才走下來替她開了門。
“您好。”依娜正準備介紹自己的名諱和來由,年輕人卻直接對她點了一下頭,示意她不用繼續說下去,然後冷淡地開口,“請跟我來。”
他轉過身,將依娜帶進了客廳。
這棟別墅的內部和外面看起來一樣,帶着復古的氣息,依娜左右看了看,跟在帶路的韋爾伯身後。
韋爾伯伸了一下手,請依娜坐了下去,“他剛剛醒,所以請稍等片刻。”
剛剛?
依娜記得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但她沒有說什麼,朝對方點了點頭。
韋爾伯的語氣和眼神讓依娜有些無所適從。
直到他離開,依娜才鬆了口氣。
過了片刻,依娜聽見二樓的某間門房間門的門被人打開了。
她擡頭看去,愣了一下。
季閔嶼的頭髮長了很多,髮梢已經快到肩膀,額頭前發尖已經遮擋了他的眼睛,只能隱約看見他如夜色般漆黑的瞳孔,朝人看來的眼神也很冷淡。
他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嘴脣微微泛白,眼神帶着疲憊,身上穿着長款的睡衣,這幾個月他都沒離開過這裏,也沒穿過正裝。
回過神來時,季閔嶼已經走進了一些,依娜站起身來,“好久不見,先生,抱歉這次這麼突然來拜訪。”
季閔嶼整個人的狀態讓依娜聯想到了東方古時候的瓷器,她聲音忍不住地帶上了小心翼翼。
“沒關係。”季閔嶼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坐吧。”
“我聽說你生病了,所以纔過來看望看望您。”因爲季閔嶼一方面是學校的老師,一方面是她幼時的朋友,依娜還是有些不知道該以哪種身份面對他,稱呼也時常會弄錯。
“對於那些學生我很抱歉。”好在季閔嶼沒有在意這些,微微點了點頭,“希望學校找到一個好老師替代我。”
“這個不用擔心,身體更重要一些。”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依娜看向他,“所以,你現在還好嗎?醫生那邊怎麼說?”
她問過□□室的一些老師,對於季閔嶼的病情都不怎麼了解,甚至都不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
季閔嶼手指劃過沙發,眼睛一轉,看到了走過來的貓,微微側身撈起了它放在了懷裏,“沒什麼大的毛病,只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門而已。”
依娜一聽就知道他不想多說什麼,也順勢轉了話題,“這是你養的貓嗎?好漂亮。”
季閔嶼摸了模它的頭,“不是我養的,不過很乖就是了。”
依娜笑了笑,“在米迦勒之家的時候,你就很討小動物喜歡。”
這是她第二次主動說起以前的事,季閔嶼擡起眼睛看了看她,就看見依娜拿出了一個盒子,“抱歉上次我問了老院長你們談話的內容,然後私下調查了一些事情,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把這個給你。”
她打開了來,裏面是季閔嶼父親給依娜的吊墜,還有一塊懷錶。
季閔嶼揚了揚眉,“爲什麼你要給我這個。”
依娜不愧是原定邏輯線上的女主,好奇心的趨勢,加上好運氣,然後她就知道了一些連老院長都不知道的祕密。
比如對米迦勒之家的建成有很大幫助的慈善家伯特其實是季閔嶼父親這件事。
其實一開始季閔嶼對於這個吊墜的反應就讓依娜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後面她通過老院長問過了一些當年的人,拿到了一件遺失物。
伯特的懷錶上有季閔嶼名字的縮寫,所以她才推測出來兩人的關係。
“我不知道爲什麼伯父會把這個吊墜給我,現在我想物歸原主。”
季閔嶼看着這兩件東西,拿出了那塊懷錶,“吊墜很早之前就已經屬於你了,不用給我,但是我希望你能一直戴着它。”
只有這樣才能降低被瑟爾斯那羣人發現的概率。
說完將盒子推了回去。
肖站在二樓,垂着眼瞼,深色的瞳孔裏倒映着季閔嶼和依娜的身影,微微偏着頭,臉上的表情細微到難以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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