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蘇白然聽着那柔軟的話,順着自己的耳朵一點一點的旋轉。
自己這樣明擺着的欺騙,在對方看來也能夠原諒,還在言語之中透露出了不要愧疚的字。
唉!
到底還是自己的不是。
蘇白然心中那一份愧疚更加的深遠了,並不是對方一句話可以秒掉,而是望着對方的眼眸,自己甚至帶去了些許的躲避,難以面對這樣一個通透的存在。
柏三悲倒是抱着一抹溫和的微笑,“還請大小姐借給小生桌子用用來寫一張藥方。”
“先生請便。”
蘇白然瞧着那個人坐在不遠處的桌旁,桌子是靠在窗戶一邊的,潔白的紙張鋪在桌面上。
手提着狼嚎毛筆,輕輕的書寫着,從窗子外面撒下出來一些許的陽光,光芒落在對方的臉龐之上,倒下了一層明媚的光暈。
頭上扎着那幾根針的位置,略微有一點的刺痛,就像是蚊子叮咬面的樣子,倒是沒有多少許多的在意身上也沒有如何的痛苦,現在反倒是輕鬆了幾分。
蘇白然望着對面的樣子,不由得心眼花,不過最後也算是調整過來。
到底是自己有些對不住人家的,心裏面記掛着也自然是應該的。
如果是時間上還算是允許的話,自己也該去跟人家道一句歉,只是不曉得應該,找出一個什麼樣恰當的時機纔對。
“大小姐。”
低沉而又帶着些許的焦急,好似低音大提琴在自己耳邊拉響了第一奏章。
蘇白然聽到這一嗓子自己反倒是閉上眼。
唉!
這位大兄弟怎麼哪一個裏面,都有他呢?鏡頭感偶爾少一點也不會傷害到他的地位吧。
柳青瑤!
爲什麼什麼事情都會過了呀!
自己最近嘆氣的頻繁,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不過……
雖說心裏面是有百般的不樂意,不過動腦子略微一轉倒也是能夠明白,守門的那幾個都是這位大少爺派來的。
就算這趕過來爲自己治療的醫生,都是人家自己帶過來的大夫。
能夠曉得這一個消息自然是理所應當,而未婚妻出了事情,不管是站在什麼情面上,過來一趟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
再者說了,雖說並未想借着對方的手來,做這件事。
但也怎麼說也佔着人家未婚妻的名頭,來耀武揚威,不然的話,以自己的家庭地位,認真講估計只要還健在,也就不至於掀起什麼波瀾。
聽這樣的話略帶着些許淒涼,不過有的時候世界就是這麼真實。
“大小姐身體可好?”
柳青瑤手拽着衣服的下襬快步而來,走到門檻時不擔心絆一下,纔是迅速的進到屋子裏。
蘇白然望着對方急忙的樣子,倒是在心中嘆了口氣。
不得不說,要是自己不知道,這些前情提要,如果是自己不是聽到了這害死自己的人,就是這位送進來的,恐怕心裏面也會感動的。
如此焦急的狀態,那個人心,不免的要動一下。
如此說來,如此見者,也只能說他的演技太好,自己甘拜下風。
柳青瑤快步走來,到時進前兩步略有些遲疑,向前邁了一步,緩緩地矮下身子,“大小姐身體可還好?”
“還好。”蘇白然平靜的說道。
柳青瑤低垂着眼眸,也不曉得在想些什麼,微微的眯着嘴脣。
“少爺,大小姐是被人下了毒。”
柏三悲低垂着頭寫着藥方,便是猛然間來了這麼一句。
柳青瑤蹙眉,回首,“柏三悲我想你已經查出是什麼毒了。”
柏三悲微微點頭,倒也是沒有在意對方言語之中的交集,反而是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筆,伸出兩下指尖來拿起了潔白的紙張,輕輕的吹了下。
“大小姐中的三片歸,倒也並無大礙,我這邊寫下一份藥方,喫下之後便能軟化其中的枝葉,到那時再吐出來變好許多了。”
柳青瑤聞言頷首,“居然如此,便是極好的。”
柏三悲整理好紙張,遞給一旁跟過來的丫頭,回首瞧了一眼,依舊是那風輕雲淡的溫柔模樣。
柳青瑤倒是沒在意他說什麼,反而是轉頭望向躺在那牀榻的蘇白然,“大小姐,不清楚你可是曉得究竟是什麼樣的緣由嗎?”
蘇白然帶着些喫力的支撐起自己,每一下晃動都帶來額頭上面的銀針,顫顫抖抖的。
柏三悲見狀快步走過去到二人中間,並未是刻意的,卻隔開了二人間的距離,輕輕地捏起手來,刷刷幾下,三道光芒閃過,便將的銀針重新收了回去。
“現在都是無礙了,既然已然施針,便已經控制得住,倒不用總之停留。”
“多謝大夫。”蘇白然輕聲應答了一句,感覺額頭上並沒有什麼不是,轉頭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公子,“柳公子,多謝你願意來看。”
柳青瑤微微的搖了下頭,便是想要伸出手去碰碰對方的手腕,只是手臂會剛伸出去一些,便是收了來,“你我未婚夫妻之間何必說這麼許多,我關懷你,自當是應當應分的。”
他說起此處略微停頓了一下,觀察對面人的表情,沒有任何的不對,纔算是繼續說道,“大小姐,你可知此病究竟是從何而來,方便與我說上幾分嗎?”
蘇白然聽聞此話,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便是自己的手扶着一旁的木頭,慢慢地坐了起來,沙華見到這樣的場景倒是想過來扶,只是那兩位站在跟前,到底是不合適,在想要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已經是坐穩了,便是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
蘇白然道:“既然柳公子依然這麼說了,我便是敢放下膽子將這話說出來。”
柳青瑤聽到此言便心中更加慎重,點了點頭,望着對方,一雙眼眸見着那黑珍珠,一般的眼睛裏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心中不免的也跳躍了一個。
“其實……”蘇白然心中想着趙婆子,張玲多,二人謀劃着算計自己,不僅僅是給自己下毒之前還要害那個傻丫頭,真當是讓人難以忍受,便將自己編的瞎話說得出來。
“我在路上行走散心,沒想着竟遇到張玲多手裏端着一盤糕點,我尋思着是他自己要得,也沒想多說什麼,只是沒想到他直接見到我,便是衝着過來了,說是父親給我的,託他轉交一下而已。”
說到此處略微停頓了一番,見着柳青瑤微微咬緊着腮幫子,心中倒是帶着些許的安慰,看來自己這一份言語,導致略微引起對方心中的些許思緒。
柳青瑤聽着這些話只有一種恨鐵不成鋼,如此明顯的算計,爲何對方卻是落入了圈套。
如此柔弱單純之人,在這家中究竟還要受上多少的委屈?幸好這一次遇到了柏三悲,若是換作其他的時間,那可要怎生的好。
蘇白然繼續道:“我也並未懷疑,便是接了過來,雖說只有四塊,可是遠遠便聞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在那上面也撒了些許葉子的碎片,我看着是綠色夾雜的那些淡紫紋路,說是特意蒸煮出來的,倒是心情不免嘴饞,吃了一個,甜甜膩膩的,似乎還夾雜着一種雨後樹林間的味道,不知不覺的淨是喫完了。”
她說到此處緊緊的皺着眉頭,眸子之中閃現出些許的悲傷,更有一種茫然。
“可是着喫完之後,肚子突然間疼了起來,火辣辣的難以忍受,便是扶着牆面,勉強的喘了幾口氣,可回頭轉的時候,早就已經沒了任何的人影,心裏面怕的很,自然是想要趕緊回到家中的,一路踉蹌的跑回來,幸好離的不遠,只是勉強跑到門口便已經喫力無法子,還是他們幫我擡進來了。”
畢竟這喫下去的,可是真情實感的觸感,自己認認真真體會過的,描述起來自然也沒有什麼難題,更不用說,這已經是在這大夫這邊確診的。
柳青瑤聽完此言,手在袖子中早就已經鑽得發白,面上倒是不顯幾分,“張玲多?似乎之前又因爲不小心打散了麪粉的人,言語之中也提到了這一位,可是那位算賬的先生?”
蘇白然點頭,“正是這一位,也因爲他是算賬先生作爲行爲,應當是極其的正直,所以纔不會有任何的疑惑,沒想到喫下去之後立馬便是趕來的疼痛感。”
蘇白然將這話吐露出去之後,猛然間心裏一提自己這個目標會不會太過於明顯。
便是立馬的皺緊了眉頭說道,“我心裏尋思着,這位先生上一次被污衊依然是夠冤枉,現如今這一次會不會,也如同上次一般是有什麼人故意陷害?”
柳青瑤嘴角掛着一抹冷笑,看着自己未婚妻,單純的面容倒是更加緊擔心,“如此明顯,哪裏有什麼被誣陷,一次兩次的怎麼全都是他,依我看,他是仗着自己在這家中不免了各種親戚,還覺得有一位如同那之前的婆子,一般願意爲他頂罪的!”
他心中自然是向着未婚妻的,三片歸是什麼東西他自然是聽說過的,喫下去究竟有多麼痛苦,自然也是明白。
如此折磨,還去說情,如此善良……帶着傻的人,他又怎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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