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七章
不作死?好像已經作了。甚至還不是故意的。
蘇白然嘆氣,順便感嘆了下老天爺真的看自己相當的不順眼。
順着道路向前行走,她一人低着頭看着腳下的青石磚塊。
“小姐還請當心些纔是。”
低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快速的擡起頭來,她驚訝的道:“黑言令?不,黑公子?我以爲你已經走了?”
黑言令含蓄笑着道:“蘇府莊嚴打氣倒是不當心迷了路。”
蘇白然含笑,要真相信了纔是腦子有病呢,就在這蹲自己的吧?
“不如我送公子出門?”
“倒是不勞煩了,只是好奇大小姐的言詞是誰教的呢?”
蘇白然抿脣默默道:“哥哥,你都不能婉轉一點嗎?”
黑言令品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看風格不相是柳青瑤呀。”
蘇白然道:“並沒有他人是我自己說的,本就是原本的事情哪,至於讓他人來教?”
“哦?”
黑言令滿眼笑意站在前方。
蘇白然倒是不虛,既然這位兄弟是個相當爽快的人,自己也沒必要多加的扭捏。
“黑公子對我家可有什麼怨念?非是我等於死地,不能留下些許的情誼嗎?”
“哦?”他挑了挑眉毛,像是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蘇白然在此時才注意到,他的五官長的是真靚,俊秀的不得了,偏偏湊在了一起,就沒有任何記憶點了。
“大小姐倒也真是個爽快的人呢?”
二人相視一笑,氣氛倒是溫和了不少。
蘇白然道:“只是不清楚你究竟是想做什麼打算?”
黑言令道:“我倒是好奇大小姐是怎麼猜到的?”
蘇白然:“物價飛漲,我家裏也沒那麼多的餘糧,賬本又是在我手中不免的要多注意些,外查詢自然便搜到了客棧,其反言語之中打聽出了些事情,轉頭又與我的未婚夫聊了聊,便是猜出是公子之手。”
“你…”黑言令對此都有些喫驚上下的,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你一人出門?打聽消息?”
蘇白然淡然一笑道:“不瞞你說,我在家裏本就是不受待見的,只有個小丫鬟笨手笨腳的倒也做不得什麼,也只能自己一人去了。”
黑言令恢復平靜,“說的也是的。”
蘇白然道:“只是不清楚公子究竟要如何纔是?”
“以大小姐看來我的打算是如何?”
“這…哈哈,拙略言語請不要見怪纔是。”蘇白然將自己所想的幾條路線與對方說的清楚。
黑言令微微抿脣隨機道:“小姐看來我對蘇家並沒有惡意?”
蘇白然道:“依公子手段,若是趕盡殺絕怕是早無留存,想來是無有的。”
“小姐倒是好心思,又怎麼敢讓你來稱呼我一句好手段?”黑言令含笑道:“小姐思索大體不差,只是有些倒是略有不對的。”
“願聞其詳。”
“我發自心底想要讓蘇家消失。”
蘇白然心底猛然間的一陣,眼前剎時間的發黑,硬是緩了半秒纔算是回來。
對方何等手段自己也是見到了,花錢如流水,硬是拿銀子把一個城的物價給砸了起來。
若真想動手,她現在跑路來的急嗎?
黑言令微笑道:“大小姐似乎被嚇到了?”
蘇白然點着頭笑了笑,“公子何等的能力,如果真有心針對的話,竟然是無法逃脫的,自然要害怕的很呢。”
“大小姐不想要求情?”
“難道我求情管用?”蘇白然歪頭眨眼。
“若大小姐能夠爲我換來其他方面的收益,或許就是管用的了呢。”
蘇白然壓了下口水,自己要真有那方面的才能,還何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把自己硬生生的給作死到了這塊,難道還能夠有撼動對方心思的能力,不成嗎?
“據我所知大小姐設計殺前朝之人,爲何如今卻如此的膽小懦弱?”
蘇白然苦笑道:“我倒是知道你所說的話,但並非我所爲,完全出於偶然,我實際上就是養在這小園裏的一個廢柴而已。”
“若是眼看四方天地,何來的膽量去外,有去客棧中,打探消息?”
黑言令雙手抄在袖子裏,一雙眼睛含笑看來。
蘇白然抿脣道:“你說我確實有些小聰明才能夠達到,你的目標是萬萬不能,不過,相比於毀掉蘇家,爲何不互相合作呢?”
她頓了頓整理思維道:“蘇家所處之地,並非繁茂昌榮,卻是各路道路通暢,並且張趙家敗落之後,便是一家獨大。”
“哦?大小姐倒是稍微有些頭腦只是急人不自得力,爲何我不攥在自己手中,反而要賦予他人之手呢?”
蘇白然看他表情相當平淡,心裏面卻略微有了點數。
“以我粗略的思想看來,便是有兩個理由。”
“請講。”黑言令微微眯起眼睛,沒散發什麼危險的光芒,反而是略有些光在閃動。
蘇白然道:“一是蘇家早已在此盤踞多年的各路人脈手段全部在手中,某人見到他又是因爲外在原因,心中必然有所埋怨,難保不會蹦散。”
他問此言微微點頭,卻略微停頓了一下,笑着說道,“如果將人數全然換取,雖說略有麻煩,又倒騰了多年,卻也還是能夠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邊是要聽聽我第二條原因了。”
蘇白然笑着道:“公子爲官,且官位不高,所以說家族顯赫,自身的財產應當是有限的纔對。”
黑言令剎那間冷下來臉,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平常。
“大小姐難道是在要挾我不成嗎?”
他是官,自然要求清廉,這是此番動作畫出的銀子,無法用數量和數。
出身家族之間,只是他家族中多數也是爲官主宰之人。
早已經默認了家族擁有巨大財力,卻也並不是可以擺在明面上訴說。
此事不發則已,若是掀起…
並且他家族做事小心謹慎,各路的項目安排的極好,並未有真正把控在手裏的生意,他若在此時都如此大的坎坷,竟然也能插到自己身上,何嘗不是留了一個絕對的把柄在身邊?
此地四通八達,雖是不富裕,卻也是相爭之地,其他人眼中的一塊肥肉,自己這麼輕易的攥在手裏,指不定又鬧出個什麼樣的反來。
他對此的猶早已有之,只是還未曾想要太過於詳細,反正是要慢慢吞併,只有尋找合適承接。
當然若歸於原主之手,互相合作也是想過,只是難以掌控,倒是略有些猶豫。
蘇白然見此道:“既然如此,還不如依舊留在我家手中繼續與你合作,表面上萬般不嫌,私底下來互相通順,豈不是手中擁有權力財富,又是便宜不佔身,何必多加在意呢?”
“倒也有幾分我的打算。”
蘇白然笑着道:“若是如此,那就是說定了,可不許還嘴的。”
“大小姐聰明過人。我還哪裏去,有什麼反覆的心呢?”
黑言令並沒什麼多言轉頭了又走向了迴路。
蘇白然望着對方離去的背影,略微的嘆了口氣,接下來的事並不是自己可以預知的到的。
看他與蘇谷霖要怎麼商量纔是,但願不要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好好的將這一關過去纔是。
想到這裏不免有些頭疼,本來不是智慧型人才應被逼着的,是此地身上揹着無數條死亡道路的銅線,只要走差一步變爲跌落與萬丈深淵,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要順便拯救一下家族危難。
她…
命還真是挺苦的。
“小姐!”
幸好還有這個傻丫頭在身邊,爲自己減去一些心理負擔。
“沙華,跑的慢點,這麼急躁來做什麼呢?”蘇白然用袖子輕輕地沾染着他額頭上的汗水,柔和的說,“平日沒見你這樣。”
“小姐,今時不同於往日。”
“哦,那你都要跟我說說,何不同反而是讓你大改模樣。”
沙華將手中的信封遞上去,“柏三悲大夫留下了一封信,也快是我粗心,在門口,竟然沒有察覺的到。”
她說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自己的鼻尖,指着信封打開的位置:“小姐裏面說的是什麼?我怎麼看不大懂呢?”
蘇白然展開信紙。
怪不得這丫頭根本看不懂,多數是有些咬文嚼字,此言情緒點複雜的,接受高考毒打的人看的頭疼。
“大夫要出去幾天,在他的處處留下了幾瓶護理皮膚的藥,叫人拿走。”
沙華聽到這話眼睛閃亮亮的,點了點頭說的:“好小姐,那我這就去拿去。”
“去吧。”
蘇白然端看手中信紙,瞧這上面的行文疊字。
大夫似乎和自己疏遠了,說話用詞也可得了不少,自從被他帶回來之後,兩人並沒有見過面出去,出去留下東西竟然也要用手信來通知,會不會…
也是該如此的。
畢竟兩個人的關係實在不該再過於親密了,多少遠離些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好的,何必有更多的奢侈心?
悠悠的嘆了口氣,卻不清楚在哀嘆着什麼,理智上告訴自己如此便是最好的,而心底裏卻難以顧得了那道坎兒,多少的思緒磅礴在心中,終究是一場嘆息,演過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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