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渣滓
喫瓜嫌瓜不夠大的神室眼睛亮了亮：“最完美的成品誒！聽起來就好酷的樣子！”
“是吧是吧？”東方逸眉毛輕挑：“我也這麼覺得。能在同期數十名孩童之中留存在最後，不得不說他還是有點資質的。”
“居然能在...等等...數十名孩童？”神室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就這麼點人？這就最完美了？”
她感覺這個所謂的機構也不是什麼靠譜的玩意兒，就幾十個人中篩出來的...能算最完美？
“衆所周知，只要前綴夠多，你我皆是黑馬。”東方逸搓着下巴：“比如在名爲東方逸的英俊瀟灑十八歲霓虹男性學生之中，我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第一。”
“東方你這傢伙，臉皮意外的厚誒。”神室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明明我只是在普通的介紹事實而已。”東方逸聳聳肩。
“......說的也是，好像普通學生也踢不斷樹。”神室皺眉細思，發現還算有點道理。
她大方的拍着東方逸的肩膀，一臉我認可你了的模樣：“那這次算你過關了。”
“你是哪裏不請自來的評委嗎？而且評分標準不應該只有武力吧？”
“噗嗤~”一之瀨看着他倆拌嘴，卻沒了不適的心情，反而感到一絲輕鬆。
見兩人都看過來，她急忙繼續話題：“那評分標準應該是什麼呢？”
“智力、體力、藝術吧，至少白屋的標準是這些。”
“就這些？”神室狐疑道，她感覺這標準意外的沒意思。
“就這些。”
“那感覺和我們也差不多啊，有什麼特別的嗎？”
“特別的嗎？大概就是比高等育成更殘酷的末位淘汰制吧。”東方逸稍稍思索了下，語氣中帶了些感慨：“因爲那些孩子大部分都是從不知道什麼地點收集到的，換句話說，他們大都是沒有家的孩子。”
“...沒有家的孩子？逸君的意思是說...”
一之瀨聽懂了東方逸的弦外之音。
她突然明白了，明白東方逸爲什麼會說綾小路身上每個毛孔都帶着名爲罪惡的骯髒。
因爲比起那些被無故捲入又被無故淘汰的孩子，在白屋，在父親眼中正常長大的綾小路清隆完全不值得憐憫！
“是，他們很可憐，也很可悲。”東方逸點點頭，肯定了一之瀨的猜測。
“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意思還有可悲的？”神室還沒反應過來。
“神室同學，那些普通的孩子沒有退路。在被購買的時候，他們就很可能已經失去了家庭，也失去了退路。”一之瀨面色凝重：“所以，對他們來說，被白屋淘汰恐怕就是...就是...”
“就是人生的毀滅，黯淡無光的未來。事實上，只有很少一部分孩子能順利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感受家庭的溫暖。”東方逸補充道：“因爲真心關愛孩子的父母，幾乎不可能願意爲了那一點錢就將未長大的孩子送走。而且...”
“而且，他們被淘汰的年齡越大，融入原生家庭的難度越大。就算親生父母想接納，他們之間，也早已成爲了陌生人。”一之瀨揪心不已：“越晚被淘汰的人，難度越高，就更不能接受失敗。這恐怕就是那個機構想要構建的環境。”
“同時，越不能接受失敗，壓力也就越大，而這種壓力本身，就是實驗者願意看到的，就是環境本身，難以逃脫。”東方逸解釋了故事的終點：“所以最後，那些孩子...基本都出現了精神問題。”
“這也太嚇人了吧！”神室理解，原來能夠正常長大的自己真的很幸福：“那些白屋的狗東西真是不當人！就沒有法律懲治他們嗎？”
“......”東方逸沉默了。
他默默的揉了揉神室的腦袋，不發一言。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喂，你別不說話啊！”
“真澄，你會指望一個黑社會合法存在、風俗業長盛不衰、就連判了死刑都沒人敢殺的國家的法律對在野黨黨魁有效嗎？”
“......”這次輪到神室真澄沉默了。
“別天真了，真澄。作爲普通人，你現在能做的只有離綾小路清隆遠一點，遠遠避開，一點兒別沾染。”
東方逸的溫和說道：“綾小路篤臣現在還想在畢業後，把他親愛的唯一的兒子推成霓虹的首相呢。”
“......這也能有裙帶關係？可白屋不是封閉式教育嗎？”
“你跟白屋社長談封閉？”東方逸好整以暇的道：“別傻了，真澄。你以爲綾小路清隆爲什麼會是那一期唯一的成品？”
“啊這...”神室終於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逸君的意思是...因爲他是綾小路篤臣的兒子？”
“只要前綴夠多，你我皆是天才。作爲篤臣手下的打工仔，稍稍調整一下考覈的內容，將綾小路清隆的優勢科目的比重增加，弱勢科目比重減少，哄一鬨什麼都不懂的老闆開心。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東方逸的聲音中滿是譏諷：“不過是數十個孩子罷了，哪真有天才能夠擅長全部考試內容？更何況，其他孩子本就處在巨大壓力的環境下，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一個在他們這邊的，這能拿什麼贏呢？”
“所以，在綾小路清隆十二歲之後，就連和他一同堅持到最後的，即將開始發育的那個僅剩的女孩，也被白屋找理由用一場考試淘汰了。”
“......這不是完全的黑幕嗎？！”神室忿忿不平。
“生活中哪裏沒黑幕啊。你忘了嗎？”
“忘了啥？”
“公主殿下監控室隨便進的，特別考試也可以不參加。”
“...被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好正常。”
“是吧？”東方逸聳聳肩：“所以，這也是我爲什麼認爲綾小路是人渣的原因。”
“逸君是因爲那個女孩？”一之瀨拋出了危險問題：“逸君認識她？”
“不認識。不過我最初的判斷確實來自那名少女。”東方逸解釋道：“因爲在那名被折磨出心理問題的少女離開之後，綾小路的身邊就只剩下了老師。”
“想想吧，在人生觀最重要的塑造階段，綾小路的周圍都是白屋那一羣自私自利、毫無同情與憐憫的垃圾。在這種教導下成長的他，自然也備受薰陶，成爲了渣滓中的渣滓。而且剛剛，我已經確認了這一點。”
“剛剛？”一之瀨皺眉細思之前的經過：“逸君是指，剛剛綾小路攔住堀北同學，禁止她制止須藤這件事？”
“不止於此。但我的確是通過剛剛綾小路的行動證明的。”東方逸點點頭：“正因爲他打算犧牲須藤將我兌掉。”
“我才確認，他是一個毫無人性、心中只有自我的渣滓。”
“要知道，須藤已經...有過一次案底了啊。”
“池，我剛剛摘了一些野果，你看看這種可以食用嗎？”
密林中，綾小路清隆拿着五顏六色的果實，帶着池辨認。
“啊，這種漿果可以喫。”池從中摘了一把，又指了指剩下的：“這幾種也可以喫，不過不能喫多，喫多了後會腹瀉的，那些我沒見過，不清楚。”
“...是這種嗎？”綾小路細心的將池說不能喫的篩選出來，再次確認。
“是啦是啦。”池大略瞄了一眼，隨後將能喫的部分毫不客氣的拿走，不再理會綾小路：“佐藤同學，這個這個，這個超好喫的誒！”
“誒？真的嗎？能喫嗎？”
佐藤被池吸引了過來。
綾小路只能止住自己的疑問，默默的將那些池說會腹瀉的野果收進口袋。
打算找時間多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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