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她調侃完就準備關門,畢竟一來不關她事二來沒可能成功,有那看戲的功夫她還不如好好祭祭五臟廟。
“請立刻離開。”
冷淡的聲線尚且帶着沐浴後的微啞與慵懶,但其中的真意已然昭然若揭,跟“滾”別無二致。
女人身體和笑容同時僵住,大概還殘存着一點廉恥心,低着頭遵循禮賓員的足跡快步跑開了。
“嘖嘖,男顏禍水。”易靈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這副秀色可餐的畫面,覺得自己夜宵大概能多喫幾口。
連穆視線落在外賣盒上,挑了下眉,“喫宵夜?”
“嗯哼。”易靈應了一聲,不想多說,打算關門喫東西,結果門關到一半,被人攔下了。
“我忙工作忙到剛纔,洗完澡正好有點餓,我們一起?”連穆眸光深深,低頭看她。
易靈站的位置正好,視線正對着對方漂亮的頸部線條,或許是剛沐浴過的關係,有水跡順着浴袍內側蜿蜒而下,被一片純白遮掩住的部分里正是她最喜歡的腹肌線條。
她眼睛忍不住往前撇了撇,可惜連穆“潔身自好”,看不到更多旖旎風光。
她正覺得可惜,冷不防連穆擡手捋了下頭髮,浴袍變動的褶皺與曲線裏她立刻如願以償的看到了更多好風光。
噫,腹肌線條更漂亮了,早知道她當初應該多學一門雕刻的。
“我能和你一起喫夜宵嗎?”連穆又問了一遍。
易靈擡頭,神色正經,“可以啊,正好我點的東西多,可以分你一半。”
連穆準備進門,被易靈推着胸口阻止,“去你房間。”
她在前面走得理直氣壯,身後連穆有些好笑,他還是瞭解她的,不讓他進門估計不是什麼要劃清關係杜絕曖昧的原因,而是單純不喜歡自己睡覺的房間裏充滿了燒烤味。
他跟在易靈身後.進門,易靈在沙發上坐下,將外賣盒挨個打開,間或有空問他一句,“我還點了幾瓶啤酒,你要喝嗎?”
有燒烤沒啤酒的話,這宵夜可沒有靈魂。
今天飯局上連穆全程滴酒不沾,這會兒卻沒所謂,“陪你喝一點也可以。”
易靈餓字當頭,專心喫飯,等五分飽之後,終於有了閒情逸致欣賞身旁的動人美色。
連穆喫的不多,這會兒正有一口每一口的喝啤酒,拎易拉罐的姿勢在易靈的角度來看俊得可以,尤其是擡手時隱約露出的腹肌線條,更是一下一下扯着她的心。
看着眼前這副幾可入畫的美景,她神色深沉的認真想了想,覺得自己之前心神動搖的原因超過80%栽在了連穆的美色上。
畢竟是高冷沉默又禁慾的冰山美人啊,她太喫這一口了。
“怎麼了?”連穆看過來,黑髮白膚,清冷若玉石,側顏在燈光下弧度驚人。
燈下看美人,月下觀君子,古人誠不欺我也。
易靈這麼感嘆着,笑着回他,“在想你太好看,難怪那些人迫不及待的上門勾.引。”
“不過像你這樣的,真要勾.引成功了,還真不好說到底是誰喫虧。”
易靈想起當初她初到江城時聽說的連穆身邊的種種桃色緋聞,比起那些前赴後繼個個折戩沉沙的愛慕者,雖然她目的不純,但就結果來說,還真是無人能出其二。
連穆沉默了下,大概是有些無語,沒等易靈再出言調.戲兩句,他垂眸道,“你可以再勾.引我試試。”
“嗯?”易靈眨了眨眼,忍笑,“你現在還挺會開玩笑的。”
當一個人做出太多和從前的他不相配的事情時,毫無疑問多出的就是現在這種微妙的荒誕感。
只可惜連穆這人向來不愛開玩笑,易靈想起白天在茶室裏兩人的談話,心生遺憾,到底她是不能再攀折這朵美人花了。
連穆看着面有遺憾之色的易靈,擡手點了下她額頭,“你覺得是就是吧。”
如此情境下,這動作親暱又自然,居然讓易靈忍不住心神恍惚了下。
她覺得連穆好像變了,但具體又無法辨明那種改變意味着什麼,那是一種和之前茶室裏兩人攤牌談話時截然不同的感覺,她琢磨許久也沒得到答案,便拋諸腦後不再關心了,畢竟,已經是她無需關心的事了。
連穆看着神情懶散若有所思的易靈,放在膝上的手指動了動。
他突然發現,面對易靈時過於主動與強勢並不是個好策略,偶爾的主動對她來說還能稱之爲趣味,但以她那種只憑心情隨心所欲的任性,更多時候還是以退爲進更佳。
簡單來說,她更喜歡在感情關係裏做主動那一方,她的掌控欲完全集中在了這方面,在其他事情上反而好說話得很。
說起來,這樣的性子很像貓。
他對貓這種動物不熟,多年前連妙曾經養過一隻,愛若珍寶,每日裏都恨不得抱在懷裏親暱,只是那隻貓高傲得很,越是討好越近便越是傲嬌冷淡,最喜歡站在二樓高高的扶手上居高臨下的觀察視線中的所有人物。
有時候連妙不在家,那個女人也會忍不住逗弄一下這樣可愛的小動物,偏偏只有他,再可愛也從來都視之如無物,一人一寵擦肩而過的時候都不肯低頭給個眼風。
於是,在某一天深夜裏,半夜睡醒在自己牀邊看到這隻眼睛綠油油的生物時就很驚悚了。
試探一般,那隻貓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他視線裏,他越冷淡,它就越得寸進尺,圈地盤一樣在他的領地裏任性來去,毛茸茸的腦袋和尾巴時不時會在經過時有意無意的掃過他的手腳。這樣的拉鋸戰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他醒來發現那隻貓大喇喇的睡在他旁邊,一直毛茸茸的爪墊橫在他掌心。
連穆那時候有一種感覺,他在那隻貓眼裏,大概就是自己精心狩回的寵物,無數次的試探過後,是施捨一般的恩寵。
說實話,他不怎麼喜歡那隻貓,只是覺得它那場狩獵的遊戲很有趣。
那是他在那個家裏爲數不多的樂趣,在沒有任何喜歡的東西之後。
後來,這隻貓仗着他從不驅趕就漸漸的得寸進尺,然後在即將快要打動他的時候,消失在了那個家裏。
連妙爲此大動干戈,他心裏也有了隱隱的遺憾與惆悵,只是他早就習慣不去追尋擁有喜愛的東西,拋諸腦後之後就再無掛念。
如今的易靈,讓他回憶起了那隻貓。
他看向開始收拾東西似乎打算離開的易靈,這是一隻只想從他身上獲得短暫樂趣卻從不打算認真負責的貓。
她毫無疑問對他是感興趣的,但卻絕不會打破自己的原則和他在一起,只是如果只是找樂子尋點消遣的話……
他想,他應該慶幸,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給了他足夠優秀能打動人的外表。
以色侍人,未必走不出一條坦途。
易靈覺得連穆在勾.引她。
這絕對不是錯覺,事實上,之前還只是隱隱約約,畢竟這人的矜持高傲是融進骨子裏的,之前兩人在一起那許久她早就看了個明明白白。
只是他大約真的在踐行他此前說過的那些好聽話,一副真心真意的模樣想要和她來個破鏡重圓。
現在,他側靠在沙發上,用那雙漂亮且深邃的眼睛看她,黑漆漆的眼睛裏像是帶着鉤子,用一種五彩斑斕的黑傳達着莫名的情緒。
於是,她覺得被勾.引了。
有點像他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
她不可避免的回想起兩人的初次。
連穆答應她在一起時,她是真的很高興,得償所願的愉悅裏不止有偏激的憎惡被滿足的喜悅,還有伴隨着征服的喜歡被滿足的愉快。
她那時候的心情很爽快,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人終於落到她手裏了,雖然過程有些辛苦,但這世上,想得到什麼東西不需要付出努力呢?
只要付出的值得。
連穆就是讓她覺得值得的人。
她那會兒就像得到了心愛的新玩具,每日裏都想把他帶在身邊,時時看着,時時寵愛,這樣才覺得物有所值。
她喜歡對連穆動手動腳喜歡撩.撥刺激他的毛病就是那時候養成的,不見得是多麼垂涎這人的美色,但那種不想壓抑的渴望與衝動卻是真實存在的。
連穆變成了她最愛擺.弄的新玩具,在發覺他抗拒來自她的親密接觸後,這種躍躍欲試的作死心態又到達了新的巔峯。
她是絕不肯退卻罷手的,一方面是因爲人骨子裏那點兒喜歡得寸進尺的賤性,另一方面,踩着這個人的忍耐邊緣來回遊走蹦躂是真的讓她滿足又開心。
畢竟,她來連穆身邊又不是爲了給他帶來幸福與愛的小天使。
她從來不是盞省油的燈,在連穆身邊更願意熬燈費油的折騰他。
於是,從隨時隨地的牽手擁抱乃至親吻,進度條和經驗值就這麼一點點的刷了起來。
在只剩最後一關沒突破時,她其實也有點忐忑。
骨子裏那點喜歡冒險作死的天性讓她蠢.蠢.欲.動,但男女天性上差異又讓她退卻,在這個問題即將變成她小小煩惱的時候,機緣巧合下於某天就那麼解決了。
她那天出門和朋友玩耍散心喝了個半醉回去,然後藉着酒勁兒開始折騰起了連穆。
一會兒撒嬌,一會兒撕扯,間或再引誘撩.撥他幾下,遊戲一樣玩得不亦樂乎。
然後就不小心玩兒脫了。
酒精讓她的身體和腦袋脫節,反正等兩人滾在一起的時候,根本不清楚到底是誰先失控的。
用酒後亂.性來形容那時候的她,易靈覺得差不多,而且,好像還挺蠢的。
尤其,她還記得自己翻來覆去無情的嘲笑了那時候身爲快槍手的連穆。
嗯,真的是相當有勇氣且別緻的操作了。
反正這個初次在第二天過後就被兩人默契的徹底埋葬在了記憶裏,她不想記得自己的蠢相和後來被連穆收拾的慘狀,他大概也不太想記得初次被對象無情嘲笑的可悲經歷。
那段時間的興致勃勃易靈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晰。
那種欲罷不能的摻雜着微妙自得與興奮、滿足與渴望的心情簡直讓人上癮。
現在,她從眼前散發着莫名情緒信號的連穆身上再次品嚐到了那似曾相識的感覺。
感受到了嗎,從心底涌上的蠢.蠢.欲.動與躍躍欲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