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配合
初遲用一副“你看我就說吧”的表情回望趙原。
趙原煩躁地用手抓了抓頭髮,輕嘖一聲:“老子這破腦子不夠用啊,下一個下一個。”
“到我了。”錢鬆翻看着卡面,“我先搜的是案發現場,這裏寫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跡,皇后中刀時的表情也非常淡然,毫不猙獰,並且沒有掙扎,好像感覺不到痛意。”
許從年蹙起眉:“下了迷藥?”
錢鬆搖搖頭說:“不應該,以我對皇后的瞭解,她是個很謹慎的人,不會輕易被下藥的。”
“皇后酒席上都滴酒不沾,”傅元霜說,“沒有被下藥的機會。”
“操,怎麼搞的跟他媽靈異事件一樣。”俞亮不禁吐槽,“線索完全跟現實對不上。”
初遲冥思苦想着,依然沒有頭緒,哪怕她知道作案手法也好過現在一片空白。如果之後有指向她的線索,只能硬掰扯矇混過去了。
“第二個是椿月的。青樓管事的媽媽說,椿月她娘原來就是被賣來我們這兒的,後來誕下了椿月。她本來因爲容貌風光過好一段時間,後來咱們這兒出了點事,她就被幾個男人活活在牀上弄死了。”
徐憬默默聽他說完,主動說道:“這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吧,就是我的身世罷了,我媽確實是那麼死的。”
“你跟你媽親嗎?”傅元霜問。
“挺親的,”徐憬說,“她對我很好,我一直很愛她。”
“所以你應該很恨那些人。”許從年懶洋洋地支着下巴,眸光瞥過去。
徐憬沒否認,歪着頭笑了一下。
“然後是李連溪的,太子宮裏的宮女透露,太子幼年時期有回在冬日裏落了水塘,差點沒救回來。皇上知道後大怒,但最終也沒查出來是誰做的,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
初遲問:“你自己知道是誰推你下去的嗎?”
“知道啊。”俞亮說。
她等了片刻,發現他沒有說下去的意思,於是又愣愣接回去:“所以是誰?”
“皇后吧。”許從年淡聲說,“除了她應該也沒人敢了。”
“太聰明可不好哦顧將軍。”俞亮扭頭看着許從年,拋了個媚眼。
許從年利索地吐出一個字:“滾。”
“那就是皇后咯,請問樂嬪知道這件事嗎?”趙原問,“並且知道是皇后做的嗎?”
周茵如點頭:“知道。他跟我說過。”
“那你們倆都對皇后有仇恨值了,皇上不知道是皇后做的,暫且不算上去。”初遲小小總結了一番,“你對她女兒那麼好,她卻對你兒子做這種事,估計恨死她了。”
“下一個,寧蔻的。昨夜宴會執事的太監說,他看見寧姑娘從後花園回來後,還拉上寧公子一起去皇后寢宮裏找她,似乎小談了片刻。”
“哦喲,大家不是都說之後沒見過皇后了嗎?”錢鬆分享完這條線索就緊接着提道,“說,你拽上你哥去幹什麼去了?”
這一段初遲劇本里有寫,她念及皇后一直以來的照顧,想在這天和哥哥再去當面送個生日祝福,卻被告知皇后已經被送回寢宮,於是就過去了。
她把這些話如實地告訴大家,語氣一如既往地認真且毫無保留。
“我就說了吧,我沒殺她。”錢鬆被澄清以後覺得身心愉悅,“我送皇后回去的,他倆去見的時候皇后都還活着呢。”
“嗯,可以排除你送回去就動手的嫌疑。”許從年說,“但也說不準你是之後才動的手。”
錢鬆:“哎算了算了,反正大家都有嫌疑。我線索沒了啊,你了王爺。”
趙原把椅子往前移了移,打了個哈欠:“先是案發現場……”
“我就說我怎麼不知道有案發現場的牌,敢情你們四個就把牌全拿完了?”李之榮怪罪似的看他們。
許從年輕笑一聲,舉起手:“冤枉人了啊,到我這兒就沒了。”
“當然是先看案發現場啦,能拿得到不都會拿。”趙原說,“這裏說皇后牀榻的一角邊有一顆玉珠子,沒了。”
聞言,初遲心一頓,很快反應過來那顆玉珠應該是從她的玉簪上掉下來的。劇本里有描述過她的玉簪,尾端有墜着一顆玉珠。
這件事哥哥應該是不清楚的,他從沒特地觀察過她的玉簪。應該只有顧南尋有可能知道這是她的,因爲她曾經拿給他看過。
果然,許從年聽完就拿過趙原手裏那張牌:“我看看。”
牌面上有附着圖片,他垂眸盯着看了一會兒,就沉默地還給了旁邊的人。
“這條線索有啥用,我們又不知道是誰的,玉珠不是很多地方都能掉麼。”趙原癟着嘴又看了幾眼這張牌,扭頭問許從年,“從哥,你看出來什麼沒?”
初遲猜測他已經明白過來這條線索的指向了,於是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脣瓣輕抿着,眼睫微顫地盯着劇本和手裏的線索牌。
“沒看出什麼。”許從年搖搖頭說。
她意外地擡起眼看向他,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初遲朝着他眨了眨眼。
許從年的眼神淡定,漆黑的眸莫名令她心安。他對她挑起眉,彎着眼尾無聲笑了下。
初遲略顯不自在地別開眼,捏着紙張的手指微微用力。還出神着,就聽見趙原繼續分享線索:“第二個是公主李宛白的,是一張圖片,她耳後有一塊很小的胎記,形狀像柳葉。”
“我操?”俞亮罵出聲,“我也有胎記,一樣的地方,也是柳葉。”
初遲板着臉正經說:“請叫我預言家,親兄妹實錘了。”
“所以你不是皇后的親女兒,”許從年說,“你知道這件事嗎?”
傅元霜道:“我不知道。我從小一直都是把皇后當親生母親,沒有人告訴我,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
“我來說吧。”周茵如主動提道。
“她是我女兒,只是被皇后換走了。當年我生下我兒子以後,很快又懷了二胎,結果皇后那邊傳過來說她也懷了孩子。我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奇怪,皇上去她那邊的次數都少得可憐,怎麼就懷上孩子了。”
“後來,我們甚至同一天生孩子。那天皇上恰好去別地視察民情了,不在宮裏。我疼得厲害暈過去,醒來就被告知孩子沒了,而皇后那邊誕下一位公主。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而且一切都太巧了。皇上回來以後還一直安慰我,孩子沒了就算了。直到後來我想法設法偷偷打聽,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我們柳家的子嗣耳後都會有柳葉胎記,我也有。所以之後是我自己親眼看見公主她的胎記,就確定了她是我的女兒。我雖然非常非常生氣,但還是沒有坦明這個事實,一來是覺得都過去挺久了,沒有人會信。二來是怕皇后威脅到我女兒的安全,所以一直都在裝作不知道,只能默默對她好。”
“那我覺得你的動機差不多了誒,”徐憬說。“兩個孩子,一個被換走骨肉分離,一個還在冬天被推下水,差點死掉。”
衆人都表示同意,周茵如也沒解釋什麼,只能應下:“我確實挺恨她的。”
趙原嘆了口氣:“都不容易啊。下一個,顧南尋。在他家裏的臥室枕頭下發現了一把刀,乾淨的。”
場上一片驚呼,許從年卻淡定如斯。他正握着罐裝雪碧的金屬外殼,捏了又鬆,腕骨突出,半晌後反問:“我是個將軍,家裏有這些兵器不是很正常?”
“誰他媽睡覺枕頭下面放刀啊,”俞亮瑟瑟發抖,“您還真是殺人不眨眼。”
“這刀能證明什麼?”許從年說,“只是個人習慣,刺殺皇后的兇器還留在她胸口呢,關我屁事。”
傅元霜沉吟一會兒道:“可能證明,你是個白切黑。”
他聳聳肩,笑而不答。
“暫且不論了啊,下一個又是柳秋漪。”趙原宣佈道。
周茵如無奈:“你們怎麼都搜我啊?”
“只是覺得,情敵的嫌疑大一點。”趙原解釋說,“在你寢宮裏發現了草編的小人噢,人上寫了個尹,用力刺了好幾根針呢。”
“哎,感覺故事梳理出來,這些線索也就沒什麼了。”李之榮說,“肯定是因爲她恨皇后唄。”
周茵如點頭:“沒啥好說的,下一個下一個。”
“我沒了,到你了從哥。”趙原用手肘聳許從年。
許從年捏着卡片,念出聲:“李昭。”
他就喊了個名兒,突然低笑出來,眼眸都染上笑意:“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你嫌疑很小,動機不深。”
錢鬆臉上寫滿笑嘻嘻:“我說了我只是個單純的皇上。”
“皇后宮內的宮女說,當年皇后娘娘和樂嬪娘娘快要生的時候,皇上經常去太后那兒久坐,一下就是好幾個時辰,出來時臉色也陰沉沉的。”
他把牌丟給錢鬆,清了清嗓子:“解釋一下?”
“我每天都要給太后請安的好嗎?是規矩。”錢鬆答。
初遲接上去問,語氣真誠無辜:“聊什麼呀,要聊這麼久?幾個時辰呢。”
“也沒聊什麼,就是些家常事。”錢鬆撓頭,“太后特別不喜歡樂嬪,我又那麼愛樂嬪,不就經常吵架唄,各自據理力爭。”
許從年道:“行,勉強算個理由。”
“然後是椿月。在椿月居住的房裏發現了好幾封太子署名的情書,還有一些金貴的鐲子項鍊。”
衆人集體拖着長音“喔”了一聲,搞得俞亮那張臭臉都紅得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道:“幹嘛,就是我送的,我就喜歡她唄。”
初遲印證了剛開始的猜想,眯起眼說道:“你們倆果然有一腿,被我猜到了。”
“我兒啊,你怎麼愛上一個青樓女子?就算我跟你爹同意,太后能同意嗎?”周茵如問。
俞亮嘆了口氣:“那有什麼辦法,我又控制不了我喜歡她。”
“我跟太子殿下是兩情相悅。”徐憬在旁邊聽得傻樂,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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