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故事
許從年捏着牌面,慢悠悠地應了一聲:“下一個是你。”
李之榮:“……”
“你們家周圍的鄰居說,這幾天總是看不見你人影,一個人悶在家裏沒出來過,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初遲想起自己劇本里也有這個描述,點點頭附和:“是這樣的,哥哥這幾天都在自己屋裏,門鎖着我也進不去。”
“我沒做什麼啊,”李之榮說,“這不是皇后要生日了嗎,我就在屋裏做了點小玩意兒,木雕之類的,當生日禮物送出去了。”
好像也對。
初遲迴憶着,他們去找皇后的時候,寧鬆清確實送出去了一個手工木雕。
“做個木雕你心虛什麼,幹嘛還鎖門啊。”趙原合理懷疑,“該不會還偷偷做了別的吧?”
李之榮嘁聲,淡定說:“我能做什麼?我看在場就我一個人沒cp,單身狗鑽研東西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也不喜歡被人提前看到勞動成果,這是習慣懂不懂?”
“行行行,先信一下你吧。”俞亮指使道,“許從年,下一個。”
許從年目光斜掃過去,無聲給了他點壓迫,明顯是懶得跟他計較,繼續說:“最後是莊衡的。”
“你們怎麼沒人搜趙原啊,這都第四個人了纔出來他的線索。”錢鬆支着下頜覷他,“雖然我也沒搜,但是開局前說好的兇手預訂呢?”
趙原伸了個懶腰,長舒了口氣:“沒辦法,大家都太相信我了。”
“這是一張欠款憑證。”許從年舉起牌亮出來圖片,“數額不小,借的那方是候府,被借的是皇后。”
初遲不敢相信:“你這麼有錢,都需要借錢的嗎?”
還是跟皇后借,着實不簡單。
“妹妹,誰跟你說我很有錢的?”趙原接過那張牌,實話實說道,“其實我們候府很落魄的,只是表面風光而已。近幾年也不受重視,我爹手裏早就沒什麼實權了,錢早幾年就花得差不多,後來還不得不向皇后借。”
傅元霜捏着筆認真做筆記,擡頭問:“你們家跟皇后有什麼關係嗎?”
“我爺爺那輩有點關係,到我這裏就沒啥了。”趙原答。
徐憬皺起臉:“那她爲什麼會願意借錢給你們啊。”
“看來背後有點恩怨哦。”周茵如說,“估計是什麼家族世仇的牽扯。”
許從年低着頭沉思,半晌後草草在紙上寫下每個人有可能的殺人動機,盯着字跡不語。
“到我了是吧。”李之榮把四張牌合在一起在桌上扣了兩下,“這裏先是我妹妹的。”
“牛逼啊,還搜妹妹。”俞亮鼓掌,“你倆怕不是塑料兄妹情。”
李之榮瞥了一眼初遲,好像在說“對不住了啊”,初遲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自己這“哥哥”就亮出了線索牌,聲音還鏗鏘有力:“我覺得我搜到了關鍵性證據!”
許從年擡起頭,淡淡將視線往那張牌上看過去,眸光輕飄飄地落下。
“在我們家後院的井裏,發現了一件帶血跡的衣服,很明顯是我妹妹的。”李之榮用手指點了點牌面,“解釋一下吧?”
“我靠,給我看看。”俞亮湊過來使勁兒睜着眼瞧。
初遲心臟快跳到嗓子眼了,閉上眼默默嘆了口氣,接過那張牌有些扭捏地說:“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衣服確實是我的,也是我扔的,但血跡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初遲如實說,“我昨天真的找完皇后就跟哥哥一起回去了,睡得很死,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傅元霜擰着眉喃喃自語似的。
初遲埋着腦袋像只委屈的小鵪鶉,雙手的掌心掌着兩邊臉頰,看起來十分鬱悶。
許從年看了她幾秒,漫不經心地維護道:“解釋不了就算了吧,我覺得不能算是關鍵性證據,她沒動機。”
他的語氣很慢,以至於顯得平常而稀鬆,好像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初遲帶着試探悄悄擡起眼瞄他,心底很感激。
“這個衣服先放着吧,感覺不簡單。”周茵如提議,“到時候線索都分享完說不定就出來了呢?”
“遲妹確實沒理由殺皇后啊。”趙原說,“我覺得行。這案子本來就疑點多,咱們還是先不下定論,把線索看完再說比較好。”
李之榮拍拍自己的頭,“好好,那接下來就是顧南尋。”
“在你桌上發現了一張紙啊,上面用墨水亂七八糟地寫了一些字。我看看……寫了好多蔻,還有死和痛。”
初遲一怔,意外地看向許從年。
“咦,我怎麼覺得你這角色走的是流行的那什麼玩意兒?”俞亮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哦哦哦,病嬌風!”
趙原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你別說,還真有點兒。從哥,我覺得你不簡單啊,有故事有故事。”
初遲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瘋批偏執男主麼。
“你想讓我死?”她虛虛地問了句。
許從年無奈:“你又想哪兒去了?”
“快快快,解釋一下啊。”徐憬搓手,“我最近看的小說男主剛好是這種類型的,讓我聽聽您的故事。”
“沒故事。”許從年說,“就無聊寫她名字。”
“寫名字幹嘛還在旁邊寫痛和死啊,咒你老婆幹什麼。”俞亮翻了個白眼,“我不接受這個解釋啊,信不信我投你。”
初遲也很好奇,好奇到甚至直接忽略了“老婆”兩個字,一雙眼眸亮晶晶、直勾勾地盯着許從年看,滿臉寫着“你快說我也想聽”。
許從年沉默地接受了八雙眼睛的洗禮,心想可去他媽的吧這怎麼玩,然後抿了抿脣,故作高深地說:“比較複雜,之後再說,先繼續下一條線索。”
“沒意思沒意思沒意思。”周茵如擺擺手,朝李之榮擡下巴:“社長你繼續。”
“行吧,下一條是李宛白的。”李之榮應道。
“公主寢宮的宮女說,公主有一條特別寶貝的紅繩,每日戴在手上。”他補充說,“這裏有圖,你們注意細節噢。”
許從年接過那張牌看了一眼,輕輕勾脣笑了,而後宣佈似的:“紅繩上有串着玉珠。”
衆人齊齊看向傅元霜,她卻神色自若,還悠閒地拿起礦泉水瓶喝了口水。初遲揪緊的心也慢慢放鬆下來,這樣看來,玉珠不止指向了她一個人。
“紅繩是王爺送我的,算定情信物。”她淺色的眸子靜悄悄地擡起,隔着長桌望向趙原。
趙原也笑起來,嗓音鬆散得無所謂:“是啊,我送的。”
“我前面就隨口一說,還真他媽是全場就我一個單身狗啊?”李之榮捂着胸口表示難過。
初遲定定地看着他們倆,突然覺得也挺好,劇本殺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個能圓夢的機會了。
餘光裏,傅元霜的耳朵泛起緋色,面上卻分毫不露,努力壓下的脣角都透着開心的意味。
她作爲局外人看着,就像跟着體驗了一把暗戀的甜。回憶起自己不久前的想法,初遲想改主意了。
這種情緒大概就像夏日裏酸甜的橘子汽水,入口或許是水果的澀,化到舌尖又變成鑽心的甜。
“珠子是你掉的嗎?”徐憬側過頭問她。
傅元霜搖搖頭:“我不知道,可能是。”
初遲現在也不確定了,玉珠究竟是她掉的還是公主掉的。
錢鬆在紙上塗塗畫畫的,下筆有點暴躁了,“等下,我現在有點亂,到底有誰去找過皇后啊?”
“我和我哥都去過。”初遲舉手示意。
錢鬆應了個“好嘞”的時間,再擡起頭,就發現除了徐憬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臥槽你們逗我呢?”錢鬆暗罵一聲,“厲害呀,前面一個個裝得跟什麼似的,結果都單獨去見過面?”
許從年瞥他紙上狂亂的字跡,輕笑說:“別記了,除了椿月都去過。”
“等一下再來理時間線吧,”錢鬆腦子要炸,“你們先繼續,快點快點把線索都弄完。”
李之榮:“行,我這裏最後是莊衡的。候府的舊用人說,莊家和尹家在過去就是競爭關係,咱們老王爺好不容易封了號,就因爲那個尹氏當上皇后,在朝廷上處處被他們針對。”
“又出來一個動機。”俞亮坐得屁股麻,調整了一下姿勢說道。
趙原說:“這也算動機?老一輩的恩怨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少狡辯,”徐憬晃晃手裏的牌,“我這裏還有你的線索呢,到時候就知道到底算不算動機了。”
初遲聽的時候會把每一條線索記下來,此時此刻已經記了半張紙,後面打了箭頭指向推測出來的東西。玩到這裏她頭腦還算清晰,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應該不是兇手,基本上每個人都有的動機她卻沒有,整段劇本完全沒有提到她對皇后有任何不滿和恨意。
大概是一手借刀殺人,她背了黑鍋罷了。
她倒是好奇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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