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撕開僞裝
拓司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忽然綻開一絲清爽的笑容來,說道:“其實說句實話,你跟那個叫沈五的女人還真是挺像的,以至於她最開始兩次以你的名義來約我見面,我竟然都沒有瞧出破綻來。”
廢話,如果不是被模仿的太像,安迪雅也不會被沈五騙走了明蟾,她也不用冒險去追討,最後引發了一連串的事情。
“那後來幾次你已經知道她是假的,爲什麼還……”沈傾瑤的聲音一頓,嘆了口氣:“算了,如今人已經死了,問了也是白問。”
看着面前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兒,沈傾瑤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假裝出來的,外表可以假裝,那給人的感覺爲什麼也可以僞裝呢。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這纔是沈傾瑤最關心的問題。
拓司聳聳肩:“其實你得罪的人還真挺多的,我姐姐桑格拉算一個,那個悅珠郡主也算一個,她應該就是最先看出你不對的人,之前她試圖聯繫伐鴉想要揭穿真相,結果被巴吉達那個蠢貨給誤會她與伐鴉之間有密謀,怒極之下下了重手,竟然最後一屍兩命,算起來這還是你間接設計的,悅珠之前的侍女在巴吉達失勢之後投了我身邊,她的祕密也就被我知曉了,昨天你應該已經看到她了,對吧?”
沈傾瑤恍然,原來是因爲悅珠郡主,她當時光顧着懊惱下了重手,卻忽略了悅珠身邊的人:“可是,就憑一個丫鬟的口供,你就能確定了?”
“當然不是啊,”拓司果斷搖頭,低笑道:“所以我才說你得罪的人多呢,還有你那個容貌相似的姐妹沈五,她估計是恨極了你,在我這邊養病期間,說了不少關於你的事情,什麼桃代李僵,真實身份什麼的……”
見沈傾瑤又露出防備的表情,拓司兩手一攤:“你放心哈,我對這些家族祕辛實在沒什麼興趣,有了她的證詞再聯繫到你跟安迪雅之間的關係,其實也沒有多難確定,只是你借用巫醫殿的身份太耀眼,以至於大家全都忘記了去推敲。”
“我到現在也都覺得難以相信,堪稱蒙地第一白的你,竟然會是隱藏最深的一個,”沈傾瑤望着笑容款款的拓司,忽然蹙眉問道。“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給汗王知道?”
這人既然裝了就該一裝到底啊,這麼大大方方的全都坦承到她面前,對她就真的這麼放心?
問題才一出口,就聽見拓司一聲輕笑,那表情彷彿是聽到了一件極爲好笑的笑話一般,邊笑邊搖頭:“我還真是越來越弄不懂你了,難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你跟你的王爺夫君最想要看到的嗎?”
沈傾瑤下意識的擰眉:“你什麼意思?”
拓司冷笑的望着她:“還非要我幫你說破麼,你跟你的夫君來蒙地,表面上是來幫着額爾德尼,幫着蒙地的,可實際上你們的目的不過是不想要放任蒙地的勢力做大,伐鴉在中原的暗線被你們發現,被你們看穿了他窺視中原沃土的野心,所以你們就來幫額爾德尼,因爲他實在沒什麼才幹,蒙地在他的手裏,永遠對你們構不成威脅。不是嗎?”
沈傾瑤沒有反駁,這的確就是她跟秦芒決定來蒙地的最主要目的,若從長遠的角度看,伐鴉的確比額爾德尼更適合成爲蒙地汗王。
這恐怕也是汗王一直對伐鴉聚集勢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主要原因,只不過伐鴉終究是太過急進,如果他沒有着急到對汗王下毒奪位,這個汗王以後究竟鹿死誰手,還很難說。這一着急,反而算是成全了額爾德尼。
汗王就是在理智,也不會將位子傳給一個曾經想要謀害他的兒子。
“你們的目的,我知道,汗王也同樣知道,可他除了默然接受之外,沒有其他路可選,同樣的,有我這樣一個潛在的隱患藏在老汗王的身邊,你們只會更加的放心,不是麼?”
拓司連續的兩個疑問,竟然讓沈傾瑤有些無言以對。
如果現在當政的人是額爾德尼,她或許就會將這件事告訴給額爾德尼,借他的手除掉拓司,因爲比起額爾德尼,拓司的威脅反而更大。、
可是現在當政的人是汗王,在未來的十年內,如果沒有了拓司這種人的制約,她不確定老汗王會不會培養出另一個伐鴉。
至於十年之後額爾德尼與拓司之間的爭鬥,那就是這兩個男人的問題了,用不着她來多操心。
“看來,你想問的問題都已經問完了,那換我來問你一個。”拓司策馬靠近沈傾瑤,忽然一笑:“之前我說你欠我一條人命,終有一天我會找你來討,那時你似乎並不放在心上,換做現在,你總該相信,我有這個能力了吧?”
沈傾瑤一怔,看着拓司這副認真的表情,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看輕過誰,也沒把這句話當成玩笑。”
“這樣最好,我們之間,總有一天可以有個了結。”拓司眉峯一揚,讓開一條路:“快回去吧,估計這會兒安迪雅公主已經在跳腳了。”
沈傾瑤聞言朝着他微微頷首,一提繮繩,朝着安迪雅的方向策馬而去。
身後,拓司的聲音忽然響起:“沈傾瑤,你真的不想知道爲什麼後來我明知沈五是假的,還要跟她見面嗎?”
沈傾瑤握着繮繩的手倏地一緊,脣邊淡淡泛起一抹笑容:“不必了,我已經不需要知道了。”
說罷,馬鞭一甩,輕快的驅馬而走。
“還真是無情呢。”望着沈傾瑤漸行漸遠的背影,拓司輕笑着,聲音低低的只有他自己聽得見,“明知道是謊言還能繼續上當的人,當然就只是因爲他心甘情願被騙啊。看來父親的話說得很對,美色害人啊……”
沈傾瑤策馬而回,遠遠的就看到安迪雅不斷策馬徘徊的焦急身影,見到她回來,狠狠的鬆了口氣,迎了過來。
“你這丫頭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記不住啊,纔跟你說了要小心蒼格部的人,你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跟人家走了,想要擔心死我啊。你要是有個什麼,你家王爺肯定會把我扔進鍋裏煮了炸了的。”
沈傾瑤嘻嘻一笑,“也不一定啊,說不定沒了我他會一氣之下將你迎娶進府,每日虐上三百遍,朝九晚五,相互折磨。”
安迪雅立即舉起手裏的馬鞭追着沈傾瑤打:“好啊你,就知道欺負我,別讓我逮到你……”
送走了拓司這個插曲,沈傾瑤三人又重新回到原點,再次賽馬,比賽結果也早在意料之內,安迪雅第一,沈傾瑤第二,莫琪雅排在最末。
拓司終究還是將那隻驚擾了三人賽馬的野馬給留了下來,幾人便架起篝火,將它烤起來喫。
“早就知道你馬術好,沒想到差點就輸在你手裏,莫琪雅你可太遜了哈,竟然排在了最後面,哈哈。”安迪雅一邊翻轉着火堆上的肉,一邊笑道:“這以後我可不敢再四處宣揚你的馬術厲害了。”
“本來我就不擅長這個。”莫琪雅不在意的說道,轉頭看向沈傾瑤:“對了,你剛剛跟拓司少主出去,是有什麼事?”
話音一落,安迪雅的關注也被吸引了過來:“就是啊,你好端端的跟他走了,都說了些什麼,從實招來。”
沈傾瑤淡淡一笑:“也沒什麼,先前因爲伐鴉的事,我跟拓司少主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如今也算是都說開了。”
說這話的時候,沈傾瑤的目光始終放在手裏的烤肉上,迴避了莫琪雅的眼睛。
不得不說,拓司這人是真的將人心看的透徹,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
喫完烤肉,幾人便一起結伴回去。
還未等走到門口,就看到有王庭那邊的侍衛焦急的跑過來,單膝跪在地上稟報:“回稟公主,蘭側妃今日中午不慎動了胎氣,汗後下旨請兩位趕快過去。”
安迪雅一驚,變了臉色,沈傾瑤不經意的目光掠過兩人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是看到莫琪雅的脣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又很快湮滅無聲,被驚訝的表情所替代。
安迪雅勒住馬望向沈傾瑤:“原本還打算多陪陪你的,現在看來是不成了,誰知道蘭菲那個女人又鬧什麼幺蛾子,我明天儘量過來,現在先回去了啊。”
說罷,便一揮馬鞭,同莫琪雅兩人跟着侍衛朝着王庭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直隨侍在旁邊的落雪提馬踱步上前,望着幾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原本莫琪雅公主還擔心蘭菲會在她嫁過去以前就生了長子,現在倒是如了她的意,主子,我怎麼覺得剛剛莫琪雅的反應有些不對呢。”
“連你都看出來了?”沈傾瑤轉頭看向落雪,莫琪雅大概是頭一次害人,比不上深宮那些精於算計的女人們的淡定從容,但這條路一旦開始,想要收手,談何容易。沈傾瑤嘆了口氣:“那是她們自己的選擇,但願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會有後悔的一天吧。”
落雪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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