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我們是一種人
鏡頭上,男人還晃着手裏的合同,那是夫妻財產的證明,上面清楚的寫着,一人一半。也就是說,林榕溪已經擁有江祁璟一半的家產了!
林承業笑的合不攏嘴,看來林家擠身上流社會指日可待。
蘇雅嫺卻和林承業完全相反,即使竭力隱藏,可她眼底的深深嫉妒之情卻掩蓋不住。她瞪着屏幕,似乎這樣就能讓江祁璟把那句話收回去似的。
胸腔梗着一股氣,蘇雅嫺又氣又恨又妒,江家一半的財產!這樣大的一筆錢白白便宜了林榕溪這個雜種。
林榕溪很驚喜,望着視頻的表情很甜蜜……
視頻上的內容和之前商量好的不同,這肯定是江祁璟讓人乾的。
抿了抿嘴角,垂眸子,若有所思。
正在這個時候江祁璟卻找上門來,說是要接林榕溪回去。“榕溪,跟我回去。”
林榕溪彎着眼睛,甜蜜而迷人,“祁璟,你的禮物我收到了,謝謝你。”
江祁璟低頭淺笑,完全不復之前離開時的怒氣,很平靜,攬着林榕溪,“你喜歡就好。”還挑逗似的摸了摸她的下巴。
跟逗貓似的。
林榕溪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乖巧的依偎在江祁璟身上,很依賴的模樣。
江祁璟隨意的跟林承業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要帶着林榕溪離開。視線掃過蘇雅嫺,似笑非笑,蘇雅勉強維持着外表上的冷靜。
那個光碟是江家派人送過來的。其中意味着什麼,蘇雅嫺心知肚明。
“爸,我走了。”林榕溪乖巧的和林承業打招呼。
林承業點了點頭,一想到剛纔的事情,嘴角恨不能咧到後腦勺去。連連點頭,“去吧,去吧。”活脫脫一副將女兒送上別人牀的模樣。
令人作嘔。
“爸爸!”林以晴的聲音兀自響起。
腳步匆匆,從樓梯上跑下來,猛地跪在地上,“爸爸!媽媽!我要嫁給他!”
一句話,所有人都驚呆了。
林榕溪幾天沒有見到林以晴,挑了挑眉看着她現在狼狽的模樣。
這幾天林以晴瘦了一大圈,肩膀上的骨頭都凸了出來,兩頰深深的凹陷下去,彷彿是個骷髏架子。臉色蠟黃,眼底帶着青紫,嘴巴卻白的嚇人。
活脫脫一個女鬼。
蘇雅嫺也是好幾天有沒有見到林以晴,乍一看自己的女兒竟然成了這個樣子,再一聽她說的話,腿一軟就坐在了沙發上。
林承業愣了一秒,隨即暴怒,“你說什麼?!嫁給那個保安?”
林以晴哭着抱住林承業的大腿,“爸爸,你讓我嫁給他吧,我要嫁給他。”
氣的不輕,額頭青筋暴起,眼底通紅,林承業高高舉起了手,卻沒有打下去,“你說的什麼鬼話,嫁給那種人你是不是瘋了?”
蘇雅嫺緩過神來,也是勃然大怒,“林以晴你腦子進水了嗎?你是林家大小姐,你要嫁給一個保安?你到底在想什麼?!”
林以晴卻只是哭着哀求,一定要讓她嫁給那個保安。
死去活來的樣子。
蘇雅嫺看到她那副模樣更是生氣,拉着林以晴的手臂,力道很大,在林以晴慘白的手臂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紅印,“林以晴,你爲什麼要嫁給那個保安,你告訴媽媽,你說話啊。”
林以晴閉着嘴什麼也不肯講,只要嫁給那個保安。
胸膛上下起伏着,因爲暴怒,蘇雅嫺的臉色很難看,耐心的勸說幾句,林以晴卻都不肯說,氣的蘇雅嫺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從小到大,蘇雅嫺都沒有動過林以晴一個指頭,護的如珠如寶。
林以晴卻還是沉默,只是朝着蘇雅嫺和林承業磕着頭,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蘇雅嫺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倒,卻還是頑強的撐着,狠狠地瞪着林以晴。她不明白自己的女兒是被那個保安餵了什麼迷魂藥,竟然鬧着要嫁給他。
林榕溪站在旁邊,微微睜大了眼睛,帶着幸災樂禍。
江祁璟低頭看她,縱容的笑了。
林承業揉着額頭,臉上帶着難堪和怒氣。林榕溪乖巧的上前安慰了幾句。
林家鬧翻了天,江祁璟帶着林榕溪離開,沒有再留在那個亂哄哄的地方。
黑色的賓利在黑夜之中如流水般的往前行駛着,窗戶並沒有關,微涼的風從窗外往裏面灌,讓人精神一振。呼吸之間似乎帶了些鹹鹹的氣息。
林榕溪往外看去,安靜的盤山公路車不多,隱約能看到不遠處的大海。
月光下,海邊波光粼粼。水紋上下浮動。美不勝收。
江祁璟打下方向盤,車流暢的順着方向拐了過去。
大半夜的去看海?
視線落到遠處的大海上,夜色下的海不像白天那樣湛藍,而是帶着深深的暗色,燈塔在海面上一閃一暗。
莫名的,林榕溪有些期待。
時間已經不早,海邊已經沒有什麼人,海浪的一波接着一波的朝着沙灘上拍,留下一層淺淺的的痕跡之後就消退下去。
晚上的大海透着危險,波濤洶涌之下藏着許多的未知。林榕溪脫下腳上的鞋子,赤腳走進海邊,柔軟的沙子沾在腳面上,帶來細微癢意。微涼的海水滑過腳帶走沙子之後又急速的往後面退去。
“你開心嗎?”江祁璟褪去吊兒郎當的僞裝,站在林榕溪背後,望着面前背對着自己的少女。
她纖細的腰彷彿一掐就斷,可脊背卻挺立的筆直,什麼也不能讓她低頭似的。
這樣脆弱卻又這樣驕傲。
林榕溪知道他是在說今天的事情,林以晴被她毀了名聲,現在又要嫁給一個保安,蘇雅嫺十幾年的心血付之東流。她算是復仇成功了一半。
開心嗎?
林榕溪盯着遠處的燈塔看,“開心嗎?應該是開心的?”又垂下眸子,“可惜我已經麻木了。”
她從小在組織里長大,這些她不知看了多少,相似的、不同的情節彷彿重播般的在她面前上演着。二十多年,她早就麻木了。
心狠手辣算什麼,不過是爲了活下去。
在組織裏唯一的信仰就是活下去,自己纔是最重要的。她是自私的,也許也是三觀不正的。林榕溪低下頭看着自己沾着鮮血的雙手,這就是她。
江祁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上前抱住她,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少女嬌小的身子完全的包裹住,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
這個小女人讓他心疼,心像是被人擠了一百個檸檬,酸的發苦。江祁璟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挫敗的嘆口氣。
林榕溪眨了眨眼睛,背上的溫暖驀然讓她鼻尖發酸。
男人的呼吸暖暖的打在她的耳畔,“結婚以後,你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我不會攔着你。”聲音低啞,“只要你嫁給我。”
江祁璟讓步了!
這個高傲霸道的男人讓步了!
明明之前他還那麼生氣,暴躁的恨不能掐死自己!
可林榕溪卻並沒有多高興,反而是更加不安。江祁璟對她越好,她就越不安。手指緊緊的揪着裙子,指關節發白。
聲音乾澀。
“……爲什麼?”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江祁璟輕笑一聲,臉上的痞笑徹底隱沒,認真的望着林榕溪,他的瞳仁很深,倒映着滿天星光,她彷彿被星河包圍着,愣愣的回視着他。
“因爲我們是一種人。”
沒有說完的話結束在兩人相貼的脣瓣之間,江祁璟彎着腰,將面前讓他心疼的小女人攬進懷裏,舌尖極盡纏綿和溫柔,一寸寸的嘗過林榕溪的脣瓣。
林榕溪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伸出了自己的舌尖。
兩人在夜色下的海邊擁吻着,如此纏綿,如此親密。
江祁璟和林榕溪很相似,他們同樣在沒有愛的環境里長大,同樣不知道該如何愛人。可相似的性格和環境,卻讓江祁璟更加了解林榕溪隱藏的心思。
她比誰都脆弱。脆弱的讓他忍不住想要保護。
這是他的小野貓啊。
海水拍打着沙灘,天上星星閃爍耀眼,月光下,兩個人相擁,影子被拉扯的很長。
……
第二天,林榕溪回到了林家。
林承業臉色很難看,面前的飯菜一口也沒動,蘇雅嫺甚至連門也沒有出。
“怎麼了爸爸,身體不舒服嗎?”林榕溪關心。
林承業想起林以晴鬧着要嫁給那個保安,臉色差的跟鍋底似的,“以晴非要嫁給那個保安。”
林榕溪驚訝的捂住嘴巴,視線朝樓上看了一眼,柔柔的開口,“以晴她真的要嫁嗎?”
林承業頭痛欲裂,“她以死相逼,一定要嫁。”
這個女兒算是廢了,林承業陰沉着臉想,但看到面前的林榕溪臉色又好了些,至少這個女兒嫁到了江家,還討了江祁璟的歡心。
也能帶着林家往上爬。
對於商人來說,利益纔是最重要的。林承業則是個徹頭徹尾的利益至上的商人。
林以晴和林榕溪不過都是他的工具罷了。
“榕溪,你幫着多勸勸以晴。那個保安算是個什麼人,也值得她嫁。”林承業無奈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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