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一探究竟
蘇雅嫺臉色很難看，但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她說話的權利。要不是林老爺子爲了面子着想，攔下了要離婚的林承業，不然蘇雅嫺現在早就被掃地出門。
林以晴，她保不住。
萬安強拘謹的坐在沙發上，眼神不敢四處瞥，只盯着自己的腳底下。
江祁璟眼底毫無溫度，“人都到齊了定時間吧。”
萬安強不解，但也不敢多問。
林承業憋了老半天才開口說，“下個星期一你和以晴結婚。”
林以晴痛苦的閉上眼睛，她真的要嫁給這個男人嗎？這個低等的、畏縮的男人？
蘇雅嫺臉白的像張紙，可她什麼也不能說。她現在不敢讓林承業有一點不滿。這麼多年，她爲了林家，傾盡心力。如果現在離婚，她真的一無所有。而且，還有一大波的債務。
萬安強很驚訝，他幾次來林家林承業都是一副沒好氣的樣子，還說絕對不會把女兒嫁給他這種人，這才過了多久，林承業竟然改變主意了。直愣了好幾分鐘，在林榕溪的提醒下他才反應過來，急忙回答，“好，好的，我馬上就回去準備，我一定把好好對待以晴的，爸你就放心吧！”
這一聲爸叫的林承業臉色扭曲。
驀地，林榕溪溫言軟語，“爸爸，我和以晴是姐妹，以晴的婚戒我來吧。”
林以晴眼底浮現出怨恨和恐懼，可她什麼也不敢說，她沒有那個膽子。她只能像只活在陰溝裏的老鼠，在背後搞些小把戲。
林承業卻很開心，林以晴早就被他放棄了，這樁婚事杜對於林家來說是恥辱，是林家的名聲上的污水。既然林以晴嫁給萬安強，那麼林承業也不想在她身上多花一分錢。
記起蘇雅嫺給林氏帶來的龐大外債他臉色又差了幾分。
林榕溪在這個時候開口要負責婚戒，林承業自然是滿口答應。
蘇雅嫺呆如木雞的坐在旁邊，明明她是林以晴的母親，可對於這場婚事卻沒有一個人問她的意見，好像她這麼一個大活人不存在似的。
江祁璟勾了勾林榕溪的小拇指，林榕溪不動聲色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已經定好時間，那我們也就不打攪了。”江祁璟站起身，神色淡淡，“林小姐結婚的時候我們一定到場。”
林榕溪站在旁邊，似笑非笑的望着林以晴。林以晴死死咬着下脣什麼話也講不出來。
此刻兩人的身份像是對換，當初那個被蘇雅嫺他們隨意定下婚事替嫁出去的林榕溪纔是那個被千嬌萬寵長大的林家小姐，而無力決定自己婚事的林以晴則是那個可憐兮兮的孤女。
林榕溪眼底嘲諷。
江祁璟和林榕溪都不想在林家停留，驅車回到江家。即使他們不願意回到江家，可江思遠下了令，一定要他們回家。
掛斷家裏的打來的電話，江祁璟雖然臉色不變，但林榕溪能敏感的察覺到男人的心情差了許多。
說來也可笑，名義上是家的地方，兩人卻都不願意回去。
等到了江家，江思遠和季湛芳正在客廳喝茶聊天，季湛芳眉目柔和，嘴角帶着一絲笑意，話說的也漂亮。江思遠那張嚴肅的臉上也軟化了不少。
季湛芳能在江家做這麼久的江夫人，手段自然是了得。林榕溪忽然想起曾經和江祁璟一起看過的宮廷劇，季湛芳活在那個年代恐怕也是貴妃級別的人。
季湛芳眼角餘光撇到林榕溪和江祁璟進門，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放下手裏的骨瓷茶杯，“你們回來了？”
語氣不冷不熱。
江思遠在，她知道林榕溪顧忌他，也就端起架子。季湛芳清楚，林榕溪不會傻到現在把她的把柄抖落出來。
林榕溪腳步一頓，臉上神色未變，往季湛芳和江思遠坐着的小廳走。
“伯母，伯父。”林榕溪低眉順眼的問好，從態度到語氣毫無瑕疵。活脫脫一個乖巧聽話的兒媳婦。
季湛芳眉頭微皺，“榕溪你今天讓盼芙生氣了？不是我說你，盼芙纔剛回來，你是要做大嫂的人，怎麼就不知道讓着點兒妹妹？你在林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林榕溪一聽這話就知道季湛芳是想幫自己的女兒出氣呢。
“伯母，今天我和祁璟在商場碰見了盼芙，她正和以晴一起逛着街，她看我挑的戒指好看我就讓給她了。”接着又恍然大悟似，“這是我不對了，我應該買下送給盼芙的，竟然還要盼芙自己買，難怪盼芙不高興了。”
她這一番話說的懇切，也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着，可在旁人聽來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看上人家的東西還要人家買好送她，這是什麼道理？
季湛芳哽了一下，心裏憋着一股氣，“榕溪我也沒怪你，只是盼芙纔剛回來，你得多照顧照顧她，別像個小孩兒似的不懂事，我知道你是小戶人家的出來的，可也要知道些規矩。”
張口閉口的都是林榕溪的家世。要知道江思遠是最注重門第的了。
江祁璟聽季湛芳陰陽怪氣的說林榕溪不好，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但林榕溪一直偷偷地拉着他的手，悄摸的捏着他的手心。
林榕溪滿臉無辜，“伯母，盼芙和我一樣大，我也是剛從山裏回來，有什麼不懂的您多擔待。”
這話也是在告訴季湛芳，自己也是個剛回來的，不能厚此薄彼。
江祁璟低頭看着自家的小狐狸伶牙俐齒的模樣，不自覺的嘴角染上一抹淡淡的笑，眉眼之間似冰雪融化般柔和不少。
江思遠一直沒有開口，既沒有幫着季湛芳說林榕溪的不好，也沒有開口幫襯着林榕溪。
只神色淡淡的坐在一旁，手裏拿着茶作壁上觀。
他知道季湛芳今天想要藉着江盼芙的事情給林榕溪一個下馬威。講道理他應該幫一下林榕溪。
可林榕溪早上雖然態度很恭敬，但說到底還是不肯收自己的禮物，落了他的面子。江思遠在活了這麼多年，誰敢給他落面子？林榕溪這次拂了他的面子，他也想借着這個機會讓她得些教訓，好讓她看清自己的身份。
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兒，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
但林榕溪剛纔的表現卻讓江思遠很詫異，跟季湛芳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他也知道自己夫人手段厲害，沒想到林榕溪三言兩語就把季湛芳懟回來。這份能力可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江思遠對林榕溪產生了點兒興趣。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似乎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
季湛芳被榕溪幾句話懟的胸口發悶。林榕溪把責任都背到了自己身上，可每句話都藏着刺，扎的生疼。
這場交鋒，季湛芳沒有佔到半點便宜，反而還讓自己氣個仰倒。
“行了。”江思遠發話，季湛芳也不敢再說什麼，雖然臉上還是勉強維持着情緒，可明眼人都能瞧出這位江夫人氣的不輕。
“榕溪，你跟我過來。”
林榕溪不知道江思遠叫她是想幹什麼，可人都發話了，她作爲晚輩只能聽着。安撫的拍了拍江祁璟的手，林榕溪跟着江思遠進了書房。
江思遠將一切盡收眼底。
“你跟祁璟的感情不錯。”江思遠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
林榕溪態度一如既往的恭敬和乖巧。
這裏是江思遠個人的書房，平常不許人進，只有打掃的下人進來。
整間書房華貴大氣，裝潢和別墅的其他地方別無二致，但一張巨大的書桌佔了整書房四分之一的位置，上面擺着一臺電腦和不少文件，但桌面卻是整整齊齊的，沒有一絲凌亂。
其他兩面牆都是各種書籍，看上去保養的很好，空氣裏飄散着淡淡的書墨香氣。
林榕溪收回視線，回答，“祁璟對我很好。”
江思遠慢條斯理的把昂貴的菸草塞在菸斗裏，拿火柴點燃。深深的吸了口緩緩吐出，在若隱若現的煙霧裏，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冷厲。
“祁璟從小就不聽話，沒想到他和你到是處的來。”淡然的一句話，聽不出喜怒。
林榕溪抿脣一笑，“大概是因爲我們有緣。”
可不是有緣，偏偏她成爲了林榕溪，這麼多人裏偏偏就江祁璟的血液能治愛德華的病，偏偏她要嫁的那個人就是江祁璟。
江思遠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只淡淡的回答，“這倒是第一次聽。”他久居上位，身上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時冷下臉色更是叫人心生懼意。
要是膽子小的人恐怕此刻就要軟了雙腿。
林榕溪靦腆的笑，可腰背還是挺的筆直。
“你的能力不錯，又能看病又能製藥，氣魄也不錯。”江思遠緩緩說，銳利的目光直直的刺向林榕溪，帶着領人膽寒的氣勢，“你是誰？”
最後三個字說的很輕，林榕溪還是清晰的聽到了。
江思遠很清楚季湛芳的能力和手段，林榕溪若真是那個在山裏養了十幾年的孩子，怎麼可能有這種回答問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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