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大概是由於研究中心內的喪屍都是棠頌二人解決的,熊滿山從頭到尾沒插過手,自從他加入隊伍之後衆人頭一次找到了食品類物資,而且數量還不少,食堂內的米麪糧油加上從各個樓層零散蒐集出來的餅乾麪包咖啡牛奶之類,堆在一塊兒的時候也像座山似的頗爲壯觀。
食物沈十安收了一半,剩下一半封箱過後妥善安置在主樓一樓大廳最顯眼的地方,方便其他倖存者進來搜尋;
藥品類物資絕對是末世後最稀缺的物資之一,不管放到哪個基地內都價值不菲,沈十安等人因爲有靈泉以及陶源的再生能力,對於藥物類需求並不大,但爲了保險起見收了三分之一,就算自己不用,抵達京城後也可以和其他人進行交易。注射器、輸液管、紗布繃帶之類的醫療物資也收入不少,劉方舟還獲得了一套嶄新齊全的解剖器材。
沈十安重新往空間內補充了一批潔淨的生活用水,並且將當初從圖書館內獲取的發電機拿出來,換成了研究中心內更精端高效的供電設備。
最後在棠頌的建議下,將主樓上三層下三層中所有能找到的實驗器材和高端醫療儀器全被收入空間——除非生產製造業全面恢復,否則這些東西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是極其珍貴的不可再生資源。
除此之外,沈十安找到棠頌二人:“爲了防止發生任何意外,我希望能將血樣交給我存放在空間裏。”
棠頌有些遲疑——倒不是擔心沈十安想把血樣據爲己有,當前情況下他和林阮都是刀下魚肉,就算對方想殺了他們也似輕而易舉,“血樣雖然處於被冷藏狀態,但是本質上還是具有活性的生物,空間異能者的空間不是無法存儲活物嗎?”
沈十安看着他沒說話。
棠頌明白了,心中震驚異常:能存儲活物的空間?這簡直聞所未聞,異能形成的死空間到底要如何構造出生物生存所需的必要環境?氧氣從哪兒來?溫度如何調控?人也能進去嗎?
原先只是感嘆對方儲物空間之龐大,如此一來,這位沈先生身上的神祕之處恐怕纔剛剛顯露出冰山一角。
眼底劃過一抹狂熱,對着沈十安點點頭:“既然這樣的話,血樣的確是交給沈先生更加安全。”
林阮立即將低溫存儲器拿了過來,“沈先生放心,有關你空間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對外吐露半個字。”
沈尋抱着自己的卡通小水壺吸了兩口草莓奶昔,聞言冷哼一聲:“有膽子就試試,你想吐露也吐露不出來。”打個響指就能弄死你。
林阮只覺右臂隱隱作痛,敢怒不敢言。
哼,真討厭。
研究中心面積太大,將各個樓層全部收拾完之後,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衆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前往主樓的頂層大陽臺上進行露天燒烤。
此處位於郊區,周圍建築很少,視野十分開闊,站在樓頂可以清晰看見天邊暗金色、暗紅色、暗黃色的滾滾流雲,瑰麗的光線映照在晚歸的鳥兒翅膀上,輕盈蹁躚如同暮色中的精靈,灑下一路絢麗光彩。
熊滿山站在欄杆邊上,看着這波瀾壯闊的美景詩興大發:
“當一大幫雲彩把傍晚照亮,
紅彤彤的光抹在麥茬子上,
這時候,河柳下的小飛蟲子們,
成羣結隊地嗡嗡作響,
忽高忽低,被小風吹得暈頭轉向。
籬笆下的油蟈蟈在高唱,
園子裏紅襟鳥們驚炸似滴叫喚,
羊羣在山圈裏扯着嗓子吶喊……”
劉方舟笑:“熊哥,你這嘰裏咕嚕都在念叨啥呢?”
“是濟慈的《秋頌》吧,”林阮答道,神色有些古怪:“這首詩的譯文有很多版本,不過東北話版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識。”
陳南開玩笑:“熊哥你揹着我們偷偷背詩了?這不是隻有尋尋會幹的事麼。”背會一首就現場表演,表演完讓沈哥給他做拔絲紅薯。
“哪兒跟哪兒呀,”熊滿山黑臉發紅,“這是我的老本行,我本科跟研究生唸的都是外國詩歌文學,會首詩有啥奇怪的真是。”
“你念的啥???!”
好幾道聲音同時響起,劉方舟嘴巴張得都能吞下去一顆變異西紅柿:“熊哥你的專業是外國詩歌文學?”
“對呀,我沒跟你們說過麼?”
說過纔怪。
劉方舟挺費勁兒地把嘴閉回去:“……我一直以爲你在藍翔駕校學坦克。”
許歌下意識點頭,衆人笑作一團。
熊滿山纔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擡手把林阮肩膀一攬:“還是咱倆有文化。你跟棠少校一樣是在那什麼機密事務處工作?嘖嘖,這麼小的年紀就當科學家了,能研究基因密碼喪屍病毒啥的,真是了不起,腦子都是怎麼長的你說。我瞅着你應該還沒成年吧?”
林阮站在熊滿山身邊,活像是深山老林裏大黑熊旁邊的一頭小鹿,柔弱可愛又無辜,輕輕鬆鬆把能壓死人的熊掌從自己身上薅下去:“我早就成年了,今年二十四。”
熊滿山看了看他的個頭又看了看他的臉蛋:“……幾歲?”
“二十四,今年本命年。”
“哦豁,”劉方舟湊過來補刀:“跟熊哥同年啊!”
陳南:“完全看不出來。”
狗子精:“像父子。”
陶源對林阮笑:“我比你大兩歲。”
“真的嘛?哥看起來真顯小!”
熊滿山不信邪,“那棠少校幾歲?”
撐死二十一二,不然自殺。
“二十八。”
“……你們搞科研的不都應該禿得早老得快嗎?”
“我們是研究基因的嘛,閒着沒事就給自己調一杯青春'藥水,很簡單的。”
熊滿山眼睛一亮:“真的?!”
“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熊滿山:“……”
嫉妒使我胃口好身體壯越來越老喫嘛嘛香。
兩排燒烤架架起來,木炭在許歌掌心下生出橘紅色的暖光,衆人各自分工切菜串串兒的功夫,天邊殘留的瑰麗晚霞逐漸隱沒,天色也徹底黑了下去。
陽臺入口處的日光燈早就點亮了,欄杆上也掛滿了從樓下倉儲室裏找到的各色小彩燈,將這一片空間照得流光溢彩,在夜色中尤其醒目。
陶源擡頭看了一眼衆人頭頂上方密密麻麻嗡嗡作響的各色蚊蟲,不禁感嘆道:“原來幻術還能這麼用啊。”
成千上萬的變異蚊子和各種飛蛾循光而來,可一靠近陽臺五米範圍內就像是迷了路似的,前後左右來回打轉,飛了半天無法前進一步,彷彿有一張無形的屏障將它們牢牢攔在外面。
向來最受蚊子歡迎的劉方舟把白生生的胳膊擡起來衝着蚊子口器來回晃,愣是沒得到任何反應,“嘿,神了這是,這比什麼花露水都好用啊。棠少校,你這幻術還能範圍性釋放啊?”
棠頌點點頭:“這麼大的範圍已經接近極限了,再擴大的話會因爲無法及時補充異能而出現漏洞。不過蚊蟲比人類好迷惑得多。”
沈十安問:“如果說幻術的作用是迷惑思維的話,你的異能對普通變異喪屍應該起不了作用?”
“沒錯,普通喪屍沒有智慧,只根據渴望吞噬血肉、獲取DNA的本能行動,幻術完全沒辦法影響它們,目前只對異能喪屍有效果。”
“那普通喪屍身體裏不也全部都是喪屍病毒嗎,”熊滿山不解:“按你說的病毒都能交流了,肯定也有思維,直接對病毒用幻術不行嗎?”
棠頌搖頭:“我嘗試過。但異能遠無法深入到病毒那樣細微的層次,否則治癒異能就能直接破解喪屍病毒了。”
啊,那倒也是。
陳南想了想:“其實也沒差多少,異能喪屍控制普通喪屍,你控制異能喪屍,歸根到底都是一樣的效果。”
就是遇到還沒進化出異能喪屍、偏偏數量又有好幾千好幾萬的喪屍羣時有些麻煩。
串好的肉串、蔬菜串、水果串、烤腸等接連擺上了烤架,刷上油脂和調料後在炙熱的炭火上滋滋作響,誘人的香氣很快就飄滿了整層陽臺。
衆人圍着一張長形矮桌席地而坐,林阮從許歌手裏接過來一串鵝翅尖,喫得太急燙得嘶嘶抽氣,趕緊拿起冰啤灌了一口,沁涼的液體裹着焦香的肉塊竄入臟腑,閉上眼睛長長嘆了一聲:啊,人生。
放在一天之前,這樣的伙食水平絕對會讓他懷疑是棠頌給他使了幻術。
棠頌盯着手裏比臉還大的肥嫩翅尖興味盎然看了半天,“這個和中午喫的一樣,也是變異鵝?”
沈十安給小孩兒盤子裏拿了兩串烤西蘭花,仔細退下竹籤防止他戳到自己,聞言點點頭:“路上遇見的,平均下來一隻大約兩噸重。”
他跟沈尋當初一共碰見了十三隻變異鵝,沈尋砍死一隻,足足吃了三個多月,終於在熊滿山加入之後消耗完畢,現在喫的這只是一個星期前剛宰的,目測喫到京城絕對沒問題。
林阮道:“我跟老師遇到過一羣變異山羊,長得就跟恐龍一樣,估計一隻能喫半年,只可惜沒抓住,不過就算抓住了也帶不走。我記得咱們中午是不是還喫過鵝蛋?沈先生不打算把蛋留着以後孵小鵝崽嗎?”
“孵不出來。”
“哎?爲什麼?”
沈十安直接從空間裏取出一枚鵝蛋:“敲敲看。”
棠頌小心敲了敲,神色一變,拿過切水果的長柄刀再次敲了敲,“硬度很高。”
“非常高,”沈十安道:“我必須拿劍才能劈開。這麼高的硬度,幼崽根本沒辦法從裏面破殼鑽出來。”
“變異鵝的戰鬥力如何?如果幼崽繼承了變異鵝的力量,或許能夠……”
沈十安搖搖頭:“變異鵝蛋孵化出來的恐怕只會是普通小鵝。”
棠頌目光迥然,表達出了極大的興趣:“沈先生怎麼知道的?”
沈十安將當初在諾亞方舟內的所見所聞簡單描述了一遍:“……那位船長想要通過異能者的結合孕育出更多異能者,但那些女異能者腹中的胎兒全都是普通人。”
“如此說來,病毒造成的DNA變異無法遺傳?”棠頌連飯也顧不上吃了,徹底陷入熱烈的思考當中。
許歌不解:“有性生殖的話,父母雙方不是各出一半DNA嗎,如果父系基因和母系基因都是變異過的,爲什麼孩子又變回普通人了呢?”說不通啊。
棠頌腦子裏似乎正在進行一場思維風暴,很快道:“有兩種可能:其一,人類的DNA經過數百萬年的進化才達到了如今的地步,其複雜程度和神祕性遠遠超出想象,異能病毒能暫時性的使個體基因發生變異,但這種非正常變異在繁殖過程中會被強行歸回原位,即DNA本身具備排異性和糾錯性;其二,DNA決定物種,感染了異能病毒、DNA被重新排列組合的倖存者們從基因角度而言很可能已經不屬於同一個物種,這就意味着不同個體之間會存在一定的生殖隔離,因此遺傳過程中存在錯漏,導致異能者無法孕育出異能者。”
“所以,等我們這一代異能者死光,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異能者了?”
林阮說:“倒也不會那麼快。我們目前所處的環境裏,空氣中、水源中都充滿了原病毒,雖然變異後的生物只能孕育出普通生物,但普通生物接觸到原病毒之後會產生新一輪的變異,再次進化出動物中的變異鵝或者人類中的異能者。不過這些原病毒總會越來越少,等生態循環系統裏的原病毒全部被消耗乾淨了,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恢復原樣。”
衆人若有所思,一時也說不上來心裏到底是什麼感受。
熊滿山趁着其他人討論的功夫把肚子填了個半飽,這時候老老實實守在燒烤架旁邊給大家服務。嘴巴里咂摸兩聲:“你說這病毒也挺有意思的哈,要麼給人弄成喪屍,要麼又給人進化出各種異能,一會兒給動物變大,一會兒又給動物變小,圖啥呢這都是。”
棠頌擡頭看他:“給動物變小?”
“對啊,怎麼着,你們還沒見過變小的動物啊?”熊滿山的語氣裏充滿了炫耀自家孩子的熱情:“來來來老大,趕緊把咱們家的圓圓滾滾拿出來給大家夥兒瞧瞧,正好倆小東西還沒喫飯呢。”
沈十安心念一動,兩隻毛茸茸、成人巴掌大的小獅子立時出現在長桌邊上,乍一見陌生環境警惕地壓低了身體,沒一會兒就開始熟門熟路地圍着陳南等人撒嬌。
林阮驚呆了:“你們還養了寵物呢!”
許歌笑着給他遞了一塊生鵝肉:“可愛吧,撕成指甲蓋大的小塊一點點喂,它們不咬人——咬人也不疼。”
林阮用肉哄過來一隻,抱在懷裏擼得停不住手;棠頌原本還以科學嚴謹的態度仔細觀察,沒觀察多久就忍不住拿手偷偷揉小獅子尾巴。
沈十安也想揉,但是在狗子精嚴防死守的目光下硬生生止住了念頭。神色平靜毫無波動,擡手又給他盤子裏放了一串西蘭花,並以眼神示意:晚上給我變耳朵。
狗子精連連點頭。心裏美滋滋:嘻嘻嘻嘻,小獅子算個屁,我超可愛,全世界安安最喜歡我。
夜色愈深,香氣越濃,陽臺上很快散落了一地的竹籤子以及喝空的飲料罐啤酒瓶。
兩隻小獅子喫飽了,開始到處追打嬉鬧,一擡頭看見上方來回亂飛的變異蚊子,立刻躍躍欲試想要撓下來一個。
熊滿山靠在欄杆上,左手拿着一串鵝胸肉,右手握着一瓶冰啤酒,一邊看一邊樂呵。看着看着想到一個問題:“哎,變異鵝都能長成幾層樓那麼高,你們說變異蚊子怎麼就不多長大點兒呢,要是長得跟汽車那麼大,咬人的時候豈不是一口吞一個。”
“大不了。”林阮斜倚在棠頌身上,大概是喝得有點多,蒼白的臉色總算泛起幾抹紅潤血色:“雌性蚊子以血液作爲食物,它們現在的口器直徑剛好能插'入人類的血管又不會將血管撐破。再大的話要怎麼吸血?蚊子對於血液之外的東西可沒有消化能力。”
這個外表柔弱可愛小正太似的二十四歲青年打了個嗝,以一本正經地學術口吻道:“所以光大沒用,還得口徑配套,出入無阻一桿進洞。技巧很重要的。”
熊滿山噗嗤一聲將嘴巴里的啤酒全噴了出來,抹抹嘴一骨碌坐得筆直:“老弟,你要是嘮這個那我可不困了啊!”
許歌后知後覺紅了臉,裝作沒聽見轉身去逗小獅子;陳南劉方舟你看我我看你,意味深長地笑作一團。
棠頌點點頭深以爲然:“林阮說得沒錯,蚊子將口器插'入血管的技術的確極爲精妙。”
幾位男同志笑得越發厲害了。
狗子精仰起腦袋看沈十安:“他們笑什麼?”有肉喫樂瘋了?
沈十安板着臉往他嘴裏塞了一塊土豆:“喫你的。”
月上中天時,這頓晚飯終於喫完了。
棠頌站起來:“這裏交給我和林阮收拾吧,大家先去休息。”
原本準備開始收拾的熊滿山立刻將碗碟放下去:“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最後加入的人負責洗碗,這是隊伍裏的傳統。這兩位還挺有眼力見兒。
陶源和沈十安對視一眼,落在了幾位隊友的最後面,對林阮伸出手:“希望一切順利,早日抵達京城。”
林阮將手握過去,忽然眼睛一亮,懸吊在脖頸上、綁了夾板和繃帶的右臂靈活自如地捏了捏拳頭,臉上帶了笑,真心實意道:“希望一切順利,早日抵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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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精:我懷疑有人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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