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黨爭
此時吳嬸已經準備好了早食,幾個大肉包,還有兩碟小菜,一碗老粥。
秦瑜已經起牀,看到秦平安後,歡快的迎上去道:“大哥,昨天我跟師傅商量了一下,她同意讓我在你這裏多住幾天。”
“我想這幾天,可以跟安姐姐,不對,是跟嫂嫂,還有白姑娘多接觸接觸,我覺得她們都特別好。”
秦平安聽了,開心道:“好,你開心就行,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勸勸二叔,讓他也來京城吧。”
秦瑜秀眉微皺道:“我來之前就跟爹爹說了,可是他不願前來,也不知道爹爹是怎麼想的。”
秦平安搖了搖頭,又說了會話,秦平安嘴裏咬着一個大肉包,便準備前往六扇門。
剛出了門,就有一個乞丐跑了過來,跑到秦平安近前,那乞丐說道:“你是秦平安,秦公子嗎?”
秦平安一愣,不知道這乞丐是什麼意思,愣了下後,一翻手,手掌裏多了一錢銀子,遞給乞丐說道:“給你吧。”
乞丐開心的接過銀子,再次問道:“你是秦平安,秦公子嗎?”
秦平安疑惑,這乞丐有點貪得無厭了。
旋即說道:“一錢銀子你還嫌少嗎?”
乞丐再次說道:“你是不是秦平安,秦公子。”
秦平安這才說道:“我是秦平安,一錢銀子不少了,夠你喫飽飯了。”
這時,乞丐從髒兮兮的衣服中,拿出一沓信件,說道:“這是有人讓我交給你的。”
說完,乞丐便一路小跑着離開了。
秦平安疑惑,這厚厚的一沓信件,少說也有十幾張。
旋即,秦平安便打開信件,看了起來,這一看,讓秦平安的心臟狂跳。
上面寫的是,徐若卿在十幾年前,通過前任戶部尚書,聯繫七殺門,暗殺當時的吏部左侍郎的證據。
翻過一頁,上面又是徐若卿,僱傭七殺門綁架前任吏部尚書妻女,逼他辭官的事情。
後面還有徐若卿貪贓枉法,收受賄賂的證據。
時間,地點,人物,鉅細無遺。
然後,還有劉如彬,在做兵部尚書時,想進內閣,卻被當時的武英殿大學士拒絕,劉如彬僱傭七殺門,將他雙腿廢去的事情。
接着,還有劉如彬和徐若卿聯合貪污,藉着吏部尚書和大學生的身份,收受賄賂,讓一些無真才實學之人,進入翰林院的證據。
最重要的是,徐若卿之子徐一鳴,僱傭七殺門,一共姦淫擄掠了五位良家女子。
第六次,目標便是安妙伊,但是以失敗告終。
一樁樁,一件件,寫的清清楚楚。
秦平安一時間,激動無比,兩次夜襲安妙伊的人,都是七殺門的人,那麼殺害徐若卿一家的人,也是七殺門無疑了。
看來,以後安妙伊的安全,再也不用擔心了。
旋即,秦平安騎上小母馬,便往六扇門趕去。
他需要把這些證據,交給高松柏。
可是到了衙門後,吏員告訴秦平安,高松柏還沒有從皇宮回來。
秦平安便又去了皇宮。
因爲他知道,昨日把劉如彬抓來了事情,宇皇一定會過問。
原本高松柏的意思是,能套取一些有用的東西最好,如果沒有,今日便放他回去。
哪怕宇皇責怪,也可以說是在調查吏部尚書的事情。
現在,不用了,可以直接給他們定罪了。只是,這些東西的來源,秦平安一時之間沒有想好該怎麼解釋。
…………
皇宮,金鑾殿,宇皇環視殿下衆臣,發現原本屬於劉如彬的位置,空蕩蕩的。
眉頭一皺,開口道:“裴愛卿,劉愛卿今日爲何沒有上朝。”
裴文清看了一眼高松柏,隨即出列,躬身道:“回陛下,劉大人之所以沒有來上朝,是因爲他昨日被六扇門的人帶去了,至今還沒有出來。”
宇皇一愣,旋即看向高松柏:“太保,那劉如彬犯了什麼事?”
宇皇這時,對劉如彬的稱呼也從愛卿,變成了直呼其名。
因爲宇皇明白,高松柏絕對不會隨便抓人。
高松柏這纔出列,開口道:“回陛下,這幾日,秦平安一直在調查吏部尚書被滅門一事,通過調查,發現徐尚書死前,與劉大人來往密切,所以便去找了劉大人。”
“誰知,秦平安在問詢劉大人情況時,劉大人非但不配合,反而出言辱罵,所以,無奈之下,秦平安才把劉大人請回了六扇門。”
殿內衆人聽完,紛紛內心猜測,這是高松柏加入了二皇子黨後,開始藉機針對太子黨了。
隨即,宇皇又問道:“哦,那有沒有問出什麼東西來。”
宇皇語氣溫和,聽不出喜怒。
高松柏道:“沒有,劉大人什麼都不說,所以,臣準備今日,就讓劉大人回家。”
這時,殿中御史言官的位置,突然有一道聲音傳來:“陛下,高太保仗着自己位高權重,得陛下青睞,肆意妄爲,竟然連一品的大學士都敢抓,這是完全不把陛下放下眼裏,請陛下嚴懲高太保。”
其實,這人並不是任何黨派之人,御史言官,也不屑加入任何黨派,參與派系之爭。
他們自詡清流,是朝堂上的審判官,不說是袞袞諸公,哪怕是皇帝,只要做錯事,他們也敢批評幾句。
這種人,放到現代,給他們一個鍵盤,他們將縱橫網絡無敵手。
因爲他們最喜歡的事,就是雞蛋裏挑骨頭,沒事找事,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找到存在感。
宇皇沒有理他,接着大學士蔣力申出列,嚴肅道:“陛下,臣以爲,高太保在沒有任何證據之下,只憑臆測,就將劉大人帶去六扇門,這是對劉大人的侮辱,這讓劉大人以後,還怎麼全心全意得爲陛下分憂,所以臣建議,嚴查高太保,此舉是何居心,還是說,高太保是受了什麼人的蠱惑。”
言語之中,把高松柏因爲得宇皇青睞,仗勢欺人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明顯。
並且隱晦的表達了,以高松柏的權勢,竟然加入了黨爭派系,這是對朝堂諸公的威脅。
如果不能處理好此事,宇皇這麼多年來,營造的朝堂氛圍,將會發生不可想象的變化。
殿內衆臣,都明白蔣力申的意思,卻沒幾個人敢多說什麼。
因爲這是太子黨,與二皇子黨的博弈。
接着,都察院左都御史出列,道:“陛下,高太保自先帝在位時就已經位居朝堂,這麼多年,從沒有冤枉過任何一個人,所以,臣以爲,應該給高太保更多的時間,嚴加審問劉如彬。”
頓時,太子黨又有人下場,兩邊人吵的不可開交。
讓二皇子黨驚喜的是,有幾位一直觀望,不敢加入皇子黨爭的人,也紛紛出言偏向二皇子黨。
因爲那些人發現,高松柏加入了二皇子黨,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事實。
高松柏的能量,不是丞相裴文清可比,某些時候,高松柏可說是掌握着朝堂所有人生死的人。
太子看了,不由的眉頭緊皺,如此發展下去,對自己將會非常不力。
隨即出言道:“父皇,兒臣以爲,既然徐尚書,生前與劉大人來往密切,那麼劉大人也許真的是知道一些線索,不妨把劉大人帶到殿前,由父皇親自審問。”
裴文清符合道:“太子所言甚是,臣附議。”
接着,太子黨衆人紛紛附議。
二皇子眼中滿是興奮的神色,身體都不由的因爲激動,而變得顫抖。
這是第一次,在朝堂上可以跟太子黨的人正面爭鋒,而不落下風。
這讓他又看到了希望,如果這些人都能義無反顧的站到他的陣營,加上被太子黨強行推到他這邊的高松柏,那麼他完全可以放心的去邊境了。到時候,再在軍隊中立下威望,那麼皇位,對他來說,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了。
而宇皇自始至終都看着衆人爭吵,並未阻止。
因爲他知道,高松柏是不可能加入二皇子黨的。
隨即,宇皇點點頭,說道:“好,那就請衆位愛卿去偏殿稍等片刻,着人去把劉如彬帶來,孤,親自審問。”
說完,宇皇起身暫時離開了金鑾殿。
衆臣來到偏殿後,形成了一個個小團體,紛紛交頭接耳着說着什麼。
這時,一位小太監走了進來,望着高松柏道:“高太保,你們衙門的秦平安來了,在殿外等候。”
殿內衆人聞聲,停止了交談,齊齊看向高松柏。
這位深居朝堂三十多年的老人,面色不變,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起身,離開了。
太子身邊,圍着太子黨的骨幹人員,聽到秦平安來見高松柏,眉頭齊皺。
他們都有了不好的預感,只因那個小捕快,查案確實是一把好手,而劉如彬也確實是不乾淨。
三皇子自始至終都一言未發,但是他的眼神裏,則一直都有些危險的神色。
旋即,他望向裴文清,發現裴文清的臉色無比難看。
他知道,劉如彬完了,只希望,劉如彬沒有把其他人也牽扯進去。
金鑾殿外,高松柏出來後,便看到一身黑袍的秦平安,正在焦急的來回踱步。
“你怎麼來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着急,發生什麼事了。”
秦平安聽到高松柏的聲音,尋聲望去,接着,臉色一喜,來到高松柏身邊,低聲說道:“大人,屬下發現了一些東西,還請大人過目。”
接着,便把那些信件,交給了高松柏。
高松柏好奇,接過信件後,緩緩打開,不過他的表情,則沒有什麼變化。
彷彿一切他都已經知曉一般。
不多時,高松柏看完後,說道:“你在此等候,陛下已經差人去衙門帶劉如彬了,等會陛下肯定要召見你。”
說完,不等秦平安回覆,便向着御書房而去。
御書房裏,宇皇端坐在玉案後,看着手裏的信件。
高松柏一言不發的站在臺下。
俄頃,宇皇看完信件,重重的嘆了口氣。
緩緩說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又要再發生一次了嗎?自從發現七殺門有餘孽存在,孤一直都在擔心,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太保,有七殺門最新的消息了嗎?”
高松柏道:“陛下,前幾日,鐵成傳回消息,在青州發現了一個七殺門的據點,不過都是一些小人物,時間太緊了,還沒有更多的消息傳回來。”
僅僅是半個月的時間,又怎麼可能能查的出隱藏那麼深的七殺門餘孽呢。
宇皇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七殺門對大乾的穩定來說,太致命了,不剷除他們,宇皇寢食難安。
“嗯,一定不要鬆懈,要儘快的查出他們主要人物藏身的地方。”
高松柏躬身,應了一聲後,宇皇接着說道:“徐若卿,劉如彬都接觸了七殺門,那麼朝堂上,其他人肯定也或多或少的跟他們接觸過,你說,要不要把朝堂清洗一遍呢。”
沉吟了,高松柏才緩緩說道:“陛下,臣以爲,此事不可,叛黨的事還沒有解決,魔頭也沒有找出來,加上七殺門的虎視眈眈,還有奪回邊境的計劃,此時更需要朝堂的穩定。”
宇皇聽聞,點了點頭,看着手中的信件,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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