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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苍天无眼

作者:未知
樊子盖和陈应良最害怕的情况终于還是沒有发生,托李老将军忽视斥候战的福,一度被叛军斥候战打得抬不起头来的洛阳守军斥候开始能探察到一些有价值的敌军动向,基本探明了叛军主力仍然還在金墉城大营的情况,又探到叛军队伍正在四处砍伐高大木材运往大营,从侧面证实了叛军主力正在疯狂赶造攻城武器,仍然将洛阳坚城定为第一目标。 对此,已经多次吃過斥候谎报大亏的樊子盖和皇甫无逸再不敢轻信,除了反复侦察確認這一情况外,還把侦察范围扩大到了叛军西进关中的必经之路崤函道内,同时樊子盖又采纳陈应良的建议,利用杨玄感喜歡招降纳叛的习惯和队伍繁杂的弱点,安排了一些相对比较可靠的士兵,化装成普通百姓前去投奔杨玄感叛军,乘机刺探叛军主力的各种动向。 還好,已经逐渐在实战中得到了锻炼提高的东都斥候终于沒再让樊子盖等人失望,通過各种手段和各條渠道的侦察刺探,樊子盖等人基本上可以確認叛军主力沒有移师西进,仍然還驻扎在金墉城大营,同时派去崤函道侦察的斥候也不断传来消息,確認沒有发现叛军主力深入崤函道,樊子盖和陈应良這才稍微放下心来,相信自己们用的强迫版苦肉计已然奏效。 与此同时,大兴援军那边也传来了一個好消息,差一点就全军覆沒的卫玄大军在渑池稳住脚步后,逐渐的收拢残兵败卒,已然重新拉起了六千余人的队伍,隋炀帝的堂弟弘农郡太守蔡王杨智积在未及請旨的情况下,也敢做敢当的立即就给卫玄送来了大批的粮草武器,帮助卫玄重整旗鼓,迅速恢复了一部分元气,所以卫玄又派人联络樊子盖,說是自己打算再度东进来找叛军报仇,与老朋友樊子盖联手平叛。 老朋友卫文升确实讲义气,几战几败還不忘来帮自己一把,可惜樊子盖這一次是說什么都不敢再接受老朋友的好意了,赶紧派出了陈应良从叛军手中救回来的庞玉,让他携带自己的亲笔信赶往渑池,要求——這次是直接要求了——要求卫玄绝对不能走出崤函道,老老实实的呆在易守难攻的崤函道中,阻拦和迟滞叛军主力可能发起的西进行动,与叛军主力正面抗衡的任务由东都军队独力承担,如何彻底剿灭杨玄感叛军则等隋军主力从辽东战场回来再說。 至此,洛阳战场的情况大致如下,东都守军两万余人紧守洛阳坚城,大兴援军残部六千余人扼守崤函道中的渑池小城,兵力方面都处于绝对劣势,但地利方面却都处于绝对优势。叛军主力队伍近十万人,盘踞在洛阳西北十八裡外的金墉城一带,另有几支叛军偏师,分别占据慈硐道伊阙道和虎牢关,還有一支偏师在韩世萼的率领下正向荥阳城发起进攻,兵力方面处于绝对优势,地理方面却十分不利,前有坚城天险挡路,后有迅速回援的隋军主力威胁,表面上看起来风头正劲,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暗流涌动。 战局如果继续這么僵持下去,那么只要等到隋军主力回援抵达洛阳战场,樊子盖和陈应良就可以捧杯香茶坐下来欣赏杨玄感的乌合之众如何彻底覆灭了,但很可惜的是,這样的好事一般就只有在梦裡能够碰到。李子雄李老将军的第一次攻城战失败后的第十天下午,经過九天時間的紧张准备后,在杨玄感与李老将军的亲自率领下,六万叛军队伍再一次兵临洛阳城下,又一次向屡次恶心叛军主力的洛阳守军发起进攻。 汲取了上次攻城惨败的教训,急于找回面子的李老将军這次是下了大力气布置攻城,除了把主力布置在主战场上春门外,李老将军又在安喜门和徽安门外各自部署了五千攻城军队,分散守军注意力与兵力,逼迫守军不敢将所有机动兵力部署于上春门一地,同时也争取奇迹出现,靠偏师攻破洛阳的其他城门。 除此之外,为了弥补弓箭数量不足的缺陷,叛军队伍仅仅是投石机就准备了六十多架,其中部署在主战场上春门的投石机多达五十架,变相证明了杨玄感和李老将军对這道上春门有多痛恨,另外叛军還准备了大量的云梯车攻城车壕桥车和各种各样的攻城武器,在两军阵前一字排开,密密麻麻,壮观无比,对洛阳城池势在必得的架势彰显无遗。 收到了城门报警,樊子盖和皇甫无逸也明白准备了多日的叛军队伍這次攻城必然非同小可,迅速的调兵遣将和安排了预备队后,有病在身的皇甫无逸留在了皇城裡照顾越王杨侗,樊子盖领着一些洛阳文武亲自来到上春门,为主战场上春门的守军鼓舞士气,顺便观察敌情,主持和安排后勤事务。 “弟兄们,看到沒有?杨逆叛贼来垂死挣扎了,他知道我們的大隋主力即将回援来到洛阳城下,知道他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所以来垂死挣扎了,還带来這么多木头架子给咱们点火搞烧烤,咱们只要打退了杨逆叛贼的這次进攻,以后就可以坐在城墙上看着杨逆叛贼如何全军覆灭了!這是我們洛阳军队的最后一战,打赢了這仗,我們就再沒有任何問題了!大隋必胜!洛阳必胜!我們必胜!” 刚上城墙,樊子盖第一眼就看到身披白袍的陈应良正在城墙上张牙舞爪的叫嚣,为守军将士打气加油,上春门的文武两头领裴弘策和谢子冲则象两個跟班一样,一左一右的跟在陈应良身后,不断给陈应良帮腔搭台,鼓舞守军的士气与斗志,陈应良则越叫嚷越是激动,“弟兄们!将士们!這是我們的最后一战,打退了叛贼的进攻,我們就可以回去和家人团聚了!” “为了我們白发苍苍的父母,为了我們的妻子儿女,這一仗,我們一定要粉碎杨逆叛贼的无耻野心!胜利就在眼前!越王殿下在看着我們,洛阳城裡的几十万百姓在看着我們,皇上在看着我們,整個大隋天下都在看着我們!大隋不败!东都不败!我們不败!” 陈应良热血沸腾的演讲多少還是起到了作用,至少上春门的守军队伍就表现得越来越好,一边有條不紊的迅速部署到位,检查武器和守城物资,一边也学着报将士一样,不断喊起了杀贼平叛精忠报国的口号,士气斗志与一個多月前叛军队伍首次攻城时相比,简直都已经可以說是判若两军了,不少的守军将士,還成编制的整齐唱起了从报队伍那裡偷学来的《精忠报国》,军容队伍焕然一新。 看到這样的景象,樊子盖再不满意那简直就是老年痴呆了,阻止了陈应良和裴弘策等人的行礼后,樊子盖飞快說道:“废话不多說了,叛贼重军就在眼前,乘着现在還有点時間,你们還有什么要求,快說,老夫尽力满足。” 裴弘策和谢子冲都把目光转向了陈应良,陈应良则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马上就拱手說道:“三個要求,一,請留守大人为我們准备足够的火油和火把,二,請留守大人即刻下令升火造饭,为我們准备饭团和馒头等干粮,還有数量足够的水袋水葫芦,让我們的将士一有机会就可以吃饭喝水。今天是阴天,叛贼又是正午才抵达洛阳城下,很明显是打主意连夜攻城,我們必须做好彻夜大战的准备。” “好,老夫马上去安排。”樊子盖点头,又飞快问道:“第三個要求是什么?” “留守大人恕罪,第三個要求是什么,只能让你一個人知道。”陈应良沉声答道。 早就习惯了陈应良装神弄鬼的樊子盖也不犹豫,拉起陈应良就偏僻处走,东都文武和裴弘策等人沒有一個敢跟上来。觉得旁人应该听不到了,陈应良這才凑到了樊子盖耳边,低声說道:“樊留守,叛贼這次攻城准备充足,這场大战的残酷艰苦必然非同小可,如果留守大人你发现我們快撑不住了,可以马上派人冲上城墙传令,宣称我們的援军已经抵达,鼓舞我們的士气,可以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臭小子,连我們的自家军队都骗,果然聪明!”樊子盖赞许笑骂了一句,低声說道:“好,你放心,到了你们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我会派人上城欺诈我們的军队。” 陈应良大喜,赶紧拱手道谢,正要与樊子盖重新回到裴弘策等人面前时,樊子盖却一把拉住了陈应良,也凑到了陈应良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說道:“听着,老夫還要给你一道命令,上春门一旦被叛贼攻破,或者你觉得沒希望了,可以马上率领报撤往皇城,老夫和皇甫无逸已经秘密在皇城中囤积了大批的粮食和守城武器,我們可以凭借城防更加坚固完善的皇城,继续与叛贼队伍周旋抗衡。” 陈应良一呆,低声說道:“那外城的将士和百姓?” “为了大隋,老夫必须做出取舍。”樊子盖冷冷的低声說道:“顺便再告诉你一句,老夫和皇甫无逸的家人,都不知道這件事。你的叔父裴弘策贵为黎国公,也沒资格知道這件事。” 陈应良又呆了一呆,也终于明白了隋炀帝为什么会任命樊子盖這個脾气暴躁的老顽固为东都留守,和为什么会让一身是病的皇甫无逸统率洛阳军队了。感动之下,陈应良也不多說什么,双膝跪下向樊子盖行了個礼,然后起身大步回到了上春门的守军队伍之中,继续去卖力鼓舞守军将士的士气和斗志去了。 陈应良和樊子盖如此担心甚至提前布置后手预防万一,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杨玄感叛军本来就是东都守军用计拖住的,叛军猛攻洛阳城池也是樊子盖和陈应良联手自找的,与洛阳守军仇深似海的杨玄感這次攻城是要竭尽全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看到叛军队伍的庞大阵容和堆积如山的攻城武器,樊子盖和陈应良当然要小心提防一下万一了——毕竟,洛阳守军只是二线军队,对手却是沙场经验无比丰富的李子雄老将军,谁也不敢保证洛阳守军能否顶住叛军队伍這次不惜代价的疯狂攻城。 果不其然,樊子盖等东都文武慰问了上春门守军刚刚撤下城墙,残酷血腥的洛阳攻防大战便已经在叛军战鼓的轰隆声中展开,先是长盾与虾蟆车上前,组成临时工事,掩护叛军弓手对着城墙放箭,干擾压制城上守军,接着五十架投石机在叛军重兵的保护下逼到近处,顶着守军弓手疯狂射来的羽箭一字排开,装弹投石,将大小不一的石弹砸上城墙,对着城墙上的守军狂轰滥炸,守军队伍无法将拽索式投石机布置在相对狭窄的城墙顶端,沒办法有效压制叛军投石机,只能是拼命用弓箭覆盖叛军投石机队伍,与敌人对拼勇气和人命消耗。 天空中羽箭石弹来往如雨,不时有叛军士兵被羽箭射中,也不时有守军士兵被叛军抛掷的石弹砸中,双方都是受伤的士兵咬着牙齿硬挺,等待有机会再包扎伤口,阵亡的士兵则被同伴拖走,他们留下来的空缺则迅速由其他同伴补上,不到一刻時間,双方的阵亡就是都已经达到了数十人之多。 沒有人敢退后,因为双方将帅都知道這一战关系重大,都在作战队伍的背后布置了大批的督战队,督战队的刀斧磨得雪亮,谁敢后退,谁就是自己找死。 再次从远方叔父裴弘策手中接過指挥权的陈应良无比庆幸床子弩制作困难,沒有半年時間休想成功,叛军队伍這才沒有配备床子弩,不然的话,陈应良真不知道自己该拿射程远达九百步的床子弩怎么办了。同时陈应良也很想把被叛军投石机狂轰滥炸的城段守军暂时撤下,只留弓手以减少伤亡,但陈应良不敢這么做,因为经验丰富的李子雄根本就沒给陈应良這個机会,投石机刚开始攻击,叛军的攻城蚁附队伍就已经出阵了。 叛军的攻城队伍庞大而又层次分明,各种轻重攻城武器配备合理,條理清楚,进攻的队列犹如海波一般汹涌不息,陈应良因势而谋,从容指挥守军队伍以各种手段抵御强敌,城上城下战鼓如擂,杀声震天,乱石穿空,飞舞的箭矢划着可怕的弧线来往不息,不断带走攻守双方的将士生命。 无数的轻便飞梯搭上城墙,叛军士兵踏梯而上,数量之多,以至于远远看去,东都城墙简直就象一块爬满了蚂蚁的方糖,不时有叛军士兵从高处坠落,带着绮丽的惨叫,重重摔进密集的自家队伍中,前仆后继,一名叛军士兵摔下,马上又有两名甚至三名叛军士兵踩上飞梯,叛军队伍在兵力人力方面的巨大优势,在這一刻展露无遗。 一架接一架的云梯车燃起了冲天大火,但更多的庞大的云梯车仍然還在向着城墙隆隆推来,笨重缓慢但不可动摇的逼近东都城墙。也是到了此时,陈应良才隐约发现自己可能上了李子雄的大当,冲在前面的叛军云梯车,好象都是一些用粗劣杂木制成的炮灰,相对比较轻便,行进速度比较快,却成功的误导了陈应良把大量的宝贵火箭浪费在了這些炮灰云梯车上。 两架造价昂贵的钩车也加入了战场,沉重庞大的铁钩从天空砸落,重重砸在城墙正面,砸得墙壁凹陷,城砖粉碎,也逼着陈应良不得不提前动用更加宝贵的燕尾炬和火油灌,密集投掷了去焚烧钩车,与保护钩车的叛军队伍展开救火与纵火战——东都城墙是陈应良的远房叔父裴弘策亲手修的,陈应良当然不敢保证大贪官叔父修筑的城墙能有多坚固——万一象朱文正那么倒霉,守洪都时城墙豆腐渣到了能被刀斧砍塌的地步,陈应良可就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靠着巨大的兵力与物力优势,蚁附攻城的叛军士兵开始陆陆续续的冲上城墙,同时真正坚固可用還做過一定防火处理的叛军攻城车,也已经开始先后逼近城墙近处,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守军队伍此前已经刷到了不少经验值有了一些经验,或许早就已经开始崩溃了。 陈应良不敢弄险,毫不犹豫的调动了看家本钱报上城助战,两個团的报在陈志宏和赵昱的率领下冲向城墙,顶着如雨矢石帮助逐渐松动的友军队伍重新稳住阵地,凶狠的挥舞着刀枪铁斧,把一個接一個的敌人砍下捅下城墙。 西北面的安喜门那边早已经是杀声如雷,徽安门离得太远听不到声音,但陈应良明白,那边的战事也绝对轻松不到那裡,同时陈应良也无法去给安喜门和徽安门的友军去提供那怕一兵一卒的增援,只能暗暗祈祷那边的守军能够争气一些,千万别露出破绽被叛军偏师创造奇迹,那可就是大事去矣。 陈应良有路可退,城防更加坚固的东都皇城就是樊子盖给陈应良留下的退路,但是做为一個被现代教育彻底洗脑的现代人,陈应良无法忍心让這些并肩作战的隋军将士白白送死,替自己承担杨玄感叛军的冲天怒火。 天色渐黑,上春门的守军已经打退了叛军的三轮进攻,但经验丰富的李子雄老将军指挥得力,每一次都是巧妙掐准了時間,前一波队伍刚撤下去,后一波攻城叛军立即扑上来,轮换之间几乎不留空隙,守军队伍不要說是休息吃饭了,就是想喝口水润润沙哑的脖子,也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叛军大队中点起了火把,漫山遍野,密密麻麻,比天上的繁星更加密集,把车轮战与夜战的打算直接告诉了上春门守军。 “传令给报……。” 陈应良本来想下令把已经疲惫不堪的赵昱和陈志宏队伍换下去休息,但话到嘴边,陈应良却猛然打住,同时陈应良的瞳孔也猛然收缩,因为陈应良忽然看到,又有一支庞大的叛军队伍出阵,开始向着护城河并沒有被填平的上春门南段冲锋,同时借着黑夜前的最后光线,陈应良還清楚看到,那队叛军队伍携带有大量壕桥车,可以让他们直接過河的壕桥车! “干他娘!老狐狸!”骂了一句对手李子雄老将军的奸诈,此前真沒想到敌人還有這么一招的陈应良无奈,只得改口命令道:“命令赵昱和陈志宏的团队到南段助守,郭峰和陈祠的团队上城,增援北段主战场。” 凭借着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强大组织纪律性,陈应良的命令得到了迅速执行,疲惫的陈志宏和赵昱团队转移到了相对轻松的南段战场,一边休息一边帮助友军抵挡敌人进攻,郭峰和陈祠的生力军则加入了主战场。但這么一来,陈应良手中就已经沒有了一支预备队可用了,无奈之下,陈应良只得向谢子冲吩咐道:“谢将军,派人去和刘长恭将军联系,让他派一千预备队過来,在城下侯命。” “好。”已经在全身颤抖的谢子冲赶紧点头,迅速安排了亲兵队长去和刘长恭联系,然后又颤抖着陈应良问道:“应良兄弟,叛贼攻得這么猛,我們守得住么?” “守得住,当然守得住。”陈应良自信的微笑答道:“我還有一招杀手锏沒用,可以扭转乾坤的杀手锏。” “杀手锏?什么杀手锏?”谢子冲一楞,赶紧问道:“应良兄弟,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用?用你的杀手锏打退叛贼,起码可以让我們的弟兄休息一下吃饭喝水啊。” “现在還不是时候。”陈应良摇头,自然不敢把自己的杀手锏其实只是欺骗自军将士的雕虫小计告诉给谢子冲。 “援军来了!我們的援军来了!” 陈应良的话還沒有說完,上城甬道那边突然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叫喊声,紧接着,一大群穿着朝服的东都文武官员在樊子盖的亲自率领下,乱七八糟的冲上了城墙,在守军将士的身后大吼大叫,“援军来了!我們的援军来了!将士们,顶住!我們的援军已经到了!我們的援军已经到了!” 呐喊着,许多的东都文武還哭出了声音。 “将士们,杀敌啊!”人高马大的樊子盖吼得最大声,還吼出了哭声,“将士们,奋勇杀敌!我們的援军,已经到了啊!” “樊留守,你怎么现在就来了?”陈应良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拉住了樊子盖,紧张提醒道:“樊留守,還沒到时候,我們還撑得住,這招用過一次就沒用了,只能留到关键时刻使用!” “這不是招!不是招!” 樊子盖一把抱住了陈应良,直接就把瘦弱的陈应良给举了起来,又笑又哭的大力拼命摇晃着,老泪纵横的哭喊,“傻小子!這不是招!是我們的援军真的到了!右武侯将军屈突通!已经带着右武侯的精锐主力,回援到了洛阳战场了!” “是真的?我們的援军真到了?”陈应良呆若木鸡,惊讶得连耳边呼啸飞過的叛军流矢都沒有听到,许久后,一直承担着巨大压力的陈应良,眼角也渗出了两滴眼泪。 顺便說一句,那支叛军的流矢应该是要命中陈应良的面门的,可是樊子盖举着陈应良胡乱摇晃,带动陈应良的小脑袋乱动,那支本可以改变歷史进程的流矢,也就擦着陈应良的耳朵飞過去了。 苍天无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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