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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蘇臺偏不就此揭過,倒是要看他怎麼說。
“是,騙你的。”他不躲不閃,看着她。
這是徹底攤牌了。
趙蘇臺被他盯的蹙眉,又想起夢裏事,不自在的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被子。
她拍了拍,清了清嗓子:“既然府君沒事,還請去另開一間房休息,這是我的房間。”
商岐本是坐着,乾脆又躺下了,慢騰騰拿過被子蓋着:“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不走,你還接着睡?
趙蘇臺將手中的被子朝他臉上一拋,實實在在給他全埋住。
商岐給被子掀開,忽然語氣認真道:“趙蘇臺,我的名字是我父親彌留之際起的,聽我娘說他脾氣非常好,我娘倒是有些嚴厲,但是她喜歡喫冬瓜糖,以前她生氣,我就親手去做冬瓜糖,不過你不用擔心,最近幾年她老人家不怎麼生氣了。我沒有嫡親的兄弟姐妹,表兄弟倒是有幾個,以後你就認識了。”
哦,認不認識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只是一個寫楹聯的。
許是見她沒有反應,商岐故意抵脣咳了幾聲。
“我喫飯不挑,有什麼都喫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嗜好,今年二十有四,我娘以前也給我找過親事,但都被我拒了,後來她老人家許是看透了,也不管我,轉頭喫齋唸佛去了。”
越說越偏了。
趙蘇臺悄悄後退,他到底想說什麼?
“我以前常常做一個夢,夢也簡單,在懸崖邊,花香旖旎,有一個女子與我相擁,但是夢中她的面貌一直看不甚清,直到頭一次見到你之後……我終於看清了夢中女子的面貌。”
趙蘇臺打了個冷顫,有些拿不準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動聲色的拿一半視線瞧他,還是一副府君的樣子,她收起提起的心。
“這女子是我?”
商岐深沉的點了點頭。
趙蘇臺頓時一臉苦澀:“府君,你該不會要說喜歡我?”
“怎麼,有什麼問題?”
這,這,就這麼說出來了?
趙蘇臺覺得他倆一人比一人更直白。
商岐突然起身。
趙蘇臺嚇得一連倒退好幾步:“府君,有話好好說,好好說,距離這麼近就夠了,夠了!”
商岐停住。
趙蘇臺鬆口氣,又尷尬的措詞:“府君,我覺得你可能或許是做夢夢錯了,其實那女子不是我。”
“哦,是嗎?這也能夢錯,可我記得清清楚楚她的容貌。”
“府君,那是夢啊,夢是假的,不是真的。”
商岐低頭沉思,贊同她:“你說的也對,夢都是假的。”
“可是蘇臺可曾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沒聽過,不想聽。
趙蘇臺手捂耳朵要往門口去。
被商岐拽住,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趁着趙蘇臺愣神的功夫,商岐一把奪過她懷裏露出一個角的話本子。
翻開一看,裏面的內容,還真是他今晚經歷的。
以前一覺睡醒後也曾覺得自己做了很長一場夢,可是醒來後偏偏什麼也不記得,唯獨昨晚睡着後,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可是身體和動作根本不受控制,只能見着夢中人一步步發展下去。
還被打了屁股。
不可置信,如果真是這樣,以前的錯覺就不是錯覺,不知還做了些什麼夢,夢裏自己又是什麼形象。
趙蘇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腳去奪他手中的書。
“府君,君子磊落光明怎麼做小人之舉!”
商岐合上本子:“什麼君子,夢裏我可是個傻子。”
這……
趙蘇臺迅速閉嘴,心中驚疑不定,動作僵硬的放下搶奪的胳膊。
一片沉默中,她突然打了個噴嚏,帶出了眼淚花。
“府君,這還是半夜,有什麼事也等到明日再說吧,您要是喜歡這個房間那我就讓給你。”趙蘇臺客氣的說着,倒要看看他個大男人好不好意思再賴下去。
顧左右而言他,商岐心中已經認定,他直言:“你要說君子,那我就和你論論君子,我已經不清白了,你倒是君子,你要怎麼做?”
趙蘇臺驚呆了,這已經不是倒打一耙了,這是假作真時真亦假。
“府君,不可當真,萬不可當真,夢去無痕,只管當做從未發生就行。”況且清白這種事,怎好拿出來說……
趙蘇臺臉已經紅透了。
“那我問你,爲何我做的夢和這話本里寫的一樣?”
嗯……
趙蘇臺摸鼻子,越說聲音越小:“我也不知道,這個不是還要問您嘛。”
她在說謊。
商岐脣角微彎:“哦,對了,我方纔忘記說了,我真的記錯了,夢中那女子最先開始抱着我,之後就一把刀捅了我。”
最後一句加重了語氣,趙蘇臺冷靜下來,臉上溫度也在慢慢退卻。
商岐就見她眼皮都沒多動一下,張嘴就來。
“是呀府君,所以你說夢裏這個人怎麼可能是我呢,我只想踏實留在盛京過日子,李將軍誇讚您許多,我心中也跟着仰慕府君,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來。”
趙蘇臺這張臉長得是真不錯,這臉皮子也是真不知道多厚,蓋了一層又一層僞裝,這仰慕兩個字也不嫌說的燙嘴。
“所以,你說的沒錯,夢是假,去無痕。趙蘇臺,夜已深,你出去吧。”
翻臉無情嘛這不是。
趙蘇臺指着牀:“這是我的房間,我的被子。”
商岐無賴的躺下:“不是你說要讓給我的,現在是我的了,大半夜,孤男寡女的,還請趙姑娘快出去另開一間。”
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大半夜,孤男寡女,你自己聽聽這話,你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合着一回來就假裝受傷進她房間躺着的人不是你了。
真是信了你的不要臉!
趙蘇臺心裏對他指指點點,實際上憋着氣恭恭敬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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