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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蘇臺根本不想聽,一邊躲着他們喫飯,一邊假借撐肘捂着耳朵。
她轉個方向,李孚就跟到哪兒:“趙姑娘,趙姑娘你聽我說!”
趙蘇臺恨恨喫下一大口,聽他嘰裏呱啦講完了全部。
最後回以一聲:“嗯嗯。”
李孚有些挫敗:“這皇室祕辛,不是衆人都喜歡聽的,你怎麼不好奇?”
當時他得知前少陵君外面有個孩子可是震驚了好一會兒。
趙蘇臺無語的看了一眼靠着窗臺看着天空沉思的俞爲,他就不能把李孚帶走嗎。
這倆昨天晚上做戲做的一把好手。
“說什麼呢。”
幾人都沒注意到,從裏面走出來站在樓梯口的府君。
商岐揹着手,毫不掩飾的視線看着趙蘇臺。
趙蘇臺抱着飯碗,你看我幹什麼啊,又不是我說話的。
俞爲這時走過來:“府君,人現在被關在府衙牢房,劉成在那看着,府君早上想喫些什麼,我讓廚房做。”
商岐點點頭,繼續注視着趙蘇臺,看她手裏捧的大碗。
“隨便取些什麼就行,給我拿一個藍底的碗來,看這茶白色眼睛不舒服。”
“……”
趙蘇臺看了看自己的白瓷碗。
有氣你對着碗發什麼。
再說了,怎麼就你生氣,合該她生氣好吧,一晚上都沒睡好,換的新房間被子都不舒服,想喝茶,壺還是空的。
趙蘇臺不說話,自顧自喫飯。
李孚也非常有眼色的跟着俞爲後頭去了後廚。
這麼多位置,偏偏府君坐在了趙蘇臺對面。
恨不能給他椅子踢了。
趙蘇臺喫好飯了,一骨碌起來:“我先回房了。”
“怎麼,現在連和我說個話都不行了?”
趙蘇臺心裏本就憋着氣,又被他這樣一說,心中冷笑連連。
她故意扭頭到處看看:“孤男寡女的,府君,這不好吧?”
可是你昨晚自己說的,孤男寡女,還請她快出去。
商岐指着開着的窗戶:“天光大亮,街上都是人,不算孤男寡女。”
行,總歸你是有理由的。
趙蘇臺就這麼站着,氣昂昂:“府君想說什麼話?”
看她這模樣,倒像是鼓足了勁要與人吵架,商岐叩叩桌子:“我昨晚問你,你還沒有回答我。”
他昨晚問了什麼?
趙蘇臺一臉疑惑,這一點沒把事放心裏的模樣給商岐氣得皺眉:“你再好好想想。”
趙蘇臺站在這,瞥見李孚在拐角探頭探腦。
“我實在想不起來了,我回房間慢慢想吧。”她現在只想快點走。
商岐呵一聲:“你昨日說等到明日,今日又說記不起來,趙蘇臺,你是真的記不起,還是在故意拖着我?”
李孚一點不收斂,半邊身子都探出來了。
趙蘇臺可不想讓人看她好戲。
“府君,你可聽過一個故事?”
“什麼?”商岐被她突如其來的提問問的不解。
“從前有個人,他掉了一隻鞋子在路上,後面有個人替他撿了,然後他一邊跑,一邊喊‘你鞋掉了。’”
商岐下意識看向自己的鞋,穿的很整齊,並無差錯。
趙蘇臺看到那邊李孚也低了頭,她接着說:“然後,這人追得太緊,跑死了。”
“……”
商岐咬牙,一字一頓吐出兩字:“是、嗎?”
趙蘇臺眼都不眨:“是的,府君。現在,我可以回房慢慢想了嗎?”
趙蘇臺回到房間,就把自己扔在了牀上。
這人真難纏。
這次躲過去,就怕他下次還追着問。
自己往後在他手下做事還要靠他喫飯。
捫心自問。
真的差這一口喫的嗎?
趙蘇臺摸摸肚子。
嗯,還是差的。
趙蘇臺昨晚沒睡好,現在無事一身輕,不過趴着幾分鐘就給趴睡着了。
似乎短暫的做了一個夢,不過夢見什麼也不記得了,只是她夢中眼淚流了出來,氤氳了被子。
趙蘇臺這一天都躲在房間沒出去,連中飯和晚飯都是小二送上來的。
她正想再這麼龜縮幾日,俞爲就來敲門了。
“趙姑娘,收拾一下,明日啓程回上府了。”
這麼快?
趙蘇臺打開門:“俞將軍,你們都不用多休息幾天嗎,這一路上你們也辛苦了。”
“不用,睡一晚就夠了,到了上府纔算是到了家。”
聽到家這個字眼,趙蘇臺抓着門框的手使勁扣了下,眼下又無旁人,她努力裝着平靜,第一次試探。
“聽其他人說,俞將軍的妻才貌雙全,一手刺繡功夫尤佳,等到了上府,不知我能不能上門請教請教。”
提起妻子,俞爲淡笑:“可以,她一個人在家也怕悶,你去了陪她說說話也行。”
趙蘇臺終於放鬆的笑:“那是自然。”
“好,那你今晚早點休息,明早會有人喊你。”俞爲正準備轉身走,又被趙蘇臺叫住。
趙蘇臺門關了一半,只留了很小的位置。
“俞將軍,聽說你的生辰是九月初九?”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俞爲看不清她的臉色,只能聽到她的聲音。
“是,怎麼了?”
“哈,沒什麼,只是你生辰都在外奔波,你的妻子在家裏該想你了。”
俞爲笑笑,走了。
他並不想多談論這些話題。
認識這麼長時間,趙蘇臺能感覺到,他很愛護他的妻子,很尊重她。
那,爲她死,願不願意呢?
俞爲回去覆命。
那一對母子將被送去皇陵,終生監禁,不得跨出一步。
商岐寫好決策,遞給俞爲。
“趙姑娘就說了這些?”
俞爲一五一十將兩人間的對話都說給了商岐。
“我去問過,並無人告訴她我的妻子是何模樣,不知趙姑娘從何得知,她今日問我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俞爲低聲,“趙姑娘是在梁都殺了她的母親這才跑來盛京,府君,您不可不防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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