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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一些的女子擋着風雪,護着懷裏的小兒。
孩子乖巧極了,拽着姐姐的手指笑的開心。
凌音苦澀的乾巴巴扯出一個笑迴應,她給孩子捏了捏被角,看着白茫茫的天地,不知道九幽到底在哪裏。
所有法器在這裏都失了效果,與相思斷了聯絡。
小兒看着是正常的一個孩子,可掀開被角就能看到已經控制不住蔓延到臉頰上的魂咒,父親真的心狠,不想留一點活路給這孩子。
來九幽是萬不得已的選擇,師傅對妹妹的魂咒也已經毫無辦法,無法再控制,父親更是揚言,將她二人踢出巫山族,其餘人也不敢相助,唯九幽勢大,望尋一條活路。
九幽外是縫隙裂谷,可她已經在這來來回回轉了許久,也沒瞧見哪裏有一點縫隙裂谷的樣子。
凌音焦急的辨着方向,襁褓裏的孩子又啊啊着張手接落下的雪花。
凌音抓住她的手,要把她塞進被子裏。
就這剎那,面前突然刮來一陣熱風。
往天上看去,還是白茫茫的雪花飄落,哪裏來的熱風?
凌音皺眉用指尖接了雪花,一片冰涼,很快融化在手上。
她站着想了一陣,突然想明白似的,抱着孩子徑直跪了下來。
“巫山靈主之子趙凌音,求見九幽之主。”
並無人迴應。本妏鮜χμ將在18更薪請箌18繼χú閲讀
凌音也未起身,就這樣一直跪着。
水面並不清澈,是渾濁色,用手捧一把,在手心的水倒是乾淨的很。
商岐僅僅一個拂面,就從倒影裏清楚看見縫隙裂谷外發生的事。
巫山靈主,並不太熟。
身後有人過來,商岐淡淡轉了水面,拿着釣竿。
“府君,弱水尋家來了。”
商岐並不想出面,他問:“我母親呢?”
“扶泱娘娘昨日就去了北海。”
“哦,那就說我也不在。”
近臣衛軒很是爲難:“府君,弱水靈主也來了。”
商岐收起魚竿,神色冷漠。
“那又如何,今日我就是不在。”說罷,身影瞬間消失。
衛軒無奈,只得獨自去見弱水來客。
弱水來了叄人,靈主尋添,尋添的妹妹尋落櫻,還有一護衛。
尋落櫻指着衛軒的鼻子怒道:“你到底有沒有說清楚,弱水靈主也來了!讓你家主子出來說話!我來了叄次了,叄次,這回我哥哥也在,卻連府君的面都沒見到!”
衛軒被這手一指,氣勢也兇:“九幽律第二百叄十四條,無令者擅闖九幽,沉入洗巖池!”
洗巖池,萬年岩漿,惡鬼折磨之地。
尋落櫻險些咬碎一口白牙,轉身拉着尋添的胳膊:“哥哥,你瞧,就是這樣,你讓我怎麼好好說話!”
尋添安撫的拍了拍妹妹,眼睛盯着衛軒:“府君連我的面子都不給嗎?”
衛軒心中竟還想了想,府君給過誰面子嗎?
他分毫不讓,冷臉道:“第一回就說了,只要靈主交出逐玉牌,九幽自當以禮相待。”
尋添笑了笑:“此物乃上任九幽之主祝幼妹誕生的賀禮,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不過如今九幽新主繼任,也不是不能商量,還請府君出來詳談。”
衛軒則無動於衷,篤定道:“府君不在。”
尋添抓住妹妹欲要伸出拳頭的手:“好,不在,那某下次再來。”
衛軒走後,尋落櫻被桎梏住的手才被放開,她委屈的都要哭了:“哥,怎麼辦,逐玉牌還給他算了,反正我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用,我想要天霜露,沒有天霜露,我怎麼鍛造我的玉雪劍,那我比試的時候又要輸給趙凌音了!我不要輸給她!”
尋落櫻第一回來的時候想的很簡單,藉着她哥的名頭跟九幽要取天霜露,誰知九幽得知她的來歷後,反而跟她要取逐玉牌,可那牌子又不在她身上,早被尋添拿去了。
第二回來,她手裏拿着從尋添那邊要過來的逐玉牌,結果衛軒一看,告知是假的。
怎麼可能是假的!
這一回最後鬧得不歡而散,尋落櫻回去就找哥哥,結果哥哥漫不經心的說:“給你的的確是假的。”
不就是一個破牌子,真不知道哥哥拿着有什麼用,第叄回來,哥哥還是不肯拿出逐玉牌。
尋落櫻低泣着推了一把哥哥,兀自跑走了。
商岐並不想管縫隙裂谷外跪着的人,但是相比較面對弱水來人,還是不甚熟悉的巫山好。
凌音面前風雪霎止,墨色衣襬映入眼簾。
意識到九幽來人了,凌音欲要張口哀求,下一瞬,眼前男子撫上懷中小兒的臉頰:“魂咒,巫山邪術。”
“是,是魂咒,求君上救救小妹!”能一眼認出魂咒,還知道這是巫山的邪術,凌音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此人就是九幽府君。
小兒被陌生人盯着也一點不害怕,努力伸手去夠他的指頭,像抓着姐姐一樣抓着他。
商岐看着小兒嘴邊吐出的口水,他從凌音手裏抱過孩子:“巫山人,中了巫山邪術。”他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一眼凌音,“你父親想絕後?”
凌音:“……”
她思量着,不知道該怎麼說,父親測出妹妹的命數不好,她長大一點,加身於親人身上的厄運就會多一些,直至親人皆亡。
父親這一生偏信命,可她趙凌音從不信命。
但只她這樣想,不代表別人不會偏岐,萬一說了,九幽不肯治了怎麼辦?
“好啊,趙凌音你在這兒呢!上一次是我輸給了你,這一次我絕不會了,趙凌音,來,你我決一死戰!”尋落櫻恨恨跑出來,本以爲今天又是白白跑一趟還受一肚子氣,誰知道出來竟然碰上了趙凌音。
她跑到廣源拜師之後,可是任自己如何挑釁都不出來。
今日真是巧了,在這碰上。
只是對面這個男人是誰,懷裏怎麼還抱着一個孩子?
尋落櫻心思轉了一圈就想的明明白白:“趙凌音你不要臉,你纔多大,你就給男人生孩子!丟死人了!”
趙凌音臉黑了:“尋落櫻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巫山小女!”
“哦。”尋落櫻拉長了尾調,“這就是你那個命數不好的妹妹啊,讓我瞧瞧長什麼樣!”
尋落櫻壓根看都沒看抱着孩子的男人一眼,上手就要去搶,結果還沒近身就被一個推力推的老遠。
“落櫻!”尋添正巧趕來,立馬護住妹妹。
尋落櫻站穩後,嘴角溢出一道血,她擦了擦嘴角:“趙凌音,你這妹妹害得你連家都不能回,她這命相,我看遲早不得好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我現在幫你殺了不是更好,也不用你父親再想盡心思要害死自己女兒了。”
凌音從地上站起,直視着尋落櫻,眼裏的驚怒幾乎要溢出來:“尋落櫻,我再說一次,我不信命,你以爲你是誰,能主宰別人的命。”
尋落櫻瞪視着凌音,呵一聲站去了尋添身後。
商岐抱着小兒往邊上站了站:“靈主,這就是你弱水養出的女兒?”
尋添好脾氣的告饒:“對不住府君,舍妹在家寵壞了,凌音仙子也勿怪,舍妹不會說話,該打。她在家天天唸叨你,許是突然見着,實在是衝動了。”
尋添道完歉,商岐並未再開口,是凌音收了火氣,瞥了一眼躲在哥哥身後的尋落櫻:“那煩請靈主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不聽話的貓刺兒。”
尋落櫻一聽又要炸毛,她此刻已經知道對面那男人是府君,她拽着尋添的袖子:“哥哥,哥哥,天霜露!”
趙凌音你給我等着,下次你一定是我手下敗將!
只要求得天霜露,她的玉雪劍定能一舉得聖!
尋添果真上前,再次提出要取天霜露的請求。
這次沒有衛軒傳話,商岐還是那一句:“交出逐玉牌,可予天霜露。”
尋落櫻這次急得直接跳到尋添面前:“哥哥你快給他,反正我也不要!”
尋添卻斂着神色,他實在不想就這樣放手,可逐玉牌在他手上研究了這麼久,什麼發現都沒有,跟塊好看一點的破石頭沒有區別。
可這既然是破石頭,爲何九幽又非要要回呢?
“哥哥,哥哥!”
尋添摁住妹妹的手:“好,逐玉牌可以給你,只是……凌音仙子,舍妹多年夙願只爲和你一較高下,我看不如這樣,一百年後,凌音仙子與舍妹一決勝負,此逐玉牌作爲彩頭不管凌音仙子是勝還是輸,弱水皆會雙手奉上,敢問凌音仙子,此舉可妥?”
一百年,就再給他一百年的時間,如若真的研究不出來這逐玉牌的用處,那還給九幽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凌音有些爲難的看向商岐,雖然氣恨尋添將這逐玉牌作爲彩頭,把她牽扯進來,可更怕的是作爲主家的商岐不樂意,小妹可還等着他救呢,萬不能得罪他。
想到小妹,凌音下意識看向一直被商岐抱着的小妹。
嗬!
凌音神色緊張,只見小妹正用嘴裏才長出的兩顆小米牙試圖咬破商岐的手指。
小傢伙努力用勁的很。
“……”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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