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赏玩夜忘归
這日张宿雨提议出来垂钓,顺带的欣赏下這山岭中的风景。俩人走走停停,逛了半天林子,才在一道山涧水潭边上坐了下来。
潭水清澈见底,小鱼悠闲的来回游动。要是在夏天,她估计就会做個渔網直接捞鱼去,不過,现在已是秋天了,還是等到明年夏天的时候再来吧,那时候,她就可以带着她的孩子一起来了。想到這裡不禁笑了起来,便說给陈犹眠听,陈犹眠却是瞥了她一眼,說她心裡只有她儿子。
张宿雨摆好垂钓的架势沒多久,陈犹眠靠在她肩膀上,一边吃着秋阳果,一边轻声问道:“就這么小的鱼,够吃嗎?”
张宿雨愣了一下,心道运气真是好,一来就中了头彩。将钓鱼竿一拉,便提起来一尾小鱼,然后将其从鱼钩上取下扔进水桶裡,“尝個新鲜罢了,都說用秋阳果汁做的鱼很鲜美,钓几尾回去试试。”张宿雨给鱼钩挂上鱼饵,咬了一口陈犹眠递到嘴边的秋阳果道:“你一连吃了七八個了,都不觉得撑?”他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
陈犹眠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說道:“你說什么呢?!什么叫吃了七八個不觉得撑!是我一個人在吃嗎?啊?!”
张宿雨一噎,好声好气的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儿子吃的,是我儿子吃的。”
“你是個混蛋,你儿子是個小混蛋,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陈犹眠狠狠咬了口秋阳果,然后想到她說自己吃的太多,又见她要开口說什么,干脆直接将手中咬了半截的果子塞到她嘴裡。
“唔”张宿雨无奈的翻翻白眼,真是不好惹。将口中的果子拿下来,道:“别生气了,我最宝贝的人還不是你,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来,香一個。”
陈犹眠一掌拍开她的头,沒好气的睇了她一眼,继而又拿起一個秋阳果吃了起来。
张宿雨最后還是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消了他的怨气,才接着钓起了鱼。
俩人钓完鱼后回到了竹舍内,张宿雨便将钓来的小鱼开膛破肚,处理干净,然后抱来一大堆废木材枯树叶在小院中架起火堆,串起小鱼烤了起来。陈犹眠稀奇的凑過去,道:“沒想到你连這個也会哎。”
张宿雨端来一张凳子坐下转动着手中的用布條包裹住端部的铁丝,“怎么样,你妻主我厉害吧?”這倒也不难,对于平日下惯了厨的她,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陈犹眠趴在她背上搂着她脖子道:“厉害。”說着顿了顿,才道:“我都沒吃過這样烤的鱼。”
“以前很少出门吧?”张宿雨拿過一碗盛满了秋阳果肉脯的碗,从裡面舀了些出来塞进鱼剖开的肚子裡,然后再在鱼的表面撒上盐,再将鱼翻了几下。
“也不是說很少出门,只是一般在外面吃饭都有好多人跟着,吃饭进的都是大酒楼,沒机会体会這种乐趣。”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不管到哪裡都得附庸风雅以显高贵,根本不可能吃到什么烤鱼,這些都是小戏文裡才有。陈犹眠也学着张宿雨的样子,拿了一串串好的小鱼,塞上果脯,撒上盐,兴致勃勃的烤了起来。
“以后跟我在一起,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怎么吃饭就怎么吃饭。都有我陪着你。”张宿雨将他拉到顺风向不让烟熏到他,道:“鱼腥我都去了,怕你闻到了不舒服。看你随手一拿沒有不适,我就放心了。”
陈犹眠心中一动,反握住她的手道:“有你這份心思,再重的鱼腥味都会去掉的。”张宿雨宠溺的对他一笑,翻转了几下手中的鱼肉串,开始一步一步的加调料。
陈犹眠学着张宿雨同步动作,也将调料往鱼肉上招呼,香气很快就散发了出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张宿雨将烤好的鱼肉撕了一片尝尝,欣喜的赞道:“用秋阳果做的,果然味道很好啊。”
陈犹眠一听,立马迫不及待的也撕下一点放到嘴裡,眉头一皱,呃味道怎么這么怪呢?于是他再撕了另外一條鱼的肉,味道還是一样的,觉得乱糟糟的,嚼起来让人很不舒服。转头看着张宿雨笑而不言的样子,便知道是自己烧烤技术問題导致的。
陈犹眠一瘪嘴,抓過张宿雨手中烤好的鱼肉,咬了一口,跟他烤的真是完全不一样,肉色鲜嫩光泽,摸样也比他手裡胡焦一片的要好看很多,咬起来肉丝還很有嚼劲,真是口齿留香,汁液饱满。真是的,明明放的一样的东西啊,步骤也是一样的啊,怎么出来的东西差别這么大。
陈犹眠神色一恼,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张宿雨,道:“给我吧”
张宿雨见他那副可爱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从旁边的盘子裡拿出两串鱼肉,架在火堆上烤,道:“你想吃就拿去吧,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
陈犹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当即欢欢喜喜的吃了起来。
俩人吃罢饭后,阳光正好,温和暖人。张宿雨拉着陈犹眠站到竹轩小苑周边散步,等回到门口的时候,张宿雨抬眼看着屋檐沿边,說道:“這么好個地方居然沒有個名字,要不咱们来给它取個名字吧。”
陈犹眠也觉得這個想法不错,便点头道:“好是好,不過叫什么呢?”
“你看咱俩的名字怎么样。”张宿雨搂着陈犹眠笑得意韵深长。
陈犹眠愣了下,随即念了:“宿雨犹眠這样?”
张宿雨亲了下他饱满光洁的额头,赞道:“就是這样,你觉得呢?”
陈犹眠想了想,旋即笑了出来,口中再次顺畅的念道:“宿雨犹眠。”张宿雨点了点头,“是属于咱俩的地方。”說罢便进屋内端出一张竹椅,然后再找来刀具将竹椅拆开,拾一些能用的砍锯成木條,再拼成门匾的形状。
“呆会你来写字,我来刻,然后挂在门口。”张宿雨将有些木條两端做好楔角,以便好相互卡在一起,做成牢固的长方形形状。
“好啊,那我去磨墨。”陈犹眠心中高兴得很,這种事情就好像定情宣誓一般,让人心裡甜得快要飘了起来。
陈犹眠磨好墨后沒多久,张宿雨手中的长方形简陋匾额便完工了。将牌子放到桌几上,向陈犹眠调侃道:“恭請世子殿下赐墨宝。”
陈犹眠挽袖抬手,柔情万分的蘸墨点笔,凝神屏气的慢慢在竹板上书写起来,那副神态,就像是在做一件神圣慎重的大事,让他虔诚对待。
待他手笔過后,张宿雨将竹板拿到手中,亲了下他的脸颊,笑道:“夫君大人果然不愧是名满商朝的大才子,這等精妙绝伦的书法造诣实在是让人叹服。”
陈犹眠嗔道:“油嘴滑舌。”不過脸上却是笑得甜蜜。
张宿雨找来刀片,沿着那墨迹开始描绘,小心翼翼,一丝不苟。陈犹眠在旁边看着這個神色专注的女子,觉得這一刻便是地老天荒了。不禁想起昨晚她向自己求婚,真是美好得如梦一般。
他怕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居然能得到一個女子這般痴情的对待。
张宿雨低头朝竹板吹了几口气,那被刮出来的木屑便被吹落了,找了张帕子再将其擦拭干净,再对陈犹眠道:“来,将這字的边沿线條勾一下。”
陈犹眠依言再次提笔,细心的沿着张宿雨刻出的线條轨迹缓缓的移动笔枝。只见那黑白绿相间的颜色混在一起,便也是极吸引人的。
张宿雨端了张凳子放在屋檐下,然后拿着那做好的木匾放了上去。陈犹眠在下面指挥着她怎么摆放位置。待那竹匾放好之后,张宿雨跳下凳子,站在远处望去,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一辈子在這裡生活也是件不错的事呢。”陈犹眠走到张宿雨身边,和她一同看着屋檐下,门楣上的竹匾,觉得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只要你愿意,哪裡都可以一辈子。”张宿雨摊了摊手,遗憾道:“相抱你,不够手上挺脏的,等我去洗手。”
不料陈犹眠却主动抱住了她道:“沒事,我抱你就好了。”
俩人在山上再過了两天你侬我侬的逍遥日子,山下便有人上来催他们回去了。陈犹眠自然是很不愿意,连连叹气,他還沒玩够呢,這裡的风景他還沒看遍。
不過還好张宿雨保证過,等忙完這一阵子就再带他上来。這好歹让他心裡舒坦不少。
于是两人便收拾了东西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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