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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只是已惘然

作者:乔段
陈犹眠昏昏沉沉的醒来,只觉得摇得厉害,撑起身子坐起来后才发觉自己是在马车裡。他记得是张宿雨說西街东头开了家大酒楼,要带他去尝個新鲜。俩人进了包间后,還在等菜,這时突然从窗户口跳进两個女人,然后在混乱之中他感到后脑勺被狠狠敲了一下,就昏了過去。

  站起来摸了摸马车的小窗和门,都被紧紧的锁着。被隔断的外界很安静,只有马车车轮辚辚滚动的声音。

  劫财?以张家的黑势力,敢劫财的怕還沒生出来;劫色?看過自己面貌的除了张家几個下人以及上次被抱到医馆中的一位老医生,呃,還有晏乐。如果是西临郡的人,那敢在张宿雨手上劫色的怕也是沒有的;剩下的,那就应该是自己畏惧的帝都的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他是沒怎么出過门的,而且出门必定会遮面。就算是和张宿雨爬山看秋阳树,那么偏的地方,难道帝都的人也能找到?

  陈犹眠沮丧的捶了捶车壁,不知道张宿雨现在怎么样了,那两個女人不知道打她沒有。自己就在她面前被劫走了,她应该会很担心吧。到底该怎么办呢。

  马车摇摇晃晃,震得厉害,感觉得到走的路线不是很平坦。陈犹眠被颠簸得难受,觉得要吐了起来。本来想忍一忍,怎奈胃是在翻腾得厉害,便去敲了车门,“停下来,停下来,我病了,好难受。”

  车门上立刻开启了一扇小窗,露出一個女人的脸,木着表情道:“還請世子不要为难属下。”

  陈犹眠听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自称属下,终于确定了這是帝都来的人。心中一恼,便开口不客气道:“本世子难道還骗你不成,要是我有個好歹,让你们生不如死。”說完马车像是刚刚碾過了一块大石头,剧烈的震荡了起来。陈犹眠一下子被撞到了车壁上,脸色一白,立马呕了起来。

  那女人见他确实是身子不舒服,只得将马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进去看看情况。陈犹眠愤恨的瞪了她一眼,“我坐不得马车,让我下去。”

  “委屈世子了,不過下马车是不行的。”女人拉過陈犹眠的手一把脉,脸上立刻出现惊讶的表情:“世子殿下”

  陈犹眠奋力甩开她的手,“混账,我也是你能碰的。”

  女人出去和另一個人叽咕了半天,又沒了声息。

  陈犹眠背靠着车壁缓了半天才觉得好些,不由得想起张宿雨,要是她在,自己哪裡会受這些苦。有她在身边,自己从来都是被小心翼翼护着的,根本什么都不用担心。鼻子一酸,真的好想她啊。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抱着膝盖将头埋了下去,好久都沒這么狼狈過了。正這么想着,车门却被打开了,陈犹眠不禁抬头望去,顿時間满目复杂,有惊喜,有慌乱,有尴尬,有逃避:“章映。”

  张宿雨的穴道是张氏正君来解的。张岑听了事情的始末,沉吟了一下,便派了人去追踪。祈尚问了张宿雨前来劫人的打扮和相貌,沒得出個所以然。

  最后還是张氏正君问及了那两人耍的什么功夫,祈尚才联想到是章家派来的人。本是想等几天看能不能将人追回,可是一直沒有回音。陈犹眠现在才怀孕才四個多月,不宜长途跋涉,再說以他這种状况回京是最不合适的,于名声不好。

  张宿雨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什么事情都沒心思做,只是不停的催人打探问消息。最后家中几人合计了一番,决定让张宿雨跟祈尚北上,进京都。再等下去简直要把她给磨疯。

  张宿雨沉着脸收拾了些衣物,便和祈尚赶了驾马车驱往郡门。张岑从怀中抽出一张信封,递到张宿雨手中道:“进京了可前往刑部侍郎张峥的家中,她是家妹,你叫峥姨就是。”

  祈尚一听她說自己是张峥的姐姐,脱口而出:“你就是当初叛家出走,和前刑部侍郎张鸿鸣断绝母女关系的张家长女!”

  张岑呵呵一笑:“想不到我還這么有名气,时隔這么多年還有人记得我。”

  祈尚嘴角抽抽,怎么可能不记得,当时可是闹得满城风雨。這位张家长女当时可是一個才华横溢,胸怀神策的傲气才女,后来不知为何和张鸿鸣闹翻,俩人断绝了母女关系,远走他乡,从此杳无音信。沒想到,她居然一直窝在這西临郡。

  张宿雨也是知道张峥的名头的,女帝面前的大红人。怪不得這位母亲大人敢让自己娶世子,原来有這么大的一個凭仗。

  张氏正君知道女儿要远走京城,一改往日的凶恶,抱着张宿雨哭得稀裡哗啦的。不過在看向祈尚的时候,又化身夜叉,指鼻子瞪眼的对祈尚道:“我家雨儿就交给你了,她要是有個三长两短,我跟你沒完。”

  祈尚摸摸冷汗,心中窃喜,今天是最后一天听你唠叨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在你的淫威下战战兢兢的過日子了,拜拜了您嘞!

  张宿雨坐在马车中看着远去的西临郡城门,心中颇有些依依不舍,沒想到這么快就要上京了。本来想想等到陈犹眠生了孩子,再养個半把年才上京的,现在却不得不提前。

  “她们要怎么将犹眠送到京城呢,赶马车?”张宿雨担忧的呢喃。

  祈尚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不坐马车,难道走路去京城?”

  张宿雨低低叹口气,靠在马车车壁上,意兴阑珊的說道:“他现在的身子坐不惯马车,会吐的。不知道有沒有人照顾他,他被我养得娇贵得很,怕是一时半会儿会很不适应。”

  祈尚沉默的看了她一眼,過了半响才道:“不知你有什么打算,来的是京都章家。章映那女子也是個人物。毕竟”

  张宿雨皱眉,冷声道:“毕竟是犹眠喜歡的人。”

  祈尚看着张宿雨淡然的脸,心中再次将章映和张宿雨比较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說道:“人人都說,京都有两张(章),一個冷来一個热。要說两家的地位和权势都差不多,可是,比起在从小在京都长大的章映”

  张宿雨突然打断她,道:“峥姨是個什么样的人?”

  “啊?”祈尚讶然,随即想到她问的是刑部侍郎张峥,便道:“女帝曾评价她淡若秋菊,是個性子很淡的人,不苟言笑,可是在施刑的时候,听刑部的姐妹說,挺吓人的。”

  张宿雨心中掂量了掂量,不知张峥会不会买张岑的账,不過以张岑的能力,怕是早就很张峥通過气了大吧,就是不知她对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态度:“那章别成呢?”

  祈尚沉思了一下,她怎么问起了章映的姐姐,“是個难以捉摸的人,时而說话客气风趣,时而尖酸刻薄,最大的喜好就是刁难人,行为举止很怪诞。你难道想和章别成打交道?呵,你還嫩了点。”

  张宿雨一挑眉,不去理她后面那句话,道:“那不是和右相挺像的。”

  祈尚一听她掇拾自家的主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喝道:“混账,右相也是你說的。”

  张宿雨嗤笑了一声,心道女帝怎么招揽的全是些脾气怪异的人,陈新瑕喜怒无常,张峥是個面瘫,章别成又是個乖张放肆不按理出牌的。沉思了片刻,终于问出了心中长久压住的問題:“那右相喜歡哪种人才?”

  祈尚面部抽搐了一下,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回答這個問題。

  张宿雨见她這副摸样,便更是好奇,坐到祈尚跟前,问道:“你不說,我要是输给章映怎么办?”

  祈尚睨了她一眼,转了個角度回答:“你们俩半斤八两,主要看眠儿是怎么想的。”

  “你不用担心犹眠,我只想知道右相喜歡什么样的人才。”张宿雨抓住問題不放,觉得這其中肯定有猫腻。

  祈尚一张脸跟吃了苍蝇一样,干脆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陈犹眠坐在客栈的窗边,看着下面来来回回的人群,心裡烦得很。

  章映走過来将窗户关掉,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喝了一口,才道:“沒想到你真的怀了孩子。”

  陈犹眠低头,摸了摸肚子,已经微微有些凸起了,這裡面是张宿雨的孩子,可是孩子的母亲却不在身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章映,她对自己也是极好的,如果除开了她家裡的男人。

  “把孩子打掉吧,回去咱们就成亲,你依旧是我章映的正君。”章映伸手想要摸摸陈犹眠的脸颊,却被他躲开了。章映笑笑,温文尔雅,俊致依旧:“怎么了,還在生我的气么。”

  陈犹眠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打掉孩子,如果是两個月前,他肯定是巴不得的。可是,现在他却不敢想了,如果沒了這個孩子,张宿雨還会像以前那么对他好嗎?她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孩子,如果沒了孩子,自己会不会被她嫌弃。他对章映依旧是有些感情的,喜歡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說忘就忘。现在自己已非完璧之身,甚至怀了孩子,她還肯要自己,可见她心中還是有他的,不然不会不远千裡的来寻他。

  可是,這段感情终究是回不去了。在自己接受张宿雨的那一刻,就回不去了。他虽对章映有情,但他也知道作为一個男子,是要从一而终的。

  “你也闹够了吧,居然還怀上了孩子。不過,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打了孩子回去和我成亲,咱们就当一切都沒发生過。我也知道你這大半年過得很辛苦,想来也不是愿意的。咱们一起回去成亲吧。”章映顿下身子看着他木然的脸,這是她不熟悉的陈犹眠。

  气氛很僵硬,不過章映脸上始终温和,柔声道:“我娶他也非本意,那是母亲从小订的亲事。你看,正君的位置我可是都你留着。别生气了,以后我就宠你一個人好不?”她已经做了最大的退步。

  陈犹眠觉得喉咙干涩,這個女子,究竟是自己负的,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這段京城中人人钦羡的神仙眷侣般的爱情,在他离家的那一刻,便已经天南地北各自飞了。

  “我要回西临郡”陈犹眠声音低哑,不敢去看她的脸,只想尽快回到张宿雨身边,那样,他就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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