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是。”這是在這個房間裏,甚至是被發現後帶進蘇格蘭場到現在爲止,亞伯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神情拘謹不安,但仍小心翼翼的研究着自己的詞語,不想讓人誤會了那個人。“前幾天的晚上,我在房間裏覺得很熱,所以想打開窗戶,結果卻發現卡住了,然後我的手就被刺破了。”
既然開口提起了那個汽球兇手,亞伯就不怕再提第二句。
他告訴他,那個人對他很好,爲他貼上了創口貼。
夏洛克笑着跟他說:“那當然啦,他愛你,所以什麼都願意爲你做。”
亞伯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擺出了一副笑臉。而在夏洛克的循循善誘之下,亞伯·坎伯告訴他很多事情,“每天早上他回家,都會給我帶甜甜圈。他不必這麼做,但是還是堅持如此,我甚至沒有要求過。”
談話很順利,但卻在雷斯垂德的突然出現下,戛然而止,原因是亞當·坎伯的父母,以及他們所請的律師到了。
現在的情況很緊急,因爲律師的出現,就意味着坎伯夫婦已經在着手申請免罪了,但是亞伯在夏洛克的眼裏早就已經是跟那個汽球兇手一樣的犯人,如果在他查出線索之前被免罪生效的話,就意味着很可能罪大惡極的亞當·坎伯會逃脫法律的制裁。
夏洛克·福爾摩斯可能並不是正義的使者,但這不表示他就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獵物逍遙法外。
不過幸好,雖然剛纔跟亞伯的談話被中斷了,但那些話並不是沒有用的,事實上亞當已經給夏洛克提供了足夠多的線索。
比如說,亞當告訴夏洛克,那個汽球兇手每天早上下班會給他帶甜甜圈,那就意味着他是上夜班的。雖然信息聽起來不多,但比之前對這個汽球兇手的瞭解又多上了一點。
一個完美的邏輯學家,在看不到實物的情況下,依然可以從一滴水推測出哪個是大西洋的,哪個是尼亞拉河的,而精通演繹法的夏洛克,已經找到了他想要的那滴水,可以支持他的推理進行下去了。
之前的嫌疑人,可以擴散到這個城市的所有人,但現在可以排除掉那些不用上晚班的人了,可即使如此,工作量還是很驚人的。尤其是夏洛克喜歡自己查找資料,以免那些愚蠢無能,跟不上他的思維的人們讓他的辛苦報廢。
當然,現在夏洛克有個幫手了,那就是約翰·華生,一個雖然比不上自己,但也比那些普通人聰明得多的人物。所以,夏洛克誠心誠意的請求約翰幫他一個小忙,那就是陪着他熬夜一起查資料。
經過一個晚上的努力,夏洛克和約翰循着他們腦中整理出來的線索,得到了他們想到的結果。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都很安靜,不停的在翻閱查看着這座城市裏上夜班人員的資料。
一件又一件,一箱又一箱,過濾着任何一個有可能有娣的人們,然後輕聲的交談,最後得出的答案是,那個人換了一份工作。
夏洛克和約翰一整晚在找的,就是一個可以接觸到受害者家裏的夜班工作,而他們成功了。
七年前,當第一個受害人亞當·坎伯出現時,蘇格蘭場的那幫警察們就認爲他是個除蟲者。因爲就在亞當·坎伯失蹤的一週之前,他們家剛找人來進行過全面滅蟲。
本來當時沒有人懷疑太多的,直到警察們排除了所有跟坎伯家有過過節的嫌疑人們,有人提出了這一個可能性。
當時,警察審問了爲坎伯家做除蟲的公司裏所有的僱員,但並沒有發現強烈可疑的對象,所以他們最終不論了他們的結論,因爲他們並沒有在其後的受害者家附近找到與除蟲人有關的線索。
但夏洛克認爲他們的懷疑並不都是錯的,犯人就是除蟲人,只是蘇格蘭場的那幫警察們都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他們都不夠聰明,所以沒辦法發現破綻,然後找到犯人罷了。
而之所以拿夏洛克·福爾摩斯來比較,就是因爲他足夠聰明!不,應該說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他精通演繹推理,於是他在想要得到答案的時候,只是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得到了。而那些警察用了足足七年的時間,最後也只能向夏洛克求助而已。
那個汽球兇手在三號和四號受害者遇襲期間,他換工作了。
爲了證明這一點,夏洛克也找到了足以證明這一點的證據,而且那也正是那個汽球兇手現在的,需要上晚班的工作——在第四個受害者,和瑪麗安娜·卡斯特羅的家裏都在訂一份報紙,那就是《泰晤士報》。而第五號、第六號和第七號受害人的家長卻沒有訂這份報紙,但是他們的鄰居訂了。
所以,最後得出的結果就是,那個汽球兇手之前是位除蟲人,現在他上的晚班是爲《泰晤士報》送報紙。
他藉由他的第一份工作,盯上了前三位受害者,餘下四個則是通過第二份工作。
夏洛克看了一晚上的資料之後確認了唯一的嫌疑人。
在當年的除蟲人,以及在卡斯特羅家附近負責送報的人員中,唯一重複的名字似乎變得格外顯眼了起來。那就是塞繆爾·埃博。
於是,他們打電話給了雷斯垂德,通知了他這個好消息。
這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是嗎?
要知道,從夏洛克接手了這個案子,到確認嫌疑人,才花了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而已。在期間,他阻止了卡斯特羅夫婦上電視,所以瑪麗安娜,那個可憐的,才十歲的小女孩也一定還活着。也許她會受一點苦,但相比起她還活着的這個現實,這點苦顯得格外的微不足道,不是嗎?!
塞繆爾·埃博就住在他媽媽給他留下的公寓裏,她已經去世六個月了。不過,也幸好她已經不在了,什麼都不知道,否則看到自己的兒子犯下了這麼多的罪惡,那該有多麼的傷心啊。
而之所以知道他在這裏,是因爲他上個月更新駕照時,把這裏當成了最新的地址。
蘇格蘭場的警察們爲了不打草驚蛇,所以也沒跟塞繆爾·埃博的鄰居們套一下口供,方便調查清楚情況,而只是通過遠程望遠鏡來觀察公寓裏的情形。
可惜的是,根本看不到什麼情況。
雷斯垂德手下的探員們全副武裝,打算直接解救瑪麗安娜。而當他們踢門而入時,卻意外的發現這間公寓空無一人。
很明顯,昨天亞當·坎伯沒有回到這個家,讓塞繆爾·埃博有了警覺,現在已經逃掉了。
唯一的收穫就是塞繆爾留給他們的汽球,上面寫着‘恭喜’,恭喜蘇格蘭場終於找到了他的老巢,也從旁佐證了塞繆爾就是汽球兇手的這個事實。同時,綁着汽球的繃帶上還有一個U盤。
U盤被帶回了蘇格蘭場,因爲擔心裏面有病毒,所以他們找了一臺並沒有聯網的電腦,把U盤插了進去。
電腦的顯示屏裏出現了一箇中年男人的影像,有點胖,鬍子沒有刮,看起來也很頹廢,便更多的是頹敗。這個人就是塞繆爾·埃博。
這顯然是他特意錄下來的,一開口就直截了當說:“你們奪走了本發球我的東西,奪走了亞當。你知道我是誰,能做出什麼事,我已經殺了六個人了。到明天中午,你們如果還不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就等着第七具屍體吧!”
然後畫面一轉,從塞繆爾的臉移動到了他旁邊的一間房間。那裏有一個哭喪着臉的黑色頭髮的小女孩,她就是瑪麗安娜·卡斯特羅,她還穿着她被帶走時穿的那身衣服,腳下是一雙紫色的拖鞋,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
不管有任何發現,蘇格蘭場都有義務都這一切告訴卡斯特羅夫婦,爲此,雷斯垂德把他們叫到了蘇格蘭場。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有什麼會比她的女兒更重要呢?所以卡斯特羅拜託他,拜託雷斯垂德:“求你了,跟他交換吧,把我們的女兒還給我。”
可是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因爲蘇格蘭場不可能會同意用一個受害者交換另一個受害者的。因爲這個,雷斯垂德只能不停的安撫卡斯特羅夫婦,試圖跟他們講道理。
可是在這對夫婦眼裏,那個跟了塞繆爾足足有七年的亞當·坎伯能是什麼好人呢?在他們看來,他根本算不上是受害者。
:https://www.biziqu.cc。:https://m.biziq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