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內容提要
犬槐脖子上的小辮被念氣吹到了後面,森冷寒意直接把犬槐吹清醒了。
“就,就是和褚封的決鬥嘛。”犬槐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肚子上,眼睛瞟向窗外,高大的男生做出這種動作有種奇怪的寵物感。
被四個人圍堵也不慫的犬槐面對唐閔興師問罪的架勢,莫名其妙就開始心虛了。
心想這就是首席的氣場麼,他這等小蝦米根本沒有辦法抵抗。
犬槐開口:“褚封和別人打架一直這樣,不像在比試,像和他有仇。比試的時候一時沒有注意,他動作太快了,就被他的匕首刺傷了,不過幸好訓練室當時還有人,風格把我送了過來。”
唐閔眼中閃着意味不明暗芒,語氣十分惡劣:“我說過不用你多管閒事,做樣子給誰看呢,真以爲我會喫你這套?”
真是不明白犬槐的腦回路,他以爲犬槐會知難而退,但人就是一個純純的愣頭青,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困難。
“可你這不是來了麼……”察覺到唐閔睨過來的視野,犬槐沒有再說下去,“是我能力不夠,如果我再強一點就不會讓褚封得逞,這件事我認了。”
“你認了?”唐閔哼笑一聲,“你因爲我被打傷住院,你認了,那我又該做什麼反應?”
犬槐連忙擺擺手:“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你不需要做什麼。”
唐閔知道這件事可以跟他沒有關係,但他依然很不滿,這種情緒和暑假看到犬槐第一次穿外骨骼卻表現出那樣糟糕的戰鬥時生氣一樣。
不是說他多在乎,犬槐是未來打敗他的人,他對犬槐極其挑剔與苛刻。一個會把他打敗的人,居然被別人打成了這個樣子,那他又成了什麼。
這讓唐閔產生一種侮辱感,就好像被打的人是他一樣。造成這一切的這都是主角團的人,所以他把怒氣傾瀉在了犬槐這個頭頭身上。
犬槐不知道自己背了怎樣一口鍋,還在爲讓唐閔生氣了感到懊惱。
“你外傳是我的跟班,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我的跟班被打傷住院,造成這一切的還是一個B級天賦的體術者,你讓我的臉往哪擱。”
很火大,想要找個人揍一頓。
犬槐愣了一下:“那怎麼辦,我給你丟臉了?”
唐閔深深看了犬槐一眼:“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別用我的名義去丟人。”
看到唐閔離去的背影,犬槐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被血浸潤後,黏在皮膚上的紗布被校醫撕開,他才被疼痛拉回了神志。
恍恍惚惚間他想,唐閔會不會是去替他報仇了。
犬槐睜大眼睛,這個念頭太過驚喜,兜頭把他砸得暈乎乎的,連疼都感覺不到。
哇,那唐閔也太好了。
四樓陳列室的邊緣地帶,有個面積大約四平方米的小黑屋,裏面沒有燈,全靠鐵門上面的四道鐵欄杆把外面的光引過來。
通訊器也被沒收了,褚封百無聊賴地數着教學樓另一邊的大樹葉子,在數到第四遍的時候,忽然鐵門外傳來一聲巨響,褚封側臉看過去。
監\\\\禁室由S級防禦材料製成,一般攻擊留不下痕跡,更別說破壞了,褚封看不清外面的情形。
外面又一聲巨響,這次威力更大,地面都跟着抖了抖,S級防禦材料的大門居然有了一個凹陷的痕跡。
褚封沒有動,充滿好奇地看着不斷損壞的大門,他想不出會有誰能頂着校規,以這樣的方式過來找他。
凹陷越來越深,終於,鐵門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聲響,“砰”一聲整扇門摔在了地上,剛好摔在褚封的腳邊。
褚封去看外面揹着光的人,待看清那人的時候臉色微訝,隨之而來的是興奮:“唐閔?”
踩着S級防禦材料的鐵門進入裏面,澎湃的念能在唐閔周身跳動着,似乎也在爲主人終於用上了它們感到喜悅。
金色的髮絲活過來一般半漂浮着,露出漂亮精緻的臉廓,唐閔的神色極淡,卻蘊含着無與倫比的氣勢,讓他看起來像是藐視萬物的神祇。
讓人喘不過氣的濃郁念能迅速佔領狹小的空間,褚封還沒站起來,被死死壓在了牆壁上,後腦撞在牆壁上,頭暈眼花。
但他很快適應過來,脖子奮力往前伸,眼睛睜大,似乎想要看清楚唐閔的樣子:“我把犬槐打進醫務室的事你知道了吧,怎麼樣,我有資格向你挑戰了?太好了,來吧,我一直期待着和你的比試。”
“打敗一個無天賦很了不起?”唐閔掃了一眼被壓在牆上的褚封,俯視下的淺色眼眸自帶輕蔑,“你就這點能耐麼,不教訓你一下,真以爲自己可以和我相提並論了。”
褚封忽然發現自己張不了口,原來周身的念能濃度已經壓迫到了他的嗓子,光是壓制念能就這麼強,那打起來……
褚封的戰意被瞬間點燃,臉上露出狂熱神采,在這樣重負下扶着牆緩緩站起來。
三樓實訓室,夏有雨躲過風格的攻擊,忽然停下來,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側耳去聽:“什麼動靜?”
風格也聽了一會,和夏有雨對視一眼:“是四樓。”
“去看看?”夏有雨產生了好奇。
風格猶豫了一下,但想到四樓是陳列室,裏面全是成熟怔,以免出現意外:“去看看吧。”
兩人來到四樓,夏有雨左右看了看,指着監\\\\禁室的方向:“你看,監\\\\禁室的門被打來了。”
風格跑過去:“難道是褚封逃出來?”
夏有雨跟上:“不會吧,關禁閉也就一天,他要是公然違反校規,私自逃出來可不只是監\\\\禁這麼簡單了,他還有處分在身上,加上打傷同學,這麼多事疊在一起搞不好是要退學的。”
“也是。”跑近了,風格道,“這門是從外面打開的。”
兩人來到監\\\\禁室門口,裏面一片混亂,褚封躺在角落裏半天沒有反應,不知道怎麼了。
夏有雨走過去推了推他,轉頭道:“風格,你過來看看。”
“嗯,兩隻手都斷了。”檢查完畢,風格道。
夏有雨蹲在地上,戳了戳褚封腫起來的臉:“誰這麼心狠手辣,把監\\\\禁室給拆了去打他,而且這種程度的傷,根本不是比試造成的吧,純純的泄憤式毆打。”
“能把褚封打成這樣的人很少。”風格環顧四周,牆壁上佈滿了念能肆虐的痕跡,看程度,念能強度絕對不低。
夏有雨道:“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風格:“我感覺你的想法是對的。”
“可是爲什麼啊。”夏有雨不可思議道,“難道是爲了犬槐?不應該啊,他們關係沒有那麼好吧。”
“先把這件事告訴班主任。”風格撥通顧藥的電話。
犬槐躺在醫務室病牀上,手臂掛着吊瓶,時不時還看一眼臨牀還處於昏迷狀態的褚封,褚封兩個手臂都打滿了石膏,臉上青紅一片,看上去比他還慘。
犬槐回過頭,盯着天花板,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醫務室外邊,一天被叫過來兩次的顧藥十分頭疼地看着面前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唐閔。
顧藥:“你這是要幹什麼,造反?”
“看他不爽而已。”唐閔道。
旁邊的校醫默默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嗑起來。
“我一直以爲你是那種做事能考慮後果的人。”顧藥捏了捏鼻樑,“雖然沒有造成像他那樣的嚴重傷害,但還是要懲治一下的。”
犬槐舉着吊瓶從裏面走出來,聽到這句話積極給唐閔背鍋:“是我的問題,都是我引起的,要罰就罰我吧。”
顧藥看到犬槐愈發頭疼:“你給我回牀上去。”
被校醫拉走的犬槐還在試圖爭取:“真的老師,是我的錯,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跟唐閔沒有關係。”
顧藥看看這邊皺着眉隱隱有些不耐煩的唐閔,又看看那邊一步三回頭的犬槐:“你們還挺雙向奔赴的?”
唐閔臉色像吞了蒼蠅一樣:“要怎麼處置您說,別噁心人。”
“不是我要怎麼樣,是你們到底想怎麼樣,這才幾天,我說過吧,你們是要相處兩年的同班同學,未來還很有可能在同一個解怔局工作,非要鬧這麼大。”
說完,顧藥嘆了口氣:“你也有這麼不理智的一面,我一時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生氣了,但是校規不能忘,你也給我去關禁閉,另外寫五千字檢討,十天不準進訓練室和實訓室。”
唐閔不耐的神情一變,十天不用去訓練室,還有這種好事。
顧藥卻理解錯了唐閔的意思:“怎麼,嫌懲罰太多,你那是蓄意破壞學校資源和傷害通信,沒給你處分還是看在你是首席,公開處分對形象不好,你還想這麼樣,不服?不服半個月不準進訓練室。”
唐閔心動了,他想不服一下,但是顧忌人設,只能應下現在的懲罰。
褚封醒來時,旁邊的犬槐正在小桌子上奮筆疾書。他艱難地自己坐起來,略帶迷茫地望向四周,認識到這裏是醫務室。
在病牀上靠了一會,褚封轉頭對一直在寫字的犬槐道:“你在寫什麼。”
“檢討。”犬槐仿着唐閔的字跡和語氣寫着檢討。
開玩笑,唐閔可是爲他違反了校規,怎麼能讓唐閔自己寫。
犬槐餘光瞥見褚封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用洋洋得意的語氣道:“我就說我是唐閔的跟班,他一定會給我討回公道的。”
褚封沒理犬槐,回憶着監\\\\禁室裏的畫面。
他終於見識到了全盛模樣的唐閔,以前他以爲自己怎麼樣也能對唐閔打個平手,現在才恍然醒悟,他把自己想得太強了,也把唐閔想得太弱了,唐閔絕對是他認知裏同齡無敵的存在。
這一刻褚封的世界變了,想到唐閔踩在他身上,望過來時候那蔑視一切的眼神,褚封癡癡道:“他太強了。”
“那肯定,唐閔可是首席。”犬槐閉眼吹,在看到褚封狂熱的眼神,忽然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等我手好了,我一定要再去和他比試。”褚封眼裏鬥志昂揚。
犬槐拍桌子:“不準去!”
監\\\\禁室也挺好,顧藥沒有沒收唐閔的通訊器,或許在他看來禁止唐閔進入訓練室對唐閔來說已經是個非常嚴肅的懲罰了。
唐閔度過了十分美好的24小時禁閉時間,出來的時候還有點遺憾。
唐閔關禁閉的時候,一些專注訓練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教室裏一下子少了三個人,在顧藥說明下,各個都臉上恍惚。
雖然顧藥沒有明確說三個人的糾葛,但犬槐這幾天和其他人的矛盾大家都知道,他們驚訝的是唐閔居然也摻和進去了,還被關了禁閉。
這是個什麼概念,在這些人眼中,唐閔是一個象徵物的存在,是不可褻瀆的。現在告訴他們,這個不可褻瀆的人物很有可能因爲一個無天賦被關禁閉了!
這簡直比犬槐當上了首席還要驚悚,祝氏兩姐弟直接瘋了,下課後衝到醫務室質問犬槐,到底給他們首席灌了什麼迷藥,首席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褚封還在旁邊各種煽風點火,場面一片混亂,最後還是校醫出馬平定了一場風波。
那份五千字檢討在昨天就被犬槐寫完了,今天犬槐一大早就在牀邊翹首期待,旁邊用念能喝水的褚封見了問:“你在看什麼。”
“我檢討已經寫完了,唐閔什麼時候過來取。”
聞言,褚封也支起了身子,跟着期盼了起來。
然而兩人從白天等到黑夜,唐閔始終沒有來。
褚封有些失望:“什麼呀,看來你們倆的關係也不怎麼樣。”
犬槐看着桌子上的檢討,很快振作起來,不來找他沒有關係,他去找唐閔也是一樣的。
隔天校醫一上班,犬槐就吵着要離開醫務室。
校醫道:“你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起碼要躺三天以上。”
隔壁的褚封引以爲傲地一點頭:“我的匕首可不是一般武器,躺三天還算你體質好。”
“我真的沒事。”犬槐忍受不了什麼事都不幹在牀上躺一天,渾身上下像有螞蟻在爬,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犬槐在醫務室上躥下跳,給校醫打了一套拳,竭力證明自己沒事。
“咦,奇了怪了,看上去還真像痊癒了一樣。”校醫也驚了。
“不可能。”褚封從牀上彈起來,“沒有人能在我的武器下癒合得這麼快。”
校醫查看了一下犬槐的傷口,昨天還止不住血的傷疤,居然真的有了癒合的趨勢,“我工作那麼久,第一次遇到恢復力這麼強的人,這麼看的話,只要不劇烈運動,也可以出院了。”
“那我可以走了?”犬槐期待道。
“我要先請示一下你們班主任。”校醫多看了犬槐幾眼,接通電話後跟顧藥說明情況,掛了電話道,“你們班主任同意了,這幾天不能訓練,如果之後發現你不聽醫囑傷口撕裂,那必須在醫務室待到傷口完全癒合爲止了。”
“好的好的,我記住了。”犬槐如獲大赦一個勁兒地點頭。
得到校醫准許的下一刻,犬槐嗖一下衝了出去。
校醫在後面喊:“都說了不要劇烈運動!”
“我知道啦——”
校醫額頭青筋直跳:“那就別跑啊!”
犬槐聽不到了,他已經跑遠了。
褚封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應該啊,他被我的匕首刺傷,不應該這麼快恢復的啊。”
犬槐馬不停蹄地竄進宿舍樓,來到六樓,拿着那張檢討書敲響了唐閔的門。
沒過多久,唐閔開了門:“誰。”
幾張寫滿字的紙遞到了唐閔面前,最上面是檢討書三個大字,犬槐道:“我把檢討書寫好了。”
這玩意唐閔就沒打算寫,不過他沒想到犬槐已經給他寫好了。
這字跡和字裏行間的敘述習慣,比現在唐閔還像唐閔,一看就是花了心思。不用白不用,唐閔接了過去。
“你不是在醫務室麼?”唐閔道。
犬槐身上還穿着病號服,聞言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已經完全好了。”
唐閔見過昨天犬槐大出血的樣子,血都快流光了,不像是一天就能好的。
不過犬槐生命力一向很頑強,看犬槐自己沒事人一樣,他也懶得多說:“還有什麼事?”
犬槐探頭:“你在幹什麼呢?”
“……”唐閔聽出來犬槐是在沒話找話,“沒什麼事我就關門了。”
“哎,等等。”犬槐好歹攔住了,“我想謝謝你幫我出氣。”
唐閔露出惡寒的表情:“我說的很明白了,我不是爲了你,你用我的名號被打進醫院,我不喜歡這種污名出現在任何一個和我有一丁點關係的事情上。”
“但是你還是幫我出了氣。”犬槐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一根筋按照自己的思路走,認真道,“謝謝你。”
唐閔立刻把門關上了。
還好犬槐反應快往後面撤了一步,沒有讓臉撞上去。
犬槐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這張笨嘴,到底什麼時候能討唐閔歡心。
看了緊閉的門好幾眼,確定不會再打開了,犬槐沮喪地下了樓。
唐閔拿出藏在枕頭底下的遊戲手柄,坐回沙發繼續遊戲,三次通關失敗以後,十分糟心地放下了手柄。
絕對是因爲犬槐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晚上都要做噩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