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煙與火一百二十八元。
自從父母生失敗,以住的房子變賣了。之後搬來了這裏。
老城區,居民樓比較密集。她小時候數過這裏的樓梯,覺得每一級的高度不統一。
後來,父母東山再起,又在新區買了房。這套老房子就租了出去。
上個月,租約到期。父母商量要這裏賣掉。
倪燕歸閒着也是閒着,隔三岔五過來收拾自己兒時的舊東西。
這一天,林修也來到附近,他說他約了一個朋友在這裏喫飯。他的朋友多種,有知己,譬如倪燕歸。也有狐朋狗友,還有另類資源。
這資源說的就是,他要給倪燕歸介紹對象。
他才十五歲,彷彿是五十歲的婆媽,語重心長勸倪燕歸:“再不早戀就沒早戀的機會了。”
今天要見面的那個男生,林修吹得天上有地下無,末了,他重音強調:“介紹給你。”
“給我幹嘛?喫?”倪燕歸一個上午在老房子,搬來搬去,累到不行,到了中午,肚子直叫。
林修倒好,瀟灑地坐在沙發:“我發我有個初中女同學特別溫柔美麗。”
沒錯,自從林修上了初中,他經常發生活裏溫柔美麗的女孩。倪燕歸知,青春期的小男孩竇初開了。開的不止是花,還有那當媒婆的一朵。他說:“我怕我戀愛以後冷落了你,我不一個人幸福,一直給你『色』男生。”
“哦。”倪燕歸抽出紙巾,擦擦汗,“喫飯去吧。”
林修打了個響指:“正好,我朋友請客,喫餐。”
既然是餐,她當然不拒絕。
過去的路上,林修左轉右轉。
倪燕歸不耐煩:“還要多久?”
“快了,面的餐廳。”林修一邊發短信,一邊說,“對了,等會兒你要矜持,不要口喫肉,嚇壞人的。”
“你知不知,我在武館的訓練量要多?我要不口喫肉,我練得這麼結實嗎?武力值高,飯量自然。”
“這不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
交通燈,倪燕歸眯起眼睛。陽光太刺眼了,她熱得汗流不止。
突然響起電單車的鈴聲。
人行窄,她不得不向一步,給電單車讓路。
過了馬路,還沒到餐廳。
林修不停地忽悠:“一會兒就到。嘿,就在面。”
倪燕歸張望過去,餐廳沒見到,倒是看見了一間花店。
花店掛出來的招牌寫了一連串電話號碼。對別人來說,那是普通的數字。但巧的是,這串號碼後面八位和倪家的固話號碼一字不差。倒是好記。
門忙活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她熟練地將一束花包紮起來,再打上蝴蝶結。
之後,一個戴着盔的年,騎着電單車停在門。他沒有下來,直接用腳墊起。
腿細,又長。
他抱起那束花,盔的擋風鏡扣下來。他迎面而來。
陽光照在他的擋風鏡上,亮得眼花,倪燕歸轉過了眼睛。
他的車子經過,她感覺到吹起一陣涼風,舒服不到兩秒,“咻”一下過去了。
“我朋友到了,已經點餐。”林修說。
“哦。”真熱,要是有電單車不停在她旁邊來吹風就好了。
林修之口若懸河,說這個男生是一個帥哥。
倪燕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趁男生離座去洗手的時候,:“帥哥?”
“是啊。”林修肯定地答。
“他比不過你。”
林修笑:“我這種屬於帥哥,程度不一樣。”
有種說法,男生之間的審美,總是和女生看男生的不一樣。林修的錯『亂』,他介紹那麼多男生,真正帥的沒幾個。他是紅花,別人是綠葉。
倪燕歸給他提見:“希望你介紹一個比你帥的。”
男生來了。
林修和他打得火熱。
倪燕歸餓壞了,埋喫肉。
林修解釋說:“她喫素吃了久,偶爾喫肉。”
男生點:“對啊,聽說武者都是不殺生。”
倪燕歸頓一下。那是和尚,不是武者。“罪過罪過,我們師父鼓勵我們,長身的時候一定要補充高蛋白。”
林修踢了她一腳:“喫你的。”
男生住在這附近,驚豔倪燕歸的美『色』,是殷勤。
林修覺得有戲,告訴他:“她這幾天都在這裏。”
殷勤男生自告奮勇,說要包攬以後幾天的伙食。
倪燕歸瞥向林修。
林修『露』出一個不符合他個『性』的憨厚笑容。
她剛要說話,忽然見到,透明玻璃外,一個騎着電單車的年風一樣過去。
她心生一計。
翌日。
殷勤男生邀約倪燕歸,去咖啡廳坐一坐。
倪燕歸點應好。去的路上,她給花店打了一通電話,然後騎上共享單車,她也風一樣地在街上“咻咻”而過。
殷勤男生雖然不帥,但家境優越,才第次見面,就送了一線品牌的護膚品。“這是我姐常用的牌子。她說夏天用,清爽。”
倪燕歸不喜歡這個男生。但是林修總說,她拒絕人的方式太殘忍,今天,她想到一個委婉的。
咖啡喝了半杯,她見到了那個騎電單車的年。
她特坐在室外,就是爲了方便。
年下了車,車子泊到一邊,喊:“倪燕歸。”
倪燕歸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殷勤男生也向年望過去。
年手裏捧着束的玫瑰。
殷勤男生驚訝:“這……”
“哦,這種場面我見慣了。”倪燕歸彎起笑,“你不知吧,你面排隊的人,有好幾個呢。”
殷勤男生乾笑一下:“可是林修說,你……”
“唉。”她故嘆氣,“有些事,我又不是百之百向林修坦白的。追求者太多,說出去有點像炫耀。”
倪燕歸坐着。
年向她走來,嬌豔欲滴的玫瑰被他捧在懷裏,謹慎隆重。他花放到她的面:“倪燕歸?”
“我是。”她說。
“這是你的玫瑰。”
她正要收下。
他說:“一百十八元。”
倪燕歸的手頓住了。她交代過花店,無聲交流,掃碼付款。誰料來了個不知變通的送花小弟。
她起身:“這裏光線不好,走,去陽光下,我看看這花的品種怎麼樣。”
年跟着她。
兩人到了咖啡廳的邊上。
倪燕歸掰了掰花瓣。
年說:“你這樣弄,花瓣掉了就不美了。”
“我的花,我樂。”她沒控制好力,真的扯下了一塊小小花瓣。
“一百十八元。”年說,“珍姐交代,貨到/付款。”
“我交代,無聲交流,掃碼付款。”倪燕歸瞪他,“生怕別人不知,這花是我自己買給我自己的?”
“可這就是你自己買給你自己的。”
說不通,不說了。“掃碼付款。”
年給了花店的付款碼。
“花是對女孩子最美麗的祝福。你說女孩子爲什麼要訂花給自己。”
陳戎不說話。她是顧客,她是上帝。他只負責送花和收款,不想和顧客糾纏。
她卻絮絮叨叨:“要不是沒人給我送花,我至於自己送嘛。想也知啊,還聲嚷嚷,一百十八元。既然是送花的,就要顧及女的面子。”
剛纔送花的時候,陳戎猜測,這個女孩和坐她對面的男生,可正在建立,或者即將建立某種關係。但聽她的話,卻又不像。
女孩長得漂亮。這個年紀,還有些嬰兒肥,臉頰粉嘟嘟的。眉目驚豔,長了肯定是豔光四『射』的絕『色』。在也是小美人,確實不至於自己給自己送花。她這樣的,追求者排長龍纔對。
他看她的時間有些久。
她已經付了款。
他還是沒動作。
倪燕歸擡起。她看不見他的臉,看不清他的眼。擋風鏡裏只映出她的表,兇巴巴的,她呵斥:“看什麼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陳戎掉走了。
過了一天,陳戎又見到這個女孩。他站在陽臺向下望。
她竟然住在這幢樓的樓?
和樓上戶型區別是,樓有個『露』臺。女孩這時站在正中,晾曬什麼東西。似乎是課本還是作業,或者照片。總之是紙品,沾了水。
她東西一一攤開。忽然仰望天空,深呼吸,之後紮起馬步,站了一會。握住旁邊的晾衣杆,狠狠敲向地面。
陳戎:“……”突如其來,莫名其妙。
“打狗棒法,乃丐幫幫主世代相傳的信。”他竟然聽見了她的聲音,“見打狗棒,如見幫主。棒打雙犬,嘿!”
“咳……”陳戎突然咳了下。
之後聽着她的嘿嘿哈哈,他咳得越來越劇烈,憋得臉都紅了。
他明白了,爲什麼她只自己給自己送花。
確實,沒人追。
追的都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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