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喫飽
南隕城也不屑於這樣的謝罪。
畢竟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青紹寧。
但是如果按照花浪所說,預言是藉口。
那麼她可以不怨,謝思可以解脫。只要她除掉青紹寧,南隕城也可得輕鬆。
可是,這話,卻是不能亂說的。
花浪任由景鬱揪住,擡眸盯着她,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我說不清楚。”
話音剛落,景鬱五指死死扣住他的脖子,拇指摁在要害處,只要使點力氣,花浪當場斃命。
“花寧太子,我耐心有限。”景鬱面無表情,眼神極狠,周身氣勢大盛。
花浪卻一點不怕,嘴角僵硬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總是這樣,只要事關南隕城,你就沒辦法理智。”
景鬱使了力氣,花浪就立刻說不出話來。
“不要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你算個屁!”
她撒開手,流麟立刻遞上去一塊乾淨的擦手布。
景鬱慢條斯理地擦手,背對着花浪,“說。”
流麟屏住呼吸,害怕得要死。
要了命了,現在老大發起火來怎麼比以前還要可怕。
這都跟誰學的,這麼大的威壓,搞得他都有點呼吸不暢。
要不是他一身傲骨,剛剛就已經跪下了。
或許花浪可以回答他。
景鬱這一身讓整個房間都氣壓變低的氣場,有幾分南隕城的影子在裏面。
花浪望着她的背影,道:“是一次醉酒,師弟問起當初那個預言到底是怎麼說的,青紹寧那天……那天很高興,平日裏他從來不會提那個預言。
那天他說了,他說……根本就沒有什麼預言,只有這麼一句,後面他就醉死了,再之後就再也沒提過。”
景鬱捏了捏眉心,“還有嗎?”
“沒有了。”
景鬱還想繼續從花浪身上多問些東西出來,忽然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熟悉的身影。
她看向花浪,道:“你說美人千面騙不了他,那就給我想個辦法騙過去,否則……”
不等她說完,流麟立刻接了一句,“殺了你!”
景鬱推門離開,邊走邊丟下一句,“你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門外,南隕城正在院子裏搭了個木頭架子,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鐵釺,穿着兔子,正吊在火上烤。
旁邊地上還放着許許多多的動物,大大小小應有盡有。
景鬱驚了,“南隕城,你這是在給我展示南疆山林中生物的多樣性嗎?”
那大大小小的獵物,小的有鴿子一樣大的鳥,大的有野豬野狼,還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野獸。
南隕城看到她,伸出手,把她拉到懷裏,景鬱才覺這人懷裏一片冰涼,不知道在山裏待了多久。
“小七。”南隕城在景鬱脖頸間輕嗅,呢喃出聲,“我是要教你,怎麼烤它們。”
景鬱:“嗯?”
很快,南隕城就用實際行動解了她的疑惑。
他拔出她後腰的匕首,靈活地割開野豬的皮,又一一拆骨分肉,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手上愣是沒沾上一丁點血。
分解了一個又一個,景鬱纔算是看明白,“南隕城,你這是……怕我餓死啊。”
在野外,又是天寒地凍的天氣,必須要喫肉保暖。
而南隕城剛剛演示的一切,她只能想到他是在爲她的野外生活做準備,怕她不會弄這些獵物而餓肚子。
南隕城笑了笑,火堆上,已經烤了好幾種動物,香味四溢,把許多祭師府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但是南隕城收了刀擦了手,旁若無人的抱着景鬱親近,其他人都不敢再靠近。
“小七,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先喫飽。”
喫飽了,才能活着。
景鬱早就被肉香味勾引得不行了,悄悄撕下一塊肉放進嘴裏,隨意敷衍道:“知道啦,我怎麼可能餓肚子。”
兔子表面上的油被烤得滋滋響,南隕城塞給景鬱一瓶細鹽,“灑上這個。”
其實還有別的調料,只是細鹽是最重要的,爲了便於攜帶,便只拿了這個。
火光映照下,景鬱臉上的笑容純真無邪,她彷彿回到了峽谷叢林中。
只是那時候,那裏野獸太多,她從來不敢起火烤肉,基本也不怎麼喫肉。
忽然,景鬱想到一個問題,“南隕城,我這……好歹也是萬獸之主,就這樣把它們烤了,有點不地道啊。”
南隕城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明天我去山中給它們立兩個碑,上面就寫:爲萬獸之主不餓肚子而犧牲的勇獸。”
景鬱不幹了,傲嬌地瞪他,“那不行,我們偷偷的,不讓其他野獸知道。”
“好。”南隕城揉了揉她的頭髮,手指順着纏骨綾中間的頭髮,一點點順到髮尾。
眸光落在青絲上,有一瞬間的失神。
景鬱喫飽喝足,感覺自己終於把這兩天在房間裏消耗的能量補了回來。
她懶懶地窩在南隕城的懷裏,看着火堆升騰起的青煙,又往裏丟了塊木頭。
南隕城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捏着景鬱的後腰,時而在她鬢角落下輕吻。
被黑夜籠罩的祭師府中,只有他們這處最亮。
兩個人太過旁若無人,於是暗處便多了無數雙眼睛。
小阿菱:“我阿姐好溫順啊,第一次見。”
牧野:“我也想喫……”
雪冥:“帶你去喫?”
牧野:“不了不了,讓我景兄先喫。”
流麟:“我去,我老大被人奪舍了吧?!我當初碰她一下,當場就被她打骨折啦。”
花浪:“南隕城憑什麼!”
流麟一瞬間回頭,“憑什麼?你管他憑什麼?輪到你質疑我老大的決定了嗎?做好人頭沒有,等會我老大回來了!”
花浪不解的蹙眉,“流麟太子,你我好歹也相識許久,爲何對一個纔剛剛見面的人如此言聽計從,還像個……像個小嘍囉一樣,景鬱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
流麟心底立刻生出一種自己獨一無二的自豪,一副教育人的口吻,“你不懂,這個世界有很多事你都不懂,你只需要知道,別招惹我老大,不然我先要你的命,我跟你也沒有交情。”
另一邊的黑暗中,堯滄使勁跺了兩下法杖,怒哼,“無法無天!”
景鬱和南隕城都知道暗處有很多人在看着他們。
可是出於一種無言的默契,他們都沒有動,只是安靜地烤着火,吹着夜風,聞着這獨屬於南疆的溼潤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