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洞房
在看到牀頭處的一盤紅棗時,他隨手就抓起一顆吃了起來。
“公子!”
推門而入的歲聿和雲暮看到這一幕連忙喚道。
“這不能喫啊!”
顧綏已然吐出了棗核:“哎呀有什麼不能喫的。”
“你幫我把那盤花生拿過來。”
歲聿:“”
好在沒多久,姜扶就送來了一桌精緻的酒菜,色香味俱全不說,還都是溫熱的,顧綏光是看着便食指大動。
姜扶:“王君您安好,這是王主特意吩咐給您備的。”
尋常婚宴,主家一般只顧正廳宴席是否妥當,少有在意新郎是否會捱餓的。
姜扶這麼一提,自是體現出牧九輅的貼心了。
“王君您慢用,老奴先告退了。”
“你先等會兒。”
顧綏叫住姜扶,桃花眸微轉,突然想到一件事。
“王君還有何吩咐?”
顧綏搓了搓手,開口說道:“牧九輅她酒量多少啊?”
姜扶:“???”
怎麼感覺王君有點不懷好意?
錯覺,一定是錯覺!
“回王君,王主酒量尚可。”
顧綏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只是尚可啊,那今天外面那麼多人,肯定能將她灌醉吧!
就算醉不了也肯定能給她喝迷糊了。
這樣的話,晚上的洞房夜他豈不是可以一把子翻身,爲所欲爲了!
顧綏突然很興奮地坐起,給自己打了個氣。
想當初兩年前那天,就是因爲他喝醉了沒掌握住主動權,才讓她以後變本加厲的。
這次他可一定不要重蹈覆轍!
振夫綱的時候到了!
看不懂王君在興奮些什麼的姜扶默默退下了。
肚子一聲咕叫的顧綏這纔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開始乾飯。
喫飽了纔有力氣洞房不是!
“公子您慢點,這時間還早呢。”
歲聿提醒道,雲暮爲他斟了杯酒,有些噎到的顧綏正想端起喝下,突然動作一頓,又將酒杯放下了。
“今天我不喝酒,倒水。”
他可得一定得控制住自己,萬一又像上次除夕那樣喝多了,到時候做出點不受控制的事可怎麼辦。
不過想起除夕夜醉酒,他腦中不知怎麼突然劃過一道朦朧的嗓音。
‘顧綏,說過的話要算數。’
顧綏歪頭想了想,然而更多的東西卻回憶不起來了。
那次醉酒,留給他最深的印象便是自己撒嬌的那幾句話。
顧綏頓時渾身起雞皮疙瘩,很快將這段記憶拋至腦後,繼續認真乾飯。
“對了,我吩咐你倆的事做了嗎,那應宣玥啥反應?”
酒飽水飽飯足之後,顧綏問起了歲聿云暮,露出一副八卦的神情來,興致沖沖。
“公子放心,都妥當了,看那情形,李公子應該不是單相思呢。”
雲暮將當時的情況細細道來,講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極大了滿足了顧綏的好奇。
“哎呀呀,那看起來不久之後就又有喜酒喝了。”
既然自己結婚不能喝個盡興,那當然是要補回來的啊!
心滿意足的顧綏躺到牀上眯了一覺,打算養精蓄銳,晚上好大幹一場。
這一睡,就到了天黑。
“王主。”
“王主。”
牧九輅擡手,示意門前侍從安靜退下,她輕推開房門,緩步走了進去。
屋內未燃燭火,牀上少年聽到了些許動靜,有些慵懶地睜眼起身,華麗的嫁衣隨着動作從肩頭滑落些許。
“你回來啦!”
剛睡醒的顧綏嗓音有些喑啞,像是帶着鉤子一般,撩人心絃。
牧九輅喉嚨一滾,朝牀榻走去。
顧綏揉了揉眼,看着黑暗中的身影,連忙站了起來。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醉了?”
顧綏關懷地問道,嗓音中卻帶着一抹竊喜,牧九輅於夜色中微微挑眉。
顧綏很快扶住牧九輅,湊上前去細細打量她的神色。
屋內光色極暗,只有從窗邊滲進來的幾縷月光,能讓他看清些許牧九輅眸中的酒意。
少年愉悅地勾起脣角。
果然醉了。
顧綏擡起手來,捏了捏牧九輅的臉頰,灼熱的溫度以及柔軟的觸感令他眉眼彎得更深。
“哈哈好軟,寶寶真好看!”
只捏一邊還不夠,顧綏見她似乎沒醉到站不穩的地步,便鬆開了扶着她的左手。
他雙手齊上,將她的臉頰戳出了好看的梨渦,又忍不住湊上前出啄着她的脣瓣。
“好乖好乖,寶寶你怎麼這麼香啊!”
顧綏抱住她蹭來蹭去,時不時又捏捏她的耳垂,或是叼住那點硃砂痣輕輕啃噬,開心得不像話。
“結婚嘍,洞房嘍,寶寶你是我的嘍!”
顧綏興奮地拉着她的手腕朝牀榻走去,誰知道這一下竟沒拽動。
顧綏詫異地回頭看了過來。
只見清淺的月光下,丹脣翹起一抹豔麗的弧度,顧綏被一股拉力猛地拽了過去。
少年躍動的身體霎時間揉碎了月光,地上浮現出凌亂的深影。
顧綏懵然地撞入結實的懷抱,緊接着雙脣便被狠狠堵住,連呼吸都被掠奪。
哇,怎麼醉了還這麼大勁兒!
顧綏走神地想着,忽而舌尖的一點輕痛讓他戰慄了下。
牧九輅緩緩擡頭,右手食指描摹過他昳麗的眉眼。
“不是要洞房?”
被酒液浸染過的嗓音低瀲異常,顧綏一下子覺得身子都有些酥了。
但同時,也有一抹異樣從他心底騰昇而起。
“你沒醉?!”
牧九輅輕笑出聲,眉目邪縱誘人。
“誰跟你說我醉了的。”
顧綏頓時鼓起了腮幫,好一會兒後纔開口質問。
“那你進來後不說話!”
牧九輅挑起他的下頷,少年絕美的容顏沐浴在月光下,越發明豔,讓她一時間口舌發乾,嗓音微澀。
“不然怎麼能看到王君如此可愛的一面呢。”
顧綏拍開她的手,不忿地拿腦袋撞她。
“哼!”
還好下午睡覺前他已經將花冠卸下了,此時撞上去殺傷力不大。
牧九輅扣住胸前那顆毛茸茸的腦袋,笑聲愉悅。
“還要不要洞房了,嗯?”
蝕骨低靡的嗓音落在耳畔,顧綏眼眸滴溜溜地轉着,忽而想到一個妙招。
“不是還有合巹酒沒喝,喝完再洞!”
既然那幫人灌不醉她,那他自己來!
顧綏擼起了寬大的衣袖,點亮燈盞,將白日裏沒喝的酒一一擺了出來,還有早已備好的合巹葫蘆。
牧九輅坐在桌旁,斜支下頷,笑意盈盈。。
“合巹酒是這麼喝的?”
連倒了三杯的顧綏手上動作一顫,壺中之酒灑出幾滴。
“一杯合巹酒哪夠,咱倆這感情,沒有個十杯八杯的鎮不住。”
對於少年的強詞奪理,牧九輅並未反駁,只眸中笑意漸深,她好像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只是怕,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顧綏將一個合巹葫蘆遞給他,興沖沖地與她小臂交錯,桃花眸中泛着盈光。
他一口飲盡滿滿的一杯合巹酒,因爲有些急,口中發出斯哈斯哈的聲音。
牧九輅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第二杯酒已經被他端起來了。
“來來來,繼續。”
牧九輅深深地看着他,幾息過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接過酒杯。
“第三杯。”
“第四杯。”
“第五杯第六杯第七杯第八杯”
“第九杯九九歸一,喝!”
到最後,顧綏聲音已經有些模糊了,腳步也有些虛浮,甚至連酒杯拿不穩了。
牧九輅含笑看着他自己把自己灌醉,眸中漾起一片漣漪。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
牧九輅放下手中酒杯,將他攔腰抱起,臉頰一片緋紅的顧綏不滿地開口。
“你你你你幹什麼!”
“合巹酒!九九歸一,你喝啊!”
牧九輅將他放到牀上,輕而易舉地將他的雙手扣到頭頂,嗓音低磁無比。
“已經喝完了,接下來該洞房了。”
身子早已被酒暖熱的少年有些躁動,聽到洞房二字脣角咧出一抹笑來,小腿不安分地蹭來蹭去。
“那我怎麼可能會忘洞房洞房,要和寶寶洞房!”
“唔,要把寶寶灌醉,然後洞房,以振夫綱!”
迷迷糊糊的顧綏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牧九輅舌尖輕劃過上顎,輕嘖了一聲。
“可你把自己灌醉了。”
顧綏臉色一兇,乍乍嗚嗚地喊道:“纔沒有!你胡說!”
牧九輅覺得天底下似乎沒有比現在更好玩的事了,忍不住又出聲逗他。
“你就是醉了,除非你能清晰地喊出‘妻主’二字,我就信你沒醉。”
顧綏鼓起了腮幫,哼了一聲。
“我就是沒醉,纔不要你信!”
牧九輅:“”
怎麼還不好忽悠了呢。
“可我不是你寶寶嗎,你不想我信你嗎?”
顧綏迷茫地眨着眸子想了想,突然有些悲傷起來。
“哇,寶寶要信我的啊,寶寶怎麼可以不信我。”
牧九輅有些禁不住,連忙哄道:“乖啊不哭,你喊妻主我就信,很簡單的。”
顧綏警惕地看向她,歪着腦袋確認道。
“你保證哦。”
牧九輅迫不及待地點頭:“嗯嗯,一定保證。”
“嘿嘿嘿,妻主,mua”
顧綏還很會自我發揮,擡起腦袋就是吧唧一口,鮮豔的脣印貼在了她臉頰,像雪地裏一朵奪目的紅梅。
牧九輅的心被無上的喜悅所填滿,原本微醺的酒意全然散盡,只剩下身體裏涌動着的無上慾火。
“你現在該信我沒醉了吧!要洞房!”
顧綏眨着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氣喘吁吁地說道,牧九輅俯身叼住他的脣珠,眼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充斥着滿腔溫柔。
“好。”
慵懶粘稠的瀲灩嗓音將他拽入重重慾海,牧九輅擡手拂袖,燈盞應聲而滅,簌簌響聲在寂靜的夜裏蔓延而起。
這一夜,無比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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