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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以车为棺

作者:未知
不過刘老头把钱都收了,這趟活不做也得做了,我爹曾经說過,只要是收了钱,就得帮人办好事,要不然被骂的是你的祖辈,百年之后会被祖宗教训的。 我虽然不信我爹說的這些话,但是我信我爹說的另外一句话,人无信而不立。 本来想问我爹一下的,然而刘老头告诉我,我爹要是知道,他那性格肯定会骂他一個狗血淋头,然后拎着镇棺尺抽得我三天下不了床。 因为刘老头告诉我,我們送的棺材裡面是一個年轻人的骨灰,叫付洋,车祸后对方還逃逸,硬生生的流血流死的,标准的冤死横死之人。 而且棺材還不是抬的,是用车送的,說是让人落叶归根,回老家。 那個中年男人叫付家德,是一個做包工头的,死者是他的儿子。 而且棺材裡面也不是尸体,是骨灰坛子,骨灰坛子外面的一個木盒子是棺材,刘老头說让我去只是打酱油。 虽然觉得這老家伙性格不会這么豪爽的打個酱油就分我一万块,但我也沒太往心裡去,這刘老头和我爹是過命的交情,总不能害我吧,所以也就跟着刘老头也就上了车。 车开起来后,我就看到付家德眼中一直是隐隐约约的红着眼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感染了车裡的每一個人。 车裡除了付家德刘老头和我三個人,其他的人,包括开车的司机,都是付洋的同学。 县城距离付家德的老家并不远,但是路却很不好走,全部都是山路,而付洋就是在回老家的时候,在山路上出的车祸。 车子一路颠簸着开了半個小时后,忽然就停了下来,车无缘无故的熄火了,再怎么打都打不着。 刘老头這时候一脸诧异的看向了我,问我镇棺尺呢? 我微微一愣,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问刘老头是不是有什么沒有告诉我。 看刘老头讪讪的笑,我也郁闷了,他說来打酱油我就信了,真是太天真了,又被這老家伙给忽悠了。 我說刘老头也不告诉我情况,沒事我带個镇棺尺干什么,死沉死沉的,拎上十分钟胳膊就发软。 刘老头一脸郁闷的瞪着我,仿佛是在对我說,你怎么還沒有长大,沒有邪门的事情,找你干什么。 付家德這时候从车上下来,他也听到了我和刘老头的话,红着的眼睛裡面出现了怒火。 刘老头赶忙過去又是安慰又是劝解,然后又把我拉到一边,无奈的說道:“孟娃子,不是老夫我不告诉你,是我怕告诉了你,你肯定不会来啊!” 我现在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总不能說我天真的以为真的是来打酱油的,所以什么都沒带。 我抬棺還有把子力气,遇到這种事,本就是一知半解,比普通人强点有限,现在更是连個家伙都沒有,顿时有些抓瞎了。 刘老头回头看了眼付家德,然后可怜兮兮的低声对我說道:“孟娃子啊,老头子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手中握着呢,這裡往前几百米,就是付洋出车祸的地点,也是他落叶归根的必经之路,要是今天回不去,十二点一過,那可就是头七回煞日装上了冲七煞,到时候老头子我会被付家德给活活整死的。” 正常寿命结束的人,头七是回魂日,回来见家人最后一面。 而冤死横死的人,头七之前必须下葬,要不然那就是回煞日,家裡必定出事。 冤死之人的回煞我是知道的,我问刘老头,什么是冲七煞。 刘老头告诉我,天干逢七为煞,地支逢七为冲,地支取七位为冲,冲七煞加回煞,全被赶上了,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肯定死人,這是大凶。 遇上這种情况,就算是亡者已经是下葬了,也必须要在家裡做祭奠。 从死者去世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個祭日,头一個七天就是头七,俗话說男怕撞头,女怕撞脚。 头七回煞日就是头,亡者为男,头撞上七就是凶,何况是冲七煞。 最后刘老头又问我怎么办。 我一听完這话,那气是不打一处来,這么重要的事情刘老头居然都不和我說,现在问我,我问谁去。 刘老头看我脸色很不好看,赶忙說他只想着有钱是大家一起赚了,刚刚被他忽悠了,我现在要是再相信這老家伙的话,那就是脑袋被门挤了。 刘老头也不尴尬,接着问道:“孟娃子,你不会真不知道怎么解决吧?” 我无奈的說道:“我连冲七煞是什么都不知道,還谈什么解决。” 我又问刘老头,“你既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应该懂一些解决的办法吧?” 刘老头說他也是在一些關於大忌讳的古籍上看過,說除了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下葬這個办法,其他的他是真不知道了。 随后刘老头想了想,說亡者可能是不想落叶归根。 看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刘老头狠狠的咬了咬牙,說道:“真的沒别的办法的话,就跑回去拿镇棺尺,我就不信你家传的镇棺尺,镇不住一骨灰盒子,它要是不听话,就打的他魂飞魄散,省的以后为祸生人。” 我說抬棺路上忌回头,回去肯定不行。 刘老头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响,突然一拍脑门,看向我兴奋的說道:“這裡距离亡者老家也就是二十多公裡,你给它打上镇棺咒,然后抬着棺头,我抬着棺尾,硬给它送回去。” 我无语的看着他,說道:“前面可是亡者的出事地点,万一要是出现了怨气压棺,别說抬,估计棺材放地上都得和生了根一样,会把我們两個都压在下面的,太危险了。” 刘老头却一指我們坐的這辆车,嘿嘿的坏笑道:“這個给他当棺材,你打上镇棺咒,然后使劲儿的拉,他们后面推,到时候把车轱辘卸下去,连车一块埋下去,也不算是棺材落地,我想付家德应该不会舍不得一辆车,你說呢?” “這办法行不行啊?”我怀疑的看着我。 刘老头双手一摊,“除了這個办法你還有别的办法嗎?要不你跑回去拿镇棺尺,先不說這裡距离县城多远,单单是不能走回头路就是大忌。” 我也是无奈了,只能說是按刘老头說的方法试试,刘老头立刻跑過去和付家德交涉。 付家德犹豫了一下,也就点头同意了, 从车裡面找出了拖车的钢丝绳,拴在车头上,我又咬破中指,在车盖上画下一個镇棺咒。 說来也奇怪,此刻根本不用什么力,车就动了,我并不用出多大劲儿,出力的是后面推车的人。 不過推车的人并不是只在车后面,我让他们把车的四個车门都打开,按照抬棺八仙站着的位置去推的车门。 本来纹丝不动的车,被這么被推着,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后面還有一辆车,坐的也是付洋的同学,此刻帮忙推车的是属相生辰不相冲的,相冲的都留在后面那辆车上,不能跟我們太近。 当我們走出几百米的时候,后面的那辆车便打着了火。 不過他们刚刚接近我們這边不到二十你,车又无缘无故的趴窝了。 刘老头赶忙让付家德過去告诉那辆车上的人,让他们不想死就躲远点,现在我們是把车当棺材,路過的還是付洋出事的地方,别再冲了魂把他们也搭进去。 刘老头又解释了一句,本就是横死,来出事地点走一遭,等于是让他将死亡重演一遍,本来就是怨气冲撞,属相不对還跑過来,很容易就会出意外。 付家德按照刘老头說的,话给那些人說了原因,那些人等我們走远,车又能开了,然而他们却拐了個弯扭头就开走了,等于是走了回头路。 我看刘老头脸色变的很难看,我心裡也是忍不住的跳了一下,不過刘老头让我脚下不要停,同时也招呼后面的人加快速度,因为此刻已经到了付洋出事的地方。 等我們走出很远之后,刘老头這才把付家德叫過来,让他给刚才那辆车上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车丢下别开了,远离那辆车,步行回去。 付家德问刘老头为什么,又說那两辆车可是几十万的豪车,一辆车给他儿子陪葬,他不感觉肉疼,但要是再来一辆,他的门面车都沒了,以后接工程沒办法去接,這是他实力的门面。 刘老头告诉他,我們本来走的是他儿子的出事地点,那辆车要是停下来,然后慢慢的跟着我們還沒事,但他们扭头就跑,等于是還原了场景,成了那辆逃逸的车辆。 不過刘老头又告诉付家德,這都是他的猜测,也可能是他想多了,只是隐约记得那裡出现過类似的事情。 刘老头最后這句话告诉了付家德之后,他沉默了一下,也就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我們继续走,二十公裡的山路可不好走,這一路可都是上坡。 有人问我可不可以试试发动车辆,這样走的话,勉强到地方后,也得累散架了。 我委婉的告诉他们最好别這样,对亡者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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