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這些東西一旦到了……
林海豐調好航向,輕鬆地伸了個腰。
“機長,”機械師鄭南目光掃了一下身後機艙裏的那堆箱子,“就這些玩意兒,這大老美也摳了點吧!”
“這還少啊?”林海豐板起了臉。
由於大雪封山,他們臨時執行向兵站運送緊急物資的任務,恰好兵站有一批繳獲的美國暗中支援西藏一些地下反叛分子的武器,順便運回軍區。
“120只左輪手槍,20支二戰時期的德造衝鋒槍,20萬子彈,還有400顆的手榴彈,這些東西一旦到了那些人手裏,得製造多少混亂啊!”林海豐沉着聲說。
鄭南一吐舌頭,嘿嘿笑了笑,轉頭向眩窗外望去。
窗外是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陽光十分的燦爛。
“今兒的天氣不錯!”
“恩,但願一直這麼好。”林海豐笑了笑,隨口吟頌到,“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主席的詞寫的真好,用在這裏也是恰如其分。都七月份了,這裏卻依舊是一片銀色的世界。””小說“
“是啊,他老人家的詩詞就是有氣魄,不像那些什麼文人,只會風花雪月,哼哼唧唧的故做呻吟。”鄭南動了動身子,叫自己坐的更舒服些,“真是個兩頭的世界,回到基地前還要把夏裝換上。”他瞅瞅身邊的背囊,咕噥着。
“也不能那麼絕對,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就不錯。還有岳飛的那滿江紅,都很有氣勢。”
說着,林海豐哼起了爲滿江紅配的曲子。
鄭南笑着瞅瞅他,跟着唱了起來,“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架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唱到這裏,他忽然停了下來。
“我說機長同志,咱們現在可是真正踏破賀蘭山缺了啊,哈哈”
“是啊,只可惜是在幾百年後了。要是在那個時候,咱可就幫了嶽老兄大忙了。看看鄭南那開心的樣子,林海豐也愉快地說,“不過,我更喜歡太平天國的那個時代。太平天國裏的英雄們,更叫我感動。”
“我倒是更欣賞李自成。”
“哦,爲什麼呢?”林海豐饒有興致地問。
“至少李自成逼死了崇禎皇帝。”
“可是他同時也變相地幫了滿清一個大忙,”林海豐搖了搖頭,“他們的結局不能引起別人的同情,是自己打倒了自己。而且最後是兵敗如山倒,簡直就是潰不成軍,完全沒有了開始時的氣勢。太平天國不一樣,儘管最後出了不少的叛徒,畢竟還是有血氣的人多。那是一種悲壯。馮雲山、肖朝貴、林鳳祥、陳玉成還有洪宣嬌,各個都堪稱英雄,真正的軍人。”
“作爲一個女兵的統帥,洪宣嬌的確值得尊敬,最後死的壯烈!”鄭南點點頭,稍微沉吟了一會兒,又瞅着林海豐說,“石達開其實稱得上是個太平天國裏最優秀的軍事家,可是他最後不該投降清軍,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林海豐似乎不太贊同他的意見,“他的錯誤在於貽誤了戰機,失去了渡過大渡河的最佳時間。要說他最後的做法,我不認爲他那是投降。石達開當時心裏清楚地知道大勢已去,不過是想用自己換取部下們的生存。在那種情形下,就是換了我們自己,又能怎麼做?”
“也是啊,細想一想,他畢竟是負氣出走。經過轉戰和部下紛紛迴歸天京的挫折,可以說他已經沒有了什麼理想來支撐。身陷絕境,有這樣的做法的確無可非議。不過,要是我要是我啊,我寧願選擇自我了斷。”
“那你的部下呢?”林海豐淡淡地一笑,“換上石達開當時的心境,我不會自殺,我會和我的部下們一起戰死!當然,心裏肯定會對太平天國抱有絕望感。”
好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機艙內,只有飛機動機那嗡嗡的平穩聲音。
林海豐酷愛歷史,喜歡研究歷次的農民戰爭。從柳下跖、陳勝、吳廣到太平天國,正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令他敬佩,又深感遺憾的就是太平天國。太平天國曾經造就了兩代的軍事奇才,只可惜他們的上層僅僅把美好的願望放在了嘴裏和紙面上,沒有更多給予普通百姓帶來實際上的東西,他們的失敗,更多的又是一種歷史的必然。
他甚至常常在入睡之前,靜靜地躺在牀上,把自己融入到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設想着自己就是他們之中的一員。金戈鐵馬、叱吒風雲,天國的歷史在他手中被改寫,那是一個美麗富饒的太平盛世
“咳!”鄭南輕咳了一聲,打破了沉寂,“機長,在想什麼呢?”
“呵呵,”林海豐目視着前方,笑了笑,“我在想他們的那個年代,要是也能有咱們這個傢伙,你說會是什麼樣?”不等鄭南迴答,他又嘆息一聲,“唉,可惜啊!”
“是可惜啊,叫你這個酷愛戰爭的人,卻生長在一個和平的年代,可是真夠委屈你的了。”鄭南扮了個鬼臉兒,掰着指頭算計着,“我說機長同志,當年你要是參加陸軍,還真沒準兒就能趕上去珍寶島前線呢。聽說有你們北京兵去過珍寶島哦。”
“哈哈,你這是氣我啊,”林海豐咂了咂嘴,“要是早知道會有珍寶島一仗,打死我也不來空軍。我喜歡和敵人面對面的交手,那才叫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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