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章即便是那樣,夫君你又能如何?
苗沛霖心裏有數,依着自己現在的力量,還難以在整個皖北稱王稱霸。綜觀滿清進入皖北的軍隊,他知道自己真要大肆地鬧將起來,就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因此,皖北不能沒有張樂行和太平軍,只有他們依然存在,滿清纔會拿他無可奈何,纔會更加表面上倚重他。
戰火開始燒向了淮南,苗沛霖的勢力現在已經遍及阜陽、蒙城、懷遠、鳳陽等一大片的地區。表面上看來,苗沛霖想得到的東西似乎正按照他自己的期望開了個好頭。
可是,一進入八月,所有陸續生在身邊兒的事情,再細細地品味起來,苗沛霖又不禁有些擔心了。”小說“
他擁有了一塊兒自己說得算的大地盤,卻彷彿又背上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他暫時似乎開始遠離了戰場的廝殺,卻又進入了另外一個戰場,那就是要替前線數十萬嘴從自己管轄的百姓口裏搶食兒。
其實,百姓最後有沒有什麼喫的用來維持生計,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搜刮到最後會出現什麼結局,他可是清清楚楚的。作爲一個擁有着所謂“宏偉抱負”的梟雄,他自然念念不忘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有助於他滋生的必要條件。搶別人的可以,搶自己的總要有點分寸,凡事一過分,勢必就要物極必反。
還有一點就是所謂當事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苗沛霖在心底一直沒把自己真正當作交戰雙方的任何一方,他只是作爲一個尋找下嘴機會的狩獵者,隨時改變着自己該做的一切。黃河突然改道,使他萌生了向北展的念頭,沒有了黃河這個屏障,魯西南就成了他下一個擴展的目標。恰恰這個時候,蘇北的戰火全面燃燒了起來。在天朝新軍的沉重打擊下,儘管山東巡撫張亮基弛兵增援,蘇北依然是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毫無還手之力。
經過一番苦思之後,他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太平軍是要在全面拿下蘇北後,西取淮北,隔絕滿清大軍的後方供應線,如果是這樣,沒有足夠糧草作爲後盾的滿清軍隊,很有可能不久就會被殲滅在淮河以南。倘若勝保等人還算聰明的話,勢必就要重新退回淮北,那麼,他剛剛得到的實惠又要丟掉。至於太平軍一方呢?他們想得到的是整個天下,一旦皖北取得重大勝利,他們絕對不會就此停下腳步,他們很可能要繼續北上,去同滿清進行更大規模的決戰。滿清就算一時在蘇皖全面失敗,他們畢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有足夠的力氣在黃河兩岸與太平軍對峙,就象現在淮南實際生的情況一樣。
就在張亮基幾度向他求援,勝保也希望他能夠提兵進入蘇北的時候,苗沛霖覺一個更有利於他進一步展的機會終於又來了。一旦有了他自己認爲是絕好機會的時候,他是從來不會猶豫的。當胡以晃、林啓容攻克定遠的消息一傳來,坐鎮懷遠的苗沛霖沒有去蘇北,卻即刻派遣同族兄弟苗天慶去了定遠。他選擇了要與太平軍聯手。
天朝最高軍事統帥部來了委任林海豐爲江北前線總指揮的命令,在浦口大張旗鼓搞着轟轟烈烈的祝捷活動同時,教導旅紅十八師已經悄然向滁州南面集中,也許只是又一個剎那間的事情,東西兩路大軍又要重新聯繫起來。東面的形勢展更是迅,紅大學兵軍又收復了宿遷,開始向徐州挺進。現在,正面戰場上又有了苗沛霖這一舉動的配合,滿清大軍的後勤線實際上已經完全中斷,後面將會出現什麼樣的結局,稍微有點兒軍事常識的人都會不難想象出來的。
可是,在來安的林海豐得到這一連串的好消息,似乎興致並不是很大。當然,周圍的人見到的,還都是安王殿下那充滿自信的愜意的笑。只有死說活說還是拖着沉重的身子由揚州跟到來安的柳湘荷知道,殿下現在的內心充斥的都是焦慮河苦悶。
戰場上的節節勝利,似乎給了天京更多的刺激,那股潛藏的暗流對林海豐來說是日趨公開化。洪秀全對鄭南所說的話,林海豐都知道了。洪秀全和楊秀清的交談,林海豐也由楊秀清的來信中得知。由於對楊秀清長期以來壓在心底的不滿意,石達開在此時的表態似乎很不明確,來信中多是對楊秀清那種極其蔑視天王的責難。
接着,侯謙芳案子一出來,長期積累的各種矛盾似乎一下子就全部爆了出來。
洪秀全突然來了安慰旨意,希望他不要爲此愧疚自己,侯謙芳畢竟是東王的舊部,如果當初他要是完全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來組建內務部,自然也就不會出現類似侯謙芳這中天朝的敗類云云。最後,洪秀全還沒有忘記告訴他,爲了不損害他在天朝軍民中的崇高形象,決定對侯謙芳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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