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五章逐鹿(二十七)
永樂鎮距離芮縣縣城滿打滿算不過四十里,依照劉銘傳開始的想法及其對手下的運動能力的估計,應該有把握在兩到三個時辰內,即可以完成這段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十分愉快的旅行”。
前隊一出,後面大批經過輕裝的各營緊隨而上。遺憾的是,劉銘傳的這標人馬是全協中唯一一個沒有標屬騎兵隊的整編標,要不然的話,依劉銘傳這種雷厲風行、無畏無懼的性格,他也會像黃淳熙一樣,先要親自督率騎兵隊馳騁當先了。
永樂到芮縣縣城的這條路不好走,高高矮矮的山丘比比皆是,出了這條溝又要上另外一道嶺,下去之後,還是幾乎要掩埋在溝壑裏那些叢生纏繞的灌木間的官道。
爲了鼓舞士氣,也爲了叫兵將們看到他們的大帥完全可以與他們一起真正的共患難,劉銘傳早早地就放棄了乘坐那匹就因該是屬於他自己的戰馬。他甩開大步行走在兵將們中間,儘管不停地在喘着粗氣,卻依然是強打精神、談笑風生。而他的戰馬上,此時爬伏着的已經是兩個崴傷了腳的士兵。”小說“
不管怎麼說,起初的那七八里路劉銘傳部運動的還是很有規有據。不過,再接下來,這路可就不好走了。劉銘傳部的前衛忽然遭到了一股“來歷不明”的軍隊打擊。
看到大隊人馬被迫停止了前行的腳步,聽到前面被打得懵懵撞撞的前衛人馬下來的稟報,劉銘傳的鼻子差點兒沒給氣歪了。什麼***“來歷不明”?敢這個時候像老子動手的,除了太平“赤匪”,還能有哪個?“赤匪們”乍着膽子跑到芮縣城鬧事,難道還能忘了在外面放上幾股哨探的人馬不成?
在被火趕到前面去的劉銘傳狠狠抽了兩個大嘴巴之後,心裏着實委屈了一番的前衛隊官吆喝起自己的人馬,果然正如標統大人所預料,只一個猛衝,就突垮了太平紅軍的小股騷擾行動。可突破了這股,沒走上裏把路,再往下的第二股、第三股……比鄰接踵地涌現出來。而且,隨着劉銘傳部越來越深入,不僅僅是在他的當頭,就連兩翼也開始有了小股太平紅軍“偷雞摸狗”、“混水摸魚”的卑劣行爲。
兩側防備,前面追趕着被驅散的太平紅軍殘部,連打帶奔走了將近兩時辰的劉銘傳,不用千里眼,就能連芮縣南城外那道被他們習慣地稱之爲老鴉嶺上的草木,都已經可以看得清清晰晰的了,過了老鴉嶺,下面就是數裏的一馬平川直接芮縣縣城。劉銘傳不用細想就知道,在那嶺後的一馬平川之上,遍佈的一定都是“赤匪們”的圍城軍馬,只要他往老鴉嶺上一站,太平紅軍就得四散奔逃。
難受的是,到了現在,劉銘傳也需要望嶺興嘆了。雖然面對嶺下的太平紅軍,他猛衝了一波又一波,與前面的幾次抵抗不一樣,這裏遭遇到的太平紅軍防禦線,簡直就像是他們背後的那座山嶺一樣的堅實,不可動搖,他的兵馬已經再連一步都很難挪動了。
背靠老鴉嶺的是紅九十一師三團,他們最初以連排分股,在劉銘傳的來路上節節抵抗、遲滯、消耗劉銘傳北上援軍,爲團主力構築老鴉嶺南側的防禦陣地搶得了寶貴的時間,並將劉銘傳死死地抗在了老鴉嶺下。
沒有料到的挫折面前,引了劉銘傳那種更強烈的不屈不撓的抗爭意識。“打,拿不下老鴉嶺,咱們都***橫屍在這裏!”劉銘傳不顧初秋的晉南山區那頭半晌的陰冷,一把扯下了頭上的頂子,又撕開了皁黑的忠義救**軍上衣,袒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健壯的兩塊胸脯子肉,揮舞着腰刀,惡狠狠地咆哮着。
又是一輪攻擊開始了,排子槍過後,黑壓壓的忠義救**兵將們猶如一片螞蟻,嗷嗷怪叫着,朝着天朝紅軍的陣地上狂涌。
紅三團的陣地上,手榴彈、石塊居高臨下飛滾而起,隨後,大刀、長矛閃爍,紅軍官兵躍出塹壕,與撲上來的忠義救**兵將攪在一起……
“大人,標下實在是打不動了,換換別的營上去吧?”
看着滿臉泥濘、兩眼飽含着渴望的二營管帶,劉銘傳的臉也扭曲變了形,“你打不動了,你受了傷亡了,可他們呢?”劉銘傳一指半山腰上的天朝紅軍陣地,怒吼着,“他們也沒有換人,除了炮,他們更沒有你們手裏的洋槍,他們怎麼就能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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