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她的改變
司庭花美眸一轉,嘴角勾出一股怪味兒,說:“我主要是想看看你見了費曉那悽悽慘慘的樣子時,會是什麼表情。”
“沒必要……這會兒費城錢他們肯定都在上面,他們都知道費曉喜歡我,這會兒我再上去的話,還不得氣死他們啊?”
“你倆都領證了,還怕他們幹什麼?你到底懂不懂女人啊?費曉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你。”
司庭花沒好氣兒地瞪了我一眼之後,轉身便上了臺階。
看着她的背影,對這女人更是迷惑了。
但是,能感覺到的是,她跟以前相比,少了那種左右搖擺的心緒,多了一種純粹的情感。
跟着司庭花進了大廳之後,她立刻給費城錢打過電話去。
“我來了,都誰在病房裏啊?……嗯,好,我們馬上過去。”
她掛斷了電話,轉頭對我說:“費鵬沒在上面,放心吧。”
——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她提前一步踏出去。
黑色的小風衣,向兩邊飄開的時候,像是隻漂亮的黑蝴蝶。
她站到病房門,往裏面斜了一眼之後,當即轉動病房門把手,推門而進。
我沒跟着進去,只是靠在門口一邊。
看了眼病房內,發現只有吳愛榮和費城錢。
費雪因爲網上視頻熱度不減,現在肯定不好意思出門露臉。
而費鵬更是做賊心虛。
“曉曉?”司庭花徑直走向病牀前,看着臉色仍舊有些發白的費曉,微笑說:“都多大了,還學言情小說上那一套啊?呵呵!”
“你怎麼來了?”她沒有心思開玩笑,很是低落地問。
那種低落讓人覺得整個病房裏面都充滿了一種寒意。
我覺得,費曉的那種蒼白不僅僅是因爲失血過多,還因爲對親人們的心寒。
她很可能知道費鵬見死不救的事情了。
“你爸讓你小媽來接你。”吳愛榮在旁邊陪着笑臉說:“感覺怎麼樣?能下地走路了嗎?”
“我,我自己回家就好。”費曉說着便嘗試下地。
兩條大長腿慢慢落地,整個身子也隨之坐直,而後,慢慢擡起頭的時候,忽然看到站在門口的我。
那張慘白的臉上,忽然就有了血色似的慢慢紅潤起來……
那雙乾澀的眼睛,以肉眼可及的速度佈滿淚水,滿滿的晶瑩。
那些晶瑩之中,彷彿藏了萬千的委屈和難過。
當即站起來,鞋子都沒穿好就朝着我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當即將我抱住。
“韓飛……!?”吳愛榮一臉驚恐!
“你個混蛋……”費城錢冷目瞪着我。
“呦?你怎麼來了?”司庭花故意裝作不知道地問。
那刻,我才知道司庭花就是想要看看我跟費曉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何種情況。
“帶我走……”費曉說。
“費曉!”吳愛榮當即跑過來!
我一把將費曉摟到一側,防止被吳愛榮拽傷。
“費曉!”費城錢也激動地湊上來,“你別犯傻!回來!你不能跟他走!他就是個畜生啊!!”
費曉看着他們,雖有些虛弱,卻也毫不示弱地冷瞪着他們說:“我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費曉了!我不會再聽你們的話了!我要跟韓飛走!你們誰都別想攔着我!你們攔不住我了……!”
費城錢聽到費曉那些話語之後,整張臉都氣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們走……”費曉說。
“等等!”司庭花忽然說。
費城錢似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轉頭看着司庭花一步步走過來。
費曉是有些懼她的,看她走過來時,抓着我手臂的手,當即就緊了很多。
“確定要跟韓飛走?”司庭花問。
“對……”費曉滿眼的執着,不再掩飾。
“你這是要向外界坦白跟韓飛的關係,不再遮掩了嗎?”司庭花問。
那刻,我看到她眼中有傷心,卻也有羨慕。
很是複雜。
“我愛韓飛。我要跟他在一起。”費曉說。
司庭花看着費曉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後,嘴角忽然扯出一道無奈的笑,“年輕真好啊。呵,行了……既然有人接你,我就先走了。再見。”
說罷,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司庭花!?”費城錢衝着病房門大喊。
我見狀,便趕忙拿過牆上掛着的羽絨服給她披上,低身給她穿好鞋子之後,摟着費曉便走。
“快打電話給費鵬,快點兒!告訴他費曉被韓飛接走了!快點兒!”吳愛榮在旁邊焦急地說。
我沒有理會他們,扶着費曉出了病房。
——
來到樓下之後,發現司庭花在車邊等着我倆。
見我們過去之後,遞過車鑰匙說說:“你倆開我車走吧。”
“你呢?”我問。
費曉同樣不解地看向司庭花。
“待會南城大區的司機過來接我。”司庭花說着,轉頭看向費曉,有些悲情地說:“你父親知道費鵬見死不救的事情之後,大出血病危了。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裏處於昏迷狀態,時日不多了。”
費曉聽後,身體當即一個虛脫似的滑落。
我趕忙摟住!
司庭花敏感地看了眼我的手,似是有些不痛快般,拿手掃了下頭髮,轉回頭看着我說:
“現在集團裏的很多事情都是劉相國向老費單獨彙報,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得先去穩住他。等費曉情況好點兒之後,你來找我,咱倆談談後面的事情。”
話畢,轉身便向醫院門口走去。
“我爸什麼情況?”費曉問。
“先上車。”我當即將她扶上車。
而後,一邊開車一邊給她講了昨天晚上的經過。
但是,也提醒她對荀雨的事情保密。
“總之,情況不太樂觀。現在在重症監護裏昏迷着,咱們去了也沒用。有什麼情況,醫院那邊會給我們消息的。”我說。
她聽後,整張臉更顯虛弱,“都是費鵬…都是他害得……”
——
開着司庭花的車,回到我和費曉的家。
將她抱到牀上,轉身要去給她買補品的時候,她當即拉住了我的手,眼睛跟受了重傷似的看着我,“你抱抱我。”
我當即脫下鞋子,躺在她身邊,輕輕抱着她。
空調開着,外面的冬日暖陽照在我倆身上,她靠到我懷裏,安靜如處子。
我看着她縮在胸前的手,看着她手腕上的白色繃帶,便覺這一切都如夢一般。
她差點死了。
如果不是荀雨的通風報信,她絕對會死。
且是因我而死……
我真的不敢想象那種後果。
倘若她真的死去,那將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量。
“費鵬想讓我死……”她閉着眼睛,很是柔弱地說:“我怎麼就那麼傻……”
她哪怕閉着眼睛,我都能感覺她的淚水快要流出來了。
“我本來是想着嚇嚇他們的,嚇嚇他們,他們就會放了我。我不想死,我死了的話還怎麼見你啊?我知道每天晚上五點五十分的時候,就會來叫我喫飯。然後……
“然後,我看到快到點的時候,我就拿着水果刀割了下去。可是,我沒想到自己的身體那麼虛弱。這幾天真的都沒怎麼喫飯,真的太虛弱了。然後,看到流了那麼多血的死後,我就想止血,可身體虛得都抓不住自己的手腕……
“我想要出去喊人,可是,剛起身,就貧血似的從板凳上掉了下來,躺在地上動彈不動了。忽然,門開了……
“我看到費鵬的長皮鞋時,我覺得自己有救了,我覺得我又能看到了你,可是,看到那門又慢慢合上的時候,我真的絕望了……
“再然後,我又聽到荀雨在外面跟他說話,門再次打開時,我又覺得有了希望。可是那門剛被打開,就被費鵬一下合上!聽到費鵬說“不許進去”的時候,我忽然就覺得整個世界塌了。他想讓我死,我也覺得自己是死定了。然後我就特別想你,意識模糊之前我想的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我聽後,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卻一句勸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人在臨死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她慢慢睜開眼睛,眼淚也肆意地流下來,深情地凝眸看着我說:
“我臨死的時候,就發誓,如果我再活過來,我再也不要做那個傻瓜。曾經還覺得說費鵬不會那麼狠心地殺你父親,可是,這次之後我不會再懷疑,也不會再把他們當親人。從此以後,我只信你一個人,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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