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癲狂的支援者
女孩的每個字都帶着輕佻的尾音，像是突然闖入闖入秦始皇宮殿的荊軻，興致突來唱了首歌。
天花板上的燈閃了閃，把昆因斯的臉色映得陰晴不定。
阿瑞爾等待了很久，以爲之前在腦中聽到的聲音是幻覺。
現在看來，是真的。
“如果你來得再晚一點，恐怕只能去垃圾回收站找我了。”
阿瑞爾鬆了口氣，在近乎凝固的氛圍中打趣道。
女孩的眼睛亮了亮——並非是眼神一亮的意思，而是切切實實地綻放出了紅色光芒——她走到阿瑞爾面前，彷彿沒有看到昆因斯。
“你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計劃個體了。”她拍拍阿瑞爾的肩膀，笑容更加燦爛，“希望你能活得久一點。”
“混蛋！”
昆因斯怒罵一聲，擡高了聲音。
“守衛！守衛！”
昆因斯的聲音驚動了在監控室昏昏欲睡的守衛，他們立刻提着重型武器趕到了門口，立刻對沒見過的女孩擡起了槍口。
幾十個守衛堵在走廊裏，昆因斯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獰笑——
在哈里斯伯爵的領土，任何人惹了他昆因斯大人，都別想活着離開！
“哦！”
女孩忽然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短暫地停頓後，再次露出笑臉。
“差點忘記自我介紹了——大家好，我是赫爾，來自……宇宙魔方。”
話音剛落，赫爾的身形就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
擬態讓她完美地融入了環境之中，那些守衛甚至沒有時間反應，子彈就在半空中接連飆射而出，精準地命中了所有接近這裏的守衛的腹腔。
子彈打穿了腹腔，緊接着便破壞了脊椎。
一切快得就像是閃電，賽琳娜緊緊捂住耳朵，以免耳膜被巨響撕破。
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所有守衛就都躺在地上哀嚎了。
“啊~”
赫爾的身形再次出現了，她捧着一個守衛的臉龐，絕美的臉上滿是瘋癲的獰笑。
“如果不是沒有得到擊殺許可，真想看看你們的血是什麼顏色的啊……”
她的聲調總是那樣抑揚頓挫，那個字都像是小刀，在阿瑞爾的心裏輕輕地擦過。
不疼，但總覺得不寒而慄。
瘋子。
宇宙魔方派了個瘋子接自己？
昆因斯喘着粗氣，他猛地抓起賽琳娜的肩膀，斷了手腕的胳膊纏在她的脖子上，緊緊勒住。
“別過來！不然……不然我就殺了她！”
昆因斯意識到自己有麻煩了，對方不可能是普通的義體人。
能悄無聲息地深入伯爵領土，還能輕而易舉地廢掉這麼多守衛的行動力……
宇宙魔方，不愧是那個以盛產怪物著名的組織。
赫爾偏過頭，輕蔑地一笑：“隨你嘍，我的目標只是fk012小可愛。”
她說着，哼着歌走到阿瑞爾身邊。
阿瑞爾心裏一顫，他忽然意識到赫爾並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她不在乎任何目標之外的存在。
他轉過頭，發覺賽琳娜的眼眶中仍含着熱淚，死死地盯着他。
“真是難辦……”阿瑞爾輕聲說道。
昆因斯收緊了胳膊，賽琳娜痛苦地呻吟起來，那雙紅腫的眼睛依舊盯着阿瑞爾。
她在期待，期待奇蹟再一次出現。
她不想就這樣死去……
“赫爾。”阿瑞爾忽然揚聲道，就連昆因斯都愣了愣，“我賣一個人情，你幫我更換雙腿。”
“哦？人情？”
赫爾嘟起嘴，表情很是可愛，和方纔的殺伐果斷判若兩人。
她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似乎很誘人。”
話音未落，子彈便再一次震痛了賽琳娜的耳膜。
昆因斯束縛着賽琳娜的胳膊被子彈從肘部打斷，尚未反應過來，赫爾就猛地衝了上去。
她一把揪住昆因斯僅剩的一條的胳膊，用力一轉，逼得他趴在牆上。
只見可愛的少女猛地提膝，膝關節的義體狠狠地刺入昆因斯的尾椎出，癱瘓了他的雙腿。
“混賬！混賬！這裏是哈里斯老爺的領土！你剛傷害我，就是要和哈里斯老爺作對！混賬！”
昆因斯嘶吼起來，他再無反抗的辦法，只能藉着伯爵的名號狐假虎威。
很多人都是這樣，沒有靠山，就只是純粹的爛人。
赫爾像是聽不到，自顧自地把昆因斯的雙腿接在了阿瑞爾的身上。
“沒有防排斥液，你最多隻能行動十分鐘。”赫爾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露出可愛的笑臉。
阿瑞爾試着活動了一下，雖然有些違和感，但姑且能自由行動。
“十分鐘嗎……足夠了。”
阿瑞爾適應了新的雙腿，低下頭，朝滿臉惶恐的賽琳娜伸出了雙手。
“走，我們離開這裏，到天上去。”
他說着，在賽琳娜眼中，彷彿新升的烈日。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吧。
如此想着，賽琳娜握住了那隻手。
離開地牢，阿瑞爾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哈里斯的城堡裏了。
這個地牢連接着奴僕使用的試衣間，入口被衣櫃遮擋着，門口還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無法動彈的守衛。
不用想，就是赫爾乾的。
隱約間，阿瑞爾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轟鳴聲，似乎是什麼東西爆炸了。
他走到窗邊，果然看到了一團團火光映亮了渾濁的天空。
“發生什麼了？”阿瑞爾問。
赫爾噗嗤一笑，像是在看白癡一樣看着他：“殺死地趨種唄。”
“地趨種？那是什麼？”
阿瑞爾沒有在終端裏查到任何關於地趨種的信息，不由得懷疑這是赫爾給誰取得綽號。
賽琳娜接口道：“少爺，地趨種是一種怪物，平時會蟄伏在地下，偶爾會出現在地面上。”
“呃……”阿瑞爾大概理解了地趨種是種生物，但賽琳娜的稱呼讓他感覺怪怪的，“叫我的名字就好，我現在不是少爺了。”
“好啦——”賽琳娜擋在兩個人中間，沒好氣地嘆了口氣，“現在可沒時間讓你們閒聊了，既然知道是地趨種，就趕快離開吧——對接的航空器就在城堡門口。”
赫爾居然把航空器降落在了哈里斯城堡的大門口，也不知道她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還是單純的神經大條。
阿瑞爾頓了一下，看向賽琳娜：“妮絲在哪兒？”
“喂！你還想做什麼？”赫爾有些不耐煩了。
“我還要救兩個人。”阿瑞爾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拉起賽琳娜的手往走廊盡頭走去。
賽琳娜領着阿瑞爾來到了妮絲的房間，一路上也看到了其他的僕人，但他們都在看到赫爾後，第一時間躲得遠遠的。
“妮絲！”
賽琳娜推開房門，卻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
阿瑞爾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開始發疼了，愈發覺得沉重起來——排斥反應起效了。
窗外的炮火越來越近，那個所謂的“地趨種”似乎正在不斷逼近着。
赫爾一副氣定神閒地樣子，輕聲道：“雖然我很樂意和你們一起在大房子裏閒逛，但稍微提醒一下，我的任務並不包括清除地趨種哦。”
阿瑞爾沒有往心裏去，只是繼續尋找妮絲和賽琳娜的母親。
賽琳娜的臉色愈發難看，她看了一眼幾乎就在幾百米外綻放的火光，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掙脫了阿瑞爾的手，低下了頭：“阿瑞爾少……先生，請您立刻和赫爾小姐離開吧。我很感謝您願意……”
“閉嘴。”
阿瑞爾打斷了她的話，轉頭看向了已經越過了庭院高牆的火光。
“赫爾，我對【共鳴者計劃】來說，重要嗎？”
聽到他的問話，赫爾眼中的眸光變得複雜起來。
“你真的很有趣……”
赫爾喃喃着，看向幾乎是在他們幾十米外炸響的火光，破碎的玻璃窗揚起了寒光點點，像是飛舞的刀光。
“至關重要。”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