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將軍
小腿驟然發力，手臂揮舞，刀尖逼近音速，音障死死擋在刀刃前，旋即隨着短刀刺入進化者的頸椎。
簡單的側身，躲過最後一名進化者的攻擊，手起刀落，切斷他的頸椎。
他們不會死，只要更換義體，便還能活下去。
妃也深吸一口氣，解除了序力，感官也紛紛恢復了正常。
她被宇宙魔方派到地面上，本就是來殲滅地趨種的，她的序力實在是太適合戰鬥了。
屏退一切不必要的信息，把所有的能量都供給給攻擊所需的器官，這讓她的戰鬥力遠超同等層次的進化者。
她拆下護衛身上的臨血清芯片，先安裝在阿瑞爾身上，纔給自己更換。
阿瑞爾已經不省人事了，隱約間能聽見獨立終端的警告聲，警告他體內的依莫忒純度變成了10、15、20……
妃也的收束裝置幾乎已經報廢了，這讓他體內的純度不斷攀升，直到——
“已安裝臨血清芯片。”
“臨血清芯片消耗率：14。全功率運行中。”
“正在爲您降低依莫忒純度，目前機體內依莫忒純度達27。”
隨着純度不斷降低，阿瑞爾總算覺得好受一點。
光是27就已經這麼難受了，難以想象頂着65純度作戰的妃也會是怎樣的痛苦。
阿瑞爾站起身，發現妃也正在看着她的手掌，看起來安心了不少。
“怎麼樣了？”阿瑞爾輕聲問道。
“已經解決了，死去的地趨種的輻射強度很低，他們不會死的。”妃也收回目光，輕聲說道。
“我是說你。”阿瑞爾沒好氣地揉了揉妃也的腦袋，“你感覺還好嗎？”
妃也似乎很不適應別人的好意，愣了半晌纔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事，他們應該剛更換過芯片，消耗率很低……大概再過半個小時，我體內的純度就會降低到安全值。”
“那就好。”阿瑞爾點點頭，看向工廠的方向，“走吧，就差最後一步了。”
…………
壁爐被熄滅了，明晃晃的燈光照亮整個房間，但邁爾斯一刻也靜不下心來。
“咚咚咚。”
敲門聲忽然響起，邁爾斯皺起眉，轉過頭看去，發現對方已經推門而入了。
“你好，侯爵大人。”
阿瑞爾招招手，笑着走進房間，奧克這才跑到門口，不知所措地看着邁爾斯。
奧克低下頭，惶恐地說道：“抱歉，阿瑞爾少爺的動作太快了，我沒來的通報就……”
“無妨，你先退下吧。”邁爾斯揮揮手，趕走了奧克，然後死死盯着阿瑞爾那張欠揍的笑臉，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你做了什麼？你殺了我的私人護衛？！你想幹什麼！”
“安靜一些，侯爵大人。”
阿瑞爾信庭闊步地走在房間中，像是勝利者巡視被佔領的領土。
“我不光殺了他們，還把工廠裏的實驗體轉移到了哈里斯的地牢裏。”
阿瑞爾眼瞼微垂，臉上的笑容更顯陰險卑鄙。
邁爾斯渾身都在顫抖，他走到阿瑞爾身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我就不該相信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覺得你更應該想一下，憑我一個人是怎麼殺死三名門徑級進化者的。”阿瑞爾攤攤手，無所謂地說道，“其實我有一個幫手，但她現在正在回宇宙魔方的路上——猜猜看，她會怎麼報告？”
“你……！”
邁爾斯臉色鐵青，當然，這是擬態根據他的情緒製造出的膚色。
他的手不斷顫抖着，眼中的阿瑞爾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不知道從哪一步開始，這個惡魔就引誘着他進入了地獄。
他一把推開阿瑞熱，冷聲說道：“我以爲宇宙魔方的人都很誠實公正。”
“大概吧，也許我只是個例。”阿瑞爾毫不在意，他坐在椅子上，冷笑起來，“宇宙魔方很快就會知道你和哈里斯聯手，進行人體實驗的事情了……你打算怎麼辦呢？侯爵大人。”
他把“侯爵”兩個字咬得很重，滿滿的嘲諷讓邁爾斯透不過氣來。
這是死罪。
阿瑞爾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當然，我知道，你的本意並非如此，只是騎虎難下而已……所以，我不想看到你被處死，我願意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上一次他說這句話，還是對馬德說的。
“將功補過”，有趣的是，正是因爲有他，馬德和邁爾斯纔不得不補過。
邁爾斯死死地盯着他：“你一開始就設計好了？你這個卑鄙的混賬……”
“請你注意你的措辭！侯爵大人！”阿瑞爾的笑容更加得意，他嘆了口氣，玩味似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不介意把你和哈里斯聯手的事，再告訴梅蒂小姐。”
“你敢！”
阿瑞爾觸犯到了他的逆鱗，他不在意被判處死刑，這是他應得的……但唯獨梅蒂，他最愛的女兒……
將軍。
這是阿瑞爾最後的棋子，一枚……足夠摧毀邁爾斯全部尊嚴和底線、讓棋局徹底落幕的棋子。
邁爾斯的身體劇烈顫抖着，身上的義體都快被抖掉了，憤怒幾乎要燒燬他的鈀腦，可他只能像阿瑞爾說的那樣，“將功補過”。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麼……拜託你了，阿瑞爾先生，告訴我該怎麼做。”
“這纔對嘛。”阿瑞爾攤攤手，陶醉地閉上了眼，“我把那些實驗體轉移到了哈里斯的地牢，換個說法——哈里斯爲了被宇宙魔方追責，把實驗體關進了地牢，想要殺人滅口。”
一陣惡寒瞬間捲過邁爾斯的四肢百骸，他忽然覺得，就算是惡魔，也沒有阿瑞爾這麼卑鄙且可恨。
“你是……想利用我殺死哈里斯？”邁爾斯的大腦飛速運轉，又猛地一頓，“不止如此……你的名義是哈里斯的兒子，所以……你就會上位？你早就設計好了！你這個……這個……”
他一想到梅蒂，就罵不出口來。
不管是哈里斯還是他，從一開始就被這個混蛋抓住了把柄！
“說是利用就太難聽了……但也差不多。”阿瑞爾的表情忽然凝重起來，他盯着邁爾斯的眼睛，冷聲說道，“說實在的，侯爵大人，就算你不是人體實驗的主導者，那你也是幫兇。我太想殺掉你了，但梅蒂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就不該傷心。”
他站起身，湊到邁爾斯耳邊：“我本可以讓我的同伴直接殺掉哈里斯，但我沒有這麼做——我不是爲了你，只是爲了梅蒂。如果你不想要這次機會，就當我沒說。”
阿瑞爾說完，輕輕地拍了拍邁爾斯的肩膀，轉身向大門走去。
“站住！”
邁爾斯握緊了拳頭，盯着阿瑞爾的背影，低吼着叫道。
“你簡直是個瘋子……我沒見過你這麼極端的人，毫不留情地玩弄敵視的人，又能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在意的人。阿瑞爾，你以後一定是個非常危險的混蛋。”
“嗯……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阿瑞爾轉過頭，眯起眼睛笑笑，“那麼，你的選擇是……？”
邁爾斯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奧克！”
“在。”奧克推開門，疑惑地看着像是要氣昏過去的侯爵。
“準備三型人體架構，我要帶着侯爵領土內所有的武裝力量……殺死做人體實驗的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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