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張 賭局

作者:溫君故
白景似乎很喜歡打檯球,進門後就直接和葉若寒開了局,不管不顧地把自己妹妹扔在了一邊,白致對他這副做派已經習以爲常了,找了個角落窩着就開始心無旁騖地玩手機,好似帶着熊孩子出來玩的家長。

  中途還有人進來特意和白景打了個招呼,看來他是這裏的常客,只是,溫言看着那名陪練身上的兔女郎制服,下意識地偷偷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她剛上樓的時候倒是看到外面好多人會找她們陪練,他平時來的時候,也會嗎?

  “怎麼了?”原亦安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頭詢問她。

  那位兔女郎已經關門離開了,溫言垂下了眼瞼,帶着一絲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情緒問了一句,“小叔叔,我在這裏是不是耽誤你找別人了啊?”

  別人?原亦安一時沒能理解這個別人指的是誰,方纔有誰進來了嗎?啊,他看了看門的方向終於明瞭,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自己在她心裏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他屈指輕輕敲了一下溫言的額頭,半是寵溺半是無奈地說,“小腦袋裏天天都想什麼呢?我可從來都沒叫過那些人來陪。”

  溫言擡手揉了揉被他敲過的地方,嘴角卻已經不由自主地翹起,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偷笑,便仍然低着頭樂着,只是這副姿態在原亦安看來卻變了味道。

  “怎麼,很疼嗎?”他以爲是他剛纔敲得用力了,小朋友又疼又委屈偷着哭呢,他拉開了溫言的手換上了自己的右手,不輕不重地揉着他方纔敲過的地方,像是在安撫一隻被主人氣哭的小貓咪。

  “不疼了。”溫言終於擡起了頭,拉下了他的手,往他手心裏放了一塊蔓越莓口味的牛軋糖。

  原亦安看着手裏的那塊糖有些忍俊不禁,他舉着那塊糖挑眉看向溫言,“這是什麼,冤枉了我的賠禮嗎?”

  這個人,怎麼這麼得理不饒人啊?溫言餘光裏已經看到白致往這邊看了,便慌忙拉下了原亦安舉在半空中的那隻手壓在了沙發上,“是,是賠禮。”

  “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吧。”他撕開了糖紙,將那塊糖塞進了嘴裏,唔,好甜。

  兩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白景他們那邊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已經打了幾局,只看到葉若寒放下了球杆走了過來,似乎是想歇一會兒,一盒煙剛從兜裏拿出來便被原先生的眼刀射了好幾下,葉老闆看了他身旁的溫言一眼,默默地又把煙裝了回去。

  “原哥,你不來打兩盤嗎?”白景見沒了對手,握着球杆興奮地招呼着原亦安,原亦安剛打算開口迴應他,他又嫌棄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和你打更贏不了,小言,你要來玩嗎?”

  突然被cue到的溫言不明所以,先是下意識地看了看原亦安,原亦安只慵懶地往沙發後背上一靠,像是古代只博紅顏一笑的昏君一般縱容地看着她,“想玩就去。”

  溫言其實是有些興趣的,她從沒玩過檯球,方纔看了幾局覺得還挺有趣的,只是,她有些歉意地看向白景,“我剛纔只看了兩局,大體明白了規則,打得可能不太好。”

  “啊,你不會玩啊?”白致略有些嫌棄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怎麼感覺他很高興的樣子,“那這樣唄,要是我贏了你以後就得叫我白哥,怎麼樣?”白景似乎更高興了,躍躍欲試地揮了揮球杆。

  嘖,白致默默翻了一個白眼,欺負人家不會玩的,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呢?

  原亦安沒理那邊滿臉期待的白景,仍舊望着溫言,“看了兩局就懂了?”

  溫言點了點頭,其實好像也不是很難的樣子。

  原亦安看着她一本正經的模樣便知道她並不是在誇海口,他站起身理了理襯衫上的褶皺,示意她跟他來,“打檯球不光要明白規則,姿勢和力道同樣重要,過來,我教教你,”然後又囑咐只顧低着頭玩手機的白致,“白致,陪你哥玩一會兒,先讓他適應一下輸的感覺。”

  白景聽着這話就要暴走,開什麼玩笑,雖然他的技術不如原亦安,不如葉若寒,有時候可能還比不上白致,但是打敗一個完全不會檯球的人還不是一根手指頭的事,原亦安這就是在侮辱他的球格了。

  不過還沒等他抗議出聲,原亦安已經將話頭轉向了他,“你剛只說你贏了阿言叫你一聲白哥,要是你輸了呢?”

  白景覺得要是聽了這話都沒點骨氣的話,他就枉爲檯球廳一哥,當即放了狠話,“我輸了就叫她一聲言姐,怎麼樣?”

  原亦安覺得這個賭注還不錯,很有誠意,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賭注,便拉着溫言去了包廂裏另一張空着的球桌。

  溫言一邊看着原亦安擺球一邊伸手把散在背後的長髮紮了一個低馬尾,開球后,原亦安將球杆遞到了溫言手中,然後握着她的兩隻手手把手教她,“來,這樣握,對,就是這樣。”

  白景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戰鬥中,壓根沒心思看他們這邊的新手教程,白致也深知非禮勿視之理,專心調教着她家哥哥的球技,整間包廂內只有一個閒人葉若寒饒有興致地觀摩着原亦安的親身教導。“看到那顆紅球了嗎,我們先打這顆。”那人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極盡溫柔,那人的呼吸輕拂過她的耳畔,擾亂所有的鎮靜。

  溫言心下亂得如一團肆虐橫生的雜草,他此刻正伏在她的身後,幾乎是嚴絲合縫地貼着她的身體,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溫度之下,就連手上覆着的,都是他溫暖的大手。

  而原亦安此刻的內心活動就比較純潔了,他看着自己身下的小朋友皺了皺眉,怎麼這麼瘦,感覺他輕輕一環就能把她整個人包起來的樣子。

  這實在是太考驗她的意志力了,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實在是……她定了定神,讓自己的視線聚焦在眼前的那顆紅球上,“砰——”紅球進袋。

  “看清了嗎?”身後那人問她。

  是不是一直學不會的話,他就會一直這樣教她?

  溫言咬了咬牙,鬼使神差地搖了搖頭,“沒有。”

  她聽到那人低聲笑了一下,然後便緊了緊覆在她手上的的兩隻手,“那我們再來一個。”他知道她在撒謊,卻不忍心拆穿她,索性就縱容到底,沒看清就沒看清,他再接着教就是了。

  又練了幾輪之後,溫言終於覺得不能再繼續耍賴了,“小叔叔,我應該可以了。”

  原亦安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最先入目的卻是離他只有一指近的溫言的耳朵,他定定地盯着有些微紅的耳垂,感覺呼吸有些紊亂,他心裏居然在想“小小的,好可愛”。

  “咳,”他站起身來送開了懷裏的人,輕咳一聲移開了視線,“白景,開始吧。”

  身體驟然分開,兩個人都感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溫言握緊了手裏的球杆去了白景的球桌,原亦安則離開了場地,轉身去了葉若寒身邊坐了下來。

  葉若寒擡眼略帶戲謔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誰能贏?”

  原亦安隨手摸了一塊巧克力撕開了包裝紙,擡眼問他,“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呢?”

  “阿言贏。”

  “假話呢?”

  “還是阿言贏。”說完這句話後,他將巧克力塞進了嘴裏。

  葉若寒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一把年紀了,我們能不這麼幼稚了嗎?”

  “我說的是實話啊,不管真話還是假話,一定是她贏。”原亦安靠在沙發上,視線只集中在那一個人身上,她已經開球了。

  “嘖,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喫甜的了?”

  “最近。”

  白致下場後沒有再像剛纔一般窩在一旁玩手機,而是和原亦安他們一起密切注視着那兩人的比試,方纔她就已經善意地提醒過白景他的對手智商有多高了,“溫言是我們學校第二個在研究生階段就能獨立申請國家級項目的人。”

  “那第一個是誰?”

  “她的導師。”

  雖然不清楚她對此類運動是否擅長,但她剛剛已經說過了,只看了兩局比賽就已經摸清了規則,所以她覺得,她家哥哥個今天怕是又要降輩分了。

  果然,眼看着桌上的球越來越少,白少爺卻還沒機會上場,溫言不驕不躁、鎮定自若地打掉一個又一個球,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好似她根本不是在比賽,只是自己在摸索着學習一樣。

  可原亦安的注意力好像有點走偏了,溫言正伏在臺球桌上瞄準了一顆藍球,他看着那抹身影卻皺了皺眉。她此刻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裙,裙子並不長,打球的時候彎腰的幅度又有些大,雖然不至於走光,但還是,還是怎麼樣呢?他也說不清楚,只覺得自己的思想慢慢的不那麼純潔了。

  不行不行,原亦安,要做個人,不能做畜生。他在心裏這樣默默唸着,隨即又魔怔一般地瞪了瞪屋裏的另外兩個雄性動物,他們是不是也看着呢,他們心裏會不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無辜中槍的二人:……

  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失誤,溫言的“一杆清檯”失敗了,她倒也不怎麼在乎,而終於得到上場機會的白景卻鬆了一口氣。

  “阿言,過來。”原亦安覺得自己愈發口乾舌燥了,喝了一大杯水後終於好了一些,正好此刻溫言下場,他便將她喊了過來。

  “小叔叔,怎麼了?”

  原亦安招了招手示意她再走近一點,然後不由分說地把自己的外套系在了溫言腰間。

  溫言:……什麼鬼?

  恍惚間她好像明白了原亦安的用意,只是,因爲怕冷,她裏面明明還穿了一條加了薄絨的黑色打底褲啊,小叔叔的眼睛是有什麼問題嗎?

  這樣想的人不知她一個,就連一向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摧的葉若寒反應過來以後都不可置信地懟了他一句,“原亦安,你有病吧?”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