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焦急
好在長椅邊上就有一盞路燈,硬性條件還算不錯,椅子很乾淨,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清理。原亦安將帶有logo的袋子放在了椅子上,先取出了包裝好的芒果慕斯,拆掉盒子後連同叉子一起遞給了溫言,然後纔拿出他的黑森林蛋糕。
這種坐在路邊喫東西的經歷對兩人來說都是第一次,不過,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之後便是回酒店拿上了溫言的東西,趕在學校門禁前他將她送了回去。
原媛得知他倆這一晚上的安排後險些吐血身亡,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機會都給你們製造好了,“第三者”都給處理好了,你們就坐路邊喫個蛋糕然後各回各家?
她無奈且微弱的聲音只能透過手機遙遙地傳遞給原亦安,因爲婚禮第二天他就去g市出差了。
原亦安去了差不多十天,這期間溫言幾乎每隔兩天就能收到他從g市寄過來的小玩意,g市工藝檀香扇、樹脂做的小貓、廣繡、各色點心,拿快遞的速度都讓高洛以爲她開始做微商了。
出差結束後原亦安倒是給她發了信息,告知她他已經回來了,只是那天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隔了兩天,再聽到他的消息就是從原媛的那通電話中了。
“小言,你能去小叔家看看他嗎?”
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晚上十點了,溫言正在從實驗樓回宿舍的路上,“他怎麼了?”她只問了這一句話。
那邊原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着急,“他發燒了,我也不知道燒了多久,上午打電話的時候聽着就不太對勁了,晚上我再打就已經沒人接了,我和少城現在在s島呢,你替我去看看他唄,要是嚴重直接帶他去醫院,別聽他的。”
電話聽到一半的時候,溫言就已經加快了腳步往大門口的方向飛奔了,答應了以後就匆匆掛了電話,打了車便往原亦安家裏趕。路上她也打了好幾個電話,正如原媛所說,都沒有人接。
她從沒見過原亦安生病,只是聽說過平時不怎麼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會很嚴重,她當下心急如焚,恨不得讓司機把油門踩到底。不過好在理智尚存一分,只催了幾次,便依舊專心打着電話。
在她的連續催促下,司機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在十五分鐘內把她送到了目的地。
到了門口後,溫言先是習慣性地按了好久的門鈴,等了許久也沒人來開門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是有鑰匙的,忙伸手在觸摸屏上解了鎖。
剛一進門她就看到了正舉着手機已經走到了玄關處的病號,她的突然出現讓原亦安反應了好一會兒,他遲鈍地指了指手機,“我剛睡醒,纔看到你給我打了那麼多電話,你怎麼突然來了?”
不知是發燒還是剛睡醒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加之說話聲不大,愈發讓溫言覺得他現下虛弱得很。
客廳的大燈沒有開,只有玄關處的一盞落地燈亮着,他穿着質地柔軟的深灰色家居服,站在燈旁被那白熾燈光一照,只襯得臉色愈發慘淡。
溫言幾步便走到了他面前,已經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原媛姐說你發燒了,讓我來看看你。”
“這都幾點了,她怎麼敢讓你一個人跑這麼遠?”怎麼這麼燙?溫言皺了皺眉,直接忽視掉了那位的斥責,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太涼了後,又按住了原亦安的後腦,將他往自己這裏壓了壓,直接靠近他用自己的前額替他試溫度,“阿言。”她覺得他的聲音又低了一分,似乎是在忍耐着什麼。
果然很難受吧,試完溫度後,她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還是很高,“從什麼時候開始燒的?”她問他。
“昨天下午吧,”他捏了捏鼻樑,似乎有些不太好受,“已經喫過退燒藥了,沒事的,”他安慰着她,“原媛比較喜歡小題大做。”
這個人,溫言咬了咬牙,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這麼敷衍,這樣想着,語氣便變得強硬了起來,“那就是已經燒了一天一夜了,你知道這有多嚴重嗎?反對無效,現在跟我去醫院。”
“太晚了,要不我們明天再……”原先生還想最後再掙扎一下。
誰知已經開始要去他臥室幫他拿衣服的人聽了這話後,再回頭的時候眼睛已經很明顯的溼了,原亦安未說完的話就這麼堵在了嗓子裏。
生病的人要哄着,要哄着,溫言這樣勸着自己,然後又走了回來,輕輕扯了扯原亦安的袖子,“小叔叔聽話,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明知他最抵不住她撒嬌,還專挑他腦子不清醒的時候來這一招,不過能怎麼辦呢?總狠不下心來不答應她,“嗯,去醫院,我去換衣服了,車鑰匙在鞋櫃上,今天你開車吧。”
午夜時分總有兩個地方依舊燈火通明,一個是酒吧,一個是醫院急診科。等看完醫生化驗完血常規,拿着醫生配好的點滴找到兩個空座開始掛水後,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護士替原亦安扎好針後,叮囑了一下注意事項以及怎麼換藥後便匆匆去了別的病人那裏,忙活了那麼久終於停下來了,原亦安畢竟還病着,臉上的倦色還是很明顯的。
今天怕是要在這裏過夜了,溫言怕他再着涼,去護士那裏要了一條毯子,嚴嚴實實地將他裹了起來,但原亦安看她穿得不多,非要兩個人一起蓋不然他就把毯子還回去。
病號最大,溫言只能把那條一個人用有餘兩個人用湊合的毯子蓋到了兩個人身上。
大廳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也熱鬧得很,出了車禍的、打架鬥毆受傷的、煤氣中毒的、自殺割腕的、心肌梗塞暈倒的、中風的……世人熙熙攘攘,就連死法也是多種多樣,但無一例外都會在這裏聚首。
今晚大概是真的太折騰了,第一瓶藥纔打了一半,溫言就感覺到了她的左肩一沉,她瞬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被說動了,連呼吸都放輕了,如果可以自己控制的話,心跳的聲音也再輕一點就好了。
“小叔叔?”她聲音很輕很輕地喚了他一聲,沒聽到迴應後才稍微轉了轉脖子,看了看自己的左肩處,原亦安的眼睛閉着,似乎已經睡熟了。
溫言輕扶着他的頭,自己往後稍微移了一些,這樣自己的肩高一些,他靠着也會舒服一點。只是這樣的話,換藥要怎麼辦呢?
眼看着藥瓶要空了,她忙朝離她最近的那個護士揮了揮手指了指藥瓶,又指了指肩上靠着她的人,歉意地笑了笑。
換了藥後,溫言的緊張終於消散了一點,先前的疲憊也一股腦地復返了,她今天差不多是從早上七點半一直忙到了晚上十點,靜下來以後只覺得睏意來勢洶洶,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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