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放水
由於剛喫完午飯,二人進了包廂以後無視了白景要換人的意見,先坐下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參觀着葉老闆的單方面虐殺。
“不玩了不玩了,我出去打個電話。”在經歷了第十二次失敗後,白景終於放下了球杆,嚷嚷着拿着手機出了門。
葉若寒捧着他的保溫杯踱着步子走了過來,悠悠地來了一句:“說不定是讓祕書給他找檯球教練去了。”
雖然說的有點損,但溫言還是沒忍住笑了,莫名的有些同情白景了。
球桌霎時空了下來,溫言心裏有些癢癢的,上次白景說過,原亦安的桌球打得很好,想到這裏,她往身旁那人身邊又靠了靠,輕聲說了一句,“我想和你打一局。”
原亦安聞言倒是挑了挑眉,似是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要求,“和我打的話,可是要有賭注的。”
賭注的話,溫言有了興趣,幾乎只考慮了不到半分鐘就答應了下來,“如果你輸了,要唱歌給我聽。”
原亦安看了看門口的方向,白景還沒進來,離他們一張沙發距離的葉若寒此時正低頭髮着信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這麼自信?就沒想想如果你輸了要怎麼辦嗎?”
好像從沒聽他唱過歌,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溫言已經沉浸在原亦安唱歌的想象中無法自拔了,幾乎想都沒想就直接說了一句,“都可以,賭注你來定。”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原亦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後低頭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要……”
話音落下的時候,原亦安很明顯地看到眼前的耳垂紅了,便沒忍住伸手揉搓了一下,“哎,你們怎麼都乾坐着啊?”白景打完電話回來了。
溫言一聽到開門的聲音便像受了驚的兔子一般抖了一下,然後伸手把那隻爲非作歹的手拉了下來。
偏生原亦安不肯輕易放過她,一點都不饒人地跟了一句,“還要賭嗎?”
溫言只低着頭悶悶地應了一聲,“嗯。”然後就起身往球桌走去。
嘖,真是太考驗他了,原亦安笑了笑,隨即也站起了身,插着褲兜慢悠悠地過去了。
“這是什麼情況?自家人打自家人?”
聽了白景的話,葉若寒的眼睛也終於從手機屏幕上擡起來了,饒有興致地看着那二人拿起了球杆,“別告訴我你們就是打着玩的,我和小白對於沒有彩頭的喂狗糧是拒絕的。”
原亦安正在往杆上打粉,“誰說沒有彩頭的?”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溫言身上,見她擡頭試圖威脅性地瞪他一眼,不禁勾了勾脣角,“我輸了可是要唱歌的。”
“那小言輸了呢?”白景好奇且無辜地問,完全忽視了葉若寒遞給他的眼神。
“那就和你們沒關係了。”這句話說完,兩人之間的比賽也開始了。
從第一杆球開始,兩位觀衆便很專注地認真觀摩,起初他們以爲膠着時間不會很長,畢竟雖然溫言聰明,但也是學了沒多久的新手,贏白景綽綽有餘不意味着在原亦安面前也能佔到便宜。
可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比分愣是沒有被拉開,無論原亦安之前把比分拉得有多大,只要溫言一上場,必定都能拉回來,有時還能反超幾分。
不過即使是這樣,最後一局的時候葉若寒還是看出了差距,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原亦安贏。
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話,但如果某人非要製造意外,結局就要翻轉了。
到最後的時候,原亦安只要再進一個球就是贏家了,看了這麼一場驚心動魄的比賽,白景和葉若寒都有些疲憊,畢竟盯着球桌兩個多小時不動也是挺遭罪的。眼見大局已定,兩人放鬆地往後一靠。
就是這最後一個球,沒有任何難度,原先生卻失誤了。
比賽結束,除了原亦安,所有人全愣了。
看着那顆藍球沿着軌跡彈了一圈後居然沒能精準入袋,白景下巴落地,呆滯地看着他,“老原,你是廢物嗎,你弄啥呢?”
被罵了廢物的人收起球杆往這邊看了一眼,“技不如人輸了,怎麼了?”白景很沒出息地閉上了嘴,只小聲嘟囔着,“論不要臉還是得看原亦安,這撩人的手段誰能抵得住。”
嘖嘖嘖,葉若寒也是沒想到,不過只訝異了幾秒就釋然了,這水放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輸家倒是完全沒有輸了的自覺,把球杆放下後就支使着白景,“話筒拿給我,ktv打開。”然後走到溫言身前將她手裏的球杆抽了出來放到一旁,“還握着它幹嘛呢?”
被牽着往沙發那邊走的時候,溫言小聲說着,“今天,是你讓我的,不算。”
“那不行,”原亦安拉着她坐下後,趁着白景去點歌的時候,湊近她說了一句,“我可捨不得讓你輸,即使是輸給我也不行。”他的話音剛落,音樂的前奏便開始了,是一首女聲英文歌《wonderfulu》,原亦安緩緩開口,低沉的嗓音配上標準的倫敦發音,溫言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覺有點發燙。
突然就有點後悔了,想要他只唱給自己一個人聽。
第二天是週六,所以聚會結束後,兩個人一起回了家。
原亦安在樓下做晚飯的時候,溫言在琴房看到了那張在z市遊船上拍的照片,被放大了掛在牆上。那半面牆上還留了空,用淡灰色的筆畫了很多方形的框,好像是,規劃了其他照片的位置。
她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要爲她一個人做一面照片牆。
溫言其實從小到大都沒拍過什麼照片,除了證件照和畢業集體照,沒有全家福、沒有成長記錄照片、沒有朋友聚會的照片、沒有個人寫真,她突然感覺心裏有些發澀。
晚上上牀以後,原亦安覺得今天的小朋友格外黏人,平時只有睡着以後纔會無意識地挪過來抱住他的胳膊,今天還沒睡着呢,就已經抱着他不肯撒手了。
本來只是老老實實抱着的話,他還是能夠忍住的,只是在第三次握住那隻不太老實的小手後,原先生的嗓子有些啞了,“我可給了你兩次機會了。”說完也不待溫言有什麼迴應,將手裏的平板關掉以後便關掉了燈。
小打小鬧半小時後,原亦安開了燈,然後打算像往常一樣自己去浴室解決,他低頭用自己的鼻尖摩挲着溫言的,呼吸有些不穩,“要不是你還小,今天可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
昏黃燈光下的溫言雙頰還有未褪去的緋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說接下來的話,他往原亦安的懷裏又蹭了蹭,聲音很小卻很清晰地說了一句,“我已經二十歲了,不小了。”
原亦安愣了一下,隨即呼吸聲變得有些沉重,“阿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埋在胸口的小腦袋遲疑地點了點,抓着他衣服的兩隻手緊了緊,“打球前你說的,其實可以的,你想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只要是你,就都可以。”溫言從沒覺得自己的詞彙量如此匱乏,翻來覆去只有那一句話,別的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但於原亦安而言,只這一句話就足以翻天覆地了。
耳邊的呼吸聲比方纔更急促了,熟悉的嗓音也因帶上了別的情緒而喑啞不已,“會後悔嗎?”
溫言終於擡起了頭,沒有躲閃地對上原亦安的視線,“不會。”
處於火山邊緣的人終於再也忍不了了,伸手關掉了牀邊的那盞燈。
岩漿,終於噴射而出。
溫言記不得那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了,只覺得自己一直像一尾深海里的魚,在海水中浮沉,她能抓到的只有那一個人,一旦放開他,就會輪入萬丈深淵。
生物鐘在這時已經完全失靈,次日溫言醒來的時候,先是覺得今天的陽光比平時要刺眼一些,屋裏的窗簾明明遮光效果的很好的啊,她眯了眯眼,再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窗邊不是熟悉的深灰色窗簾,而是淡粉色的。
怎麼,到了她的房間裏來了?
“醒了?”
聽到聲音後,溫言偏了偏頭,纔看到了枕邊正撐着腦袋看着她的原亦安,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了,與此同時,原先生的另一隻手還勾着她的一縷頭髮玩得不亦樂乎。
“嗯。”溫言開口回答,只說了一個字就發覺自己的嗓子啞的厲害,想起昨晚的場景,她索性不說話了,耳根紅得厲害。
原亦安見她這副模樣,強制自己稍稍移開了目光,輕咳一聲不知是在掩飾什麼,“有沒有不舒服?”
溫言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來,喝口水。”原亦安試了試先前去樓下倒的熱水,已經不燙了,這纔將杯子送到溫言嘴邊,看着她喝完半杯水。
喝完水後,溫言終於覺得嗓子沒有那麼幹啞了,“我們怎麼,在這?”
原亦安將杯子放好後,剛回過頭來想試一下溫言有沒有發燒,聽她這麼問,索性放棄了正常的手試溫度,直接低頭以額頭貼上了她的前額,“因爲我房裏的牀單髒了,怕換的時候吵醒你,索性就把你抱到這裏睡了。”
原本這句話也沒有多不正經,偏偏因着兩人現在的姿勢又添了一份曖昧,眼看着眼前人耳後的紅色已經蔓延到了脖頸,原亦安終於放開了她,“是要再躺一會兒還是起來喫點東西?”
氣氛終於正常了一些,溫言往上拉了拉被子,隨口問了一句,“現在幾點了?”
“下午兩點。”
剛打算裝作無事發生的溫言:……
現在裝睡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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