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地位
而寧巍經過兩個多月的休養也終於基本康復了。
市局內,江山看到剛從局長辦公室下來的整裝待發的寧巍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背上的皮長好了?骨頭都長齊了?”
寧巍擡眼看了他一眼,語氣和表情一樣平淡,“怎麼,來比劃比劃?”
不是,這人怎麼不識好人心呢?江山氣地跺了跺腳,把他往旁邊一拉,“你是不是有病,局裏給批的假明明還有一個月,你這麼着急回來幹什麼,就不能把傷都養好了嗎?我想要這假還要不着呢,你可倒好,局長同意你這麼亂來?”
寧巍理了理方纔被他扯亂的衣領,難得有耐心地給他解釋,“我都把醫生的診斷書拍他桌子上了,他當然同意了,還有,半個月前的那兩件蓄意縱火案,你別告訴我抓那幾個人就夠了。”
提到糟心的事,江山的神情瞬間就頹了,“是我沒用,還得讓你這個傷員上前線。”
“嗯,自我認知很清晰,值得表揚。”
“去你大爺的。”
寧巍和江山在隊長辦公室足足討論了兩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江副隊衝着蘇翎的工位就去了,“妹妹,他自己瞎胡鬧你也不拉着他,我剛都看見了,站了兩個多小時就得揉揉膝蓋的人,你怎麼就這麼放心把他放回來?”
蘇翎聞言只是指了指桌子旁放的自己的柺杖,“所以這個月我倆都不出外勤,而且,”她縮了縮脖子,“副隊,你知道的,我以前就說不過他,您是不知道,他回來之前給我列了五條必須回來的原因,層層遞進,都特有道理,我居然就這麼被他給說服了。”
這沒出息的,江山指了指正在飲水機旁接水的然姐,“人家家裏,然姐說往東跑,她老公都不敢往東北跑。”
蘇翎看了一會兒默默轉了回來,“我爸說過,軍令不可違,在單位要好好聽領導話。”
江山:(得嘞,我裏外不是人。)
雖然面上說着自己對話語權其實沒多大興趣,但在當晚的飯桌上,蘇翎同志纔算意識到了自己是真的沒有話語權。
由於加班時間有點長,兩人下班後直接去了離市局只有一條街的那家飯店,上菜前蘇翎就發現了,對面那人的手機足足震了五六次,然後寧巍很淡定地坐在她面前開始回信息。
看那表情,怎麼都不像是公事的樣子,終於,在寧隊長笑了第三次後,蘇翎終於忍不住了,“誰給你發的信息啊?”
寧巍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把手機屏幕轉向她,大大方方地給她看,這個頭像是,老蘇同志?!
自從上個月把寧巍的微信號給了老蘇同志後,她還真沒關心他們聯繫的多不多,原來,聊得這麼歡快嗎?
蘇翎低頭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和她爸的聊天頁面,最後一天信息是她昨晚發的,現在還沒有迴音。她默默點了退出,開始重新估算自己在家裏的地位。
蘇家地位最高的當然是老蘇同志,再往下就是家裏的狗大蘇同志,再往下才是可憐的小蘇同志,現在寧巍同志加了個塞,大概是排到她前面去了……
不行,越想越覺得憋屈!
蘇翎恨恨地吃了一大口菜,然後指了指放在寧巍面前的魚,“我要喫魚。”
寧巍看了她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夾了一大塊魚肉,剔好刺後才夾到她碗裏,被順了毛的蘇翎同志瞬間就溫順了,看嘛,其實她的地位還是挺高的嘛。
溫言對學校官網上發的公告一般是不怎麼關心的,畢竟一般舉辦什麼和本專業有關的專家講座,喬教授就直接在羣裏通知了。所以對於高洛說的那個商學院的優秀校友講座,她確實什麼沒什麼興趣。
“小言,陪我去嘛,那是徐然這學期最想去的講座no。1,可惜他脫不開身,只能我去幫他錄個音,我不想一個人去啊。”
被高洛嘮叨了半個小時後,溫言終於屈服了,“只此一次。”
“嗯嗯嗯,我保證,快走吧,去得早佔個前面的位置。”
她們來得並不算早,不過佔兩個前排的位置還是可以的,溫言坐下以後就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開始看論文,她對這些什麼創業啊管理啊是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連嘉賓名單都沒看,不過像高洛那樣看了也沒什麼用,因爲有些神祕嘉賓是名單上沒有的。
講座開始後,高洛開了錄音筆專心錄音,還裝模作樣地在本子上寫了幾筆,不過還沒堅持半個小時就放棄了,實在是聽不進去,於是也像溫言一樣開了電腦碼代碼。
二人混在一羣商學院和管理學院的學生中摸魚,也不知道講座還有多久結束,只能對着名單和臺上嘉賓的名字倒計時。“今天我們還非常有幸請到了原氏地產的原亦安先生作爲最後一名嘉賓,這也是我校11級工商管理專業的學生,大家歡迎。”
好像,聽到了原亦安的名字?
溫言還沒來得及擡頭,面前的筆記本便已經被高洛強行“啪”的一聲合上了,聲音有點大,前排還有幾個人回頭看了一眼,“快看,”高洛指了指講臺,“你不知道他會來嗎?”
溫言一臉懵逼,待看清了臺上的人後,低聲湊到她面前回答,“我真不知道。”
這個意外直接導致了最後半個小時溫言和高洛終於老老實實地開始專心聽講座了。
原亦安講的主要是一些投資經驗和管理策略,和前面幾位講了半天理論的老闆不同,他的每一個理論後都跟着一個現實案例做支撐,即使是溫言這樣對經濟一竅不通的理科生也大體聽得懂。
只是溫言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看到她了,期間看到他有好幾次都在往這個方向看,這麼多人呢,應該是她看錯了吧?
最後的提問環節,在回答了幾個專業問題後,女生比例較高的商院和管院對八卦熱情也比較高。
最後一個提問的女生站起來拿到話筒後直接問了一句,“學長,我和您是同專業的,可以叫您一聲學長吧?”
臺上的人禮貌地笑了笑,“當然可以。”
高洛突然覺得周遭降低了溫度,不然怎麼涼嗖嗖的呢?
“我想替商院在座的女生們問一句,學長的擇偶標準是什麼呀?”
此話一落,會議廳裏的起鬨聲和笑聲便響了起來,方纔那句“學長”還梗在心裏呢,溫言的視線直直地投向臺上的人,看他要怎麼收場。
原亦安笑了笑,然後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咳,我來之前老師也沒說會問到私人問題啊,不過這個可以說,”一聽可以說,臺下的學生們又開始起鬨了,原亦安的目光移向了中間偏左的那一排位置,“我喜歡的人,必須是化學專業的、留長髮、愛喫甜食、沒事的時候喜歡和我撒撒嬌。”
溫言現在確定他看到她了,因爲方纔他們對視以後,那人臉上的笑意明明就是平時逗她玩的時候纔會有的。
坐在身邊的高洛看了看臺上,然後又回過頭來趴在桌子上盯着她,“化學專業,長頭髮,愛喫甜食,嗯?不過小言你原來是會和他撒嬌的嗎?”
溫言感覺自己今天的面子已經碎了一地撿不起來了。
快結束的時候她收到了原亦安的信息,“等我一下。”
雖然方纔是有一點小脾氣,但溫言還是和高洛說明了情況,然後在會議廳門口的走廊上老實等人。
原亦安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小朋友站在窗前,戴着耳機揪着書包的帶子,他和身邊幾個人打了招呼後往那邊走去。
耳機被揪掉了,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下午還有事嗎?”原亦安把另一隻耳朵上的耳機也摘了下來,然後整理好放進了溫言的書包裏,“白景約了幾個朋友打桌球,想去嗎?”
溫言沒說話,只是看着他。
“嗯,我之前的確是因爲時間原因推掉了這個活動的,不過後來時間調整好了,我們院長又找了我好幾次,所以臨時才決定過來的,”原亦安拉過她的手摩挲着手心,溫聲和她解釋着前因後果,“本來想結束以後直接去實驗室找你的。”
“哦,”溫言低着頭應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把手拉了回來,語氣裏帶着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酸味,“被叫學長了是不是特別舒服?”
“噗——”原亦安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也沒想到她是因爲這個不開心的,他拉着溫言讓她面向自己,攬住了她的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所以我後面說的那句話你是自動忽略了嗎?那我可太冤枉了。”
溫言自然是聽到了那句所謂的擇偶標準,只是心裏的那股彆扭勁上來了就有些控制不住,她索性豁出去了,靠在原亦安胸口悶悶地回了一句,“我好像喫醋了怎麼辦?”
原亦安寵溺地揉了一把她的頭髮,“那你要不要也叫我一聲學長,把剛纔會議廳裏的那句覆蓋掉。”
還可以這樣嗎?
溫言詫異地擡頭看着他,怎麼聽都感覺是他佔了便宜的樣子,只看他眼裏的笑意就知道又開始逗她了。
“不是說白哥約了打球嗎?走吧,”她這麼說着拉開了腰間的那兩隻胳膊,轉過身去像是要往電梯那邊走,原亦安只當她是不好意思了,沒怎麼在意便打算去牽她的手然後下樓,只是前面那人沒有立刻動,而是站在原地頓了頓,聲音很輕地叫了一聲,“學長。”
原亦安:太犯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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