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悠閒生活3

作者:最後的茄子
懷着疑惑的心情,朱霈坐上了前去喜糖島的快艇。

  這次的行程非常短,她沒有像昨天一樣暈船暈得不醒人事。與她同去的還有許多同事,領着她們的是一個叫熊澤慧的年輕人。

  據熊澤慧說,她本來是應聘幼教的,老闆覺得她做事穩重,將她提升爲主管。

  “其實也沒什麼主管不主管的,大家都一樣,是保姆。”

  “熊主管,你太謙虛了,喜糖島是什麼樣?有剛剛的那個小島好嗎?”一個保姆問。

  熊澤慧道:“當然沒有了。剛剛我們所在的島叫福屋島。當地人叫福拉烏島,我們嫌麻煩,就改名爲福屋島了。福屋島原本就是有錢人休閒、渡假的地方,別墅很多,住在那裏都是有福的。

  喜糖島原來是無人島,前兩個月才劃爲居住區,暫時只能睡帳篷。大家去了都小心些,熱帶雖然天氣暖和,不會受涼,但蚊蟲特別多,還有蛇。”

  “什麼,蛇?”女士們全都驚得跳了起來。

  熊澤慧尷尬地笑道:“熱帶嘛,天氣熱,什麼都有。不過住的地方一般看不到蛇,如果看到了,也不要慌,叫巡邏隊來打。你不惹它們,它們一般不會咬人的。”

  女士們面面相覷,仍有些擔心。

  來到喜糖島,發現這裏確實像熊澤慧說的那樣,只能睡帳篷,連廁所也沒有,朱霈有些失望。不過想想可以得到的高工資,她又重新振奮起來。

  喫點苦就喫點苦吧,她又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幾年堅持下來,不但可以還清房貸,還能攢下女兒去美國留學的錢,何樂而不爲?

  “朱霈,房凡白,你們兩個跟着酈靈雁和壽敏,她們負責的就是羅秋瑤女士的育婆。壽敏,她們新來,不瞭解情況,你帶帶她們!”熊澤慧道。

  “好的。”前來迎新人羣中,一個高挑的小姑娘道。

  房凡白是與朱霈搭檔的幼教,年紀不大,有些胖,兩年前從成川大學畢業,學的旅遊管理。

  當初考大學報專業的時候,她是隨機分配過去的,畢業後才知道,這個專業對口的是導遊。

  現在旅遊業一年比一年發達,但導遊這活還真是靠本事才能幹好。首先,你要能說會道,其次,你還要臉皮夠厚,能把遊客拉到各種購物點,唆使他們購物,然後賺提成。

  房凡白學習成績很好,偏偏是個有些內向的小姑娘,不會交際,換了幾家公司,都混得很差。這次看到雨雪集團招聘,沒有專業要求,工資又高,立即跳了過來,她受夠做導遊的日子了。

  “你是成大的?我是電子科技的,好巧啊!我有好多同學都是你們學校的!”

  壽敏見到房凡白格外開心。雖然房凡白不是成川人,但大家好歹在一個學校上過學。

  “你哪年畢業的?學的什麼?”房凡白問。

  “我是學行政管理的,一年前畢業。”壽敏道。

  “我兩年前就畢業了,這麼說來,也算你的學姐。你們專業好找工作嗎?怎麼來當幼教了?”房凡白問。

  “工作好找,但不是打雜就是當祕書,事情瑣碎的要死,錢還沒多點,這裏工資高就來了。”壽敏嘆了口氣,“你呢?”

  “跟你差不多,我們專業連打雜的活都不太好找。”房凡白嘆道。

  與壽敏搭檔的保姆酈靈雁倒是專業對口。她畢業於西背師範大學,專業是幼教,有個七歲的兒子,跳槽前就在幼兒園工作。

  與壽敏、酈靈雁聊了一路,朱霈,房凡白也漸漸明白了情況。

  所謂的育婆,就是一些外國人,據說已經懷孕,但孩子還沒生。幼教、保姆們現階段的任務就是教這些育婆說漢語,並領她們讀《真經》。

  至於羅秋瑤等人爲什麼會說育婆的孩子是她們的孩子,壽敏等人猜測,可能是互相幫扶的稱謂。畢竟這是支援亞非拉國家,耗資千億的大工程,沒有實惠也得賺個名吧?

  “前面就是我們住的帳篷,我和雁姐現在帶十個人,等你們熟悉了,就分你們五個。據說公司還在大量招人,以後每個幼教和保姆只負責一個育婆。不過我看這事兒懸,要是兩人負責一個,公司豈不是要好幾萬人?”壽敏說道。

  “也沒準呢,公司不一直在招人嗎?我看兩人負責一個有希望。”朱霈道。

  保姆生活就這樣開始了。壽敏等人負責的十個人中,有四個壇加人,一個白人,三個黑人,兩個黑白混血。

  壇加人都很胖,外貌有些像樺夏人,還懂些英語,比較好交流。另外六個剛好與壇加人相反,瘦骨嶙峋。

  壽敏說,那個白人和兩個混血講的話叫桑尼語,是柏爾人的方言,三個黑人兩個講布拉爾語,一個講索寧克語。總之,大家只要開口,基本上是雞同鴨講,想讓人理解只能做手勢。

  “爲什麼不把講同樣語言的人湊在一起?”朱霈不解地問。

  酈靈雁道:“這個問題我問過,上邊說,那樣的話我們這些保姆、幼教容易被孤立。現在大家誰也不懂誰,她們都得聽我們的。”

  壽敏道:“現在還好一些了,她們都能聽懂簡單的漢語,我和雁姐剛和她們相處的時候,那才叫頭痛呢。”

  “我們說的話她們都聽不懂,該不會起衝突吧?”朱霈有些擔心。

  “她們都很聽話。上次有個壇加人和保姆起了衝突,全體壇加人都被叫到外面,捱了一皮鞭,那個扇保姆耳光的胖子,直接被剁了手,哭得那叫一個慘。”酈靈雁道。

  “什麼,被剁手?”朱霈,房凡白嚇得臉色慘白。

  壽敏道:“別怕,那是外國人,我們犯錯只會被扣工資。老實說,那天我也被嚇得好慘,這個國家的刑罰可真夠重的。”

  朱霈皺了皺眉毛,低聲道:“我看我們也小心些,萬一惹怒了當地人,也被剁手怎麼辦?”

  酈靈雁道:“我們就是教他們說漢語,幫她們看孩子,只要她們不惹我們,我們又豈會惹她們?何況,我們手下這十個人都很聽話的。”

  這十個人確實很聽話。壇加的胖妞們,全被兇殘的新國王嚇破了膽,現在不用跑圈減肥,來到這裏養胎,又哪敢惹事?

  至於毛利國的盧麗們,從小到大就被主人約束慣了,更是沒有任何反抗別人的想法。

  每天早上,朱霈和酈靈雁兩個保姆一起坐飯,火用的是煤氣罐。每個月的三號和十八號,都會有煤氣船到海邊灌氣。

  負責灌煤氣是胖胖的壇加本地男子,人稱肥仔巡邏隊。肥仔總是二十四小時巡邏在居住區,爲女士們幹各種力氣活。做爲回報,幼教們也會教他們一些簡單漢語。

  大家對肥仔巡邏隊的印象都很好,他們認真負責,每次幹完活連杯水都不肯喝。

  肥仔巡邏隊的成員也很開心。能被分配到島上巡邏的人,都是平時表現好的優秀分子。他們不用跟着那個瘋逛的國王早起跑圈,也不用節食減肥,更不用擔心隨時被斃掉。

  喫完早飯,是早鍛鍊時間。就是簡單的鍛鍊一下身體,畢竟育婆都是孕婦,做不了劇烈運動。

  接下來是音樂課,兩個幼教壽敏和房凡白要帶領大家唱聖歌,祈禱。

  據說,這裏的人們信奉一種奇怪的宗教,翻譯過來叫日月神教,和武俠小說裏的某個教派名稱一樣。保姆和幼教來之前都接受過這方面培訓,就算心裏不信,也不能對人家的神靈不敬,此外還要每天給她們讀《真經》。

  不過來了之後,大家發現育婆們大多不知道日月神教,就連日月神教的祈禱儀式,也是她們傳授的。好在這些人聽話,怎麼教就怎麼聽,將神教的儀式學得有模有樣。

  每天下午是語言學習,以及看電視、娛樂時間。雖然育婆們學習能力普遍偏弱,但天天積累下來,還是能聽懂簡單的話。

  總得來說,這個工作目前很悠閒,因爲還沒有小孩子要照顧。

  喫得方面,有本地人常喫的木薯、芋頭、芭蕉、麪包果、香蕉、椰子、地瓜,以及熱帶蔬菜,壇加的巡邏隊甚至把香蕉等水果當飯喫。

  朱霈等人不太喜歡本地人的食品,她們更喜歡糧食船運來的米、面、各種肉類,還有海里的魚、蝦。

  “唔,好喫,好喫。”

  大黑是三個黑人育婆中最笨的一個,學語言最慢。但她每天喫得最多,胖得最快。她常常掛在嘴邊的漢語就是“好喫”,然後舉着碗對着朱霈或酈靈雁道:“再來!”

  與喫相比,住宿條件就讓許多城裏人無法容忍了。

  熱帶悶熱、潮溼,遮陽擋雨的帳篷又分外簡陋。特別是晚上,蚊蟲那叫一個多。雖然殺蟲劑、風油精、花露水都是無限量供應的,但那氣味也讓人無法忍受。

  更可怕的是熱帶暴雨。

  這裏下暴雨是經常事兒,狂風用力地搖晃着大家的帳篷,雨水像河一樣嘩嘩的流淌,再加上刺目的閃電和震耳欲聾的雷聲,簡直讓人覺得身處鬼門關。

  “我們那裏,從不下雨,一年也就一次。”大黑戰戰兢兢,用生硬的漢語跟朱霈等人說。

  “祈禱,大帝會保佑我們!”一個混血育婆低聲提醒。

  於是暴雨中,小小的帳篷裏響起了祈禱聲,朱霈等人也加入了進去。

  一個月的時間有時很短,有時又很長。月底的時候又來了兩批新人,朱霈和房凡白也成了老員工,開始教新人們怎麼做。

  巡邏隊沒事的時候,就在島上蓋房子,上邊說總有一天大家會住到房子裏的。不過朱霈覺得無所謂了,她已經住慣帳篷了。

  時間繼續流逝,育婆們的肚子越來越大,新員工也一批接着一批地到來。朱霈和房凡白手下的育婆,由五個分流成三個,又由三個分流成一個。

  她們最後剩下的育婆是大黑,此時大黑已經有了一個好聽的漢語名字,叫駱美麗。

  這個名字是大黑和房凡白共同起的。毛利國盧麗沒有姓,大黑覺得駱駝很了不起,是毛利國財產的象徵,想以它爲姓,並且還想變得美麗。

  駱美麗的漢語仍不是很好,但聖歌唱得很好,同時還成了日月神教的堅定信徒。她甚至懷疑這裏就是天堂,否則怎麼會不用幹活,天天有飽飯喫,還有歌兒唱?

  朱霈和房凡白都感到駱美麗的想法很可笑。睡帳篷都是天堂的話,她要有一所自己的房子,豈不是要逍遙到九天外了?

  真不知道她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

  然而有一天,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讓朱霈和房凡白再也不敢置疑日月神教。

  那是八月初,幾場大雨之後,島上爆發了流感,好多人都高燒,昏迷,朱霈、房凡白和駱美麗也在其中。

  “消炎藥,我們需要消炎藥,最好能打個吊針!”房凡白沙啞地對熊澤慧道。

  熊澤慧道:“消炎藥可以給你和朱姐,但不能給駱美麗。”

  “爲什麼?她病得比我還嚴重!”朱霈忍着頭痛道。

  熊澤慧道:“老闆說,抗生素可能會影響到胎兒,育婆不能服用。”

  “可是人都要死了,你不給她藥?”

  “老闆說,他下午抽空會來。”

  心中將老闆罵了千百遍,朱霈和房凡白都想不通老闆來了有什麼用。若不是熊澤慧執意不給藥,她們早就給駱美麗也服了。

  快到晚上時,老闆終於來了。

  這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的青年,甚至可能沒有二十歲,只有十七、八。許多人在認識僱主的時候就見過他了,但朱霈和房凡白都是第一次見。

  一些人說,老闆就是日月神教《真經》裏的李毅大帝,朱霈和房凡白只把這種說法當成笑話。可是隨後她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爲這位老闆在大廳廣衆下說:“信我者,得永生!”

  “這不會是個精神病吧?”

  “不行,我怎麼都得讓熊主管把消炎藥給美麗喫!”

  “你們在說什麼呢?”李毅向她們望來。

  朱霈和房凡白渾身一震,只覺得一股莫大的威壓,讓她們透不過氣。等腦袋稍稍清醒之後,她們已經跪在了李毅身前。

  “這是怎麼回事?高燒嚴重到站不住了嗎?”朱霈和房凡白一齊想。

  “信我者,得永生!”

  李毅拍了拍她們兩人的額頭。

  兩人頓覺沉重的腦袋恢復正常了,堵塞的鼻孔恢復通暢了,發熱的喉嚨不再幹燥了。

  這是,感冒好了?

  怎麼可能,打吊針都不能這麼快呀!

  這時,李毅的手又拍向莊上已經昏迷的駱美麗。高燒的她竟也突然醒轉,然後望着李毅跪拜。

  “神,我的神!”

  她的漢語仍然很生硬,但眼中的敬畏卻遮掩不住。

  “信我者,得永生!”李毅繼續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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